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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称百雄的牺牲,等同于整个墨法世界损失了一半的宝贵财产。
因为百雄各自身怀的旷世绝学,还有他们持有的各种神兵宝器,都随着他们的战死而失落在异界之柱的废墟里。
那样重大的损失,即使在百万年后的现在,也仍然会令很多人一提到就扼腕叹息:“如果这些英雄当时生还了,或者哪怕幸存下来一部分。如果他们的绝学当时能在世上传承下去…咱们可能早就把剩下那三根异界之柱轰成渣了!”
而在《百雄古武抄》的描述里。
“神剑纵横如同怒海惊涛野兽之姿恍如神鬼附体”
“人类之子的布拉德烈唷面对魔王仍然一往无前”
“手握血骨圣约的英雄唷将异界的魔物尽数全歼”
这一段,所讲的就是当百雄几乎全部被穿越者杀害时,狂剑布拉德烈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情景。
狂剑·布拉德烈,在只剩自己孤身一人面对群魔的绝望死局,仍展现出他霸悍绝伦的勇烈之魂。
手握天下第一名剑“血骨圣约”,单枪匹马在群魔围攻下向魔王发起决死的攻杀。
他自知绝无生还之望,于是放弃防守和闪避,化作持剑的猛兽与魔王疯狂互砍,最终将墨菲斯托界的天级穿越者魔王击溃!
在他最后气绝而死,被疯狂扑上去的魔物吞噬后,早因为被庞大力量冲突而摇摇欲坠的异界之柱终于坍塌!
狂剑·布拉德烈及其率领的百雄之军,在他们向异界之柱进击的短短几天之内,接连创下了好几个震惊整个世界的最高记录。
同时他们也是在当时九路联军中,第一个就将异界之柱彻底摧毁的部队!
他们用鲜血换来的胜利,在当时激励了其他联军的信心和勇气,对整个战局的士气起到了非常重要的鼓舞作用。
而百雄之军奋战至死的英伟身姿,从此成为被墨法世界万世称颂的史诗英雄!
狂剑·布拉德烈,更是被人们尊为“第一剑术宗师”、“墨法世界史上最强剑士”。
至于狂剑·布拉德烈本人,他虽然和当时同为三大流浪英雄之一的————“冥神爱女”明妮·圣德是恋人关系。
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子女,而狂剑·布拉德烈也没收过任何弟子。
所以,这位墨法世界史上最强的剑士死后,那一身精湛绝妙的剑法也就随着他的陨落而失传了。
那柄墨法世界第一名剑,“血骨圣约”,也和主人的尸骸永远失落在那根异界之柱的废墟中再也不曾现世。
至今仍有不少想得到“血骨圣约”的剑士,会到那根异界之柱坍塌的废墟遗址中寻找……
第八十一章 死讯和遗产()
阿雷斯偷偷摸摸跑出剑魂大厅,即没去学生的午间食堂,也不敢回到射手班的教室。
他选择直接跑回到阁楼。
然而在阁楼外,早已有一个女生在等着他了。
女生留着精神的麦色短发,相当端正的脸上有一对非常活泼的粉色眼珠。
她看到阿雷斯后,走过来热情地打招呼:“阿雷斯同学!”
阿雷斯望着女生,感觉对方的容貌有些熟悉:“你是……”他迟疑了一下后有些不太确认地说:“……温妮同学?”
阿雷斯想起来了,这个女生叫温妮·罗德尼,也是射手班的同学之一。
武艺测验时,被沃克教官选定为需要由他亲自测试的学生,和菲妮、特拉斯,痛被认为是射手班里剑术最强的三人之一。
据说她的家族,世代都以在剑术上超越圣卢西恩家族为目标。
而她在魔力天资测验时,与菲妮两个人向穿越者进攻时一同受伤。
但当时她受的伤更重,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自家的宅邸休养。
看样子,她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温妮笑着对阿雷斯点头:“原来阿雷斯同学还记得我吗?真是荣幸啊!”
阿雷斯竖起大拇指:“温妮同学在武艺测验时的表现太厉害了,我对你的印象可是相当深刻呢!”
“唉……”温妮摇头苦笑,眉毛皱成了八字形:“阿雷斯同学就别取笑我了,你这段时间的事迹才叫厉害吧?我可都听说了哦~~简直都可以写进教科书了!”
“哪里~~狗屎运而已!”阿雷斯摇头:“温妮同学可是被沃克教官选为射手班剑术最强的三人呢。”
温妮带着活泼的神色叹了口气:“唉~~那天的武艺测验,我看到菲妮的表现后,就已经了解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还真是让我很气馁呢。”
她歉然地轻轻捂住嘴:“哎呀抱歉!一见面就自说自话起来,其实我今天是有事情找你的。”
阿雷斯微微皱眉:“温妮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呢?”他心里直打鼓:(不会也是来邀请我作封臣、或者参加舞会晚餐什么的吧……)
老实讲,阿雷斯现在一听到“有事找你”就会肝颤,他这段时间已经被各种邀请和询问围追堵截得有心理阴影了。
温妮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她突然对阿雷斯鞠躬,用充满朝气的声音说:“非常感谢你在穿越者手中救了我!”
阿雷斯摇手:“这也太客气了吧…大家都是同学,根本不用这样特意跑过来道谢的。”
温妮欢快地点着头:“要的要的!”
然后她露出有些忧郁的神情:“阿雷斯,其实我还有件事要来找你问一下。”
阿雷斯问:“什么事呢?”
温妮低下头有点难过地说:“是这样的,有一位和我家族有点血缘关系的老将军,在前几天去世了。他的后代都已在他之前死去,他的家族血脉也断绝了。但他留下了一样遗产没人继承,而照顾他的仆人说:老将军希望那个遗产能由阿雷斯来继承。所以家父吩咐我来征求你的意向,想不想继承那个遗产?”
阿雷斯听得满头雾水:“老将军…的遗产?为什么希望我继承?”
温妮眨眨眼:“老将军你也是认识的,就是瓦特·法兰侯爵,他留下的遗产是一柄叫斩虎的圣剑,是你从异界之柱里帮他寻回来的。”
阿雷斯大吃一惊,他猛拍额头:“啊?!瓦特侯爵去世了?!他明明看上去身体很硬朗……”他突然沉默下来。
瓦特侯爵,虽然相处只是一夜,但他脸上那鲜红的火痕,仍清晰地存在于阿雷斯的脑海里。
这位饱经浴血,值得所有人敬重的豪迈老将就这样辞世了。
但即使在临死前,他子孙尽丧的悲伤没有得到平息,他家族断绝的怨恨也并没有得到雪恨!
阿雷斯不禁为瓦特侯爵悲凄的结局感到痛惜和愤恨。
但同时,他也在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令自己胆战心惊的想法:(啊!瓦特侯爵明明那么健康,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去世了?难道是因为我把斩虎带出异界之柱,被他看到后想起自己的子孙,所以受了很大的刺激才……)
一念至此,心如刀绞!
(这一定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我竟然令一个迟暮英雄悲伤而死!)
阿雷斯瞬间面如特色,冷汗顺着脸颊淋漓而下:“我……”
温妮不明白阿雷斯为什么忽然脸色大变,她有些担心地问:“阿雷斯?你别太难过了…还有就是斩虎的……”
“哇啊!!!”
阿雷斯突然放声大哭,他如同看到了最可怕的怪物,一下子从原地倒着跳出好远,在草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然后带着满身的尘土和草汁向后倒退。
“不要!我不要!我没资格要!!”
阿雷斯像逃命一样,连滚带爬地哭着狂奔起来,留下满脸始料不及也大惑不解的温妮呆立在原地。
过了半晌,缓过神的温妮叹着气说:“没想到阿雷斯会这么难过呢…不过既然他不想继承斩虎,那就委托给英烈馆的人保管吧……”
混乱的悲伤撕扯着恼恨自己的内心。
当阿雷斯恢复理智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学院长的办公桌前。
而在这之前都去了哪,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阿雷斯迟缓而呆滞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我……”
“你等下,先让我把这分意见申请书批示的写完。”
学院长头也不抬地说,她坐在椅子上悠荡着小腿,看上去欢快而悠闲。
阿雷斯默默走到沙发坐下,他觉得喉咙发干眼睛也很痒,所以干脆走进洗手间打开水管把自己的脸冲了个痛快。
洗手间外,传来学院长稚气而可爱,又带着点揶揄的声音:“像找妈妈一样哭着跑到我这里,难道今天在学院被什么人欺负了吗?”
“才没有!”阿雷斯用手捧着水往脸上拍,他从洗手间走出来说:“刚才突然听到瓦特侯爵的死讯,觉得很难过!”
学院长沉默了一阵,然后带着淡淡的忧伤说:“前几天我就知道了,还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和追悼仪式。”
阿雷斯有点不满:“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学院长放下羽毛笔,用平和而宁静的目光望着阿雷斯:“瓦特侯爵是四朝勋贵重臣,在圣御骑士团战斗近六十年的元老级英雄!所以他的葬礼和追悼仪式必须肃穆庄重,不容任何人做出有失礼仪的行为,所以我不能让你出现在他的葬礼和追悼仪式上!”
阿雷斯活像当胸挨了一刀,气得连声音都变调了:“你!你这话是什意思?!我又不是特拉斯那种白目的脑残,难道你觉得我会在瓦特侯爵的葬礼上无礼吗??”
第八十二章 禁术天歌的传说()
“唉……”
学院长在阿雷斯的瞪视下摊开手:“我倒不担心你会有什么猪头举动,但你自己想想看:你这几天就像长着腿的烟花一样,无论走到哪都有五花八门的人惦记着你对吧?所以,你见过、或者听说过谁,会跑到别人的葬礼上放烟花呢?”
阿雷斯愣住,:“原来你是担心……”
他忽然明白学院长的意思:逝去英雄的葬礼和追悼会,必然要保持庄严肃穆的气氛。
但如果有情商超低的白痴接近阿雷斯,甚至干脆不顾场合地攀谈起来,那岂不是在故意亵渎瓦特侯爵的英魂?!
学院长望着阿雷斯:“那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用脚后跟都能想的到:如果谁敢把瓦特侯爵的葬礼气氛破坏,那他恐怕就要承受整个圣御骑士团的怒火了。不过……”
她天真可爱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老练世故:“你也知道的吧?瓦特侯爵为什么会……”
点到为止的话,不多说半个字,避免直接撕开阿雷斯的伤口,但却又很清楚地把弦外之音传递给他。
阿雷斯脸色惨然地垂下头:“我……”热泪又忍不住涌上来:“是我……”
学院长看到阿雷斯的样子,微微叹着气:“瓦特侯爵辈分很高,圣御骑士团很多高层都是被他从新兵蛋子一手培养起来的。来参加葬礼和追悼会的人,都是他的老战友老部下……”
她拄着下巴:“你是把斩虎带回到瓦特侯爵面前的人,整个王都的人现在都知道这件事。圣御骑士团里也有不通情理的莽夫,一定会有人把瓦特侯爵的死归罪到你的头上。如果有人在葬礼上情绪失控,我怕到时的场面会很难看。所以,我对你隐瞒是为了你好哦!”
了解到学院长的想法后,阿雷斯的不满立刻平息下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学院长的智慧了,但阿雷斯仍然由衷感到惊佩不已。
学院长不但心思缜密,还能洞悉人情事理,并预料到行为结果,事先将情况分析透彻后做出最好的判断。
真是天生的玲珑心啊!
阿雷斯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感到难为情,他支支吾吾地说:“原…原来学院长是为了我着想,很抱歉刚才那样和你说话。”
学院长夸张地叹着气:“唉~~谁让你是个猪头来着,和智商不在一个段位上的人相处还真是很累的事情呢~~~”
阿雷斯翻了翻白眼,他皱着眉问:“为什么瓦特侯爵那样的大人物死了,我在学院里却根本没听人提起,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感觉到呢?”
学院长歪头抱着臂膀:“你这几天都在阁楼里,能接收到的信息本来就少得可怜吧?而且,这种又悲伤又愤怒的事情,时刻都会因穿越者的暴行而发生。你因为失忆的关系,所以有种初次经历的震撼感。但所有人却已经承受很多也很久了。大家都习惯了、麻木了,只能负重前行,根本不敢再有力气去悲伤了。”
这就像大规模战争时的士兵,死去第一个战友时会非常难过和愤怒,但当第二个、第三个、乃至第几百个战友死去时,心灵则会由于过度的伤害和习惯而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