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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再好上三分?殿下这是指自己以前玩忽职守。
学子再精进功课,莫不是京里来的阮英明大人背后说了什么,一定是说自己怠慢学子。有两处学里让夏天的雨打塌了房顶,怪自己没有及时修好。
人心更沐德体仁这话,邓甫要不是坐在椅子上,腿一软可以跪下去。这像是说他以前的任下人心出了问题。往往人心出问题,只能是和朝廷背道而驰,那不就是谋反吗?
秋风在外面有肆虐的意思,房里也没有火盆,邓大人额头上的汗却成串的落下来。
齐王既然收回跟他明算帐的心,又出个难题给他,也就不为难他到底。起身回到自己座位,殿下出足了气,殿下微微一笑:“贵府,回去商议吧,三两天给我回话,别等我去催才好。”
“是是。”邓甫诚惶诚恐的辞别。
望着他的背影,齐王自言自语:“拿我当打家劫舍的对待,我也让你害怕一回。咱们扯平了。”
……
知府衙门里,几位师爷见这会儿没事,泡上一壶茶来喝。刚端到手上,邓甫面如死灰的进来,把他们吓得茶一歪,不是烫了手,就是倾上衣裳。
但擦也顾不得,呲牙咧嘴的带疼来问:“老爷,出了什么事?”
邓甫横眉怒目:“不知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往殿下面前黑了我。我猜是阮大人,不然还能有谁?”把见齐王的话说一遍,沮丧的道:“我历年政绩不是白写在公文上的,殿下要是摘帽的,不会还同我废话。忽然这话出来,只能是最近有人搬弄话。好不好的,是城外看着的商人们捣的鬼。老爷我又不是白让他们关店门,不是说了今年每人可以购买的上好绢绸增加几车,他们历年赚的也足够了,老爷我如今接王驾,让他们歇几天怎么了?这是哪个王八蛋黑我?”
又骂扬州的钱白花了:“白打听!原来殿下不是为大天教来的,竟然什么都管。”
骂上一通,师爷们商议出一个法子:“现在赶紧往殿下跟的人那里打听去,老爷您稳住。”
邓甫摊开双手:“不稳也没有法子,我没做错什么啊,唉,这天要下雨,事先是不打招呼的?”
师爷们劝他进去歇息,这里分派分派,分头去请跟齐王的人吃饭喝酒,钟南也不能幸免的让拉去。
齐王听说暗暗好笑。
……
如果问下孩子们,三天大玩的时光是极欢乐,却又溜得飞快的日子。似乎一眨眼,就到了第三天。
照例的中午回来休息,起来后,阮瑛阮琬往前面来会合。见到三位表姐的屋子里摆开小案几,大家全坐在这里。
小些的孩子们围着案几坐,退后一步在两边的椅子上坐着表哥等人。高几旁,二表姐面前摆开文房四宝。地上和所有能放下东西的地方,摆开几天里买的所有好吃的。
阮瑛奇道:“怎么还没起身,最后半天,还逛去啊。”
胖队长头也不抬,手里点着纸盒子:“不逛了,下半天干正事。”
阮琬心痒难熬:“逛不就是咱们的正事,只有半天了,不玩还等什么?”
“不逛了,最后半天把好吃的亲手装好送回京,给家里人不好吗?”韩正经手里理着红通通的一堆纸笺。
阮瑛阮琬恍然大悟,嘀咕道:“又让你们抢了先,我们本来想到的,只是不想打乱你们的顺序,就没有先说。”
小红请琬倌坐到身边,请瑛哥坐到大小爷身边去,把自己雪白小手亮一亮:“我洗干净了,好姑娘也洗干净了,可以开始了吧。”
“给。”元皓给出一个纸盒子。阮琬认出来:“哈,这不是铺子里装小份儿蜜饯的盒子吗?”
韩正经扬扬手中的红纸:“我这里还有各家铺子的名号,等会儿装进去,有哪几家的东西,就把他们的标记扎进去,家里人有爱吃的,只查这几家铺子就行。”
望向香姐儿,对她笑得甜甜:“二表姐再帮忙记下来,逛是咱们的差使,可不许乱。”
“那我也帮忙吧?”阮琬扯扯自己袖子,把两个小手张着。
“没有你们的份儿了,看着就行了。”异口同声的回答,让阮琬撇足了嘴:“又把我和哥哥丢下来了。”
就老实看着,见胖队长开始宣布:“先装给太上皇的,由加寿姐姐和我作主。”
“琥珀蜜枣,金丝蜜枣…。”
加寿念一个,好孩子放一个进盒子,下一个由小红放。阮瑛阮琬明白过来,不再有意见,而是想着给自己家人送哪些,袁训走进来。
“哟?你们忙活上了?”袁训半开玩笑。
“舅舅舅舅坏蛋舅舅……”元皓一迭连声,把别人的问好全压下去。
阮琬小声道:“马蹄子精又上来了。”
元皓没听见,就没有同他理论,请袁训看看胖队长治理下的好成果:“又麻烦哥哥的快马,哥哥答应一家寄一盒,给太上皇太后和皇舅舅皇后娘娘的,每人一盒。没几天,就可以吃到。咱们后面大批的蜜饯,也就早早的有我母亲想着,有好孩子家馋嘴的人想着。”
好孩子火了:“别说我家人!白念了书,别说人家长辈!”
元皓得意洋洋:“我没说你家长辈,我说的是你家馋嘴的人,你家里没有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吗?那年吃你家年酒,我看到好些,他们不是馋嘴的吗?”
一个大鬼脸儿狠狠过来:“跟你一样的,只能全是馋嘴的。”
好孩子语塞,觉得有理亏的地方,脸儿往旁边一扭,小声叫一声二表姐:“他们的也要装进去吗?这不是只给长辈的。”这个他们,自然是指常家的兄弟姐妹们。
元皓逮了一个实实在在,乐的嚷起来:“舅舅舅舅,好孩子不给家里人送东西吃,我就知道,可算让我拿住了,舅舅舅舅,快说她!”
胖额头上让敲一下,袁训笑道:“你先老实些吧,别总挑剔别人,我有话对你们说呢。”
“好孩子快坐好!”元皓先坐得端端正正。
好孩子一连吃了几个瘪,扁着嘴儿坐下来。
袁训笑着在房里看上一圈儿:“打明儿起,收心了,从早到晚功课已排满,但咱们玩的行程也定下来,我说一下,”
孩子们眼睛亮晶晶。
“学两天,去太湖玩一天。再学两天,去虎丘。再学两天,去……”
“好啊好啊,”袁训一说完,喝彩声和拍巴掌声响了起来。阮瑛阮琬来到元皓面前:“我们不生你气了,真的,跟着你玩的好。”
元皓把鼻子翘一翘高。
好孩子一个鬼脸儿过来:“我也不生你气了,看在下面玩的好份上。虽然这不是你的功劳,但谁叫你担着队长的名头儿,占住鹊巢了不是?”
“你才是那只鸠哟。”元皓一点儿亏也不肯吃。跟他的表哥萧战不愧是嫡亲表兄弟。
------题外话------
今天是大好乖仔,没乱吃,给自己点赞哈哈。
大好乖仔会早早恢复的。
第七百一十六章,方氏再一次误会()
当天,孩子们装好头一批的蜜饯,送到太子房中。太子一并交给他专属的飞骑,还有他的奏章。
孩子们大玩三天,太子没出门,除去见齐王,就是参阅齐王取到手的苏州本地卷宗,对这里官员等做小小的评估,张大学士帮殿下检查一回,做为先期的评语呈给皇帝。
同行的,还有阮英明的“突发奇想”,那可能在京里掀起巨大波澜的“以国子监专管各地学府”。
太子决定赞成阮英明,就不做背后的支持。因为只要他表露丝丝的欣悦,不管在明在暗,就有笼络阮家之意。索性的,太子殿下用自己的轻骑帮阮英明呈送这奏章,并且在自己奏章里表明态度,公开支持阮英明。
出游一年出去的太子胆量大起来,在过去的一年里遇到事情,他隐晦居多。但权衡利弊,主要还是他笼络的利弊占上风。虽然知道京里会因为阮英明的心思煮沸开水般的热闹,也对太子有很多不利的猜忌。但殿下不在京里,管他许多做什么?
该出手时,太子断然出手!
……
孩子们认真学了两天的课程,袁训带他们去了太湖。事先说太湖只玩一天,但到了地方烟波浩渺,水色连空,大家齐声称赞之下,在湖上住了一天,共计玩了两天。
回来再认真的学,特别是阮瑛和阮琬。他们服气元皓身份,却不服气他粘着袁训。但元皓先有弓箭,他们到这里才有,在功夫上弱上一头,又念书的时候发现他们没学过的书,不但韩正经会,小一岁的胖队长也背的熟悉,激得一个瑛哥,一个琬倌,在后面追的欢。
他们是不知道原因,元皓等人在路上,赵先生面见镇南王的时候亲口回过,功课是挑着教。遇到名山大川,又教些相关的名诗词,早早陶冶孩子们诗兴。乍一看,就似胖队长了不得,韩正经了不得。让阮瑛阮琬痛下苦功,想早早的占个上风。
元皓和韩正经有这两个人在后面追赶,也更卖力气。每天的功课当天背熟,当天的字写完,在这里乐坏一个人,镇南老王是也。
老王乐呵呵去见袁训:“来个小正经,元皓念书有了上进,又来了好孩子,元皓玩的更精致。这又来了两个,还是给元皓伴读的,这真好,我从不用为孙子看书习武发愁,但我得找样子事情做,就盯着你带他们再去玩吧。”
袁训笑话他:“岂有此理,我听着都要生气,当祖父的人就想到玩,这是要把孙子带坏?”
说归说,但在原有的安排上面,又添加新的地方。
头天晚上对太子说过,太子也欣然要去。齐王知道倒是想去,但他正盯着本府邓混蛋恢复集市抽不开身,就还让念姐儿和龙书慧跟去,并且讨她们人情,说送她们去玩怎么怎么的,念姐儿和龙书慧谢过殿下,殿下才算安生。
……
田野碧绿,黄浪涟漪,这是大块大块的稻田。从远处看天际映成姜黄色,谷香暖暖的萦绕到鼻端。
田埂上袁训下马,把马缰丢给关安。对二女儿二女婿招手,亲切地道:“你们俩个都是会种地的,”
香姐儿和沈沐麟一起嘻嘻。
“特意地带你们来瞧瞧,什么是苏湖熟,天下足。”袁训手中还有马鞭,扬起来指一指。眼前是丰收美景,侯爷带出陶醉:“就是这场面。”
沈沐麟对着岳父要过去,香姐儿拦下他,眨一眨眼睛:“别过去,爹爹叫的其实不是我们?”
袁训想笑,却对女儿佯装不悦:“这是什么话?不是为你们俩个人才不肯抽功夫往这里来。”
萧战却乐了:“岳父,小古怪这一回算有礼貌的孩子,岳父您其实是带加福来看的是不是?福姐儿要什么都懂才行。”挽起加福的手,战哥大摇大摆状:“我们来了。”
“元皓快拖住这个不要皮的,他又上来了!”香姐儿寻个援兵出来。
闻言,已让萧战走到前面的元皓往前一跳,韩正经往前一跳,好孩子往前一跳,捉衣角的捉衣角,揪袖子的揪袖子,把萧战在原地拉住。
拌嘴三差人威风凛凛:“站住!不许乱动!”
“哈哈哈……”每当这会儿,狂笑的少不了禇大路。
沈沐麟回身一看,也就要笑。香姐儿轻推推他,小声地道:“劳驾,咱们别站到爹爹身边,那是大姐的地儿。”
“为什么是大姐,”沈沐麟反问到一半,见梁山老王开了口,他向加寿哈哈:“大小爷你去吧,别看没叫你,其实我们往这里来,浪费孩子们逛吃的宝贵钟点,耽误我们喝酒的精贵时辰,为的全是你啊。”
加寿也不客气,笑眯眯对着袁训走去。
拌嘴三差人又反驳梁山老王:“才没有浪费我们逛吃呢,我们喜欢到这里来看民生。”
文章老侯也帮袁训说一句,对梁山老王满面堆笑:“老太爷,孩子们可不能只是逛吃,也应该看看庄稼成熟,知道什么是天下粮仓啊。”
这就方便梁山老王双手一摊地乐:“得,你们把话全说明白,我不用说了。”
另一个人笑吟吟:“既然说得这么明白,那我也有份喽。”太子殿下含笑走到袁训的另一边。
香姐儿对沈沐麟抿唇轻笑,沈沐麟恍然大悟,原来岳父是为大姐才往这里来。
梁山老王这个时候,又去看张夫子的笑话。压低他的粗嗓门儿,小声地嘿嘿:“夫子,你不还快去阻止,这算太子妃干政不是?”
张大学士让挤兑的呼呼喘粗气,半天回一句:“老太爷你少说两句,酒可以多喝两口。”一甩袖子,气的走到另一边还不算,把个后背刻意扭对老王,表明他今天不想兜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