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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最喜欢的点心,我放起来就是为了留给你和二妹的。”
萧战叉起小腰:“那你还怪我拿点心?”加寿和他相对白眼儿,加寿虽然是大眼睛,奈何小王爷瞪眼的气势好似他是一只斗鸡,加寿也败下阵来,只能小嘴儿上找补几句:“我和三妹在说话,又没有说你,你又上来了不是。”
小王爷又胜了这一局,晃晃小肩头回到加福身边,两个小椅子并排摆放,加福坐一个,萧战坐上另一个,和加福叽叽哝哝说起话来,房中顿时安静一大片。
加寿也是得意的,她头一个跑出去迎接袁训。袁训近来总有长女越来越大,再大就不能抱的心思。见到加寿就要抱在手臂上,这就抱着她到榻前,和宝珠对坐,把加寿放到腿上坐着,加寿见只有自己和爹爹最亲近,格外的喜欢。
搂住父亲脖子,把他不在的时候大家说的话儿告诉他,胖嘟都面庞上欣喜洋溢:“爹爹,是这样分的。以后一天闹母亲,一天闹爹爹。”
袁训受宠若惊模样:“没有忘记爹爹就好。”
“一天闹祖母,一天闹曾祖母,一天闹太后,一天闹太爷爷,一天闹阮家祖父,一天闹董家太爷爷,一天闹小二叔叔,”
加寿一气说下去,袁训都代她喘口气:“我的乖乖,快歇会儿,别累到。”加寿就停下来,加福伶俐的接上去:“一天闹太子哥哥,一天闹大姨母,一天闹三姨母,一天闹……一天闹……。”
亏孩子们记得清楚,袁训到最后就听到一天闹,又一天闹,不由得呵呵捧场:“好好,闹得好,见天儿的闹,谁让我们家小猴子多呢?”
宝珠在这里也伶俐上来,跟上一句:“谁让你们都随爹爹小时候呢?”冷不防听到这一句,袁训啼笑皆非,咳上两句正要把宝珠也说上几句,萧战又站起来,道:“我随岳母。”
“哈哈哈哈……。”房里的人包括小公主小皇子们全大笑,香姐儿细声细气指责他:“你不能随母亲,你只能随你母亲。”
“我就随,怎么样?”萧战完全不懂,向香姐儿扮个鬼脸儿。香姐儿和他一句一句的争执起来。
袁训和宝珠看着好玩,只听着他们不要翻脸,别的话不怎么管。小皇子们在这房中呆得久了,把执瑜执璞叫出去玩耍,丫头也在这个时候走上来。
“回侯爷夫人寿姑娘,蒋德将军在二门上问,到时辰了,公主也要回宫,寿姑娘也要去太子府上,问可走不走?”
加寿恋恋不舍,也让提醒。小腿在父亲腿上站直了,让父亲抱着,伸长脖颈香一香母亲,遗憾的道:“公主是我的客人,中午在太子哥哥府上用饭来着。”
一个小公主天真无邪插话:“加寿,太子哥哥府上不就是你的家吗?”袁训和宝珠一起笑容加深,都觉得这话说得好。加寿也笑眯眯回答她:“是啊,太子哥哥也说是我的家。不过呢,我现在还要晚上回去陪太后。”
又看看父母亲房中:“这儿也是我的家。”
在这里的公主们都很小,生出羡慕:“加寿你的家可真多啊。”加寿就又得意了。在加寿小的时候是得意的,在加寿成长的一路上,也一直是得意的。
她得意的就大方起来:“可不是这样的,要不,和我同一个时辰回宫去怎么样?”下面给你们晚上做好吃的还没有说出来,小公主们欢呼道:“真的可以吗?我还要吃冰。”
“我还要吃梅汤,母妃说秋天就不可以吃。”
“我还要玩太子哥哥府上的秋千,”
最后一个道:“母妃总说我不懂事,我说加寿和我一样大,加寿会管家呢。加寿,我还要看你管家,我明儿还出来陪你管家,就听不到母妃说我不懂事。”
袁训和宝珠笑容可掬,但不干涉女儿说话,完全由加寿自己处置。加寿有板有眼的道:“你们陪我,当然好。只是,你们也要陪母妃不是吗?我还要闹爹爹母亲呢,你们难道不闹母妃吗?”
小公主们听着,以为明天玩不成,面上都有不乐意出来。加寿看在眼中,又道:“等你们闹过母妃,再来闹我吧。”
“好。”
房中重新欢天喜地,把萧战和香姐儿有一句没有一句的拌嘴也压下去。在看萧战和二姐说话的加福让吸引过来,加福甜甜的笑着,问小公主们:“你们会闹母妃吗?要是不会闹,加福会,加福最会闹母亲。”
说着就走到宝珠膝前,仰起小面庞,袁训一见先大乐。见他的福兽头把小眉头尖尖起,对着宝珠泫然欲泣模样:“母亲,给加福好吃的。”
宝珠也大乐,把加福抱到怀里亲着她:“我的乖乖,你要什么呢?”加福在这里得了意,对大姐二姐萧战和小公主们吐吐舌头,再一次表白自己:“加福会闹。”
小公主们七嘴八舌:“这个我们也会,”
加寿扁起嘴儿:“我也会。”
香姐儿也扁起嘴儿:“我更会。”
萧战迫不及待的跟上去,粗着嗓子:“加福会,就加福最会!”
以二对一,香姐儿也败下阵来,翻个小白眼儿捣鼓自己的漂亮帕子,不再和萧战争执。
加寿这就告辞,由爹爹抱着送到二门上,亲手交给蒋德将军,小公主们是一起接走,袁训带着满身的轻快重回房中。
……。
红木榻上只坐着宝珠,带着有滋有味的笑,还在品味刚才孩子们的笑语。袁训坐到她身边,看看房中没有丫头,不老实的向宝珠身上拧一把,低声取笑着,也把自己表白:“我也会闹,最会闹的是宝珠。”
宝珠轻笑推开他的手,袁训反手握住她柔荑:“别睡,让鲁驸马闹的,回来我还没有见过祖母和母亲,陪我过去。”
“这倒不用,母亲才打发人来接二妹三妹,小王爷自然跟着去的。母亲说我们刚回来,玩也是累的,又听说侯爷见客,让我们晚饭时再请安,这会儿歇着就行。祖母在听戏,听说你我回来,也打发人来是这样的说。”
宝珠说过,见袁训身上是出门衣裳,还没有换下来。忙起身来道:“书房里小子倒不经心?书房里每天都给你备家常衣裳,也备出门衣裳。敢是没有拿给你,还是急急的回来?”去取衣裳。
“自然是急急的回来,不然怎么赶得及闹孩子。”袁训跟过去。他身上是雨过天青的葫芦双喜纹罗袍,宝珠给他换上一件半旧竹菊梅纹月白衣裳,袁训跟个孩子们的嘟囔:“我喜欢这件衣裳,要你给我做件新的,还没有做出来不成?”
“做着呢,知道你衣裳旧了。不过你也可恨,喜欢这件,就只穿这件。几件新衣裳你不穿,就撵着再做件一式一样的,哪里赶得及侍候你。”
袁训咧开嘴笑,学着小女儿的口吻:“我也很会闹不是。”逗得宝珠扑哧一笑,把条白玉带给他系上,和袁训同出来。
丫头们勤谨,趁着他们不在外间的这一会儿,把宝珠歪过的榻抚平。剔红鼓腿彭牙小桌子原先放的一把字画山水提梁壶,也换成薄胎玉壶和玉莲瓣纹杯。
袁训提起壶,放两个玉杯,给宝珠和自己倒上茶水,就便儿又诉一回苦:“在城外就没有好生喝茶,想回家里来好好的喝,又让鲁驸马搅和。和他说话真是苦。还是你好,我在辛苦,你和孩子们在玩。”
宝珠把茶碗捧到手上,才装出来恍然大悟模样,抿唇笑着打趣:“侯爷你又闹上我了,正经说话可行不行?”
袁训笑着,把鲁豫说的话,和项城郡王的话都告诉宝珠,宝珠也生出不悦:“人心叵测,但能过太平盛世还是往太平上面去过,鲁驸马这是要当酷吏一流。”
抬眸对袁训:“侯爷要多加小心他才是。”
“你有没有打听过他?”袁训问宝珠。
宝珠抿唇一笑:“向瑞庆长公主问过几句,公主说得含糊,我正想再问问再告诉你,免得听错。”
“你怕听错的意思,长公主说他的就不是好评语。”
宝珠颔首,含蓄地:“不好。”
“我听到的呢,也一样不好。”
宝珠哦上一声:“那你告诉我。”
“当年太上皇要许配的三驸马并不是他。”
宝珠低低惊呼:“公主的话竟然是真的。”
“是真的,我问的人更可靠,是承办公主们大婚的宫人。如今也上了年纪,但记得很清楚。”袁训又露出在书房里对着鲁豫有过的嘲弄:“有一年宫宴,三长公主无意中遇到他,执意嫁给他。幸好,太上皇给三长公主相中的人家并没有明旨,拗不过三长公主,就答应亲事。但已经吩咐宫人们给三长公主备办大婚事宜,太上皇从此认定是鲁驸马做了什么,对他看法一直不好,想来三长公主不是绝色,鲁驸马要的只能是皇亲圣眷,爵位高官。”
宝珠溜圆眼睛:“啊?太上皇是这样的看他,”想想太上皇那张睿智却固执的面庞,在上位上呆得久,执政也算清明,要是固执起来,像是没有人能挽回。
宝珠摇摇头:“鲁驸马在仕途上不见得会如意吧?”
“让你说中。成亲以后,鲁驸马每每上条程就让驳回。他又不是顶顶中用的人才儿,在太上皇手里就没有得意过。”顿上一顿,袁训再道:“现在就不难明白他的心思,他不怕多死人,他只要证明他是能干的人。”
宝珠目瞪口呆,倏的一笑。
袁训奇怪:“说酷吏呢,你笑什么?”
宝珠就忍住笑,道:“我是笑鲁驸马证明自己是能干的人,不就要显出太上皇当年亏待他?这事儿办的,只怕吃力不讨好。”
袁训愕然住,也笑了出来。亲昵在向宝珠头上一敲,笑骂道:“呆子小宝,你又淘气了。看你眼睛尖的,什么地方尖刺你就说什么地方。”
“我又不会告诉他,我就是告诉他,他也不听。这是几十年自己都不能劝解自己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能解开,”宝珠微笑:“他有了公主还不足够吗?这人贪心。”
又告诫袁训:“离他远些。”
“知道。”袁训心中喜欢,但表面上漫不在乎。
宝珠笑盈盈:“你别不耐烦,该说的还要说。还有项城郡王,装神弄鬼,什么以前和姐丈两家好得很。这般含糊的,不过是以前两家和美,有些你照顾我,我照顾你的话让他拿在手里,也可能是写在信中在他手里,也可能是一起办过什么事情,如今他倒敢威胁?要不算是姐姐交待给你的事儿,谁要理他,也不怕他。”
袁训翘大拇指,喝一声彩:“全让你猜中,我倒不必解释。”宝珠含笑:“你可有办法做周全了?”
“这事情,好办。”袁训还是大大咧咧。
宝珠想这个人不是不谨慎的人才是,就瞅着他道:“听说大将军石头城打得好,我没亲眼见过。听说大将军板凳城直进直出,我也没亲眼见到。就这一桩子事情,让我长长见识吧,看看你的好手段。”
袁训神神秘秘:“到时候,让你说个服字。”
宝珠眨巴着眼睛,夸张地把他从头到鞋子看上一遍,自己寻思,又取笑袁训:“这个人牛皮吹得大,依我来看,帮项城郡王一把,不就是为他说说好话,把他战功表表。这样一来呢,满朝中的人都知道你为他说情。侯爷仔细皇上生气,把你也扯进去,到时候大话还怎么能继续对宝珠说呢?”
袁训仰着个脸儿:“不信我,就赌上一赌,有彩头儿没有?”
宝珠想想:“有,你赢了,宝珠给你闹。宝珠赢了,宝珠闹你。”袁训给她一个大白眼儿:“这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宝珠吃吃的轻笑起来。
……
又过上两天,西风在下午更浓列些。看着一地是晴阳,但衣裳稍单就有瑟瑟之感。项城郡王妃送来添换的衣裳,项城郡王午后的时候,也能出来和将军们晒会儿日头,其实是为说会儿话。
昭狱里面看似宽松,是因为在押的官员们弄不好哪天就出去当官,时常有人一放出去就是高官。这些都属于政治罪犯,抓进来后大多有亲戚有旧友有根基,狱卒们是外严内松,对一些官员们,甚至不禁他们通消息,也可以在院中走动。
项城郡王就盯上一个人,看着奇怪,叫过最近的狱卒来问话:“还有这么穷的官儿吗?跟他娘的穷酸丁似的。”
狱卒看上一看,见灰蒙蒙辨不出颜色的一件衣裳,脸儿不用看,他就笑了:“回郡王,您别看他衣裳破,他吃的好着呢。见天儿的酒楼上席面,有的是人给他送。”
“这是哪个官儿,当官当成这种模样?这是摆清廉做样子给人看?”项城郡王皱眉。
他手里下也有几个这样的人,说好听的是不修边幅,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