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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沉吟,宝珠催促:“我都说了,快还我家的人车马!”红花皱鼻子:“快还快还!”定边郡王才不肯轻易放过,又问道:“你女儿是出于什么原因定的亲?”
“为什么要告诉你!还人!”宝珠黑着脸:“你想和我女儿抢亲事不成?”红花扮鬼脸儿:“就是就是,不安好心!”
定边郡王才要冷笑逼问,又一个人进来回话:“回郡王,外面有三个人自称铁甲军,隶属太子殿下,护送袁将军夫人前来,来接袁夫人!”
铁甲军是太子殿下的人,一般的官员不知道,郡王们个个知道。定边郡王皱眉,还真的是铁甲军,那他还真不敢面前这两个。
那两个呢,这个时候牛气起来。
宝珠嫣然:“接我的人来了,”叫一声红花,红花把宝剑送上去一半,另一半在自己手里握着。宝珠握住剑鞘,带足恼怒:“你若是不归还!我就死给你看…。”一用力,抽出一半剑,她自己叫上一声,赶快松开,红花也尖叫一声,赶紧夺回来:“奶奶小心割到手!”
定边郡王面沉如水。这两位当我大帐是什么?孩童嬉戏?
宝珠刻意注视着他的表情,看他眸中有没有杀机。既然还是不放心上,宝珠继续演下去:“郡王应该知道,我丈夫是舅父养大,我要讨好我丈夫,这草药是我看着安置的,必须还我!不然,”再叫出来:“我就死在这里!让送我的铁甲军去告诉我丈夫,去告诉王爷,您逼死官眷!”
红花拍着剑:“是啊,你当我们带来好玩的吗?”
蠢女人!
定边郡王已经让宝珠一会儿天真,一会儿要胁弄得心情烦躁,也清楚铁甲军不是好对付的。只要走了一个去报信,而苏赫又不及时赶到,他一个人造反难敌梁山王。
抬抬手告诉回话的人:“让他们来见我。”
片刻,三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进来。
全身黑色盔甲,不见面庞。
定边郡王眯起眼:“见本王为何遮面?”
回话硬梆梆的顶上来:“郡王应知我等身份机密,非殿下所命,不以真面示人!”他不但语气强硬,反而敢威胁:“营外铁甲军共计两千!护送袁将军夫人安全去王爷军中!郡王,您私扣车人马,就此归还,请袁将军夫人不再追究!您若有什么心思?实告诉你吧,我铁甲以一当百,早安排好人,战事一起,就有小队人马分两路,一回大同,一去见王爷接应的人马!您想把我们全留在这里,休想!”
宝珠轻轻咬住了嘴唇,天真也忘记装。
红花抱剑的手僵直住,但心想总比哆嗦的好。
帐内一片寂静,定边郡王身上渐绽放出一片冰寒。他知道铁甲军说的是实话,但以他数十年的征战,服从威胁,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的颜面可就下不来。
这里两个娇痴嗔宠的女人,三个男人,就敢威胁他?
冰寒直到人心,宝珠见状,忙又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女儿亲事的事情,你把人马车还我。”
定边郡王哼上一声,权且答应。
宝珠神神秘秘:“我女儿啊,从小儿就教她认娘娘好公主好,认衣裳,教她讨好人。”要不是她一进来就太过天真无邪,定边郡王还以为宝珠忽悠人。
又哭笑不得:“这样就能定亲?”
“这是想过才教,我家丈夫是公主教习,我女儿进京,总要进宫请个安,总要讨好到公主面前……”宝珠脸色不太好看:“我说实话,你还不信?咱们说好,你不能用!”
红花往前凑凑,看样子又想接话。定边郡王忍无可忍:“放人!”
幕僚听到消息后,赶到大帐里,袁将军夫人等人已经离去。
幕僚跳脚:“郡王,您都用了刑,你放人这不是罪证?”
定边郡王翻眼,心头一阵恶寒,又想到跟来的那媳妇大翻白眼儿,恼得收回来,恨恨地道:“我现在扣下他们,就要打仗,两千铁甲军,我可不保证全歼!现在又不能就造反,他们逃走一个,你我眼前就吃不了兜着走!你不怕死,我也不怕!但我不陪着你们受折腾!”
一拍案几吼道:“赶快去催促苏赫!老子再等他十天!十天后再不赶到,十五天内攻不下大同,再不陪他!”
咬牙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么成事,诸王议政!要么老子还是郡王,难道万事不妥当地陪你们去占山为盗!”
……
宝珠等人回去,立即开溜。这就宿营也不敢,日夜兼程奔出去好几天,见后面无追兵,才大家松口气。
从此更小心。
先行探路,又遇到东安郡王、靖和郡王等,远远避开不敢接触,直奔梁山王军中
……
辅国公一天天的好起来,袁训和陈留郡王、龙氏兄弟商议过,待他能坐车,送他回家。这就头一批的府兵和家人不打发,只给家中加急信,告诉医药收到。
袁训无事就陪着辅国公说话,聊得最多的就是加寿。
以前没有机会,现在为了让国公开心,细细地告诉他:“这一年又不能去看寿姐儿,下回见到,又要把饭往我脸上涂。”
国公笑呵呵:“上次还客气,只是成盘成碗的,明年把整桌的御膳给你。”帐篷里没有人,袁训轻笑:“姑母太宠她,这就宠坏了。”
“哎,你可不能这样说,”国公笑眯眯,像是加寿在宫里的任何一个得意,就是他的得意。又想到,问袁训:“小王爷和小沈将军还要打架吗?”
辅国公看不见,据贺张医生说这是慢慢恢复的事情,恢复不好也可能。袁训就把嗓音里的得意洋洋打得高高的:“我女儿,他们能不争吗?”
“你都没见过,这就吹上了。”国公笑话他。
袁训笑道:“我虽然没见过,但母亲和宝珠信里不会骗我,她们说比加寿生得好,就一定生得好。”
又扬眉头:“还有我儿子们,都会往舅父府上做客。”
国公府上按时来信,把袁怀瑜袁怀璞说给国公听。
“舅父,医生说过几天您就可以上路。再不走,雪就要下大。您回去,可以好好招待我的瑜哥儿和璞哥儿,给他们好吃的。”
辅国公故意道:“不听话,我还打呢。”
袁训嘻嘻:“我才不信,您都没有打过我。”辅国公再笑:“现在打不动了,所以一直后悔来着,你别招我,招我,我就回去打你儿子们。”
“那他们正好跟着你学功夫。”袁训望向辅国公的眼睛,眼睛上并没有伤,还是以前那样炯炯,只可惜看不见了。
浑然不在意地道:“舅父可以口授,我进京后,您不总是写在信上面。”
“看来你打发我走,一片心思为你儿子,”辅国公也已经接受自己看不见的事实,继续取笑。
龙怀城跑进来,欢快地道:“小弟,小弟!”
辅国公失明以前,别的感觉更灵。觉得有好事情,只听到龙怀城嗓音就喜悦起来,忙支耳朵。
“弟妹来了!”
袁训奇怪:“胡说!她怎么能来?”
“真的,你去看!”
辅国公也笑:“去看看!”听着袁训出去,龙怀城上前来告诉父亲,欢欢喜喜:“父亲,弟妹给您又送来好些草药,是她亲自送来的,走这么远的路,我们家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辅国公笑容满面,却反驳:“还有你姑母,要不是看着孙子,不会比媳妇差。”龙怀城吐吐舌头,谁不知道父亲和姑母感情深。改口道:“只能是姑母挂念,弟妹才来。”
辅国公又反驳:“这话不对,她肯来,是她的好处。”龙怀城嘿嘿。取一件外衣给父亲披上,扶他坐好,等宝珠前来探视。
又帐篷里收拾得干净,却有一些男人靴子内衣什么的,也收起来。
帐篷外面,袁训的心飞了起来。
他看到很多的车辆,也看到满面笑容的萧瞻峻,看到韩世拓虽然奇怪,也没用心看,只专心找自己的宝珠。
他一出来,就有人抢着告诉他:“袁将军,你老婆来了!”但袁训还是晕头转向,找了一时才找到。
黑貂皮披风,那么显眼的东西,硬是从思念而不敢相信的人眼下溜过。
宝珠盈盈的转过头,她听到有人说:“袁将军来了。”
她还是男装。
但营门上报信的时候,萧瞻峻想小弟夫妻恩爱,就直报弟妹在此,让小弟喜欢喜欢。弄得守营的兵进去传信后,不明就里的士兵眼睛也放在俊美的萧瞻峻和韩世拓面上,把萧二爷和韩大人弄得尴尬无比。
但很快,都知道最年青的这个才是袁将军夫人。
白生生的肌肤,有如雪山的雪莲。气质出群飘逸俊秀,让看的人啧啧出声。
袁训此时过来,笑容可掬,神采飞扬,夫妻两个人对上眼睛,眸中都焕发出神采。
一把,袁训把宝珠从马上抱下来,披风本就从头盖住,这就整个抱住,面上已现陶醉。陷于相思的陶醉,醉得他如桃花春风中般醺然。
而宝珠在他怀里,嗅着他陌生的盔甲味道,和熟悉的感觉,也半闭上眼眸,依偎着一动不动。
狠狠的,袁训打了个转儿。
四周大笑声起。
黑貂皮衣角随风起来,闪出独特的光泽,也同时亮了别人的人。
也有黯淡的。
葛通总不是滋味儿。
他已经再不和妻子通信,妻子来信,他也没看过,直接烧掉。他为袁训喜欢,也为自己难过。
当兵的开始起哄:“给我们看看,”
“好看吗?”
“长什么样子?”
把袁训打醒,笑骂道:“不给看!别围了!”抱起宝珠就走。后面一堆士兵跟着起哄,陈留郡王忍不住笑道:“还没有见过王爷呢,小爷看你猴急的!”
龙家兄弟也是来见礼的,还没有见完,就没了弟妹,也讪笑:“这就不给见了。”
小王爷闻讯过来时,更不见人影子。他抽身就去帐篷里见梁山王:“老爹,去和袁夫人说亲事,说亲事,”
梁山王抚须而笑:“不要急嘛,我都说你不要急,等仗打完,去看过孩子生得好,我会和沈家说的,你这左一架右一架的,打得全营都知道。”
“再不争,你孙子就没媳妇,您还能等。”萧观嘀咕着,又跑出去。
袁训和宝珠先去见辅国公。
辅国公还特意擦了把脸,含笑等着宝珠到来。宝珠看到的辅国公,就远不是狼狈的。拜过,辅国公唤她:“孩子,你到我面前来。”
宝珠走上去。
见到辅国公原本顾盼生威的眸子中总有茫然,宝珠很想伤心,又想到相见是欢喜的,盈盈而笑:“舅父好多了?”
“我好多了,多谢你。”辅国公和自己的妹妹说不上谢,就只谢宝珠。
宝珠涨红面庞,低下头弄衣带:“当不起……”龙家兄弟跟后面进来,见弟妹娇痴模样,想到她一路前来必有风霜,都嘘唏起来。
龙二凑到龙三耳边:“这胆量,”
“比你我强。”龙三回他。
细听宝珠回话:“没告诉舅父府上,怕大家一起跟着乱,又想舅父必好,等回去的时候,您自己再说,也免得家中担心。”
辅国公听得懂,唤上一声:“阿训。”袁训走上来,把手给辅国公。辅国公柔声,一字一句地交待:“你娶了个好媳妇,你以后,要好好的待她才是。”
袁训玩笑道:“这就打不得了,骂不得了?”
辅国公抬另一只手,作势要打他:“自然打不得骂不得。”宝珠银铃般笑出来,龙家兄弟凑趣:“小弟,我们会帮着弟妹的。”
袁训白眼他们:“走开,有你们什么事!”龙家兄弟也不生气,宝珠也就看到一个人不在,眸子转动几下,想龙怀文不在也好,宝珠看到他还烦呢。
宝珠自然地不会问这位表兄去了哪里,请出来见礼什么的。国公床前闲话几句,辅国公催着她去休息。
……
梁山王胸脯起伏,气得话也不会说。
陈留郡王、萧瞻峻、韩世拓和几位队长在这里,才把路上的话回过。王爷咆哮:“谁让他去守那个地方的!去个人这就问问他,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萧瞻峻才觉得自己想的不错,定边郡王去错了地方,猜测还没有回时,梁山王顿足又骂:“他想打大同吗?还是挥师京城!不服本王军令,老夫我宰了他!”
吼声轰隆隆,震得帐篷都似在摇晃。
陈留郡王走上一步:“王爷息怒。此事要从长计议才可!”
“从长就晚了!”梁山王抓起军令,也不让陈留郡王过来拿,出座塞到陈留郡王手上,冷峻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