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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项城郡王新收用的丫头,新纳的妾,项城郡王妃也能创造无限奇迹,在她们身上找出与陈留郡王妃相似的地方。
这一回,她死了奶公公,就毫不犹豫地又恨上陈留郡王妃。
回话的人怕她一味的嫉妒作出不当举动来,在听到项城郡王妃骂陈留郡王妃时,回道:“这事情不见得就是针对您的,陈留郡王府上也不认得您的奶公是谁?”
项城郡王妃还没有回话,奶妈申氏听到“奶公”这两个字,更疯癫若狂,嚎叫道:“她就是冲着王妃来的,就是这样,不会有错……”
扶她的丫头们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这位别再添油加醋吧。就对郡王妃回道:“申妈妈捏得紧,唯有把这衣裳剪开,才搬得动她。”
“只能这样,”项城郡王妃无奈。
取来剪刀,把项城郡王妃让申氏握住的裙角剪断,几个丫头才把申妈妈搬出去。
听着那一路惨嚎声远去,项城郡王妃对着断开的衣裳气急败坏,尖声叫出来:“给我叫郡王的先生们来!”
“郡王妃息怒,这事还是等郡王有信回来再作决议!”回话的人最怕哪一出,这就出来哪一出。明知道没有理智的女人拦不住,可他硬着头皮还得拦。
郡王妃对他怒目,像是他再不去,他就是郡王妃的大仇人。“我说话你不听?”她横眉似要喷火。
回话的人还能说什么呢,老实的出去,往外书房里去叫项城郡王留下的幕僚先生们。
先生们很快到来,见房中地面上是干净的,适才摔的东西都已扫走,但郡王妃在房中走过来走过去,像寻不到对手的斗鸡,脖子都是挺着的。
“你们都知道了?”项城郡王妃劈面就是一句。
先生们回话:“是。”
“郡王的事你们都比我清楚!”项城郡王妃抓住机会,就怒火中烧。先生们互相使个眼色,都知道不清醒的人没法子说,只陪笑不语。
项城郡王妃也不再说,只急急逼迫:“那你们干看着?”
再把袖子一挥:“不用对我说,凡事等郡王。他要是一年两年不回家,我就一年两年的由着陈留郡王妃欺负?”
“那倒不是……”一位先生干巴巴地道。
“那是什么主意!”项城郡王妃立即逼问到他面上。
那先生就快冒出冷汗,陪笑道:“我们……”机灵一动:“听听王妃的高见?”
“是啊,”几位先生们一起附合。
项城郡王妃倒有几分松气,她就怕先生们拦着她,现在见到他们都无二话,项城郡王妃微微有了笑容。
她死了奶公公,但她现在就能去占便宜,所以她还笑得出来。
“杀了陈留郡王妃!”
先生们尽皆骇然,连连摆手道:“不可呀不可!”
“嗯?”项城郡王妃就要翻脸。
先生们让她逼到无奈,想不到搪塞她的措词,就说实话。“官场相争,古往今来的常事。但杀害郡王妃,这就是大事。朝廷追查下来,哪怕找不到证据,只是疑心到我们这里,郡王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是啊,郡王的日子不好过,王妃您想想,大家都不好过才是。”
项城郡王干瞪眼半天,又冒出来一句:“那就毁她的清白,”
“嘎…。”先生们目瞪口呆。
“这也不能?那划花她的脸总可以吧?”项城郡王妃很是不满。
对于这些纯出于女人嫉妒的话,先生们不寒而栗。都知道女人嫉妒是上不得台盘的,但女人嫉妒影响一朝一代的,却比比皆是。
但这里,真的用不上,先生们就差让郡王妃逼到急红眼。
项城郡王妃并不想去理解他们,她要的就是出去心头一口气。她昂着头,梗着个脖子,不看先生们脸色,知道看他们脸色也是不中意的。
“难道我们就这么好欺?郡王不在,你们就缩着头不管事!……。”
房中充斥郡王妃的骂声,先生们一个一个的头大起来。郡王们你压我,我踩你,为的是把别人打下去,自己在皇上面前更有脸儿。按自家郡王妃说的,毁陈留郡王妃的清白,再者伤害她的容貌,对圣眷没有半分帮助,还要浪费人手物力,再背负不好的名声,这种事情做它有什么用。
沉吟半天,先生们中有一个人缓缓出声:“好吧,既然是郡王妃吩咐下来,那就从命。”
……。
转眼就到三月三,桃杏都发,早发的桃花从影壁后面映到大门上,增添几分春颜色。四个门房笔直列在两班,但不耽误他们说说闲话。
看门站班这事情挺枯燥,平时还可以随意坐着,今天是郡王妃请客的日子,门房们不敢怠慢,都拿出十二分精神头出来,身子不敢弯,腰也不敢往下松,就唯有说说话来大家解闷。
往里面探看几眼,一个上年纪的门房笑道:“我闻到厨房里面食味道,你们闻到没有?”另一个人抽下鼻子,也笑道:“这风顺的,肉干味道竟然飘到这里来。”
另一个人不去闻,但是有赞叹的意思:“王妃为舅奶奶这是大摆宴席了,”又问在他下首的人:“小卓子,你的娘在老王妃房里侍候,这天气和暖,老王妃出不出来逛逛?”
“昨天问过我娘,老王妃的年纪,最怕冬天那冷天,这桃花都开了好些,草又绿,我也这么着问,我娘回我,怎么不出来,一定要出来的。”
“呵呵,舅奶奶这面子可真是大啊。”随意的说笑着,其实都明白老王妃年迈不想动的人,就是出来赶个春意儿,也是为舅奶奶才肯出个房门。
陈留郡王妃请客在今天,不是为游春,不是为亲戚们许久没见,为的是从宝珠到山西,还没有和亲戚们认真会过面,也没有见过太原官场的女眷们。
春花夹在绿叶中,从大门一直延伸到内宅。宝珠的心情也和门房上的人差不多,嫣然笑着和卫氏正在说话:“老王妃特意打发丫头告诉我,说她也肯看看桃花,我倒受宠若惊的不敢相信,半夜里醒来,想到姐姐府上待我心意诚挚,我恍惚了小半个时辰才睡。”
“奶奶又想小爷了?”卫氏在亲手给宝珠梳头。今天是会见亲戚们,卫氏也拿着十二分小心,凡事能自己动手收拾宝珠的,就不用红花。
宝珠从小打大的发髻,几乎全是卫氏梳的。卫氏现在上了年纪,就由红花来代替,又有老太太把最会侍候的梅英给了宝珠,梅英会梳的发髻不比卫氏少,但卫氏郑重的还是自己来上手。
红木妆奁打开,一尺见方长,一尺见方宽的匣子里面,摆着好几把木梳,又有简单的金银簪子等物。
卫氏正在叫红花:“把我们从大同带来的首饰送过来。”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答应,却是梅英。梅英手中捧着雕刻宝相花的匣子,提裙角迈过门槛笑道:“红花淘气,让几个小丫头怂恿着,去看园子里搭的盆景,和我商议,今天早上我侍候奶奶梳妆。”
宝珠就嚷上一句:“让她给我掐几个柳叶子回来。”外面还站着几个小丫头,早就眼睛瞍着往台阶下的绿柳红花看过去,见房里出来这一句,三、四个小丫头乱蹿着出去:“是了。”就出去寻红花。
“我的奶奶,你端庄点儿。”卫氏嗔着宝珠,又和梅英半真半假的抱怨道:“这就要有小小爷,还是这么着动不动的就淘气上来。以前在家里,老太太背后说,四姑娘就是一个字,憨。我听到倒笑了,我就对自己说,成过亲让婆婆压着,不机灵的人也就机灵了。盼着成过亲,夫人又是那么的疼爱和气,小爷又是那么的体贴。后来说撵着小爷出京,我又去菩萨面前上三炷香,我说这也好,往山西来事事自己作主,这和有夫人和老太太在,那当家大为不同。结果呢,你看看,老太太这是把奶奶嫁到福窝里,又送到福窝,郡王妃又这么的好,这就总也长不大。”
宝珠吐吐舌头。
梅英则笑道:“奶妈,奶奶在您眼里,几时是那端庄肃穆的人呢?”一句话说得卫氏自己也笑,说梅英说得对。
窗外几朵桃花悄悄的伸过来,在春风中摇曳着,也似借着春风好奇的打量下这房中的人,为什么大早上的就这么开心?
红花握着一把嫩黄柳条进来,面上兴冲冲的,发上新簪一朵桃花。“园子里好些马,说等下跑马给奶奶看,还有戏班子进来,和家里的小戏班子正在吵吵。”
宝珠兴致马上更起来,在镜子里笑问:“为什么吵?”
“家里戏班子说外面戏班子那挂胡子长了,要借来用用,”红花比划到腰以下:“有这么长,”宝珠卫氏梅英一起笑问:“为什么要借,难道他自己没有?”
“她有,但她说外面来的那挂胡子可以挂到她脚尖上,她戴上去能逗老王妃、郡王妃和奶奶笑。”红花在这里表了表功:“我让她不要把奶奶逗得太乐和,”
宝珠抿唇笑容加深,卫氏没说话,梅英是成过亲的,因为没有孩子,就又不懂:“红花又去淘气,人家当差你搅和。”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红花大为得意,挪步子往条几上去,那里有一个白瓷的大花插,是宝珠用来插每天时新花草的。把柳条子理了理,红花边往花插里放,边低声嘀咕:“原来这成亲的人,也有不知道的。”
梅英耳朵尖,偏一个字不落的听见。见红花这样奚落她,梅英把袖子一挽,笑骂道:“你说的这是什么,等我揪你过来,当着奶奶问你才好。”
不等她过去,红花早跑出去。梅英不依,在廊下按住红花,问她道:“给我说明白了,为什么不能逗奶奶笑,我就不服气上来,你倒有我不知道的事。”
红花见新换上的水红绫衫揉得不成样子,嘟着嘴告诉梅英:“奶奶最近一个月里,凡是笑得狠些,就要溺了衣裳,我想到这一点上,才去交待戏班子,你这媳妇子,怎么倒不懂?”
梅英恍然大悟:“原来!”她微红了脸:“我进咱们家以后,就没有侍候过有身子的人,我把这事儿抛开不记得。”
“你认输一回,真是难得。”红花扮个鬼脸儿,见正房里兰香往这里来,就和梅英上去问她:“是早饭钟点儿到了,”
兰香啐她们:“早饭钟点可不是到了,你们不侍候,王妃都看到你们在这里打闹,让我来问问,是奶奶还没有起来呢,不应该吵她好睡;是奶奶起来了呢,倒不侍候?”她把个小脸儿往紧里一绷,看上去还有几分能唬人。
梅英认真的当成真话,陪笑道:“好妹妹,让你说得我这脸上发烧,我这就进去请奶奶,可不能让郡王妃再等着,”
她才要走,红花和兰香都拍手笑起来:“好个嫂嫂,原来也不经吓。”梅英愕然又回过身子,见红花忍俊不禁:“你当兰香是个正经教训的人,可就错了。”
兰香手扶栏杆,更笑得要弯下腰:“孔家嫂嫂,你倒糊涂了不成?舅奶奶现在有了,是比天还要大的人,郡王妃从来不肯催她早起晚睡的,说几时困了就几时眠,要起来时,自然就起来,怎么会让我出来说这些,”
和红花一起嚷:“竟然这般好骗,以后骗她衣裳首饰到手,大门外面换瓜子儿吃。”
梅英就知道让这两个淘气的给忽悠,见她们笑出两朵春花出来,不好为这事发作,就板起脸另寻一件事情来拌嘴:“两个不会说话的小毛猴子,见到我男人就孔大爷,到我这里就嫂嫂,那我应该叫他什么?”
“谁让你年青呢。”红花和兰香异口同声说过,还很有理的白了梅英一眼。梅英气结:“好好,我进去侍候,不管你们两个,等下又恼了,噘着个嘴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我可不再劝了。”她径直进房,卫氏和宝珠把她们的对话早听在耳朵里,都对着梅英笑:“对嘴输了的。”梅英自然不和红花兰香一般见识,才展颜要笑,外面又叽叽哝哝飘进来话,是兰香道:“嫂嫂莫不是糊涂了,她家男人她叫什么,她倒不知道?”
“见到她男人她就犯糊涂,提起来就更糊涂了。”这话是红花接的。
宝珠哈地一声笑出来,而梅英气得笑出来,返身又往房门外去:“我把你们的小嘴撕……”兰香见势头不对,一扭身子跑了。红花让梅英揪进来骂了几句,陪了个不是,梅英才放过她。
看着她们闹了一回,宝珠知道是逗她喜欢,怕她无事又想袁训。可对着窗外桃红柳绿,宝珠又难免凝眸,孩子一天天渐大,怎么能离得开想他呢?
不过又庆幸,现在天暖和,表凶不会再在雪里眠,宝珠宽慰不少。
……
半上午的时候,园子里人多出来。各处小亭子上都有人坐着,就有侍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