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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甜可口,远甚于想象……
桃子什么的,有这么甜么?
莲微微偏头,有些不解,也不明白这甜蜜从何而来。
不过,她不讨厌这桃子的味道。
楚容珍满意的看着莲的动作,微微点头。
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现在事情怎么了?”
莲抬头,将手中咬了一小口的桃子看了看,最终没有扔掉,而是放进了怀里。
走到楚容珍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按照夫人吩咐的,从主子……从王爷那里拿到厉安候的把柄,将太子的棋子拔除,这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不用特地改口,唤他主子,唤我夫人即可!”
听到莲那拗口的改称呼,她也有些不适应。
“是!”
莲点点头,接着道:“张路名的把柄真实存在,只需要稍加利用就可以将他扳倒,而且不是刑部审问,是姬落大人亲自审问,可以确定能定张路名的罪,这颗棋子已成弃子……”
楚容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扣着桌面,细细思考着。
非墨手中有一张极为厉害的消息网,远比肆月商会还要厉害的消息来源,从她想要动太子的棋子开始,从她说要钱家开始,非墨就替她查清了钱家来往的名单,并且还找出了隐藏起来的厉安候。
表面是纯臣,实则是太子楚辰玉的棋子。
还好找出来了,不然厉安候之子是禁军首领,到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得利的一定是楚辰玉。
厉安候极为喜欢少女,家中也养了不少,而他的儿子张路名更加的迷恋,不仅喜欢享受幼女之外,还喜欢将这些少女制成人偶做为收藏。
本该极为隐蔽的事情,却还是被非墨给查了出来。
“光是一个张路名不够,厉安候是楚辰玉的心腹,而且厉安候的手中有五千巡防营的兵权,对于我来说,是个阻碍!”
楚容珍撑着下巴,双眼绽放着光茫。
她的身上有着一抹看不透的迷雾,给人的感觉高深莫测。
莲与舒儿都静静看着,不发一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女人越来越不一样了,好像有了生存的希望,眉目间都神彩飞扬,与以前的她有很大的区别。
而且现在,她的手段越来越厉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楚容珍给她们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了。
若说以前她是一只失魂的亡灵,那么现在的她就是有了目标,有了野心的权谋者。
有血有肉,有喜有怒。
真正活着的人。
“凤魅,派人与厉安候接触,怎么行动你该明白!”
暗处,凤魅的声音淡淡传来,“明白!”
一个张路名不行,必须要把厉安候也拉下马,他手中的兵权必须要夺来,因为他是烨儿称帝之路上的阻碍。
她的烨儿,今生必须让他高坐王位。
这样他才会安全。
就如同莲与舒儿感觉的一样,楚容珍现在有了一个近期目标。
她的烨儿。
一定要将她的烨儿送上皇位免受再次伤害,为了这个目标,她将不择手段。
伸手,把玩着桌上的桃子,楚容珍的笑容越来越冷,越来越诡异。
“莲,成锐寻那边准备好了吗?”
莲微微点头,“嗯,按时间来看,现在应该在京兆府尹!”
“不错,那我就慢慢等好了!”
虽说是慢慢等,可是楚容珍并没有等多久,外面因为她的一步步计划而弄得满城风雨。
一品将军成加被停职查办了。
午时,一位名为成锐寻的男子去了京兆府尹告状,告一品将军成加杀妻弃子,弃糟糠,娶贵女!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告状的是成加的庶出长子。
成加对外都是一副好夫君的模样,被揭发了这种事情未免让人失望。
哪怕成加死不承认,接二连三的证人上场,糟糠也出现,一声声凄厉指责成加十年前派人刺杀他们母子二人,指责成加是攀附权贵的无情无义之人……
最终,成加杀妻弃子再娶贵妻的命令确定。
虽不是什么大罪,可是对于官员来说,这是致命性的丑闻。
而且官员的形象代表着朝庭的脸面,所以成加被证实了这件事情之后楚皇那里立马来了圣旨,命令成加休沐三月,闭门思过。
被强行剥夺了兵权,楚皇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十分愿意配合。
成加同样也是太子楚辰玉的棋子,成加的夫人就是罗家女,自然,也是站在楚辰玉一方。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楚皇自然不会错过,直接折损楚辰玉的棋子,剥夺他的兵权。
成加之后,当夜,厉安候那里也出了事情。
张路名被关押天牢,可是当夜有人劫天牢,被俘的刺客招供,他们是巡防营的士兵,奉命前来劫天牢。
姬落命令将巡防营全数扣押,利用审核的名义将这个帽子死死的戴着厉安候的头上,无论他怎么否认,这劫天牢的大罪就扣在了他的头上。
一天一夜,楚辰玉就失去了三枚棋子。
禁军首领张路名,厉安候的巡防营,还有成加的兵权。
仅仅一天一夜的时候,楚辰玉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他手中的三枚棋子成了弃子。
“是谁?混帐!混帐……”
得到消息的楚辰玉用力砸着手边能拿得到的东西,笔,墨,砚……
能拿到的东西被他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满室狼藉也缓解不了他暴怒的心。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快速,中午时候他才去罗府寻找解决之法,仅仅一个下午与晚上而已,事情就变了样。
清晨醒来,得到这个消息时他真的不敢置信。
是谁有这通天之能可以在一夜之间拔掉他最重要的三枚棋子?
到底是谁?
越想越气,气得喉间一阵腥甜。
“殿下……”
“滚!”
楚辰玉听到声音,直接暴吼,现在的他根本冷静不下来,最重要的棋子被拔了三颗,就等于失去了一半的势力,这让他如何咽得下?
绝对咽不下。
“殿下,罗大公子求见!”
暴怒的楚辰玉这才强忍着怒气,“让他进来!”
罗尧进来的时候,看着满地狼藉时,微微皱眉,同时,也了然的暗自点头。
连他也不敢置信,一夜之间竟翻天的变化了。
“殿下!”罗尧弯腰,行礼。
楚辰玉狠甩衣袖,神情不悦,语气也不好,“有事?”
罗尧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笑了笑,站直了身体,如实道:“爷爷让我过来的,说殿下愤怒当头,让我来安抚殿下的情绪,省得殿下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中了别人的圈套。”
“什么意思?”楚辰玉的语气很冲,而且,脸色格外的阴沉。
仿佛是化不开的墨汁般幽黑。
罗尧低头,看着地上不好下脚的模样,满地全是碎片,纸墨……慢慢走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才抬头。
“这次的事情明显是针对殿下而来,对方一定紧紧盯着您,要是您因为生气而产生了什么破绽,对方就会毫不留情的抓住……”
“是谁?到底是谁针对本宫?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楚辰玉的情绪却不受控制,实在是恨毒了那个暗中的人。
越想越气,喉间的腥甜再也忍不住,直接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也一阵摇晃,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
“殿下……”
“本宫没事!”挥手,拒绝了罗尧上前关心的动作。
罗尧停下了动作,眯着眼,唇角是冰冷的笑容:“爷爷说这希王党的动作,遗诏的流言也是希王那边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您与陛下相斗,希王再坐观虎斗……”
楚辰玉敏锐的抓住了罗尧语气中的异样,瞬间抬头,眼神锐利又阴鸷。
“外公的看法是这样,那你呢?”
罗尧微愣,随即耸耸肩,“我说出来了,殿下也不会相信!”
“说!”
罗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实道:“我与爷爷的看法不一样,希王党要是能做出这种动作早就做了,不必等到现在才开始行动。所以,我觉得这像是沉王夜清那边的动作,而且我怀疑……”
“怀疑什么?说清楚!”楚辰玉皱眉,他也觉得,这不像是希王那这能做出的行为。
罗尧迎上他阴鸷的目光,摊开手,苦笑:“我说出来殿下也不会相信,殿下能相信让您一夜之间失去三个重要的棋子的人是一个女人?您会信么?”
“女人?可笑!”
楚辰玉甩袖,直接离去,对于他来说,这是个不好笑的玩笑。
偏偏还在他生气的空档开这种低劣的玩笑。
罗尧摸摸鼻子,看着楚辰玉离开的背后,神情一派轻松。
不怪他,哪怕是他也无法相信。
这次事情发生的太快,表面上看起来跟所有人无关,仅仅只是一次意外,可是事实呢?
知道成锐寻存在的,接触过的,不就是楚王府?
战王本来抓了成锐寻控制千九,却被人带走下落不明,而千九也失去了控制,给楚容琴解毒……
其中,不难猜。
楚王府的人带走了成锐寻,而千九才会听从楚王府行事。
战王会失败,大多数是千九知道他的事情不少,楚容珍从千九的口中得知了战王的事情,所以才设计了后续事情。
这种行为模式,成加与厉安候,还有张路名的事情,行为模式看起来一模一样。
看起来好像都是意外,看起来她完全摘干净,可是细细一查又能发现她的存在。
这种熟悉的陌生感,让他有了猜测。
或许,这三件事情也是楚容珍所为。
脑中划过这个猜测时,他自己都嘲讽的笑了。
脑子抽了才会认为一个女人能做出这种事情,可是他查了一遍又一遍,分析了一次又一次,脑中关于楚容珍的猜想怎么也挥散不去。
闯入男人战场的女人。
会不会真的是她?
所以,他一直抱着这种疑惑,怎么也猜不到,除了她之外更合格的猜测。
这个猜测他跟爷爷说过,可是爷爷完全不在意,不仅不在意,反而把他给骂了。
说他疯魔了才会说出这种话,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可能?
可是,不是她的话,这种与楚王府事件一模一样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落幕。
楚辰玉在离开东宫去罗府的路上,大庭广众之下马车撞死人,而他因为暴怒状态之下对被撞死的百姓尸体进行鞭尸发泄,引得围观百姓强烈不满。
说他没有东宫的气度与风范。
当然,这个把柄,希王那边没有放过,反而用得极为顺手,一个个跑到楚皇的面前弹劾太子,而楚皇也乐得接受,下令楚辰玉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而楚辰玉被关禁闭之后,楚容珍对他的棋子进行一一拔除。
在行动的过程中,对非墨的消息网越来越好奇,简直能将人家祖宗十八代给挖得清清楚楚。
楚辰玉被关的期间,他的棋子被消除不少,直到罗老家那边开始坐不住时,楚容珍才命令停下相关的动作。
就好像在玩游戏一样,等于罗家行动时,她就命令后退,将痕迹消除的一丝不剩。
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一个个跳脚,而她则是乐得看戏。
对于楚辰玉的打压太过狠辣,楚皇那边又不想皇子间失衡,所以停止了对楚辰玉的打压。
开始慢慢的打压起希王来……
宁王的势力还不够与希王抗衡,太子那边算是废得差不多,现在希王一家独大。
所以他现在就开始打压希王,寻求平衡。
琉璃宫中,一白一紫两人面对面而做,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神情认真。
楚辰宁拿着白子,细细思考着……
而楚容珍怜爱的看着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脸上,是愉悦的笑容。
她的烨儿,是真的烨儿……
哪怕变了,可是依旧还是她的烨儿。
“该你了!”
看着走神的楚容珍,楚辰宁眼神微闪,露了一抹奇怪的深思。
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明明以前与他相处时气息是那般的冷酷,可是现在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好像母后……
楚容珍回过神来,迎着楚辰宁的打量,微微勾唇。
张扬灿烂的笑容如春日暖阳,是真的温柔让人迷痴,这也是她发自内心的愉悦。
“嗯!”随后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