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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6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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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诗让他有了心思,也不愿意再打扰孩子们就着景儿学塞外诗词,虽然孙子等看也看不够,镇南老王还是拱手,说声:“我那边走走。”赵夫子请他自去,又教孩子们念新的一首。

    镇南老王没有接着逛下去,问了问女婿梁山王在哪里,有人带他过去。

    萧观和亲信副将在勉强能站人的城头上指指点点,见岳父过来,说高处冷,王爷自己下来。

    镇南老王把他扯到一旁,副将们看出翁婿说私房话停留原地。镇南老王耳语般道:“将军夜引弓,这诗好,”

    梁山王一愣,随即自作聪明:“这里的确出过不少好诗,是个作诗的所在。”

    镇南老王笑笑:“我不是这意思,我是听到孩子们上课这一句想到。”关切地道:“太子现在这里,你是不是弄场有惊无险的仗给殿下,让殿下光彩一回,算来到这里的见面之礼?”

    萧观一阵感动:“到底是岳父想的到,”最近跟儿子气不顺,时时能捎带上亲家,黑脸一沉:“小倌儿就不会提醒我这个。”

    镇南老王对他的了解不亚于他的爹,失笑道:“你不是战哥对手,这也罢了,总寻亲家晦气就不好。我们跟着他一路行来,他诸多的辛苦,带着孩子们见识许多民间疾苦,我听着不想依你。”

    萧观诉苦:“就知道是这样,老爹也让他收伏了去,半点儿不说加福不好。”

    他的岳父也是一样的说话,好笑着揶揄他:“凡事只怪你自家不好吧,在我这里你找不到帮手。说坏蛋我都不答应,何况你又扯上加福。加福才多大,别说她。”

    萧观又让堵一回,对于时常占歪理的他来说极不习惯。但搪塞他的人,不是他的父亲,就是他的岳父,再不然是他儿子。他无处占上风,只能自己噎着。

    翁婿来说打仗的事情,萧观面有得色:“这个可不是岳父您的提醒,是我早就想到。说起来也怪你们,在扬州、苏州等地成立商会,上奏章请皇上答应,商人可以找我庇护。这一着把别人的奸细干掉不少,人家刀磨着牙咬着,早就想寻事,还一定要寻太子!”

    镇南老王呵呵着,没有任何歉意。

    “岳父您看这城的地形,扼制的正是地方!往那边,三条商道,又有一处水源。这对面开阔一直望到天际线上,有大批人马毫不能掩饰,光骑尘就足够瞧的。别人能愿意吗?这里可本是三不管的地方。我占住,不知红了多少眼睛!这城修的慢,倒不是我防着长平他们。三天两天不是遇马贼,就是遇小股装成商人的敌兵。我想这倒挺好,这里可以成个诱饵,城慢慢的修没有关系,制约住这一片的安全才是目的。我让这里打三回退一回,系的别人吞热粥饭似的,怕烫嘴,又要喝。不是他们害怕的地方。岳父您猜,接下来会怎么样?”萧观狡猾的笑。

    镇南老王会意:“成啊,你有安排就行。不过打早点儿,别在这耽误十天半个月,我们耽误不起。”

    萧观一抖肩膀:“放心吧,太子的大旗一扬,不出三天准保来人。说不好是今晚,这城没墙,不夜袭等什么。我让郡王们人马分三路,这里只来一路。分下两路准备包抄。”在这里讥诮出来:“这干子人还是居功的居功,摆老资历的摆老资历,年青的那两个又总想落便宜不想出大力气,我让他们分兵马,问东问西的。今夜这一战,我让他们再老实一阵!”

    这种强龙不压地头蛇,地头蛇就吃龙的事情到处都有,西山兵营也不能例外。镇南老王帮女婿出了几个主意,跟他分开,依原来打算绕着城走上一圈,走到出一身汗满身轻快,回到住处。

    当晚睡下来,老王和家人不解盔甲。元皓今晚和加寿姐姐睡,祖父让他盔甲就在手边,元皓对于这种吩咐很开心。在他看来这是玩的好。

    ……

    夜风中有了呜咽声时,当兵的不分先后跳起。也不用看时辰,拿自己身子试试被外温度就知。四更将至,三更没过。太子往城头赶,见一排身影黑铁塔似已到,中间是魁梧的梁山王,簇拥他的是亲兵。左手侧银甲漂亮的似启明星,一面大旗扬开,上有二字“陈留”。在王爷右手处大旗风中烈烈,上有二字“项城”。

    太子刚存个“国之栋梁”的心,风中传来梁山王起床气似的骂声:“就你们两个最混蛋,陈留,你总和老子呛来着!项城!仗着你比我大,觉得自己挺能耐是不是?今晚让你们住城里,这一战没的打!以后想打仗,跟老子多套近乎……”

    错愕和微笑同时凝结在太子的唇边,张大学士见到,手疾眼快的凑上来:“军中就是这样,不然镇不住人。”太子也没有多想,就是想到郡王们对自己说梁山王跋扈不能容人,随意联想片刻。让大学士提醒,太子也从梁山王的话里听出来三分解释。

    陈留郡王自从有太后,就不服梁山王,这是尽人皆知。而项城郡王,仗着年长……。梁山王看似桀骜的话里面,并不是闲的慌只显他的强横。

    太子不由自主想到萧战,那熟悉感扑面而来,他不再多想,有人接他上去,知会王爷,梁山王让出最佳的位置,请太子一同观战。

    只见城外一片漆黑为幕布,各营篝火似有践踏,火烧连营似的把帐篷着了几个。马嘶人声乱刀箭矢里,不时有人冲出往城下过来。

    身边梁山王气定神闲,对于长平郡王的大旗倒了无动于衷,太子没多担心,只是多看了梁山王几眼,仿佛问他是什么打算。

    眼见得败兵们聚集到城下,越来越多,而营地上火烧得猛烈,追兵也出来,几看不到人影。

    一声大喝,震破天地似的从梁山王口中暴怒而出。“擂鼓!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咚咚咚咚……”头一阵鼓声从城内发出。随后远处传来鼓声相和,再一瞬,像四面八方都有鼓声出来,夜空似产生涟漪,星辰摇摇若让音波晃动,远处有火把如长线般摇曳而来,梁山王大笑哈哈,长呼一声:“上马!今儿打个痛快!”

    他看上去威风极了,盔甲声响靴声囊囊,看身姿就极带精神。但只动一步,就步子一停低下头看自己的小腿后面:“这是个什么?”

    一个胖脑袋从小小头盔下露出,带着护具的胖手揪住他的盔甲。元皓看上去比他还神气活现,毫不客气说着:“姑丈,把我带上!”他的胖屁股往后面堆,梁山王出其不意的,让他绊住腿。

    梁山王吼一声:“你小子要做什么!”

    元皓气冲牛斗:“打仗去!”奶声奶腔不比王爷低,说得太高,尖尖的肖似女孩子。

    梁山王再吼他:“你能打个屁!”

    元皓胖脸儿一黑,伸出胖拳头往他腿上一记。这一打,一只手搂不住,梁山王大步就要离去。

    “哇!”身后有这么一大声:“哇哇……”不知真哭假哭,反正震天般响。

    梁山王气恼的回身,左右寻找着奶妈,咆哮如雷:“把这碍事的小子带走!”

    “胖孩子快来!”城墙下面,好孩子叫着。元皓看看,原来他只关注他的姑丈十分威风去了,而好孩子和瘦孩子分别到了马上。元皓乐颠乐颠的下了城墙,经过梁山王时,正眼也不再看。

    梁山王哼一声,自然也不看他。他率领中军先出去,陈留郡王是护卫太子之责,袁训等跟着他出去。老国公晚上跟儿子睡,小十在他马车上到处寻找袁训:“咦,我九哥呢?”老国公指给他看,让他不要再闹。

    不到一个时辰,天在五更里,硕大的包围圈缓缓收拢。火把尽数打起,把中间面目黝黑深陷眼眶的人照出身形。

    他们虽落下风却不沮丧,面上更露凶狠,好似背水一战的狼群。太子暗暗点头,数百年边境不宁,也须得是这样的人马方能造成。再看眼前敌寡我众,泱泱大朝之威隐然在内心升起。

    “战哥!”梁山王长呼,太子循声望去。

    梁山王高声道:“你小子是我的儿子,敢不敢打头阵!一对一,去骂战!今儿是你显威风的时候到了!”

    萧战打马出来,马上取下双锤,怒目回他的爹:“怎么不敢!”这一声威风凛凛三军肃然。但下一句,萧战高叫:“福姐儿,帮我看着点!”

    三军寂寂,只听马蹄的的去了,不知哪一个没稳住,“扑哧”来上一声。随即吸气似的笑声海浪般起伏,到一处亮一处,很快全军都要偷笑不已。

    梁山王鼻子几乎气歪,对亲家愤愤然,还没有寻衅,一阵骂声出来。

    萧战到了场中,锤指对方,嘴里叽哩咕噜,说的是异邦话。那个流利劲儿,跟风吹过草地一样自然。

    偷笑嘎然而止,大笑顿起。“好儿子!”梁山王狂笑却没有仰天。他还要盯着儿子别出差错,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笑得从来没有过的嚣张。

    自从萧战出京,军中得到消息就一直闲言不断。这也是王爷不好,萧战出京他不说,别人谁能知道?也是王爷不好,漏出来消息,又恰巧欺负了霍德宝。宝倌到处造谣都来不及,天天忙着脚不沾地,可劲儿败坏名声,军中等一年小王爷不到,再等一年小王爷,总有些不中听的话到王爷耳朵里。

    在今夜梁山王扬眉吐气,虽还没有交手,但萧战那一口纯正不亚于异邦人的异邦话,可见他平时下足功夫。梁山王府的下一代,早早就为入军中扎的基础不错。梁山王忽然就骄傲了,忽然就傲视一切除了太子了,忽然就……他吸吸鼻子,眼睛有点湿。

    他的战哥,果然不是只会粘着媳妇的人。果然不是……对方出来了人。

    梁山王笑声也嘎然而止,死瞅着认了认,到底他在军中的年头儿不久,偏偏不认得。急的他四下里问人:“有认得的快说话,这是谁,什么能耐?”

    项城郡王一哂,没出这个风头。陈留郡王见没有人回话,回了王爷:“…。刀下有刀,让小王爷留神!”

    “战哥,刀下有……”梁山王亲自来喊,只到这里,最后的字硬生生咽回嗓子里。因他的儿子一个字也没有听,左锤击飞一刀,右锤又击走一刀,左锤从胁下穿进去,把马上的人打得冲天而起,没落马时喷出弧线似血箭,看也不看他落地模样,萧战拍马而回。两个先生迎上去,掩护小王爷安然回营,自然,不去他爹的面前,往加福那里去了。

    他竟然还不恋战,没有打赢一个就站在那里仰脖子狂笑:“哈哈哈哈,一古脑儿来吧,”项城郡王揪一揪心,不知该庆幸自己没有错看梁山王府呢,还是懊恼自己儿子当年不如他。

    “哈哈哈…。”萧战笑声还是起来了,他对着加福手舞足蹈,人在马上,腿不老实的动着:“福姐儿看到没有?我一出马,有什么不行,福姐儿,你刚才为我叫好,我听到了,就数你叫好最好听,最清楚,最听到耳朵里……”

    全军的人尴尬的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为王爷尴尬,还是为自己刚看好小王爷而尴尬。

    场中,就只有小王爷张狂的显摆声,和加福和和气气的夸奖声:“战哥儿,你这一锤使得太好了,快有祖父的一半威风了。”战哥是跟祖父学的锤,加福这话并没有错。

    陈留郡王瞄瞄梁山王,项城郡王瞄瞄梁山王,梁山王的家将也瞄瞄他,又一起瞄瞄他的锤。梁山王干咽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对自己道,我不气我不气我不气,老子没有脓包儿子,怎么能生气?

    但是脸上蒙了一层炭灰似的灰雾雾,眉眼棱角也越发的分明。

    陈留郡王使眼色对袁训,对于这没事犯病的事情,袁训看也不看。他眼睛只盯着一个人,是个在这冷天中也不戴帽子,光着头,却不是没有头发的黑铁大汉。

    能认出来时,袁训舒畅的吐一口气笑了:“葛里泰。”一带马缰出去,长声呼道:“还认得我吗!你的旧主苏赫现在哪里!”那大汉出来,两个人战成一团。

    梁山王在打斗声中回神,想起来他此行陪太子为重,对儿子悻悻然没了脾气。

    打斗声里,加福小声问萧战:“怎么不哄哄王爷?偏要和他生气。”萧战也悻悻然:“初见我爹那天,他对着岳父大呼小叫,是他们的旧事我不管。但他说我不好,说话就要退亲,福姐儿你说这话好没道理吧…。”

    加福抿唇嫣然:“战哥,你以前也说过许多吹牛的话,不过不是对我,是对大姐和哥哥们。你呀,依我来看,十分相似王爷。”

    这话萧战听着还是很受用的,把脑袋一晃:“那是当然,”正要夸几句自己和父亲很相像的地方,执瑜执璞大声欢呼,场中一片喧哗,原来袁训得胜而回。

    萧战扯开嗓子:“好啊好啊,”直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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