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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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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屏弃她的很多热闹。

    袁夫人就不说破,又和宝珠袁训说了几句辅国公等人回来的话,就让他们回房。袁训一路跟着宝珠回到房里,宝珠反而奇怪:“不是出去吗?”袁训装出一脸的讨好:“这不是要先哄好宝珠,”

    “你难道是出去玩的?”宝珠心想还要哄好我才走,一定不干正经事情去。进到房中,见大书案上袁训昨天收的一张信笺还在,宝珠就戏道:“应该是这信笺不是一般人来的,所以才哄好宝珠才出去。”

    袁训在后面嘻嘻:“王府姑娘来的,去看看吧,羡慕死你。”宝珠就打开看了,才看到一半,抿着唇儿乐了:“还是大表兄有兴,想得也周到,你们也会玩。”

    信笺是南安侯世子钟恒沛来的,上面是这样写的:“……明日安常结亲,我辈送亲。只恐新人洞房逞机辨,常府门第书香,我和二弟应付不下,怎好?为新人计,弟当明日候我相招,探花一至,满室生辉,洞房圆满,亦是功德事一件。”

    信中调侃新人的意味十足。

    在玉珠定亲那天出现的钟恒沛,还真是想得周到。

    宝珠拿着信笺对着袁训晃着笑:“今天你和表兄们鬼鬼祟祟的,我见到了,就说未必说好话,大姐还说我鬼祟,才怀疑你们。看看,宝珠猜对了,你们这是要去—闹—洞—房。”走上前来央求:“也带我去吧,我虽然不能机辨,但你要人磨墨倒茶,我却是顶顶不俗的人。”

    想想,拿红花做个比喻:“总比红花儿好吧。”

    说比红花,是说宝珠比磨墨比常府的下人们好。不拿常府的下人们比,而拿自己的丫头比,这是宝珠不肯平白的说人家下人的缘故。

    袁训就大刺刺一坐,把脸抬起来:“哎呀,宝珠难得的求我,我真是为难啊,带去了,全是男人,你可坐哪儿?不带你去……”

    下巴上一暖,让宝珠扳住。宝珠吃吃笑着,把袁训脸儿扳下来,对着自己,继续软语相求:“带去了吧,不然,扮个小子跟着你去?”

    袁训就打量宝珠,对着宝珠柔滑如玫瑰花瓣的额头看看,故意拧眉头摇头:“不像不像,”又看宝珠一对灵活的眼眸,正满含着讨好,袁训忍笑再摇头:“看穿看穿,”这双眼睛还不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宝珠?

    再看宝珠的尖尖鼻子,袁训撇嘴:“不行不行,”

    宝珠正要急,袁训凑到她胭脂般红唇上亲了一口,坏笑一地:“男人们论文,宝珠去了能有作用?”

    “我可以……”

    外面,红花回话:“南安侯府钟世子的小子来请小爷,说早约下的,”袁训回说:“我就出去。”而宝珠愈发的磨上来,嬉皮笑脸的活似个小子样子。袁训就拿指头点住宝珠额头,又要取笑她:“嗯,这不是才女一流,带去丢我探花的人怎么办?”

    宝珠嚷道:“你就告诉他们,探花是我陪出来的,这样光彩吗?”袁训笑着起身,搂住宝珠再打趣道:“去换衣裳,虽是五月里,夜里也凉,多带上衣裳,免得冻得哭。”

    宝珠十分得意,宝珠也能去听人论文了,进去包上两件衣裳,一件自己的,一件是袁训的,身上衣裳不用换,是白天玉珠成亲时也能见人的,夫妻同出来,袁训赶车,一个侍候的人也不带,红花追出来要跟上,宝珠神神秘秘地对她小声道:“见才女呢,人多了人家就不肯出来。”

    就把红花吓回去,夫妻挽着手出来。

    钟恒沛的小子还在外面等着,一起往常府里来。问那小子新人争到了什么地步,小子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进到洞房。

    夜风清爽,明月如辉。街上行人今晚不多,想来都在家里纳凉。宝珠见行过一条街都没有人,就悄悄的把帘子卷起一半,上面有系子,栓住,自己斜倚车内去看街景。从她的视线看出去,不管怎么看,都先看到袁训的后背。

    宝珠微笑起来,她虽然不是珠围翠绕的环境里长大,却从小儿白天黑夜的奶妈丫头陪着。这么单独的和表凶出来,在宝珠心里总很是稀罕。

    表凶的后背,背影儿惹人缠绵。

    表凶挺直的身子,他赶车的手势……宝珠告诉自己,她愿意和他去地老天荒。

    ……

    常府门外,红烛高照。门上喜字儿对联,斗方儿,大红灯笼,下面还喜气盈面的家人,仿佛还是新人进府时,那冲天喜气的模样。

    家人们在嘻笑,也不由得他们不笑。从来新人入洞房,没有见过和自己家这样的。一个歪戴帽子的家人笑道:“厅上已经做到第三十首诗,这几位老爷们也算是高材的了。”

    到底是常府的家人,都是识货的。有一个家人以为门外面没有人,只往里面看,候着一会儿送客就行,就说实话:“有几首不好,”

    大家就一起看他,想让他说出不好在哪里。却抬眼见一行车马过来,足有十几个。家人后悔多话,就再纠正一句:“这短的时间,也难为了。”大家也都见到又有客人上门,就下去迎接。

    夏夜风自多情,已经把他们的谈话吹到袁训耳朵里。

    袁训眯起眼,这是说谁做的不好呢?想来想去,像是说来的客人。今晚来的客人,可以分为两拨。

    一拨儿是常家的亲戚,还有一拨儿就是送亲的钟氏兄弟。

    袁训先不打听,带着宝珠下车。又怕是说钟氏兄弟,让钟恒沛的小子快点儿进去告诉他们,援兵来了,前面别做得不好。

    那小子找袁训以前,是见过常家的阵仗的,也知道这会儿有些十万火急。论的不好,将来亲戚面上一定有笑话出来。

    虽然全是亲戚面上,笑话也不会多出来,但全是走科举的路,让人笑总是不好。

    听到袁训交待,小子跑地飞快进去。

    袁训也不敢再耽误,他出门是只有宝珠和那小子两个人同在,此时后面带出来十几个人,全是太子党中文才高,今天晚上不当值,家里没有必要留的事,能早约出来的人。

    宝珠早更得意上来,看看表凶办事儿总是稳当的。这一行人是车行到各个路口上,袁训打声唿哨,就全跟上来的人。

    大家往里面进,家人们见来者不“善”,陪着小心带路。二门上,钟三留沛匆匆过来,见到来的人多,跺脚却是大喜,口中急道:“快快,再晚香就尽了。”

    见到宝珠跟来,钟三咧嘴一笑,竟然没功夫见礼,就带着往里面走。

    “什么样的局面?”一个跟袁训的人问道。

    月色清雅,高照行人。钟留沛手指住,笑道:“大哥二哥送亲,只是不走。明白告诉常大人,说两个书痴成亲,这洞房不见得是好相与的。他们要候到听房已过,才算这亲送到结束。常大人也深以为然,正厅上酒用罢,送走闲散客人,叫上常家的至亲知己门生们,陪着大哥二哥二门里面坐,离洞房最近,方便听房的人来回话。”

    跟来的人们都释然,难怪我们要往二门里,有女眷的地方去。大家掩口互相看着窃笑,这不是为了小袁邀约,早对他们说今天晚上二更以后进不熟悉人的二门,估计大家都得想想再来。

    钟留沛抹把汗水,像是下面的话很好笑,他不是窃笑,却是笑了:“洞房里面先是斗文,这夏天热,窗户开着,外面全能听得到。他们本来是笑的,笑着笑着,就和大哥二哥论起文来,兄长们不敌,”

    柳至也来了,就笑起来:“这是为难送亲的,幸亏这常府再也没有没成亲的公子,不然以后谁敢和他们家结亲事,只怕是没有人敢送亲啊。”

    大家又笑,宝珠也掩口笑个不停。

    钟留沛却急急道:“你别打岔,听我说完。”大家都想是来救急的,先了解情况更好,就都让柳至等会儿再说笑话。

    柳至一缩头:“好。”

    “兄长们不敌,就让人叫我和三弟,又让小子去叫小袁,小子们才走,洞房里就变了花样。”

    虽然没有人想打岔,想听到这一句,花样是什么还不知道,但想想也是促狭的,就都又笑起来。

    笑声中,钟留沛不得不把嗓音略提,道:“洞房里新人斗古文不过瘾,就说时新的更好。三表妹让三妹夫做一百首新词,要句句有红烛。三妹夫想来是做词的行家,慨然说好,但让三表妹做一百首诗,要句句扣住月色,”

    “哈哈哈哈……”

    虽然都约好不打岔,可听到这话以后,还是都笑出来。就数宝珠笑得银铃似的最动听,袁训自己一边儿笑,一边听着呆子小宝的笑声自我陶醉。

    小宝儿的笑声就是好月色了,等下上去让她笑一百声……还是免了,不能乱给别人听。

    大家就忍不住调侃起来。

    “我们要是不来,这一百首做不出来,这洞房也就泡汤,”

    “哈哈,书中自有颜如玉,诗中自有花烛美。”

    “走,”

    嘻嘻哈哈的,声音早传到厅上。钟氏兄弟大喜,本来都正执笔苦思,就都迎出来。不及多寒暄,上厅上一看,袁训等人就都明白,果然事情紧急。

    这个厅应该是二门里最大的,两边还有偏厅。

    正厅上开着四桌酒,钟氏兄弟只有四个人,余下的全是常府的人和亲戚,想来全是通家好,女眷在内厅上开三桌酒,并不下门帘子,并不避人。

    钟氏兄弟,乍一看是势单力孤。

    这还不算,在两边偏厅上,还坐着几十个常大人的门生。常大人曾在国子学里呆过,又当过一任考官,门生有几十个和他走动的,也不能算多。

    袁训等人就笑得更厉害,钟恒沛给他们看香,难怪他们着急,原来这一百首诗,还点着香在限时。

    小小的金香炉,上面一枝子大粗香已经过去一半。

    这种香一枝是一个时辰,是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一半,就只有半个时辰,现在的一个小时。再看钟氏兄弟的诗,袁训就明了,常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才有识货的老家人。

    果然,是有几首不好。

    钟恒沛自己也知道,低声都结巴了:“这不是急吗,要凑数。”袁训摆手让他不要急,也不要再说,对着来的人点名:“小柳,去叫人,按我昨天对你说的,”柳至是见到这种阵仗,做诗才最光彩,他早抢过一枝子笔,又取出一张纸:“我做诗,”

    “你不但叫人,还得做十首出来,”

    柳至张大嘴:“啊?你同我开玩笑呢?”按你昨天说的,把人都叫来,我还有时间吗?袁训拍住他肩头:“你马快,再叫姚远,梁良与你同去,快点儿啊,回来路上再把苏先叫出来,”

    “可苏先说他累了,他才从京外面回来,还受了伤,”

    “管不了许多,你看两边埋伏的,今天晚上只怕一百首诗还交待不过去,”袁训把他一推:“去吧。”

    再低声嘻笑:“新人入洞房,功德无量。”

    就出去三个人。

    三个少年都是薄薄罗袍,在夜风中跑起来,袍角儿飞扬,看得常大人不禁微笑。他抚须想,啊,老夫今天这儿子成亲事,估计要成个佳话。

    他的眼睛盯住袁训,定亲那天袁训来到没坐多久,后来探花一中,天下闻名。常大人一直没来得及认真见过他,今天才能细细地打量他。见他正在分派:“每个人尽力的做,不要想着一百首这个数目,香尽以前全做出来,把不好的挑出去。”

    “对对,”钟恒沛总算有功夫抹汗,而且松了一口气。有做的不好拿上去交差,还真的……以后这人丢上一辈子。

    一旁儿早备下成箱子的纸笔,七、八个家人帮着研墨。少年们各取纸笔,有流连在厅下面对月寻灵感的,有早执酒杯,边喝边写的。

    这中间,袁训是最稳的那一个。

    常大人点头满意,小五的这门亲事倒是不错。先不说南安侯如今是自己的上司,这袁训现在算自己的下属同僚。

    十三道监查御史,常大人并不完全管辖。袁训更加例外,他是过了明旨,依然在太子跟前行走,都察院的两位左右都御史,南安侯在其一,都是不敢管袁训的。

    从仕途上来看,常大人想自己五儿子这门亲事是好的。

    而从文才上来看,此时来的人,又全是闻名过的才子,这中间探花郎更是出色。常大人就自己个儿的得意,又有亲戚们见到一堆神采飞扬的少年们来帮忙,都夸他娶了一个好媳妇。

    这个时候,洞房重又传出争执声。

    “你说,头一个打仗的人是谁?”这是常五公子的声气,玉珠哑了嗓子。他们两个人争诗写词,写到中间,还没有忘记斗嘴。

    论打仗的人,是玉珠先提起来。玉珠成亲那天,就知道常家的不同。洞房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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