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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失笑,他现在心情大好,黛玉方才用神识查探四周的时候,他发现黛玉的神识增长惊人,自也是十分高兴,毕竟这丫头也算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她能有现在的成就,他这个代师授艺的师兄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伸手就赏了黛玉一个榧子,笑眯眯的道:“我美不死你,这么重要的地方你也敢开烟火?你去天都峰吴长老那里吃饭。”
黛玉捂住头“哎呦”一声,她这时方才想起,这里是太玄门栽培灵药的重地,如何能让那人间烟火来坏了此地的灵气?不过自己的伙食问题倒是解决了,不然的话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那厨艺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学得出来的,难道还真的将自己饿死在这里?
忙起身准备进屋去吃饭,只一转身整个人都呆了,这屋子哪里还是自己方才看到的那破败不堪的样子?从头到脚都来了个大换妆。原先破败不堪的小竹屋早就不知被扔到那个旮旮去了,通现在原地矗立着一栋两层的小竹楼,那些竹墙居然都是由粗如儿臂的方形的竹子拼接而成,那些竹子似乎刚刚才从竹林里砍下来,看起来一根根都晶莹剔透青翠欲滴,便如上好的翡翠精心雕琢出来的一般。
黛玉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凑过去仔细一看奇怪的道:“好奇特的竹子,居然是方的,你们在哪里找出来的?”犹自不信自己的眼睛,伸手又摸了摸,只觉那竹子光滑滋润,感觉便如上好的美玉一般。心下暗道只怕这玩意儿也不简单,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春纤哪里知道这个,忙摇了摇头,只往里面看。
黛玉心下疑惑,是谁?难道是弘回来了,将这丫头吓成这样。想到弘不远万里迢迢的来看自己,心下一甜,忙进去一看。却见敖润带着一干龙族的能工巧匠正在里面忙得热火朝天,心下顿时明白过来,微微失望,但还是忍不住吃惊的道:“敖润,你们怎么来了?这是要干什么?吴长老知不知道?”
清和笑道:“吴长老便是知道又如何?我看这地儿也实在是太寒碜,估计弘要知道了可能会从九幽杀回来找我算账,说我们虐待你。所以叫敖润他们过来收拾一下,婠婠,你放心,你自己也看到了,变动也不算太大,师姐不会说什么的。”咱这可是竹子换竹子,便是这竹子特殊点儿,谅明因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我小师妹都委屈成这样了,你们还要怎么着。
黛玉哭丧着脸,还说不大,这屋子基本上是被换了个彻彻底底,里里外外换的是一样都不剩,这动静也未免太大了点儿吧。清和大哥,你怎么知道璇姐姐不会生气,她老人家可是三令五申要我低调的,一天到晚都瞪着眼睛准备抓我的漏呢,你老这么一搞,可别弄得我又进剑室?小妹我还想先逍遥几天呢。
清和淡淡的道:“那些东西我都收起来了,等你走的时候咱们给他恢复了便是,我一样东西都没要他们的,他们到时候能嚼什么舌头?”
黛玉愁眉苦脸的道:“好吧,希望璇姐姐别发火。”她才不怕太玄门的人呢,她怕的是自家那位人见人怕,花见花谢,鬼见了都要发愁的师姐好不好。
敖润忍笑道:“小姐,你也不用发愁,这些竹子虽然外形奇特,但并非什么是天材地宝,也就比旁的东西硬一点儿坚固点儿罢了。”
清和也笑道:“婠婠,你不知道吧,这竹子就叫方竹,原是长洲上面的一种灵竹,其质温润如玉,坚逾金精,柔韧处胜过弱水,用来炼器练法宝都可以,只要加入这种方竹,柔韧性与坚硬度都可以成倍的提高,可以将普通法宝的品质提升数阶。而且年份超过万年的方竹遇到攻击还会自动形成防护罩来保护自己,正好你又喜欢竹子,所以就叫他们弄了些来,给你建了这竹屋。”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清和一边讲,一边手指一弹,一道白光向那竹墙射了过去,果然,那竹墙表面绿光一闪,将那白光反弹回来,清和随手将那白光捏灭,笑道:“小师妹,如何,我没骗你罢?”
黛玉一惊,上万年的方竹拿来给我做房子!完了,完了,只怕连吴长老等高层也没这个待遇呢,自己又要招摇过世了。璇姐姐,你的低调啊低调,看来是没法儿执行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怎么我以前都没听人提过?”
清和得意的道:“这玩意儿以前并不怎么稀罕,只是这一界的环境变了,它也没法子生存下去,现在只有在极少数的地方才有了。物以稀为贵嘛,现在这玩意儿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呢,偶有流传,也都是千年以内的,不过即便是千年以内的,现在也宝贵的很了。只要一露面,不是被马上用掉,就是用来换取稀缺资源。幸好敖润他们是龙族,遨游四海,知道不少东西,这玩意儿还是敖润出马才找到的呢。”
黛玉看了敖润一眼,奇道:“敖润,你没事找它干嘛?以你的境界,应该瞧不上这些玩意儿吧?”
敖润摸了摸鼻子,尴尬笑道:“不是贺兰大人当初将小姐在贾家的屋子给毁了嘛,大人知道小姐喜欢竹子,所以就吩咐我们留心,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点儿的給小姐搜罗了来。这屋子也是龙族的高手早就炼制好了的,本是件高级法宝,可以随身携带的,本是为小姐到太玄门的路上准备的,谁知道……,嘿嘿,就没拿出来而已,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快就弄好?”
黛玉差点儿晕倒,怒道:“贺兰无极你个笨蛋,谁说我喜欢竹子了?”只是骂归骂,心里却甜甜的,有个人时时将你放在心上的感觉实在很美好。
清和诧异道:“那婠婠你为什么当年就为了那几竿竹子委屈自己窝在那潇湘馆?”
黛玉抚额,遇到清和这个极品木头还真是有理说不请,只好无奈道:“我那是想家了行吧,那潇湘馆很有江南的味道呢。”
清和挠头道:“这样啊,那敖润你们干脆再找些竹子来栽在外面。”
敖润笑着答应了一声,“哪里还用得着现在去找,一早就准备好了。”
黛玉SHENGYIN一声,天啊,不知敖润这家伙又要搞些什么惊世骇俗的楦头出来,慌忙道:“别,不用如此麻烦了,这样已经很好了。”妈呀,我已经够特殊了,再由着你们这么闹下去,璇姐姐恐怕到最后非把我撕来吃了不可。
敖润也不答话,只笑着一躬便退了下去,留下他们师兄妹闲话。
游目四顾,只见屋子上许多地方都玲珑雕空,或花窗,或集锦,或博古。一格一格的,或是贮书处,或者是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者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其格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壁,当真是玲珑剔透,花团锦簇。黛玉看着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大观园,一种极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现在对贾家早就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什么都放下了,现在一看到这些,反倒有种到了家的感觉。
因见那些挂的窗纱帐幔之属的颜色花样都是自己平素喜欢的,不由点头道:“春纤,你这丫头也出了力的罢。”
春纤笑道:“小姐这话儿就怪了,难不成我在一旁干看着,等小姐待会儿睡外面的药田里不成。”
清和见黛玉那一脸怕怕的表情,笑道:“婠婠,哪里就那样了,师姐也并非是不讲理的人,我要敖润他们过来整理的时候就跟她说了是怎么回事,她还嚷嚷要我们给你布置舒服点儿,免得以后贺兰说她虐待了你。”
黛玉不由嗤的一笑,玄女跟弘俩个倒也真有趣,那么大的人了,偏偏却都跟个小孩子一样,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开始对掐,谁都不肯让步,不过好在二人也还算克制,没有最后闹得擦枪走火,直接来个世界大战,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清和也忍不住笑道:“唉,那俩个人也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了,偏都是这个脾气。”
黛玉因见那些衣橱书架,桌椅几凳什么的大多也都是以这方竹所制,看着翠绿莹润,倒也爱人。只卧室中一切,却仍是以返魂木所制,用于练功的静室也一样,只是与当初无忧宫内的精雕细琢不一样,这里的都以简单雅致为主,并没有过多的装饰。黛玉是知道返魂木的价值的,还远在方竹之上,看着这两间屋子,咋舌道:“我的天,这也太奢华了吧,我可还是练气期的弟子。”
清和笑道:“可你也是师尊的关门弟子,我的小师妹啊,算来这里除了我跟师姐,还有谁能跟你比,婠婠,你记住,虽然要低调,可是该立的威你也该立起来,不然,当年贾家的一切又会重演。”
黛玉面上一红,是呀,自己怎么能忘了呢,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就是这样的,欺软怕硬是他们的劣根性。眼波流转,只见这桌上放的,墙上挂的,无一不是精品,到时眼红的人只怕不少罢。哼,只可惜自己也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小孤女了,谁想打我的主意,对不住,那你得先做好陨落的准备。
敖润等人迅速将屋子里里外外的都布置好,便起身告辞,他们也不能呆太久,免得待会儿玄女又要找黛玉的晦气。
第420章 蛮蛮
黛玉环顾四周,一时怅然,当初弘笑言会赔自己一座比潇湘馆更好的屋子,自己也只以为他是一时戏言,却没想道他居然会真的将这事放在心上。
这所房子可比潇湘馆不知好到哪里去了,自己当初其实也很喜欢怡红院,认真说来,怡红院才更适合给女子做闺房,而潇湘馆适宜于用来做书斋,只是寄人篱下的自己,又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能选择潇湘馆已是老太太费了很大的心力,更遑论要面面俱到了,除非是在自己家里。要说,二太太恐怕巴不得将自己扔到凹晶山庄或者是芦雪庵去吧,说不定更希望自己和惜春挤一挤呢。
黛玉不无遗憾的想到,若是在自己家里,多半爹娘要说的是:“婠婠,那潇湘馆太小了,也太潮湿了,作书斋尚可,住那里就不必了,伤身。若是要住,还是去住怡红院吧,那里高些,敞阳,反正俩处离得近,吃了饭她们收拾屋子,你正好过去读书弹琴。”这世上千好万好,还是自家的爹娘最好啊,这大概也就所谓的亲疏间距吧。
外祖母待自己再好,也终究是外的,断不会让自己真的越过了宝玉去,自己一个姓林的,贾家的人又如何肯真心来对待。
既如此,那爹爹与娘亲之间的关系……,想着贾敏与林海二人之间的恩怨情仇,黛玉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按理来说,自己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断无理由去干涉父母之间的事,只是黛玉想到若是要贾敏一人面对这一切艰难险阻,就忍不住心疼。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对女子是何其的不公,便是连贾敏觉得可以让女人扬眉吐气的仙界又如何,女子还不是被人当做宠物豢养,真正能像玄女等那样独立自主的女子又有几个?
黛玉的手轻轻搁在榻边,返魂木特有的温润的触感一下传了过来,恍惚的心神也一下安定了下来。其实要黛玉来说,跟返魂木那幽暗深沉的颜色相比,她更喜欢方竹那明快柔和的绿。只不过她上次的走火入魔委实将众人吓怕了,所以在这些关键地方,或者坐卧之物一律都用返魂木。
春纤看着黛玉变幻不定的脸色,只以为是这房子的风格犯了黛玉的忌讳,忙轻声道:“其实我们当初就觉得怡红院好,适合给女孩子住,只是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要选潇湘馆?哪儿虽然看着像江南园林,但地势低矮,又在湖边,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实在是不适合住那儿。”她可不像紫鹃毕竟出自贾家,总有哪么多的顾虑。她本就是林家的家生子儿,自然一切都以黛玉为主,事事都是从黛玉的利益出发。
黛玉感慨的一笑:“我当时也就剩了那点儿念想了,就那里看着还跟以前的家差不多,其他的一时哪里想的到?再说了,那怡红院虽好,但当时几乎人人都爱,咱们第一次进去看的时候,你难道没看到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的眼色,还有宝玉当时就赞不绝口,后来选屋子的时候你看除了宝玉有谁说自个儿要怡红院的?大家都避开了,我何苦还去当那个出头椽子?那怡红院虽好,典雅精致,惜乎太过富丽,太花哨了,果真要我住进去了,也受不了,那个地方,也只有宝玉才受得起。”除了宝玉,只怕谁住进去都有人说闲话。大家也都是聪明人,没谁想去讨那个不自在。
春纤撇嘴道:“哼,也不知道亲家老太太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一个爷,偏养得比女孩儿还娇,好好的一个爷们,生生被她给养成一个废物了。”
黛玉笑了笑,嗔道:“你这丫头,老咬着不放做什么,过去的事了,就让他都过去了罢,老拎着不放,你存心跟你家小姐我过不去呢?或者,这就叫报应吧。”白了春纤一眼,笑道:“别老抓住过去的事不放啦,陪我转转罢。”
这竹楼分了上下两层,下面是会客室,书斋与琴室连在一起的一明一暗两个套间,静室与丹房在会客室的另一边,黛玉看着丹房那加了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