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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人,要把大家的家财剥夺一部分走,不由又恼又恨。急急想主意,也有等别人着急先出主意的心。
没过几天东安世子知会汉川郡王,也是一样生气。军营中隐潮暗流伏动,萧观只装没有看到。郡王们则暂时以为这发现他还不知。
……
“大哥,这是另外两个账本上的田产房产和库房内的东西。”萧瞻峻抱着东西进房,送到陈留郡王面前。
和龙怀城说话的陈留郡王接过,一改以前交给妻子,后来交给二弟夫妻,回家轻易不看这些的举动,细细的看了起来。
他目光如电,心中有盘算,看得飞快。小半个时辰看完,交到龙怀城手上严峻地道:“老八,你再把这金银库也看一看。你家虽是国公府,现下是王爷要帮的人儿,但从开国到现在,也有几件趁火打劫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按我家这账册,回去全开发了。远远的赶紧卖了,相关到手的证据尽皆销毁,等圣旨下来,已是暗中早查明白,那时候抹清已晚。”
龙怀城是同行回来,姐丈让他先做客,他自然说好。陈留郡王一进家,就把萧瞻峻叫来密谈,清查家中田产房产和库房。清查一样,给他看一样。足见关心让龙怀城从头一回起热泪盈眶,今天也不例外。
哽咽着:“哎,我就看,我现在就看。”
郡王府和国公府不会一样,龙怀城看这些有什么用?凡是郡王府配置上应该有的,国公府里有就不对。
早的年代不说,从老老国公夫人开始,把外孙女儿当成嫡孙女配给陈留郡王,不但重接两家姻好,也可以看出辅国公府早就还击郡王,才会有“重接姻好”的话,那是生分之久。
他们离陈留郡王封地不远,先两任国公夫人出自项城郡王一族,那时候和陈留郡王府摩擦不断。
到老国公的时候,以万大同抗击各郡王,有别的郡王府中东西不在话下。
如有些人家收到御赐东西高高摆放,有些人家拿执瑜执璞为例的话收到太多,愿意送人也是正当出处。
如加寿香姐儿加福送给姐妹们的首饰,兴许关系好的有一枝数枝宫中出来的,太后不会怪她。
而皇后赏下来,三姐妹送人首选这个,好似不把皇后的东西放心上,皇后知道不会高兴。如果得势的皇后寻个罪名大不敬也说得出口。
如比不得袁家的人家,子弟败落,或一时家里周转不灵,或上别人的当,拿御赐东西暂解难关。事后寻也寻不回来。而皇帝知道后,也可能出现大不敬之罪。要怪你家还有官职进项,怎么偏拿朕给的东西送人去了,卖或当去了?
而皇帝亲近的子弟们取一件给知己:“这是皇上给我的,”他不会获罪。
陈留郡王让龙怀城看的就是郡王府普通大家都会有的东西,再就是专属于陈留郡王府的东西。
还真说不好辅国公府的库房扒拉扒拉就有,因为后来成翁婿,又加上袁训分家,陈留郡王一大方说不要了也有过。
即将面临重新清算,随时有人会拿京中入账的副册来对。哪怕是件女人小小的东西,陈留郡王不敢大意。
龙怀城眼含热泪看来,把账册上注明为空的物品重点记下,等回家去好做盘查。
账本交还姐丈,看他交还萧瞻峻,萧二出去再查下面的库房。
闵氏管家几年,见到这样内心着实不安。早几天和心腹们商议,以为是二位公主要管家,故而一丝不苟。也因为二位公主让她有不敢抬头之心思——她曾大胆和长嫂陈留郡王妃争风拈酸,但公主却是皇上之女,比长嫂身份更高——老老实实按丈夫吩咐不敢有误。
到了晚上,因陈留郡王邀请到家过节的将军们又到一批,闵氏尽心安排席面。心想以后就不是自己经管,这最后能当家的地方更不能让挑出错来。
……
将军们带副手加上亲兵到了上百人,又天气热,陈留郡王让摆在园子中小桥流水边。掌起上百灯笼,照得水面泛银,花羞含醉。用大碗飞盏吹着凉风,将士们喜笑颜开,纷纷敬郡王兄弟和龙怀城酒,说今天快活到十分。
陈留郡王站起来,让划拳的先不要喧闹。徐徐道:“要说快活,我想起来四句古诗。”
看他意思就要吟诵,有一个将军仗着酒意率先不答应:“诗不好听。我去年刚会写自己名字,不是为了在您面前签军令状不再只按手印儿,我还不学!您帐下的几位幕僚先生我看着最烦,没事儿就说念书好,战场上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关念书屁事!您有念诗的,不如让我们多敬几碗酒,这叫快活。”
听到他的话,跟着起哄的人居然还不少,哈哈一通大笑后,有人附合:“就是!我们打小就不认字,长大自然也没认得。老天打发我们出娘胎的时候没带文曲星。也没见过两军对仗,大家不拔刀子各抱一本书,对着念念就分胜负。”
陈留郡王笑骂:“都是生下来不认字的,出娘胎都没有带文曲星。两军对仗抱着书啃的时候,没让你看到过。”
几个人瞪直了眼:“不会吧?您从来只提大刀啊。”
“废话!我自家肚子里有兵书,一面让擂鼓一面翻翻,你上哪里看得见!”陈留郡王对倒酒的家人招手:“乱说话的罚酒三碗,一会儿不听我说完话就起哄的,再罚酒三碗。”
几个人喝了酒坐下,陈留郡王继续说古诗:“是你们说快活我才想到,都给我用心听着。”
他摇头晃脑念着:“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斜一眼,不出意料之外,不认字的一帮子全挤巴着眼,想装明白,又偏偏不明白,对身边的人挤巴眼以为这样就能懂。
陈留郡王大笑:“听我来解!这头一句是你种地行船呢,老天不下雨,忽然给你阵子雨,正是你想要的,你说快活不快活?”
“早说种地不就明白了。懂了懂了。这事情快活。”
“第二句,你一个人出远门儿,人生地不熟的,遇到一个老家的人,同村子的同乡镇的,这事儿快活不快活?”
一个亲兵起来行礼:“回郡王!这事情真他娘的不痛快!”
萧瞻峻大笑:“哥哥让他说说,我让他弄糊涂。”
亲兵直眉愣眼:“我一个人出远门儿,到处都不认得我,这多好。我偷邻居家鸡拔他家的菜,这就没有人知道,不会翻老底儿。”
“那给你去个地方,说话你全不懂,来个能说得上话的,你可以痛快的说一回话,你快活不快活?”陈留郡王没好气。
亲兵高举两只手:“郡王,我聪明的很,我会打手势。我长到六岁上,跟村里的哑巴一说一天,我手势打的好,我打给您看看……”
“滚!罚酒!”陈留郡王悻悻然,懂文墨的将军士兵借机取笑不认字的他们,笑得前仰后合。
“管你快活不快活,老子说第三句。”陈留郡王揉额头:“让你气的老子在家也说粗话,等回去老子寻事情打你小子军棍!”
亲兵吐吐舌头,抱着酒喝表示堵住嘴。
第三句,陈留郡王大声道:“这一回你们都会说这事儿快活。洞房花烛夜,这事情怎么样?光棍小子娶老婆,头一天睡女人,快活不快活?再有说出不快活的,输你银子。”
不说银子可能还好一些,一说银子,几个亲兵外加两个将军腾的跳起。随后他们自己先一通大骂。
当将军的直接权势压下来:“坐下!郡王的银子不许你们抢。”
陈留郡王面如锅底等着。
“我说个实事儿,咱村邻居家的。成亲第一晚,盖头一揭,新娘子生得丑,吓得跑到牛圈里睡一夜。不快活不快活。”
“我表叔娶媳妇,外地隔上八百里,怕上当,成亲前见过,以为娶个女天仙。结果早偷的有汉子,那晚汉子寻来,把我表叔捆一夜,他拔了头筹。后来奸夫淫妇全送了官,我表叔那一夜也吓坏,一辈子不敢再找女人。这洞房花……花什么来着我学不来了,”这位眼睛一挤,有了:“这洞房花花肠子,不见得大家全快活。”
说过,他先大笑三声:“哈哈哈!”却见没有人跟着。四下里一看,四面笑声没起来,是压在陈留郡王气极了的神色下面。
二位愣将军见到不对,打个哈哈:“不给银子么?不给就不说了呗,您说您说,快活的很。”
陈留郡王拿他犀利如刀的眼神瞪到两个人闭上嘴,最后一句说的气急败坏敷衍了事:“第四句金榜题名的意思是,你当官了,带着文曲星下凡了,考中了。”
扑腾一坐,快活不快活懒得再问。
可起来回应的人比刚才还热烈,起来最早的依然是肚子里不通文墨的人,欢呼道:“这事儿快活,我要是能中举,我早就当将军。”
“军令状想写就写,不用再请夫子。他笔头不过一挥,倒要我下个礼儿送场酒,怎么想怎么不值。”
拇指林立般翘起来:“这是好事儿!”
四面侍候的总有没去过军中,没见过丘八的人。见这群看似雄兵壮武,却胜妖魔鬼怪,一个个笑得背过脸儿直哆嗦。
陈留郡王常年跟他们一起吃一个营里睡早就习惯,他只觉得面上重有光彩,乐呵呵道:“知道快活就行。不过,你们都是巴着扯上文曲星下凡的事情才叫好?就没有不同的。”看向所有人。
“妖魔鬼怪”们端下巴、仰脑袋、吧叽着嘴……又是他们先回答。
“郡王头一个说的不会错,种地下雨的那个好。”
“我不想回家种地,我喜欢吹牛,他家遇姑姑那个好。”
有人取笑:“他乡遇故知,笨蛋!遇姑姑才不陪你说话,他家的姑姑,他自己不会说话,倒和你说?你想的莫不是遇姑子?花花肠子露出来了,你倒专好这一口儿。”
下一个人眼睛一亮:“花花肠子这个好,郡王我要这个。别信将军们刚才说的,什么洞房里娶妻丑如牛,我运道高,我就偏遇赛仙女。”
七嘴八舌中气氛更高涨一层,陈留郡王抬抬手,把说话声压下去,笑吟吟道:“要种地下雨的?王爷新城你去吧,那里垦荒,估计要人做梦下雨。”
下雨的紧紧闭上嘴。
“要他家遇姑姑的,等探亲的时候多窜门儿,遇你的姑姑去吧。”
听的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等回营去凡是你老乡得说一说,严防你去窜门。”
“要文曲星的也好办,殿试今年刚结,又三年,你们下科场去。哈哈,考中了就是有文曲星,考不中的回家哭丧。”陈留郡王刚才让无意的“取笑”,这会儿由他尽情取笑。
“妖魔鬼怪”们努嘴儿瞪眼睛:“不要不要,早照过镜子没伴文曲星。”有一个机灵算算只有三个:“郡王,您少说一个。那花花肠子的快活其实我爱听。我们村头上到夏天秋天,就这个季节,打谷场上成天钻大姑娘小伙儿,虽没有洞房也快活。”
陈留郡王微微一笑,对萧瞻峻使个眼色。萧二对侍候的家人道:“带上来。”
家人离开不大功夫,带来一队香风飘舞的女子,看得将士们目不转睛,带着酒的笑,嘻嘻有涎,眼珠子快迸来模样。
陈留郡王喝一声:“成过亲的起立,后退一步!”分出去一半的人。余下的,让他们起立往前一步,郡王开怀大笑:“男人多女人少,按军功论还是按长相,还是按年纪,你们自己做主。”一声怪叫:“挑老婆喽!”
……
闵氏闻报的时候,身子一歪滑下椅子。明明贴着椅子下来的,也一屁股坐下来那般,摔得身子生疼。她没空儿去想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往下摔,甚至起来说话不迟她也不去想,一张脸儿吓的血色全无,坐地上就问:“是真的?!”
话说完,她的牙齿格格打起战来。这事儿太惊骇了,长兄把自己房里的妾全数送给手下人,外面出了什么大事情?
回话的人也面色苍白:“我去送酒亲眼所见,来的那群人疯了似的在那里打,嚷嚷着都要先娶老婆,还有两个人抓住一个姨娘的,那种样儿,要是奴婢我在内,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一定出大事了!”闵氏慌乱的忘记念姐儿刚嫁齐王,家里当下只会荣耀一时才在情理。她只想到最近的盘查库房,匪夷所思的认为这跟抄家没两样?难道是防备抄家不成。
跳起来往外面冲:“我去见公主,请她们代为皇上面前求情!”跟她的丫头婆子一同乱了阵脚,跟在她后面主仆一起乱冲。
经过的人见到,都吓得尖叫出来:“这是怎么了!天呐,家里出大事了!”
经过十几人大叫,把闵氏打醒。
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