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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主人……”
楚容珍从怀里摸出一碇银子放在他的手里,“去告诉林老,加大监视力度,必要时准备好隐蔽的藏身之处,急需!”
“是!”
小乞丐拿着银子飞快的逃开,立马去报信。
楚容珍隐在暗巷,细细思考着下一步如何行动。
现在她的计划硬生生被打乱,想要重组不是难事,但是现在需要静下心来整理一下,最大的问题,她静不下心来。
静静跟在她身边的舒儿突然面露凶光,恶狠狠瞪着某个方向。
楚容珍感受到异样,扭头,一个黑衣女人与赢仪同样出现在暗巷之中,距离她不过三十米的地方。
黑衣女人蒙着脸,看着楚容珍的目光带着心疼。
想要上前,却又不敢再与她接触,有些犹豫又不舍。
楚容珍一袭红衣,张扬艳烈又悲伤疼痛,这种感觉让人格外心疼不舍,窒息。
“你来做什么?”空洞又憎恨,眼眸深处是燃烧炽烈的墨焰,是焚燃一切的滔天墨焰。
黑衣女人不敢再接近,因为现在的楚容珍正在拒绝一切。
包括她!
“我想帮你!”黑衣女人看着她,小心的说着。
楚容珍微微挑眉,“你怎么帮我?”
她的语气不好,最起码,对于这个黑衣女人的语气很不好。拒绝任何人的接近,也拒绝着所有,现在她的心己经被憎恨所取代。
她了解自己的蛊术,一个才学几年的人怎么可能解得了蛊术不变的定论?
子母蛊,母死子亡,这是不变的定律。
前世,就连师父也研究过这个,可最终,师父没有研究成功。
子母蛊,母死之后,无解!
她现在很清醒,很清醒的知道自己解决不了墨的问题,从没有这么清醒的明白自己的无能。
如果这次老天当真要夺走她最重要的东西,夺走她的男人。
会必将把这个世界闹得天翻地覆,让俯视这个大陆的神头痛不已。
“说啊,你要怎么帮我?”楚容珍嘲讽的看着黑衣女人,空洞的表情让人心酸。
“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帮我自己,你又要怎么帮我?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不要挡了我的路,现在我没有那个理智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所有拦我路的人都是敌人,不管是谁,包括你!”
黑衣女人看着她那冰冷拒绝一切的表情,一步一步慢慢后退,随后,才微微一笑。
“楚辰玉的背后是罗家,而罗家是龙真国旧部一员,那些暗卫是龙真国最近研究成功一种药水促成了,那种药水可以消除一个人的气味,让人无法防备的同时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的背后,罗老家主暗卫人数总共三百,你自己小心。”
说完之后,黑衣女人想了想,接着道:“罗尧虽说是龙真国旧部,可是他的身份还有些异样,我查不到所以不是很清楚,但你要小心一点。至于公仪雪你也要小心,她对你有着敌意,而且敌意很深,曾经与我接触过,也说过十分奇怪的话。”
再停顿时了一下,看着楚容珍,黑衣女人眼中也是无尽的悲伤。
整理了心情,接着道:“战王在边境集结了军队,准备向楚国进攻,他不是太子党,而是真正有野心之人,这次集结表面是他的三十万军队,其实人数不下五十万,还有,龙真国那边控制的宁国,不久之后也会攻打楚国,楚国四卫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黑衣女人说了很多,全是楚容珍猜到了却没有时间去证实的东西,听着她说出这些消息,楚容珍挑眉,空洞的闪过划过微不可察的光茫。
“说出这些东西,不要紧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也是龙真国那边的人吧?龙真国要复国,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黑衣女人叹了一口气,“换个地方说吧,珍儿!”
一声珍儿,没有激起楚容珍半点的情绪波动,对于早就知道事实的她,这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己。
想了一下,跟着一起走到一边的小院子……
院子,只有两人。
楚容珍坐下之后,打量了四周一眼,“原来你一直藏在这里,姐姐,暗自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又想做什么?”
黑衣女人拉下脸上的面罩,露出熟悉的脸。
楚容琴。
一段时间不见,楚容琴瘦了不小,尖瘦的脸上少了平时常见的纯真与无邪,多了一丝风霜与成熟,还隐隐的,带着一抹肃杀。
本该死去的楚容琴正鲜活的坐在她的面前,楚容珍只是冷冷勾唇,没有半分意外。
前些是间,希王府前,她亲眼证实过。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楚容琴没有死。
“不愧是珍儿,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没有死么?”
“我不想废话!”楚容珍冷冷打断了她的话,对于楚容琴死而复生没有过多的喜悦或开心。
楚容珍的脸微微一僵,对着楚容珍露出了讨好的笑,同样也坐了下来,温软的看着楚容珍。
“好,那我就直说吧,珍儿,你退出皇位之争吧?”
楚容珍听着楚容琴的请求,脸上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反而毫不给面子的直接站了起来,双眼平静无波如同栖息在古井深处的巨兽,将要苏醒。
做着要离开的动作,楚容琴见状,高声道:“珍儿,他们的目标是楚国四卫,现在楚国里有大量的龙真旧部在活动,太子楚辰玉是他们的棋子,你想要扶宁王上位根本不可能。”
楚容珍离开的脚步一顿,冷笑:“我扶宁王不可能,那么你扶希王呢,难不成就有可能?就靠一个赢族?就靠你是龙真旧部的身份?”
直白的讽刺着楚容琴,说实话,楚容琴与她两人相比,更有势利的反而是她。
如果她都扶不上宁王,就凭楚容琴能扶起希王?
哪怕有楚国旧部,有谢太师等人,这么多年都斗不过一个太子党,可见他们手段是多么的温和。
楚容琴伤心的看着楚容珍,站起身来,红着眼眶劝道:“珍儿,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气,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母妃,是楚王府!”
楚容珍淡淡一句话却让楚容琴直接变脸,美丽的小脸直接扭曲,双眼中满是憎恨。
“我对不起母妃,对不起父亲,对不起爷爷,但我绝不会后悔,我恨楚王府,恨这个牢笼,恨替我打造了这个牢笼的一切……”
楚容琴有些失控起来,神情激动,声音拔高。
说起楚王妃等人她的脸上还有着愧疚,可是说起楚王府这三个字,她有的只是憎恨。
这种突如其来的憎恨,楚容琴微微挑眉,身体不受控制的停下。
楚容琴红着眼,看着楚容珍,换是泄气般一屁股坐回了椅子,疲惫道:“珍儿,坐吧,我告诉你一切,关于我这么做的原因与我想做的一切。”
想了一下,楚容珍慢慢走了回来,坐回了原位。
楚容琴背后在椅背上,温软的看着她,神情柔和,道:“珍儿有没有听过一个故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的公主,她倍受宠爱,因为是老来得女,所以那个老国王把她宠上了天。不让任何恶意攻击着她,所以时时让她生活在谎言之中……比如公主看到了有人被斩首,她的仆人会告诉她这些不过是游戏,那些流出来的血色东西只是一种颜料;比如公主被绑架,老国公派大军剿灭敌人,那满地的尸体就横在公主的面前时,老国王告诉她这些都是游戏,在玩装死的游戏……”
楚容琴顿了顿,悲伤的看着楚容珍,接着道。
“直到有一天,强国王子求娶了公主,新婚之夜时公主把王子杀死了婚房之内,面对别人的质问,你猜公主怎么回答?”
这问话是问着楚容珍,楚容珍也下意识想了想,“因为王子就是绑架公主的人?”
楚容琴摇了摇头。
“因为公主回答:我是在跟王子玩游戏呀!”
这个答案出乎意外,楚容珍双眼微闪,好像明白了什么。
深幽不见底的双眸静静盯着楚容琴,看着她皱眉痛苦的模样,淡淡问道:“杀了王子的公主,最后怎么样了?”
“杀了王子的公主自然是被抓了起来,直到死她都以为,这次是她亲自来玩游戏。由她来玩装死的游戏,根本不知道她这次是真的要死。”
楚容琴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十指紧扣……
“那么你呢!”
楚容琴抬头,双眼里蒙上一层水雾,那是名为脆弱的碎片。
泪水顺着脸流下,一颗一颗滴落……
“我五岁那年,第一次被绑架,敌人把我带去了一个小木屋关了起来,我在里面生活了七天。那人什么东西也没有给我,连口水,连食物都没有,而我七天来活了下来。”
楚容琴脸上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滴落,回忆起过往,神情痛苦。
------题外话------
哎,琴大姐与谢烟终究不同,虽说都有高贵的身份,可是谢烟才是童话里的公主,琴大姐也是遗诏下的牺牲品
中午还有第二更
63非墨的解蛊之法,布兵()
“珍儿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吗?那里是山间小屋,没有任何食物的我最后没有办法是靠着泥土里的蚯蚓而活了下来,我讨厌那种软若如骨的东西,讨厌,讨厌……恶心的东西……”
楚容琴十指紧扣,手指灰白发青,强忍着她现在内心即将要崩溃的自己。
楚容珍微微皱眉,因为她只知道楚容琴经常遇到绑架,至于被绑之后如何活下来,她从未认真的去想过。
“我七岁那年第二次被绑架,对方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时时对我打骂,说是只要我活着就行,在交易之时可以随意玩弄。珍儿知道么?那人是个错骨高手,身体的骨骼被硬生生全数一一错开的痛苦是什么样,珍儿尝过么?”
楚容珍抬眼,看着楚容珍,似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就好像玩游戏一下,将我全身所有关节一一拆开,再一一拼了回去,就这么反复不停的反复,我的耳朵传来的全是骨骼发出的悲呜,咔擦,咔擦……”
双手抱头,楚容琴现在的模样就好像即将崩溃,完全在自言自语……
“没有人来救我,母妃,父王,爷爷,他们全部没有来救我……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为了活下去自己逃了出来,迎着我的母妃抱着我不断安慰着,说没事了,说不会再有下次……”
声音慢慢弱了下去,突然,楚容琴的声音又拔高,抬起脸时她的脸上一片扭曲与憎恨,眼中完全是疯狂的神色。
似出笼的野兽,只有破坏的欲望。
“骗子,母妃是骗子,父王是骗子,所有人都是骗子。我十岁那边第三次被绑架,明明说过不会有下次,明明说过不会有事了,可我还是被绑架。爷爷依旧没有救我,为了保护遗诏,我第三次被舍弃……逃走的时候被对方抓到,将要被杀的时候我师父出现了……”
楚容珍:“……”
“那一次我失踪的三个月,没人知道我去了哪里,他们只知道我是被绑架了三个月,无人知道我是被师父带走了。那三个月的时候是我人生最难忘的时刻,也是那三个月我明白了原来我就是那个公主,什么都不知道被当成人偶的公主,母妃因为憎恨父王所以才会格外的宠爱我,把我的世界打造成话本里的公主一样,而楚王府就是公主的王国,我的牢笼。”
楚容珍没有说话。
因为她不理解,也无法理解。
虽然楚王妃是因为憎恨才格外的宠爱她,可是她应该很幸福才是啊?
不过……
“我一直以为我很幸福,跟了师父之后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可悲,被关在名为幸福的牢笼里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人偶,一个可悲的人偶。”
越说,楚容琴越来越悲伤,整个人趴在手腕里哭得格外脆弱,格外伤心,好像一心要把心中的痛苦完全发泄出来。
楚容珍微微动容,伸手,迟疑之后将手放在她拉头顶……
楚容琴身体微僵,抬起泪眼,哭得更加大声起来……
“呜呜呜呜……”
好像心中有发泄不完的委屈,因为楚王府为了遗诏接二连三的将她舍弃,因为她心中的疼痛无法发泄……
“那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楚容珍双眼微闪。
现在的楚容琴处于脆弱之中,想要问什么轻而易举。
虽然卑鄙,可是她没有退路。
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不仅没安慰到楚容琴,反而惹得她更加的伤心大哭,尽情的发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