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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大人。”晴岚礼貌中带着明显的疏离,微笑外交她懂,只是不屑于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恶心!
“严大人。”陆陆续续有官员进门,都恭恭敬敬的跟严世藩打了照面儿。
下马威!红果果的下马威!显摆你人缘好是吧?
等周围的看官走远后,严世藩马上收敛了多余的表情,“这是工部今年请皇上报批的折子,舒大人可要收好咯。”
晴岚不接,这种坑也太过套路了吧,“严大人,工部的折子不归下官管。”您爱找谁找谁去
哼,严世藩冷笑,你以为这就完了吗?笑话。
果然,还不到中午,晴岚的顶头上司米大人就来找她“谈人生”了。
“小舒啊,”米大人不是唐山人,但官话讲得着实不怎么地,也不知道皇上看中他哪点。“这做官呢,就要有个做官的样子”
米大人话里话外不外乎两个意思:第一,你是下属,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你懂不懂?这么傲娇哪有一个做下属的样子!第二,这里是翰林院的办公室,不是你的闺房,这些花花草草的盆栽就不要摆了么。
晴岚憋气,我左右两侧的同事为什么能摆玩偶手办(陶俑),我摆两盆花草碍着你哪儿了!
米大人是掐着时间点结束谈话的,因为他话刚说完,食堂就开饭了。
官家的食堂还是挺丰盛的,四菜一汤的餐盒分两层装,可见份量之足。
可是为什么到姐这儿就区别对待呢!
人家的鱼香肉丝里有鱼,姐的鱼香肉丝里只有鱼香;人家的回锅肉里有五花,姐的回锅肉里只有回锅!真的就是些油炸、葱沫子之类的,连蒜苗都没两根!
还有,人家的人参鸡汤里有鸡腿,姐也不奢求有鸡腿儿,但也不能把姜块儿当鸡肉吧!
看着自己的餐盒,晴岚都懒得吐槽,还好,姐早有准备!
潘二娘怕闺女吃不好,还是照原先读书的时候那样,给晴岚准备了只有菜没有饭的便当。
晴岚通过这短暂的午休,迅速锻炼出官场的一项必备技能——分辨敌我,只要一打眼,就能立刻区别出这些官员是不是严党。
比如远远过来这么一位,离自个儿大约四五米处,忽然转了个弯——呵呵,这就是中立派的人,不止对晴岚这样,对严党的官员也这样,惹不起我躲得起,两边儿不得罪。
如果对方见到舒晴岚——中书科甚至翰林院唯一的一位女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连,常常伴有明显的冷哼声,恭喜你,遇到了严党或严党的拥护者,他们昂首挺胸,步子迈得不可一世,浑身上下都显出一副:我老大是严嵩父子,我骄傲!
当然,也有跟晴岚热情打招呼的官员,但是好吧,至今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也没有跟自己笑脸相迎的同事,这些都只是姐的臆想而已。
总之第一天的工作可以简单的总结为两个字: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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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季先生那儿吃的,晴岚下班儿的途中从粼江阁定了一锅羊蝎子。
“为师猜你今日就得来。”季先生拿出一坛子珍藏了三年的荷花蕊。
晴岚焉头撘脑,满脸就写着五个字:我很不开心。
“怎么,米老头儿刁难你了?”季先生坐到晴岚对面,掀开了坛子上的封泥,顿时,满屋生香。
“切人家哪儿看得见我啊?”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舍人,“舒大人”这三个字不过是个工作代号罢了。
“舒大人,这些折子需要在明天前誊抄出来”毛病,你说今天必须誊抄出来不就完了么!
“舒大人,这是上年的记录,你要抓紧时间整理好哟”卧槽,明明是你的活儿,干嘛丢给别人啊!
“舒大人,我的茶叶喝完了”不好意思,我上班时间不喝茶!
“舒大人,炕砖松了,你看都落土了,还有这柜子,乱七八糟的早该整理了”你当我是来打扫卫生的小妹儿啊!
“怎么,有人给你脸子瞧啦?”季先生边问边给自己和晴岚的碗中斟满酒水。
晴岚噘嘴,“当官儿还不如书院里的学生呢。”当学生的时候起码还受人尊重些!
“你啊”真是没见过那些出身低差事差的寒门子弟,世界没你想象的那般好。
“师父,当官儿跟我想的不一样。”晴岚捧着碗闻了闻,有股淡幽的荷叶香。
“那你觉得当官应该是什么样?”季先生端起碗来抿了一口,不错
晴岚琢磨了一会儿,“挥斥方遒?”
季先生忽然开始质疑自己的教学水平,难道是我的教育有问题?
屋里只剩下铜锅“咕嘟咕嘟”煮肉的声音。
“你还记得为师给你们讲的孟子吗?”
晴岚脑海里立刻蹦出四个字:若固有之。
孟子曰:“舜之饭糗茹草也,若将终身焉;及其为天子也,被袗衣,鼓琴,二女果,若固有之。”(尽心篇下)
舜在吃干粮啃野菜的时候,就像一辈子这么过似的;等他当上了天子,穿着麻葛单衣,弹着琴,尧的两个女儿侍候着,又像本来就享有这种生活似的。
“师父”这样会不会有点儿不积极啊?
季大儒塞进一口沾了麻酱的羊头片,嚼的满口醇香,“以‘顺’因应,随遇而安,外化而内不化。”
晴岚秒懂,师父这是劝解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安然处之。只是
“师父,我真的不会做官”
“你还记得冉求吗?”季先生又夹起一片毛肚。
怎么会不记得,孔子的高徒,多才多艺,排政事科第二。
“孔子说冉求做官如何?”
“没有原则。”
“嗯,”季先生吞下毛肚,“你要时刻牢记,(原则)这一点很重要。另外,与上(上级)交之以礼,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还君呢,“像我这种小舍人”哪有什么机会面圣。
“嗯”季先生摇头,“你不会永远是个小舍人的,”接着伸出两根手指道:“做官不外乎两点:一为忠,”相信皇上也看到你这点了,“二为清。”
“行己也恭,事上也敬,养民也慧。”晴岚喃喃自语。
“光说不练假把式!”
“知识、能力、德行!师父我懂了!”晴岚茅塞顿开。
季先生摇头,“是德行、能力,知识。”
做官最重要的还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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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在京中的别院只有一进,当初是为了给郭晓卿备考预备的,如今用来成亲,确实是小了点儿。
杜家索性跟郭家把房子换了过来,本来杜家的这座三进宅子也是作为杜小姐的陪嫁,如此一来,郭杜的喜房和婚礼地点就设在了杜家。
最巧的是,杜家的这座宅子跟徐春荣在京中的宅子相距不远,都在安贤胡同儿。
从郭杜两家准备婚礼开始,整个安贤胡同儿就没有一日安生过,授主人家的示意,连周围的几个胡同儿都知道郭家要在正月里娶亲,更何况几墙之隔的徐家呢。
徐春荣几次都想搬家算了,(尽管腊月和正月按例说是不该搬家的)虽说她上京述职住不了几天,可女儿还得留在京城治病,再这么下去
最近邵佳嘉的病情似乎有了很大起色,但她本人却越来越沉默,随着郭晓卿娶亲的日子一天近似一天,她的决心就愈发坚定。
景泰二十六年正月二十二,宜嫁娶。
晴岚和季先生等人是最早来到郭家的客人之一,除了表示对郭晓卿的看重外,他们都有“任务”在身。
明宇和诰哥儿是郭晓卿迎亲队伍中的主力人员,一文一武。听说杜家小姐的大哥也在军中,诰哥儿现在就爱跟军中之人打交道。
季先生作为师长,也是本次婚礼中的重要角色之一——媒人,晴岚私以为师父这个媒人当得很成功,能收两份红包呢!
晴岚是本次婚礼的赞礼人,换作现代就是“司仪”。其实原定计划不是她的,可后来不知为什么,郭晓卿飞要让她来当这个赞礼人。
作为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这种“艰巨”的任务真是很难说清个中滋味。
原本郭晓卿打算用“美人计”算计一把严世藩,但季先生觉得投入太大且成效缓慢,于是就变成了今天的:郭新郎喜迎亲,邵小姐衰被算。
没错,这些天来郭杜两家是故意弄出大阵仗,让邵小姐情绪“不佳”的。
其实邵佳嘉并没有真疯,当初闹那一场,一来是面子上挂不住——当众被拒;二来也是徐春荣“报复”季氏的由头。
当然这个计划很冒险,谁都拿不准邵佳嘉会不会上当,只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话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迎亲的队伍到徐家门口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十八个喇叭手同时吹,相信聋子也能听见了,别说是内院中的邵佳嘉。
这还不算,等接亲的队伍回来时,又故意在徐家不远处放慢动作,还有不少人高声亮嗓的道贺声。
一来一回,邵佳嘉扯烂了三条帕子。
等新人跨了火盆,嘉宾攒者到位,礼者喜娘布好蒲团,典礼就准备好开始了。
晴岚掐着时间,心道:邵小姐你可以“到位”了,赶紧冲过来吧,baby!
“咳咳,”晴岚清了清嗓子,攒者上前掀开酒樽上的盖巾,用勺子取玄酒三次注于樽中,晴岚开始唱到:
惟天地以辟,万物长于斯——
日受其精,月润其华。
天理之奥蕴其中,人以婚姻定其礼。
三牢而食,合卺共饮。
自礼成时,结连理,具比翼
虽万难千险而誓与共患
纵病苦荣华而誓不与弃。
仰如高山哉,其爱之永恒,
浩如苍穹哉,其情之万代。
相敬如宾,各尽其礼。
家合事兴,不变不易。
天长地久,成吾佳——
“拦住她!!!”
立时,沈嬷嬷等人快速擒住了突然闯进来的女子,众人惊诧看去——没错,就是被人“期待已久”的邵佳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南明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邵佳嘉决绝的抬起了右臂——
不!
晴岚这一嗓子还没喊出来,就听见——
“咣当!”
沈嬷嬷迅速出手擒住了邵佳嘉的手腕,一样东西应声落地。
不是匕首也不是半块剪刀,而是一块儿两面都磨的十分锋利的瓷片,让晴岚不禁联想到后世瓷质的水果刀——比金属的还要锋利!
“郭晓卿!”邵佳嘉哭的歇斯底里,此刻她只想和那人共赴黄泉!为什么,为什么连死的尊严也不愿意成全她!
爱到痴狂,痛到崩溃。
晴岚忽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位求爱不得的女子,但是人生就是如此,不可能事事遂意,那生活岂不成了童话?
尽管已经努力控制自己,但郭杜两家人的脸色仍是铁青一片,宾客中有惊讶诧异的,也有八卦好奇的,都伸长了脖子探看来人的样貌。
“请邵小姐到偏厅稍坐。”季先生站起身,意识晴岚继续赞礼。
“天长地久,成吾佳缘——”
邵佳嘉被沈嬷嬷死死钳住,生生拽出了大堂。
片刻后,郭杜两家再次整理好各自的情绪,宾客们也安静下来。
“一拜天地——”
意娟意婵,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那边儿热闹的拜着堂,好像刚才邵佳嘉的出现只是一阵错觉。邵佳嘉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沈嬷嬷的束缚。
等人到了偏厅,郭家下人连杯茶都欠奉。
邵佳嘉颓然的倒在椅子上,双手捂住了眼睛。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屋里很安静,只剩下炭火燃烧时偶然冒出的“呲呲”声。
“快看,那个就是隔壁徐家的小姐!”一个探头探脑的声音。
邵佳嘉蹙眉,这是谁家下人,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嘁,长得比杜家小姐差远了!”这是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
邵佳嘉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拿出帕子擦了擦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端方淑雅。
“噗刚才还一副要跟郭大人拼命的样儿,这会儿又装起闺秀来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的母亲在背后那样诋毁自家小姐,意婵这心里的恨意就止不住的往外冒,嘴上的言语也不自觉的恶毒起来。
意婵意娟在门外一搭一和,很快说的邵佳嘉怒火熊熊,偏她还得顾及自己的脸面和身份,不能出门责骂外头的丫鬟。
邵佳嘉侧脸瞥了一眼径自坐在自己身旁的沈嬷嬷,老神在在,似乎对两个丫头的话置若罔闻。
欺人太甚!
邵佳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想出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