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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诚眼里亮晶晶的满是笑意与宠溺,咧着嘴坏笑起来,捉弄人的心思大发,“哟呵,看看咱俩到底谁收拾谁!”
说着,他把香芹拉到怀里,随即摁倒在凉席上,挠她胳肢窝底下的痒痒肉。
顿时,娇笑声不断,香芹连连求饶,却被洪诚当麻袋扛起,一路被扛到了楼上。
光移影动,地上投射着椅子直愣愣的影子,椅背上系着紫红色渔网的意头,小半张渔网覆在草黄色凉席的一角,交织着难言的爱意。
香芹没有因为与洪诚纠缠就忘却了时间与本分,她不知自己是否上的了厅堂,入厨房确实绰绰有余。
周师傅没去香源饭馆做大厨之前,洪家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他准备的,如今他是顾不上这头了。
香芹准备午饭的时候,犯了一个不曾有过的低级错误,摔碎了一个盘子。
看着一地碎片,揉了揉总跳不停的眼皮,香芹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上。
午饭准备好,叫了洪诚和洪福来吃饭,香芹从电饭煲里挖出米饭并填到碗里,还没把饭装满,抬眼就看见段江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进来,还满头是汗。
香芹脸上一喜,但一读懂对方神情中的凝重,她就笑不出来了。
察觉到不对劲儿,洪诚立马站起身来,沉声问:“段江,你急慌慌的跑过来,是不是东原岭那边出啥事儿嘞?”
段江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眼神躲闪,有些不敢看香芹和洪诚的脸,两次张口欲言,像是压了千斤重担,懊悔的长叹一声,好似豁出去似的说道:“是宝裕,香芹的弟弟,被人打嘞!现在人搁医院缝针嘞,我给送回来的!”
说完,段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一路上来都在想,要咋把这事儿交代给香芹和洪诚。
“砰”的一声响,洪诚等人循声望去,只见瞪大眼的香芹两双手保持盛饭的姿势,却是两手空空,那半碗米饭倒在桌子上,盛饭的锅铲也掉到了电饭煲里。
比起关心李宝裕,洪诚更担心香芹现在的精神状况,他过去扶着香芹,揉着她僵硬的肩膀安抚,“没事儿没事儿,肯定没事儿!”
段江想说李宝裕的脑袋上被人用砖头砸了个窟窿,流了好多血,可他一看到吓坏的香芹,始终没有把那些话说出口。
洪福紧张却不失理智,拧着眉头,屏息问道:“到底咋回事儿?”
听段江说,搁东原岭干活儿的,有几个人看李宝裕不顺眼,知道李宝裕是洪诚的小舅子,就认为这孩子没本事,凭着后门关系到东原岭去的。他们也不想想,东原岭的活儿,只要是有体力的人,都能上任。
李宝裕去东原岭,又不是没有出力,表现的还很好,可就是入不了一些人的眼。
今儿上午,有个姓赵的工人嘴贱,见不得李宝裕吃好东西,几句戏言跟李宝裕话不投机,骂骂咧咧说李宝裕“有个那么漂亮的姐姐,真是艳|福不浅”,李宝裕本来就气,见那人腌臜的嘴脸说话没分寸,当即就扑上去跟人扭打起来。
那姓赵的是个壮汉,三两下把李宝裕打趴地上,顺手抄起半块砖夯在了李宝裕脑袋上,这才出的事儿。
段江把李宝裕安排妥当,就跑来通知香芹,又跑去香源饭馆给段秋萍说了一声。段秋萍要央人去李家村通知李老三。
顾不上吃饭,香芹让洪诚领着去了医院看情况。俩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李宝裕已经缝好了针,头上缠着纱布,看他人是清醒的,香芹才松了一口气。
洪诚可知道,这一路上香芹面无血色,一句话也没说,真的是吓坏了。
见到病床上睁眼躺着的李宝裕的那一刹那,香芹本想责备他一通,然而看他小脸惨白,尤其额头上的纱布还沁着一块儿血红,始终是不忍心说厉害的话。
那姓赵的满脸丧气的坐在病床跟前,因为他皮肤黝黑,都叫他赵老黑,洪诚也知道他。
看了李宝裕的情况,洪诚约莫着他没啥大碍,倒是香芹捂着嘴嘤嘤哭起来。
一见她掉眼泪,李宝裕慌了手脚,“姐,我没事儿,就是脑门上破了个口子!”
洪诚搂着她安慰,“行啦行啦,这人不是好好的吗!”
香芹也不想这样,就是见到李宝裕受的伤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一放松下来,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止都止不住。
洪诚不住的给李宝裕打眼色,“这一路上,你都不知道你姐吓成啥嘞,还以为你出多大事儿嘞!”
李宝裕心领神会,对香芹笑说:“姐,你看我,我真没事,我还能跑能跳的!医生说让我住院观察两天,都口子长好了,拆线就妥嘞!”
香芹抹去脸上的泪痕,眼中的一层泪雾也这挡不住从心底涌出来的关心,“头疼不疼,晕不晕?”
“不疼也不晕!”李宝裕说话的时候不敢摇头,其实还是有一点儿晕的。
洪诚对赵老黑吼了一声,“赵老黑,你咋回事儿!”
赵老黑局促不已,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上。
这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洪诚不好发作,便把赵老黑提出去说话了。
香芹跟李宝裕说了一会儿话,就去找他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权威人士的话,最能说服她。
听医生说了李宝裕的伤并无紧要,香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告别了医生,重新回病房找李宝裕,还没走到门口,站在过道儿上就听见从李宝裕病房里传出来的鬼哭狼嚎声。病房外头的人分分侧目,甚至还有些人干脆聚到病房门口,抻着脑袋看里头的情况。
香芹一听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就知道对方是谁,段秋萍居然跟在她后头来了。
此时此刻,段秋萍扑在一脸烦躁的李宝裕身上,哭得昏天暗地、捶胸顿足的。(未完待续)
第300章 绞到手()
“呜呜啊——我的孩儿啊,你咋那么可怜啊,你姐不亲我,你要是出个啥事儿,让我这个老娘指望谁啊——”
段秋萍满脸泪水不似作假,然而比起关心李宝裕受伤,她竟更忧心自己以后的处境,这当娘的真是让人禁不住汗颜。
听她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的痛心疾首,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还以为她口中的儿子已经没有了……
真是丧气!
李宝裕烦躁起来,头疼欲裂,尤其是脑门上缝合的伤口,跟火燎一样灼痛。跟前毕竟是他亲娘,本着孝道,他打又打不得她,骂又骂不得她,但是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她就没见周围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
李宝裕大喊一声,“别哭嘞!”
他受了伤,本来就病虚,卯足劲儿喊出话也显得声弱,根本就压不过段秋萍歇斯底里的哭声。
李宝裕按住头,脸上白了几分。
段秋萍沉浸在悲伤的世界中,忘我的痛哭流涕,动情的嘶喊出声。
谁家哭灵也没有她这么卖力。
香芹排众进到病房里头,一见到段秋萍没眼色劲儿的出息样子,她就火冒三丈,怒步上前,抬脚一踹,把扑在李宝裕身上的段秋萍给踢到了床下。
段秋萍张大俩泪眼,顾不得擦鼻涕,茫然的仰脸儿望着香芹。
“丧气不丧气,人还好好的你就哭成这样子,就你这样子,还能指望住谁!能把人烦死!”香芹疾言厉色,见段秋萍甩胳膊一抹眼泪,摆出不服气的脸。她伸手一指,指着段秋萍的鼻子,凶巴巴的说,“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给我掉一滴眼泪再喊一声,我就叫人把你扔出去,别以为我不敢!”
被香芹震慑住。段秋萍老实多了。
李宝裕不会挣钱的时候。也没见段秋萍多心疼儿子,现在李宝裕知道自己争气了,她开始把李宝裕当成宝贝蛋嘞!
有这样的娘。算她倒了八辈子霉!
段秋萍老实也就是做做样子,频频向香芹丢去埋怨的眼神,却亲昵握着李宝裕的手。同样是亲生的,她对俩孩子的态度截然不同。心里也清楚指望不上香芹半毛钱,就想以后依靠儿子了。
段秋萍摸着李宝裕的心口。把他当三岁小孩儿一样安抚,“乖,别怕啊,我已经找人给你爹带话嘞。”
香芹怒极反笑。也不怕说话刺激到李宝裕,只管让他认清现实,好让他知道爹娘是有多么的靠不住。
“别盼嘞。李老三不回来的!”
听到香芹的冷言冷语,段秋萍心里更不得劲了。心里害怕香芹会再次对她发火,偏偏还是要理直气壮的顶撞香芹,“他儿子都成这样嘞,为啥不来?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六亲不认啊!”
香芹真想一巴掌呼她脸上,可她再气恼,眼前的这个不争气的女人毕竟还是她亲娘。
说她骂她都可以,动手打娘就过分了。香芹还是有底线的。
“宝裕都知道争气,你咋就一点儿也不长进呢!”香芹从来和段秋萍都是话不投机,问问周围的人,谁不膈应段秋萍。“你把李老三想的多好呀,还以为他眼里真的有他闺女儿子,都把你扔出家门了你还看不清楚他的为人,还眼巴巴的盼着他把你接回李家去呢,你光想得美!我实话告诉你吧,李老三眼里只有他自己,他今儿个他要是来看宝裕,你让我跪你跟前磕多少个头我都照办!”
听香芹把话说到这么坚决的份儿上,段秋萍倒是不敢坚信李老三今天一定会来,可是一想到香芹跪在她跟前磕头的画面,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优越和胜利感,于是挺直了身板,稳了稳心神,是不是都瞅向病房门外,眼里哪里还有对李宝裕的关切?
段秋萍还在异想天开,难道她就不清楚李老三把他自己和钱看的比谁都重要?
李宝裕受伤住院就意味着花钱,这份子钱里当有李老三来出,身为李宝裕亲爹的李老三自然清楚这一点。李宝裕是被人打伤才住进医院的,他的医药费自然要由那个肇事人来负责任,但是李老三又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协调好,更不知道那个肇事人是不是逃逸了,在所有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只要他不现身医院,那他就不用给李宝裕掏医药费。他就是要打肿脸来充胖子也要守护住自己的财产。
李宝玉的脑袋自己转过来弯,想通了这件事之后,又是头疼又是伤心。就在他住院的第一天,李老三果然没有来。
李宝裕住院的第二天,赵老黑郑重的向他赔礼道歉,并承诺会承担他所有的医药费。
留院观察了两天,医生便放人了。医生说李宝裕没事儿的时候,段秋萍抱着李宝裕一个劲儿的谢天谢地谢神的安排,好像她儿子能够健康没有医院的一点功劳。
李宝裕光荣负伤,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到东原岭去干活,在洪城这边得到了特赦令,啥时候养好伤啥时候再去上岗。
一出院,李宝裕就跟随着香芹和洪诚回到了洪家酒店,段秋萍默默的跟在他们后面。她借故不去香源饭馆干活,旁人也懒得说她,反正她旷工一天,就少拿一天的工钱。她自己不觉得可惜,别人也没必要替她浪费感情操闲心。
现在天热,李宝裕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头皮一老往外冒汗。闲时的汗水渗到伤口处,疼得他牙关直打颤。他现在真后悔上次跟香芹去理发店没有剃成平头,他嫌平头丑,就留了个锅盖发型。
香芹别无他法,把李宝裕摁到椅子上坐下,端了水盆拿了剪刀,咔嚓咔嚓几下,把他的头发给剪了。
她毕竟不是专业的理发师,一把抓住李宝裕的一撮头发。看着哪儿长就往哪儿下剪刀。
见香芹给李宝裕胡乱整,洪诚直发笑。段秋萍干瞪眼了一阵,马上就对香芹比手划脚,“你快别弄嘞,你看看你弄得这像啥!”
李宝裕的头发被香芹剪得长短不齐,看着奇丑,简直不堪入目。他如坐针毡。光想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头发被弄成了啥样。
香芹却说:“先不管好不好看,等到宝裕伤口长好,再去理发店收拾收拾。”
李宝裕心里安慰了许多——以后头发又不是不长了。剪短以后,确实让他感到凉快许多。
段秋萍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动,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借着壮硕的身子把香芹给撞飞出去。
谁能料的到段秋萍会出其不意的来这一招?
被撞到的一刹那。香芹怕剪刀的尖攮到李宝裕的头,于是右手下意识的提了一下。就是因为这么一下,俩手都没有稳住,左手的食指落进剪刀口出,被绞了一下。留下很深的伤口,顿时血流不止。
香芹还没来得及喊疼,手就被洪诚端住。
香芹的手指上竟被剪刀绞了两道血口子。她的手本来就纤细,好在是骨头硬。这要是个娃娃的手,那这根手指头岂不是要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