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安世子的面上有如龙卷风刮过,“呼”地一下子揭开新气色。他不再隐藏自己的不满,不再压抑自己的不服,一张全新的嚣张暴怒面容出来,促使他大喊大叫:“我们对你还不卑躬屈膝吗?为什么总是压着我们……”
宽大的王帐里,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到处是他的嗓音。但世子也只说到第二句上。
梁山王门板似的身子,从来是看着笨重。他随便一跳,就敏捷的跃出案几,案头上的烛火都没有大动,只闪上几闪,可见王爷要想身轻如燕的时候也行。
再一步,到了东安世子面前。东安世子的第二句发泄正在打开他积怨闸门的时候,准备山洪大下山的时候,“啪”,一记狠狠的巴掌把他打得横倒出去。
没等他停下来,梁山王大步跟上来,一把提起来,“啪”,又是一巴掌打下来。
面颊上的滚烫彻底让东安世子失去理智,抬手格开梁山王手臂,东安世子拼尽全力出了一拳,吼道:“你怎么敢侮辱我,我和你拼了!”
梁山王会退吗?黑铁拳头也是一记击来。两拳相撞,有一声“格”,细小的隐藏的撞击声中。梁山王一动不动,东安世子再次摔倒,同时手臂垂下、面现痛楚,面上又有一层死灰。
他的手指断了一根。
他不敢再战,就只能听梁山王破口大骂。
……。
“你老子是英雄好汉,这没有人敢不承认!就是临阵擅杀大将品德不行,也还是战场上好汉!让姓葛的纠到京里,挥刀自刎却全了气节!不然,你们全族的人还能在军中吃这碗饭吗!小子,你当不成英雄,也别当狗熊!弄些下三烂的招数,你老子在九泉下也没脸面!”
东安世子晕晕乎乎,挣扎着问道:“你骂这些与我有什么相干?你拿这些话就能堵住别人说你抢功的大嘴!”
梁山王冷哼一声,门板似的身子“咚咚”回到案几前,抓起一件东西再回来。
往东安世子面前一展,吼道:“看清楚,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你!”他侧侧身子,多让一些烛光到此。
东安世子认真看了看,不由得魂飞魄散。这是一道来自京里的公文,下面是刑部尚书的官印,调他入京中受审。
是哪一件子出了问题,东安世子这会儿哪想得起来。他和安王通信来通信去,内心有发虚的地方。也一直担心出事情。见到公文如见大限。
眼前一黑,不由自己控制的说了一句:“我,我没叛国。”
世子知道叛国罪不可赦。
梁山王听到冷笑更甚:“叛国不叛国,可不由你说了算!”
东安世子死死的瞪着他:“你,打算诬陷我吗!”
“小子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本王从不是那样的人!”梁山王不屑到都不想正眼看他。
东安世子觉得大祸临头,多说几句又能怎样?他目光红的似能喷火:“你是谁!你是个打压我们不走运的能耐!”
梁山王嗤笑:“我怎么打压你了?你说清楚!”
东安世子摔倒倚地的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可能这样能增长些底气。他一字一句地责问:“这些年,我也好,靖和世子也好,拿你当亲爹待着。你呢,你打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我们?肥厚的仗你给过我们没有?”
梁山王不怒反乐:“哈哈,我说你们俩个小子鬼鬼祟祟的,有话不敢说,就会背后嘀咕,原来心里是这些话!”
王爷提高嗓音再次咆哮:“你长着眼睛是摆设吗!什么叫好打的仗,什么叫不好打的仗!打四国的时候,我一仗也不想给姓葛的小子!他是怎么回回都出来的!要说我想不到的人,他挂得上号!你们俩个拿我当亲爹待了,我为什么不能给点儿甜头你们尝尝!有本事学学葛通的能耐,他就是没有陈留郡王也神出鬼没,凡是我不想让他去的地方,他娘的都在。我还纳闷呢,你们俩个窝囊废怎么却不在!就把眼睛盯着他也行啊,他也哪儿你们去哪儿也行啊!”
东安世子心头闪过一句话,果然自己是不如父帅的。他要不是武将世家出身,他会继续指责梁山王蒙他。但他随父亲行军多年,他听得出来梁山王的话里真实与虚假。
他的气势软下来,但梁山王还没有骂完呢。
黑脸儿更沉接着骂:“我给你们仗打就对得起你们了!还肥厚的仗?你懂个屁!你爹有你这样的儿子黄泉之下也蒙羞。老子儿子和干儿子杀了苏赫,这仗肥厚。他们要是不敌苏赫,让苏赫杀他。王世子郡王世子侯世子,太后的心尖子,本王的心尖子,陈留郡王的心尖子一古脑儿全没了,苏赫真肥厚!”
东安世子面色苍白,在这样的话里让雷击中似的僵住。
“拿了首级了,得了赏赐了,今儿晚上巡营还听到有人私下说小王爷运道高,高个屁啊!没能耐只能人家运道高!刚来就遇上两仗,一仗准备偷袭没成变成正经交锋以少胜多,一仗谁敢说不是偷袭?还碰上苏赫,居然还有人说得出来运道高!没本事休想运道高!”
梁山王的骂声中,东安世子颓然倒下,人没了骨头似的瘫着,面上转为乞怜:“王爷救我,我没有叛国,我发誓。”
他这会儿才想到求梁山王帮忙,梁山王虽然不齿,也想到此人进京后前途未卜而动了恻隐之心。这同情心,主要来自这一回提人的动静太大。
收起怒容,王爷倒肯解释。
他转身回案几上又抄起一件东西,这一回双手捧着,再次展给东安世子看:“柳国舅估计怕我不交人,单独给我请了一道圣旨。”
再把刚才公文抖几下:“这不是刑部一家的公文,这是三司会审!你看清楚,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官印全在上面。”
东安世子哆哩哆嗦聚起眼神,再看一遍果然,三司衙门的官印全在。不过柳国舅的官印盖得嚣张似的占地方,让另外两个官印有些失色。
两行泪水从东安世子面上滑下,晶莹的瞬间就碎似的,梁山王不忍去看。
他转过身子嘀咕:“为什么提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也能弄出事来。柳国舅同我抢儿媳,我瞧不上他的为人。不过我和他从小一处打闹长大,他办事的为人我深知。他没有绝对把握,不敢提郡王世子进京。他品行不端,却不张扬。拿错你,他怎么收场?”
而东安世子进京的原因,柳至因还没有审问,不得口供证据不足。换成别人也就罪名上表现出来,但这是郡王世子,柳至不敢肆意列为捉拿他的罪名,另用一封私信写给梁山王。梁山王见到不敢怠慢,打探东安世子去哪里的心也不能,即刻把他拿回营。王爷还怕他勾结奸细今天晚上跑了呢。
“你呀你,”梁山王恨恨:“你说你怎么干出来勾结强盗的事情?你说你没有叛国。那强盗去小倌儿家的那天,太上皇太后在呢!三司最不济的也会判你个刺杀太上皇太后的罪名。这件我不信你,可强盗在刑部一口咬住是你……”
听身后没有动静,回身来看,见东安世子闭目倒地,已经晕过去。
……
这天晚上梁山王又悄无声息拿下东安世子的心腹家将,这也不是王爷打击报复。
柳至办案神速,强盗的嘴没过多久就让他撬开。他对外声称审不出来,此案暂时搁置,等有新的证据再审。暗中却派人前往山西,军中也混进来有人,虽没有水落石出,但该拿下哪些人,姓名清楚开列在公文上。
梁山王要是相中哪员家将,想瞒下来也不能。只能肚子里骂柳至无孔不入,后背发凉地把东安世子的人交出去。
对军中,王爷声称派遣东安世子回京公干,他的人马暂时由梁山王指派的将军接管,但谣言还是起了来。把这谣言压下去的,是几天后回来的萧战等人。
军中起来新的消息,小王爷等人秘密出营,又离功了。送回好些尸首。
……
“一个活人也没有?”梁山王和陈留郡王都觉得棘手。
梁山王仰面看帐篷顶子一时,淡淡道:“陈留,我看东安这一进京,这群人又全死了,苏赫到来这事情到此为止。”
不能真相大白,梁山王五脏六腑都不甘心。
多好的奸细,直过诸国关卡,这是大神通。王爷还想利用一下,他不想裁军或者想少裁军,他完全可以挑起新的威胁。不见得一定要打仗,打仗也真的劳民伤财。但威胁新起,不增兵已是元帅够格。
现在全玩完。
“给柳国舅写信,让他在京里能不能审点儿什么出来。”陈留郡王眉头也是紧锁。
这让梁山王瞧不起的人,又不打招呼在军中暗查一通,梁山王听也不想多听:“你给他写!我不想理他。”
对于他这不礼貌的态度,陈留郡王也不想多听,起身往外:“你们两家争我家的加福,难道不应该对我客气些儿?”
“你算老几!”梁山王用这句话送客,在帐篷里独自踱来踱去,寻思来寻思去还是裁军的事儿,怎么样才能更周全。想的发闷,就骂柳至解闷。
……
此时月色皎洁,凉爽的风在帐篷中穿行,徐步而行是件惬意的事情。但走出王帐就不再和王爷生气的陈留郡王还是放快步子。
沿途有人认出来是他,恭敬的和他说话的时候,郡王放慢脚步。再就是到了加福的帐篷以外,陈留郡王面上现出疼爱的微笑,步子也是慢的。
隔着纱帘,他先把里面的孩子们看上一看。
纱帘。
加福的帐篷是军中独一无二有纱帘的格式。
……
萧战和加福到军中的日子,实在是热。对于不管是萧战还是加福,都是他们自小没有吃过的苦头。没有荷花水阁,没有冰块降温,也没有随时准备的梅汤。晚上睡在帐篷里,就是凉风也休想。有奶妈扇着,那风也热的可以煮点儿什么。
萧战可以学当兵的把帐篷帘子打起来睡,加福是个姑娘不能。
离京以前,袁训对女儿说过军中的苦,加福早有心理准备她一句苦也没有说,但素来当她是珍宝的萧战怎么会由着福姐儿在火炉中歇息,也睡不好。
这也不是夏天在白卜水军中居住,临海的地方比内陆要凉快不说,他们也没有在水军住太久。
萧战在军中到处找阴凉地方,最后把加福的帐篷换到一处小溪边的树林子旁边。水面的风和林中的风都凉快,战哥还不满意,因为风吹不到帐篷里。
怎么办?他想出来的点子。在帐篷的四面,不是支撑点的地方,拿刀子开新的门户出来,换上轻纱。表弟在这里得到赞赏,送的布料里还真的有糊窗户的轻纱。
元皓在军中住过,不会不知道帐篷除去顶上有气窗以外,没有糊窗户的地方。
但元皓为什么还要送呢?因为他的战表哥福表姐也有可能去大同自家里住,那时候不就用上表弟心爱的窗纱。
轻纱本是送到大同,小王爷开出单子,龙怀城让人取来。加福的帐篷就成全军连王帐也比不上的凉快地方。
陈留郡王为此跟着沾光,加福的帐篷挪地方,他算照顾加福看紧小王爷不毛手毛脚的长辈,萧战又自觉,以小王爷身份勒令郡王全营跟着挪地方,他也住在这里,有水有风,比前阵子过夏天舒服的多。
仅仅这样,战哥就满意了吗?
在军中帐篷搭着密的地方,有风也透不进。站外面也别想凉快。小王爷又命陈留郡王军中的帐篷搭得分散有规律,在加福的帐篷周围形成穿堂风。再加上加福帐篷四下里开门,是对流的格局,稍有阵小风,轻纱拂动,加福的帐篷里凉爽无比。
这是萧战最近刚想出来的法子,是他一惯疼爱加福的性子。
陈留郡王走到这里,隔着轻纱就很轻易的就看到里面的孩子们。
……
从这里看加福,还不容易。小王爷才不会开道纱门由着当兵的贪看他的福姐儿。
表弟大方赠送的轻纱足够,木头为架做一道纱屏,单独挡在加福的面前。不是把加福坐在纱帘子里,而是四面保持流通,帐篷里只要凉快,加福身边就凉快。外面的看她朦朦胧胧的,只有一些影子。
但别的人坐在这帐篷里一看就得,比如小将军们晚上聚在这里看书,一个图凉快,第二个图大家一起看书有氛围,有疑问也可以互相请教。有薰香没有蚊虫,还有专供加福的果子凉茶,加福乐于分享。看兵书到极浓的地方,搬着案几和文房四宝、身上佩剑等摆阵势,纸上谈兵的较量一回。
年长的青年萧衍志萧衍忠都喜爱在这里聚会,小些的将军们不避男女嫌——军中其实避不了许多,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