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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8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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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和加福就轮流跟着袁夫人睡。

    加福不跟着袁夫人睡的那个晚上,小王爷要是在这里,就由奶妈看着他们两个睡。小王爷一样喜欢。

    和祖母袁夫人睡,床上有三个人。奶妈看着睡,床上就只有小王爷和加福两个。他们拍着小手唱儿歌,睡下来的时候还可以说话,在老王爷回京以前,这是小王爷乐不思家的欢乐日子。

    ……

    昨天晚上他也赖这里了,老王爷因为第二天要带孙子一起看热闹,就没有强接他。

    萧战不想把加福弄起来。悄悄的爬下床,丫头接着他,袁夫人让惊动,见窗纸上天还不明,只坐起来,也没有吵醒加福,由着加福睡得呼呼的跟个小猫似的。

    外面萧战直奔执瑜的院子,天虽然不明,是秋天夜长的原因,洒扫的人都起来,院门已打开。

    小王爷直进房中,见执瑜一向起早正在穿衣裳,嘀咕一句:“算你起的不错。”又去执璞的院子,袁执璞正呼呼大睡,让萧战一把揪住衣角,站在床边上拽着:“起来,看大戏了。”

    袁执璞睁开眼,那个懊恼,哀嚎一声:“战哥儿,只要你睡在我家,我就没睡一个舒服觉!”萧战到底把他揪下地,看着奶妈丫头进来侍候他,小腿儿一蹬,又往外面去。

    “三妹一定没起来,哼,你就会叫我。”执璞在后面忿忿然,萧战一跳又重新进来,把舌头吐上一吐:“没起来,怎么样?全起来了,加福才起来。”

    执璞摇一摇自己的拳头:“等会儿我们摔跤,别说我欺负你年纪小。”

    萧战小身子一挺:“来吧,我还会怕你!赖床精!”在执璞回话以前,人早跑出去。袁执璞在后面嘟囔:“你才是赖床精,见天儿赖到我们家的床,”

    袁训已经起来,见萧战跑来,院门外露出个小脸儿:“哈,岳父起来得早,”对上房看看,还要往里面进,袁训知道他的意思,拦住他:“岳母要多睡,你只管去叫起别人,不会耽误出门时辰。”

    萧战放下心,对着岳父嘻嘻着,口吻理直气壮:“加福出门儿玩,起晚耽误她看大戏。”袁训忍住笑:“不是看大戏,不过很好玩。好了,去净面吃奶,再过来我教你射箭。”

    萧战对这个很喜欢,答应一声再去叫起最后一个,在袁夫人对间睡的香姐儿。

    就小王爷的内心来说,他已经算是很客气的,最后一个来叫香姐儿。

    香姐儿的奶妈防着他,在门帘外面陪笑挡住:“您看天刚刚亮,小姑娘们要睡的足够才好,你别叫才是,把福姑娘吵醒可怎么办?”

    小王爷有办法,撇下奶妈往外就走。院子里台阶旁边,有个小小一块地方的花圃,用一尺长的青竹围出来,有几个小苗儿露出尖芽头。

    小王爷迈进去,一伸手拔出一个。没一会儿,房里香姐儿愤怒的出现窗前,尖声指责:“战哥儿,你又拔我的花,每次你拔,我都知道!”

    那用心栽种,这个月才冒头,在香姐儿眼里珍贵无比,是她用足心血的东西,让萧战随手一抛,萧战拍拍小手上的泥,一本正经也指责香姐儿。

    “天亮了,该起了,”这口吻老道,是他的奶妈叫上夜丫头的话,小王爷学了来。至于小王爷自己,精力出奇的充沛,半夜里睡,大早上醒都没有问题,不过他白天会补睡就是。

    香姐儿怒气冲冲:“你拔了的,难道不是爱惜喜欢才拔的?你还乱扔。”

    萧战扮个鬼脸儿:“让你乱叫,看你把加福吵醒,我把你这里全拔出来。”香姐儿小脑袋从窗户后面消失,没一会儿,跑出来,隔着窗户吵得不过瘾,准备和萧战好好算账。

    萧战支起架子,也从不怕她。打架是不打的,吵架小王爷几时输过。

    奶妈忍俊不禁:“又开始了,小姑娘,小王爷,见天儿的吵,今天不吵了吧?”

    香姐儿哪里肯听,站到台阶上面,萧战站到台阶下面,一张恼怒的小面容对上另一张无赖的小面容,正要开吵,房里加福的嗓音传出来:“战哥儿,咦?祖母,战哥儿去了哪里?”

    “我来了!”萧战往房里就冲,香姐儿叉起小腰身,这不斯文的姿势,是萧战用的最多,香姐儿对上他也就学会,不用气势不足。

    也和执璞一样忿忿:“看看,加福是你弄醒的。”

    萧战跑的飞快,不忘记扭头还她的话:“快穿好,加福要出门儿,别让加福等。”话音落地,小身子消失在门帘处。

    香姐儿跺一下小脚,对着她的奶妈诉苦:“我是应该等加福的吗?”

    奶妈忍住笑把她带走打扮,倒不用交待不要拌嘴,再交待也是白交待。说什么不要和小王爷争执,那小王爷是自觉主动跑上来争。

    在小王爷眼里只有福姑娘,全家人都知道,就是小王爷的全家人,也都知道。奶妈只管把香姐儿打扮好,送出来,见加福姑娘也打扮好,和萧战一人坐在一个奶妈怀里,正在吃奶。

    香姐儿皱皱小鼻子,也坐到奶妈怀里开始吃。中间和萧战不忘记瞪个眼神儿,又和加福笑眯眯。

    有萧战催,出门决不耽误。到高台下面的时候,不是最早的,也只见到寥寥几家,全是爱玩的先过来。

    ……

    皇帝姗姗来迟,他从容不迫的用完早膳,又会见两个臣子后,圣驾才往校场上来。他的高台摆在辩论台的一侧,从早上起就有侍卫们看守,是众人最大的焦点。

    就座后,往下面一看,触眼处尽是一片儒巾。皇帝略点下头,可见今天来的举子秀才居多。而他要会的,就是这些人。

    …。

    士农工商,自古就“百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农也好,工也好,商人也好,他们不管有多么大的成就,挣多么大的财富,也列在念书人之下。是因为众人都知道的,读书为的是,明理。

    不管读书有万般的好处,但明理这一条从古到今没有争议。

    历史上也有不是念书人救国的故事,比如春秋时期的郑国商人弦高,他在经商的途中遇到秦国军队。

    得知是去攻打郑国时,弦高一面让人回国报信,一面牵上他的牛,装成郑国犒劳军队的特使,以十二头牛送给秦军。秦国军队见到,以为郑国知道这次偷袭,郑国早有准备,原路返回,避免郑国遭受一次攻打。

    这里是个聪明而且明理的商人,他要是不明理,一定会想完了,国家要完了,赶紧卷家财走吧。他没有走,是他知道没有国就没有家,他就做不好生意,所以他的牛受损失是小事情,把秦国的军队蒙走是大事情。

    但商人中这样聪明的人和士大夫们相比,机率不高。

    士大夫一流,在四书确定以前,孔孟之道已受推崇,论语也好,孟子也好,记录的均有治国明理思想。四书确定以后,加上以前就有的大学和中庸,讨论治国,讨论教育,在一定的朝代里是科举必读书籍,都不是教人犯糊涂。

    有名的贤德官员,能把国家或封地治理的好,让人夸奖的也会有一条,就是明理。

    他要是大家公认的糊涂蛋儿,谁会服他呢?

    因此文人的言论,在历朝历代里也就相当的重要。他们比农工商知道的多,说得出道理,反驳的出依据。

    往往一呼百应,有如福王府的萧仪殿下,他率先联合的,就是全国各处的书馆文人。

    如果只为打仗的话,他怎么不去笼络打铁的呢?又有力气又没有太多的杂乱心思。

    ……

    这就显出读书的收效,书上自有黄金屋,书中甚至可以有颜如玉。

    这就对本朝的皇帝来说,他也有一样的担心和想法。他担心一呼百应。

    文人地位太高,文人说句隔夜的馊话,也会有人呼应。这样的事情出来,只因为听话的人分辨不好。

    皇帝重视的,就是隔夜的话,和分辨不好的人。环环有相扣,没有一环是他能忽略得的。错失一环,他都自觉得招架不起。不见得三年五年里出现蚁穴溃长堤,但千里长堤,还是能溃于蚂穴。

    收回看台下的眸光,低声问身边的人:“去问问那几个人在不在这里?”贴身太监走下高台,在台后一处布幔遮住的地方里,找出冷捕头。

    “皇上问他要见的人在不在这里?”

    冷捕头漫不经心:“全在呢,请皇上放心,一个也早走不了。”

    太监到台上回话,皇帝宽心不少。在心里暗暗地道,倒不是暗骂。他想,这些胡言乱语大胆不是御史就乱议政的举子们,今天你们不给朕一个交待,朕让你们在天下人面前名声倒地,从此再没有脸面捧书卷。

    再问一声自己的人都到齐,吩咐下来:“去吧。”

    衣袂飘飘,有两个人从高台的一侧走出来。这两个人都是官袍,也都上了年纪。他们一出来,有人认出,道:“中极殿大学士方大人。”

    中极殿大学士方柏泉,少年就是名士,名士很多年,后来到前任太子府上,太子登基,他以学识渊博任大学士一职。

    台下面的举子们本来是喧哗的,你传我,我传你,听说是一个当官的名士叫方柏泉,那是几十年的事,而且这个人中的也不错,他的考卷现在各铺子里还有卖,这就一处一处的安静下来。

    还没有完全安静,台上两个人自报家门。

    方柏泉报出来的,果然是:“中极殿大学士。”

    另一个人报出来,是:“武英殿大学士于允。”

    两个人同声道:“奉皇上恩典,不拘一格用人才。今虽然秋闱将至,也设此高台。允天下有才能的人一展抱负,一展才华。以五常,仁,义,礼,智,信,为题。举子们轮流登台,可以问,可以答,可多人登台,可单独登台。以三天为限,到中秋之前。”

    举子们静静听着,见两个大学士对着一侧欠一欠身子,再向台下道:“由吏部代尚书阮梁明大人,刑部侍郎柳至大人,兵部代尚书袁训大人,翰林院学士孟至真,国子学祭酒阮英明大人,与举子们问答。”

    五个步履轻快的走出来,往台口上一站,两个大学士悄然退去,只余他们五个人迎风而立,台下寂静中,静的掉根针也能听到。

    这五个人里,四个美风姿。

    阮梁明,英俊男儿。

    柳至,英俊无匹。

    袁训,英俊非凡。

    阮家小二,从来俊秀。

    还有一个是和袁训同科的状元,孟至真。他是龙头属老成,中的时候就在中年,但今天收拾得洁净,有四个美风姿衬托着,也有光彩出来。

    五个人,又都神采弈弈。

    孟状元是纯文人,他是完全的斯文气派。那四个全是能文会武,功夫练出来的精气神。全是崭新官服,全是抖擞面貌。

    两个状元,一个探花,阮梁明和柳至中的也算不错,此时台上这份儿光彩无人能比。

    两个代尚书,一个侍郎。一个翰林院学士,是翰林院最高的职位。一个国子监里祭酒,也是国子监里最高的官职。

    更兼他们整体看上来均年青。

    除去孟状元是阅历在面上,代尚书阮梁明不到三十岁,所以“代”,也是怕有人没完没了提意见。

    侍郎柳至,和以前的侍郎相比,也是最年青的一个。

    代尚书袁训不到三十岁。

    小二就更小,是个今年过年还抱着孩子学着加寿,到处亲戚家里讨钱的主儿。

    举子们让震撼住,嗡嗡声忽然的起来,很快就窃窃私语的处处都是。皇帝淡淡看着,台上的五个人安然等着。

    ……。

    “哪科的状元?”

    “那个年长的,孟至真,是太上皇为皇上时的状元,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个中看的,是他同一科的急才探花,殿试当场就点中探花。”

    看的人一脸懵懂:“他的左边右边都生得不错,你是说哪一个?”

    “那个大几岁的,是忠毅侯袁训,太后的亲侄子。”

    看的人还是蒙住,把在孟至真左右的袁训和小二做个对比:“差不到哪里去,都生得不错,看上去都年青。”

    说话的人急了:“一个英武,一个不英武,一个有杀气,一个没有杀气,那杀气重的是忠毅侯,他最高任过三品大将军。”

    看的这个人呢,有近视。生得好不好他能看清,有没有杀气他硬是看不出来,他也急了:“都穿着官袍,能有什么杀气?”

    旁边的人听不下去,插了句话:“两位,尚书是正二品,祭酒是从四品,你们不会把个官袍品级也看不到吧?”

    两个人一起松口气:“所言极是,咱们别看脸面,看官袍,”打个哈哈把面上的尴尬遮下去。

    …。

    另一边几个人在骂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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