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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只关注下面事态。
很快四更过去,离天亮不远,却是天亮前最黑的一段。顺天府的人出面,让里正安排五户一编,安排两个人不睡放哨,别的人累大半夜,明天都要出生意上工,这就让回去歇息。
人人打的亢奋都没有下来,嘻哈笑闹着就要分开,数十个喉咙放声喊出来:“袁二爷在此道谢,各位乡邻,二爷这里有礼了!”
灯火通明之处,盾牌放低下来,簇拥着中间那个衣衫飘动的男装青年,亮的可比星辰的面容看不清楚,但他微俯身子,双手抱拳,从左到右微微转动,看得一清二楚。
下面的人纷纷喊道:“还礼还礼,”
顺天府的人得到交待,夹在里面道:“乡邻们回去睡吧,不然二爷一直要行礼。”田光也跟着里面四处告诉,最后一拨的人临进房屋以前,再看一眼,那火把下面的身影,还是双手抱拳,他还在那里。
执瑜执璞跑上来,埋怨自己:“我们上来晚了,母亲二爷,我们跟你一起行礼。”小拳头在下面人堆里早拱过半天,但在这里更加威风。一左一右站到母亲身边,夜风拂的衣角打在他们面颊上,兄弟们心满意足,陪着母亲把最后的礼行完。
这一夜,没有费一兵一卒,甚至胖小子们的一袋子箭也没有用完,刺客一个不少的不是死就是抓在牢里。
执瑜执璞回去睡不着,坐在台阶上说话。
执瑜道:“执璞,我们以后会是大将军吧?”
执璞道:“不,我要当二爷。”
执瑜不乐意:“我先提的,是我要当二爷,我是让你去当大将军。”
执璞笑嘻嘻:“大哥我行二啊,母亲的二爷除了我还有谁能当?”在大哥肩头上拍拍,不忘记安慰他:“大哥你放心,等我当上二爷,我也要哥哥帮忙。”
两兄弟三击掌:“就这么说定了!”
……
正房里灯火通明,宝珠研墨,袁训执笔写奏章。今天晚上京城上面飘旗帜,这是件遭忌的事情,侯爷不会疏忽,赶紧把事情报上去,也早知会过镇南王、顺天府和右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连夜写奏章,明天一早呈进宫。
……
另一个民居里,暗无灯火,隐隐可见几个身影端坐不动。有一个人轻声道:“圣使,出城避一避吧。袁二这是摆明了比场子,显摆有他在,就没有别人的路走。”
“是啊,我没有想到。”另外一个人叹了口气。今天晚上的局势,饶是他先天神算,他也没有算出来。
人心所向,本来就不是能计算不是?
……
第二天,密折纷纷上,有为袁训表功的,也有弹劾袁训夫妻京中树大旗,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帝没功夫看,他正在听镇南王说书似的说昨天,不时又要大笑:“好!”镇南王借机就为袁训说话:“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自古人心最难得,皇上您有文武百官,又有袁二效力,天下固若金汤,千秋万代,万代千秋。”
皇帝颔首而笑:“你说的有道理。”
他对自己的评价,千古万代一难得清明之君王。袁二爷是自己的子弟还要担心的话,那兵权交给梁山王,不是要睡不着觉?
御史们警醒是好事情,但皇帝不见得全听。
面对奏章看看,今天自己是走不开。皇帝命镇南王:“去说给太后听,让太后不要担心,昨天朕见太后,太后还有不豫之色,今天你去说,袁家不论男女全是英才,这是太后之功,让太后放心的喜欢吧。”
镇南王就去了,这一来再加上昨夜的动静不小,今天的奏章动静更大,上一回不知道的人也全知道。
小王爷萧战气呼呼找祖父:“为什么没有我,为什么没有…。”见到严大扫在祖父面前,好似回话让自己打断。
梁山老王和严大扫见他来,一起笑道:“你也想去?”萧战火道:“我比一只鱼好,我比一只兔子好,”在这里拍拍祖父的马屁:“我有祖父啊。”顺手的,把加福也捎上:“我还有加福!”
梁山王府至今一脉单传,王妃尚在年青,以后生不生不知道,但眼下就小王爷一位。
严大扫陪笑:“小爷您是小王爷,比小二爷威风多了去。”
萧战警惕:“什么叫小二爷?”
严大扫道:“昨天侯府两位公子都在,今天一早满街都在说小二爷厉害,”
萧战火冒三丈:“他们凭什么!就是有小二爷,也是加福。一只鱼和兔子是男孩子,加福才能当小二爷!”生气的跑了出去。
老王对着他背影笑笑,觉得孙子也不错,和严大扫再说话:“这么说,昨天你们准备好,还是没用上。”
“侯夫人用的那几条街,都不在我管辖。”严大扫哈腰。
老王让他不要介意:“有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好,还是这样,这事情还没有查明以前,你们还是晚晚戒备,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严大扫答应着,见老王没有话,退了出去。
老王这就问孙子,想叫来安慰一番。老王妃亲自过来回话:“他和加福去太子府上见寿姑娘,说一会儿就回来。他功课天天做的好,别太拘着。”
老王也就无话。
加寿正在念书,她料理过家务,上午抽功夫看几页书。见萧战和加福进来,加福笑靥如花,加福不认为这风头是哥哥们出还是加福出有什么打紧,萧战可不是个吃亏的人。
劈面就问加寿:“知道你拉后面了吗?”
加寿以为他来捣乱,撇起嘴角:“你又要说什么?”
萧战大声喝彩:“岳母二爷好啊,但是没有你的份,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没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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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加寿弄明白,也不高兴。萧战趁机怂恿:“去见岳父说说,鱼和兔子不是女孩子。”
太子走来:“你们在说什么?”
加福告诉他:“大哥二哥是小二爷,战哥儿挑唆大姐呢。”太子愕然,萧战摸头难为情:“嘿嘿,福姐儿又夸我了。”太子失笑,问加寿道:“你要怎样?”
加寿为难地道:“我……想去问问爹爹。”
谁也没有想到,太子昂然道:“我陪你去。”萧战给加福一个胜利的眼神,一行几人来见袁训。
袁训正和镇南王说话:“接下来是守株待兔。”镇南王同他站在墙前面,最近几天,这里摆下京城的地图。指指点点:“让夫人不要担心,我为安全计,为侯夫人和京城的安全,特地从西山大营调来人马。”
袁训委婉的道:“不仅这一个安全吧?”
镇南王激将道:“上有太后,你还怕这个?”
袁训诡异地笑着:“我怕,但我有对策。”话到这里,外面有叫声,“爹爹,”关安也恰好这时候进来回话:“太子殿下,寿姑娘,小王爷和福姐儿来了。”
袁训对镇南王道:“说曹操曹操到。”
镇南王恍然大悟:“你,”略一停顿变成:“你好生聪明。”
太子进来,加寿进来,萧战进来,加福进来,太子当先道:“父皇准了岳父的奏章,命我跟岳父岳母学学。”
袁训谦逊地道:“加寿母亲的差使本就交卸到殿下府上,这以后的事情也全归太子殿下作主才是。”
镇南王轻轻地笑,加寿有几分明白。走上来娇滴滴:“寿姐儿还小,爹爹再抱一次。”袁训抱起她,同女儿微笑,加寿问他:“这事情由太子哥哥当家,也就是寿姐儿可以参与是不是?”
袁训颔首,加寿转身对萧战乐滋滋:“小二爷是我的了!”萧战正要同她生气,加福笑眯眯道:“战哥儿,这就叫为他人做嫁衣裳吧?”萧战转嗔为喜,把个拇指翘得高高的:“福姐儿你学的真不错。”
镇南王、袁训和太子一起笑了起来。
当晚加寿没有回宫,坐在母亲马上,父亲和兄弟姐妹们陪着,自然还少不了一个小王爷,在京里巡视一番。
灯火通明处,是宝珠大旗飘扬。璀璨星辰似大旗的陪衬。那烈烈风中,极尽张狂的旗帜,占据在天地间。
第二天,防卫图送到中军都督府,傍晚安然回到镇南王手上,镇南王成功完成中秋节的防卫布置。
……
又是一个夜晚,小小的院落里,几个人怨毒的望着大旗。
“圣使,您说手中有官员们的把柄,再逼迫他们去,让他们弹劾袁家京中立威,怀有二心。”
“嗯,”圣使阴沉着面容:“就是要这样办。他们再不出力弹劾,我就把他们的隐私抖落出来,让他们去死。一边是死,一边是和袁家作对,看他们要哪个!”
他双手紧握,隐隐露出青筋。
……。
宝珠见到太监进来,还以为太后又想孩子们。含笑道:“公公请坐吃茶,”说过唤称心:“给公公取车马银子。”称心说好,太监急道:“太后病了,要见侯夫人和小爷小姑娘。”
宝珠不敢怠慢,请上祖母、母亲,学里叫出儿子们,一家人到太后宫门,见袁训面无表情出来。
“太后什么病?”袁夫人问他。
袁训轻施一礼:“请母亲进去看视。”他不说,不由得袁夫人心头一疼,眉头颦着就进去。
皇帝也在这里,瑞庆长公主也在,太上皇黯然坐在床前,太后面如淡金,抬手微颤着迎向袁夫人:“你来了。”嗓音也是虚弱的。
袁夫人扑上去双眸含泪:“您这是怎么了?”
“上了年纪不中用,昨晚吃了一个果子,到半夜里就不舒服。本来以为撑到白天可以好,没想到更不好,叫你们都来吧,有话我早交待。”
袁夫人摸着那指尖冰凉,双手掬住暖着。听出来太后说后事,袁夫人又是个极重情意的人,劝道:“不要说,你会很快好起来。”
太后对她微笑,笑容带着颓废:“今天我水米没粘牙,人不进五谷,没有几天就去了。好在陵墓都已备好,孩子们也就要长大。”
这个有偏心侄孙之称的人,侧面庞看的先是袁训等人,再看皇帝。皇帝上前跪下,除去太上皇以外大家一起跪下。
皇帝来了有一会儿,听太医说过病情,泣不成声:“母后保重,咱们是皇家,没有用不起找不到的药,您安心多进饮食,明天就会好。”
太后轻叹:“那敢情好,我还没有见到元皓成亲,也没有见到执瑜执璞有孩子,小六还没有长大,但真的要去了,谁也挡不住,皇帝,你让我把话说完,我养病也安心。”
皇帝垂首饮泣:“母后请吩咐。”
“瑞庆啊,”
瑞庆长公主到太后身边,太后对她凝视一番,对皇帝悠悠道:“一母同胞的,你就这一个妹妹,你得好好照顾她。”
“是。”皇帝应道。
“我在这里宫里一呆几十年,见过的太多。我不指着事实说话,说几个戏上的事情吧。那戏上写的冤枉事情,当皇帝的不问轻红和皂白,抓起来就杀,等到杀完,发现杀错了。皇帝,我就一件事情你记好,”太后深深地看向袁训一眼,再扭回面庞:“一生一世很长,你对妹妹好,保不住有人嫉妒。如果有人说你妹妹造反,你也不许杀她,多点儿时间就能把事情弄清楚。”
说过,又深深看了袁训一眼,收回眸光。
皇帝膝行两步近前,肃然而郑重:“母后放心,我不但对妹妹是这样,对普天下百姓也是这样。”
太后放松的仰面睡倒,闭上双眸像精神用完,吁声道:“这就好,这就好啊……”
……
“太后是这样说话?”欧阳容若有所思:“这是真糊涂了,她也到了糊涂的年纪。”
张姑子把银子收好,神秘地道:“娘娘,这尊佛一倒,那一位,”手指昭阳宫方向:“不是您的对手,您可以宫中称霸了吧。”
欧阳容冷漠:“皇上见一个爱一个,今年有两个嫔有了身孕,今年新封的嫔我都数不过来,别人称霸还差不多。”
张姑子嬉笑:“怎么数不过来呢,我告诉您,没有十个也有九个。”欧阳容面色一寒,张姑子缩头:“您是说一个巴掌数不过来。”欧阳容懒得再理她,出着神眼睛看一旁。
张姑子心中冷笑,刚才你见我好似见神仙,这会儿听完了,就要撵客了不是。
她就知趣,嘴里说着:“只怕有人找我,我得回去。”等她到殿门,背后欧阳容的嗓音才追来,不咸也不淡:“有空来坐。”
张姑子胡乱答应着,气着出宫门。一头走一头暗骂。太后一倒,别的人可以不着急,你欧阳娘娘头一个要焦心。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