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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小两口便天天窝在家里,没事儿弹弹琴作作画赏赏雪烤烤肉什么的,也邀请过三五好友来家里坐,却没有一个赴约的。
(废话,谁愿意来当这个电灯泡!)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景泰帝率一众儿子去皇陵祭祖,作为新妇,晴岚有幸伴驾,跟十三一道去上喜坟。
如今有钱人家都会造一辆类似十三那样的马车,毫无“版权”可言,所以这次去皇陵,一溜儿的大马车,橡胶轮子。
腊月里本就寒风刺骨,加之皇陵四周也没有什么遮挡,北风更是肆无忌惮,刮的人脸生疼。
皇家的祭祀说简单也简单,无非是上上供进进香烧烧纸拜拜祖宗之类的;但说复杂也复杂,皇陵太大,还得一个一个的去拜,这一拜就是三跪九叩或三跪三叩,晴岚膝盖都磕青了。
尽管穿的比狗熊也不多承让,但晴岚还是冻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上完香还不算完,也不知是谁多了一句嘴,竟勾得景泰帝忽然心血来潮要去看自己的陵墓修的咋样了。
小辈儿们自是不能拦着,那就去呗
可以说,景泰帝的地宫是皇陵中修的最气派的,最外头的铜门有半米多厚,可见其坚实程度。
前殿装饰的也十分别致,甬道的两面墙壁上刻满了景泰帝这些年来的功绩。
晴岚前世看过不少盗墓的小说和电影,但从来没见过古墓长什么样儿,今天也算是一饱眼福。
地宫修的相当气派,从前殿到正殿,约么要走一刻钟,可见皇陵占地面积之广。
哇塞
正殿更是不得了,恢弘大气根本不足以形容眼前的震撼,我天,当皇帝是好嗌,不说别的,光这墓就够本儿了!
至于后人守不守得住祖宗的基业,盗墓贼会不会惦记,人都死了还管这些!
死是无梦的安眠,有这样的卧室睡着,一定很舒坦吧。。。
“咣当!”
还没等晴岚yy完,就被天板上塌陷的一角吓了个半死,这是要把大家活埋的节奏啊!
“护驾!护驾!”
“咳咳咳咳。。。”
一阵沙土随着塌方的地点席卷而来,晴岚被十三拉着风一般的往外跑,也顾不上什么庄重不庄重了。
等众人都跑出来,几乎都是灰头土脸面面相觑,皇上,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只有晴岚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这特么什么质量啊?还皇陵呢!
景泰帝的脸色比三九寒天还要阴霾,“去,让严世藩跪在午门口,朕不发话不准他起来。”
严世藩是正三品的工部侍郎,修建皇陵的主要负责人。
除了呼啸的北风打着卷,皇陵显出一片寂然萧索之象。
“回宫。”
一切都在安静中进行,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唯恐引火烧身。
施公公给景泰帝沏了一杯热茶,“皇上,您消消气。”
景泰帝目光犀利,似乎能透过马车的木板看到远方,看到某个人。
“唉”不再年轻的帝王收回了视线,轻声叹息着:“严嵩啊,严嵩啊。。。”
第一百六十章 胶州府()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端王府,回到只属于两个主子的“秘密园”,晴岚才松了一口气。
没由来的,心中升起一股悲哀。兔死狐悲?
不,不完全是。
十三递给媳妇儿一杯热茶,“想什么呢?”
茶气袅袅,晴岚吹了吹,小口小口的啜着,用肯定的语气道:“严嵩,这事儿是严嵩干的。”
十三没吭声,示意晴岚继续说。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可是他亲儿子啊。”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十三一屁股坐到晴岚身边,搂着媳妇儿的肩膀道:“他不只有亲儿子啊。”
他还有一众朋党,门生,跟随者,还有已经成年成家的亲孙子。
“我一直觉得。。。严嵩是个好父亲。”至少比世上大多数的“严父”都要称职。晴岚语气中带出一丝失落和寂寥。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住严世藩的小命儿啊。”严嵩怎么就不是个好父亲了呢?否则就凭严世藩那一地窖的“金山银山”,够砍个十回八回的了。到时候可不止是一个严世藩的问题,估计整个严氏一族都得抄家流放。
“不,你不懂我的意思。”屋外刮起了西北风,冲得窗户呼呼作响,晴岚走到窗边,感受着不属于正常室温的冰凉。这种冰冷会让人大脑格外清醒。“我的意思是,我原以为,严嵩不同于大多数的父亲,对儿子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索取。”
中国人养孩子,总是带着太多的功利性,就像风险投资一样。
从小就让他们去努力学习好好读书,长大争做人上人,然后回报父母。
于是父母在自己年迈的时候会收获来自孩子们的赡养,就是所谓的“老有所依,亲有所养”。
说难听点儿,真特么像一场交易啊。当然,也有很多人是真的爱孩子,是纯粹的亲情,但是。。。大多数父母都做不到:“生而不有”。
自以为经验丰富身经百战,就对孩子的选择横加干涉指手画脚,规定着他的方向,安排着他的未来,最后,孩子不像孩子,失去了一切创造力;大人不像大人,因为父母没有交给他们自主选择权。
他们活着像自己的父辈,像自己的祖辈,一代又一代的当着“奴隶”,完全按照父母意志的将自己打造成新一代的“奴隶”。
这可悲的奴性啊!
固然,这种奴性会阻碍社会的发展民族的进步,但是,西方所宣讲的自由就真的有利于人类的发展吗?
未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目前中国的“上帝”还没死,儒释道还在,人的三观也正。
十三走到晴岚身后,缓缓的将她搂入自己怀中。“他是没有。”如果有,也不会果断放弃儿子的前程。
毕竟知道严世藩贪污受贿卖官枉法的人只有少数几个人,而这几个人,其实并不在乎他贪墨。
既然有胆子贪,那肯定有能力担。严世藩虽然不学无术,但他确实有能力。只是他爹太厉害,所以平日里显不着他。
况且,即便你能贪再多,这银子还不是在大顺的地界儿上。在帝王眼中,只要财富还在他的国土领域之下,那和放在国库里没什么区别。
需要用的时候,随时可以取回。
“那是因为三品工部侍郎远没有内阁首辅来的重要!”
十三刮了一下晴岚的鼻子,“你还替他抱不平了?”
晴岚喏喏的垂下眼帘,否认道:“我才没那个闲情逸致。”
“你说的对,严世藩是没有严嵩重要,但你也别小瞧了严世藩的忍功。像咱们这样的人,随时都准备着牺牲。”
是啊,为了更大的利益。
十三如梦呓般轻道:“为了更大的利益。”
晴岚忽然想起了一幕戏,大阿哥胤犯了错,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舅舅明珠身上。
明珠知道后对外甥说:“大阿哥,你做的对!以后有什么事就往舅舅身上推,你是要成大事的人,名声得干干净净的。你放心,舅舅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如果。。。最后成皇的人是胤,想来明珠亦是没什么好下场吧。
但精明如明珠,就算知道自己会没好下场,也仍会不顾一切的支持胤吧。
别说顾念什么亲情,连五好丈夫严嵩都能给独生子下套儿,政治家心中哪有什么亲情?
就连十三。。。被誉为最受皇帝宠爱的小儿子,跟自己的父母说话的时候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客气的晴岚有些心疼。
到了明珠他们这个位置,金钱美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早就引不起什么兴趣和斗志。唯有天下,唯有掌管天下的人,是他们一手辅佐上来的,皇位是他们一路披荆斩棘拼命得来的,才能了感慰藉。
以至于后来如何,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狡兔死走狗烹,什么老命不保,对于这帮老家伙们来说,都不重要。
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延续。
势力的延续。
如今晴岚也站在了太子这艘船上,只是她心中有一丝难以释怀的感悟:“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某个人的天下。”
十三收紧了胳膊,媳妇儿真香啊。“但帝王只有一个。”头多了,国家会乱的。
晴岚忽的转过脖子,歪着脑袋问:“十三,你想坐那个位置吗?”
十三笑着摇头,“踩着兄长的尸骨,即使能坐上那个位置,爷的余生也会心中难安。”
“可是。。。”晴岚委婉的道出一个事实:“父皇。。。并非对大哥。。。一心一意。”
真像往往是非常残忍的,比如说严嵩的这场买卖,皇上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严家勾结皇子,意图。。。帮扶新皇。但严家选择的人,晴岚敢肯定不是太子。
“噗”十三被晴岚的这个形容词儿给逗乐了,笑着笑着,眼中流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奈,“父皇有七个儿子呢。”
七个儿子就有七种不同的选择,谁能笑到最后?谁又是谁的磨刀石?
“所以,那些灭国的皇帝,是因为没有经历过重重考验和磨砺?”晴岚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不过想想也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什么时候大家会忍无可忍的“自杀”?“砍头”?
“不如,”十三挑挑眉毛,“我们来猜猜严世藩的‘战利品’被严嵩送给了谁?”
二人互相伸出手,各自在彼此的手心里写下一个字:
九。
九皇子李德,肃亲王,皇子中最有实力和野心的人,且实力和能力都配得上他的野心。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如虎添翼,哪怕严嵩已经是只年迈的老虎,但他仍旧是百兽之王(百官之首)。
“严嵩他。。。大可以不让严世藩受这份儿罪。”
轻轻的,有什么在敲打着玻璃窗。晴岚仔细一看,是雪粒子。
这样的天气,还是新年前夕,严世藩如此高傲的一个人,跪在冰天雪里。午门,多么响亮的一记耳光!
十三鼻息短叹,“这个老犊子,是借父皇的手教育他儿子呢。”
所以,严嵩这一步以退为进,真真走的漂亮。
“严世藩也是当祖父的人了吧?”严嵩真狠,严世藩不说大病一场,也会在人前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了吧。等严家再度出山的时候。。。。。。成王败寇,若李德能笑到最后,什么肉痰盂徐春荣,早就被人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历史都是胜利者的凯歌,而舒晴岚这个名字,也许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后人的视野中。
“就是化成灰,严嵩也是他老子。”十三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啧啧啧啧,我媳妇儿的腰真细。
“严党此番。。。”不但不会削弱,反而会更加壮大吧?毕竟他们有了方向,不再是中立派。
不待晴岚说完,十三便将媳妇儿大力的拥入怀中,脸埋在晴岚的脖颈间,闷声道:“咱们的孩子,可不能教育成这样儿。”
晴岚脖根灼热,啐道:“想的到怪远,还没影儿的事呢。。。”
十三咬着媳妇儿肉嘟嘟的耳垂:一手已经托住了媳妇儿的屁股,“那还不抓紧。。。”
“白日。。。”后面的话,都被十三堵在了嘴里。
冬日午后,一室旖旎。
何以解忧,唯有嘿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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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年,因着皇陵事件的不断发酵,大臣们都过得胆战心惊。
年后的第一次大朝会,严嵩毫无意外的向朝廷递交了辞呈。
晴岚站在十三的身后,忽然想到了一个脱罪的故事。那人犯了联合杀人罪,被人发现,那人还以此要挟他。于是他想了个法子自救。
利用职务的便利,一条渎职罪就将自己送进了监狱,刑期两年。
两年中,杀人案子结案,因为他已经在牢里了,所以就没有对他进行再次审判,那人刑满释放后,重新做人。
显然,严嵩自述教子无方,年迈不堪大任等等,比起叛国罪,简直不值一提。
如今顶天挨顿申饬,不伤筋不动骨,就能躲过景泰帝原本计划的“严党大清洗”运动。
唉这帮老狐狸,一个个儿的是要成精啊。
景泰帝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严嵩的折子也没叫人收。
耄耋之年的老人家就这么在大殿中跪着,众臣一片肃然。
“严嵩啊严嵩,”景泰帝说这话的时候,严嵩的头佝的更低,整个人看起来像只白灼虾。
“你跟朕说说,你做了多少年的官了?”
严嵩姿势不变,匍伏在地上道:“臣,为官五十余载。”
“五十余载,那你再说说,朕这个皇帝当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