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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9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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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现在这里,田光等人一愣,都猜想不到原因。见袁侯爷请王爷坐下说话,又把宝珠扶坐下以后,镇南王满面红光开了口。

    “袁二爷没把你们忘记,要我出来给你们说说。依着我呢,银子你们也拿了,要官职的也有官职,以后自己混吧。混多高是多高。混不上去也找不到别人。天底下走文武举的人,有了官职也是自己为人,就是奶孩子也没有奶一辈子的。但二爷不放心,说你们全是好人。”

    小邹忙试图再坐得直些。能和王爷这样的说话,又不是送茶送果子送姑娘,出了这门回去,这又是一个大牛皮能好好的吹,他得好好端着。

    镇南王微笑:“我不太相信,不相信你们是好人。在本王眼里,你们是曾经表现过好的人。这也就自己过日子了,说你们还好,本王权且听之。”

    屋子里更寂静,有人难免要想,你不觉得我们好,你别来不是?

    镇南王停上一停,像是等他们自己在心里好好想想,又出语声:“我虽不信你们,我信侯夫人,也就是你们的二爷。你们不信我,也信二爷。好吧,我来了,我来担保。只要你们以后不闹事生非,好好为人,但有事情,你们也往我门上来。”

    信任叠上信任,虽然你我不信任,但你我都相信同一个人,相信同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美好的,是绝佳的,是大家都离不开的,也就产生你我之间的信任。

    镇南王的话就这样的出来,把这样一层意思表现在这屋里每个人面前。

    稍停片刻,以田光为首都跪下来。

    田光等人顿时有了主心骨,觉得这官职还可以再奔一奔。他们嘴里说着谢王爷恩典,就是小邹等不当官,也这样的说着。

    多个靠山总不是坏事。

    他们其实还可以去找忠毅侯,但出于对二爷宾服,又都是男人,潜意识里总觉得袁侯爷未必喜欢,把自己老婆往外面拐,哪个男人会举手赞成?就对袁训都有惧意。

    二爷再好,总是女人。现在有了王爷也做保山,田光等人又耿直,都生出肝脑涂地也甘愿的心思。

    但二爷虽是女人,事情也由她而出。镇南王让他们起来,田光等人又去谢宝珠。

    宝珠含笑:“这可就放心了吧?盼着你们以后更好。”目光落到小邹身上,抿一抿唇,小邹把心提起来,心想自己不是没想过转正行,做不来是真的。

    耳朵里传来的话却是这样的:“三百六十行,既然存在,本就应当。也说不上行行出状元的话,但凡是衙门允许的,你要做这行,就做吧。”

    小邹嘴唇哆嗦:“那我以后有事,还能登二爷家门吗?”

    这里坐的人,就数他最不入流,他自己也知道。

    宝珠笑容满面,只看他那天的好,就不会有丝毫轻视。点头应允:“只要你不是刻意犯律法,不是坑害人,但有事情,尽管来寻。”

    “我,我有话对二爷说!”小邹忽然跳了起来。

    房里的人都吓一跳,田光又皱眉头:“好好的说!”

    小邹挤巴着眼,看看镇南王,也看看宝珠。他不太敢看袁训。镇南王贵气,却没有凌厉。二爷和气,对着她就感觉到好说话些。而忠毅侯就是带笑的时候,也是七分杀气在纹路里。

    小邹只把王爷和二爷打量一遍,很快,也就一瞬间,只见到他面上心思转动着,别人不能明白,他自己知道在想没有让放弃,本以为收过银子这就分道扬镳,以后就是大街上见到也不会相识。

    谁会主动和一个大茶壶说话呢?

    但事实上,二爷没有不要他。小邹一直觉得二爷比太子都要可靠,现在见果然是如此。

    他哆嗦着嘴唇:“二爷您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拔腿就跑,一头撞到门边上,田光骂上一句:“你去做什么!”小邹不理他,认清门在哪里冲了出去。

    田光拿他没办法,把门关好,免得风吹进来二爷受寒,对宝珠难为情:“这个人他…。”

    宝珠轻笑,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儿,咱们等上一会儿吧。”

    田光垂下面庞说声是,在心里浮起他当值的地方,京都指挥司在造反的时候都有功劳,护卫京都是他们的责任。

    责任在身上,平时吃俸银要的就是关键时候出力,造反过后论功劳,本身就是职责,和田光这样义勇挺身的人不一样,对田光等两三人都不待见。

    这会儿宝珠和王爷不慌不忙,对小邹的“无礼”举动不放心上,田光把两下里做个对比,暗想到底是身份高的人,见识气度和那些官职低的人就是不一样。

    自己是二爷和王爷为依靠的人,明儿当值去,也不用再和他们一般见识才是。

    心里底气更足,把头也昂得高些。又吩咐老婆:“弄些吃的给二爷,给王爷,”

    扫一眼袁训,才加上他:“给侯爷。”

    他对袁训也有惧怕,也是觉得他大将军出身,处处带着犀利。

    田光妻子为难:“咱们没有好的?”

    “二爷没尝过,新鲜就行。”田光把妻子撵出去,这也是尽尽他的心意。

    东西还没有送上来,外面撒丫子脚步声,小邹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笼子,有股子怪味道。闻的人全掩鼻子,但他献宝似的送到宝珠面前。袁训手疾眼快,抢先接过,来不及怪他莽撞,不明就里的东西就往宝珠面前送,就把脸儿一沉,冷淡地道:“这是什么?”

    他面色一阴,房里顿时一寒。田光打个寒噤,在心里怪小邹到底不上台盘时,小邹自己还没有发觉,他太兴奋,这是他心里藏的有一段日子的秘密,不是今天二爷对他掏心掏肺,小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见侯爷问,小邹欢快地大声道:“二爷,这东西会打洞啊。”

    大冬天的雪地坚硬,他来一句这东西会打洞。宝珠一愣,还没有明白过来,想雪地里打洞能做什么?又不盖房子,难道他是取来给孩子们玩耍用的?

    虎的一声,在她身边的袁训站起来。

    袁训也不嫌弃这东西味道难闻,这是养的人没按时清理笼子,便溺的味道,和这东西本身可能就有味道。

    他在听到打洞,双眼放光,侯爷脑子转得快,还有就是有几件事情一直放在他心里想不通,这就得到解决。

    脸儿也不沉了,语气也不冷了,带着急迫问小邹,已经表示出这东西的重要性:“真的会打洞?你亲眼所见!”

    小邹对他刚才的冷淡就没注意,对他这会儿的重视看在眼里。更快活的笑起来,做夜晚生意而气色委顿的面容上也生出几分白日光彩:“哈哈,我亲眼所见!”

    满屋里就他一个人的声音,烛光下影子指手划脚:“这是数月前几个客人,鬼鬼祟祟的,别看我行当不如意,但见惯南来北往的人,一眼就看出不对。包几间屋子住下,也叫姑娘,但那股子不敢见人味道,隔着八条街我也闻得出来。我说屋里放的是好东西吧,要不然就是江洋大盗,外地弄了钱,借我们这里歇脚。他们总有出门的时候,我手上有钥匙,话说我们院子里,钥匙全归我管,我进去一看,柜子里严实的放着几个笼子,我说这东西放得紧,一定值钱。西域来的怪东西,有的能卖大价钱。笼子虽严,我怕什么。我认得人打开来,拎上一只就走,”

    镇南王也缓过来,缓缓起身,和袁训互使个眼色,在这里都赞赏道:“办得好!”

    小邹让夸得更不知骨头几分重,眉飞色舞继续说:“他们回来也没有人说找,就是匆匆走了。第二天我打听到他们换了院子住,隔不几天又换院子,然后京里的土地庙就倒了不是?谁敢说跟他没有关系。”

    一丝懊恼上面庞:“就有一点不好,这东西在我屋里打好几个洞,每一回都好容易把它抓回来,索性的买个笼子装它,但最近天冷,像是不好养活,几回离死不远,还好我认得养猫狗卖的大老钱,他帮我救回来。”

    嘴儿一咧,又笑了,目光炯炯盯着他的分明是袁训和镇南王,小邹还是只看宝珠,讨好地道:“二爷,这东西送您了,您有用不是?要是没用,给府上小侯爷小王妃玩吧,”

    宝珠嫣然,这话说得有口彩,自家的加福可不就是个小王妃。宝珠在他一长篇子话里也明白过来,对着袁训含笑:“侯爷,您看他这又是一功吧?”

    袁训也笑了,对镇南王看了看,一个想不通得到解开,心情大好,漫声道:“好好,我和王爷会为他请笔赏赐如何?”

    镇南王也睿智,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票,对小邹晃晃,示意他自己来拿,小邹颠颠儿去接银子,王爷就势道:“要是那妖云再能清楚,就更好了。”

    小邹双手捧住银票,痛快地答应一声:“好嘞!”把银票看看,是张五百两的,小邹心花怒放,冲口出来一句:“这是二爷为人好,小的就不隐瞒,要是换成姓冷的,这辈子我也不告诉他。”

    镇南王、袁训和宝珠都知道他说的是冷捕头,不禁有了莞尔。

    一片和谐当中,田光忍无可忍:“小邹!下回你有眼色些,这味道太重,小心薰到二爷!”

    小邹给他一个冷脸儿:“眼红我有赏钱不是,我一个铜板也不分你!”田光没好气,我有官职在身,前程不知道比你好到哪里去,我倒成了眼红你的?

    屋子太小,味道也实在难闻,但这东西太珍贵,袁训不舍得离开眼前。就对镇南王使个眼色,看看他还有没有话,有话赶紧说吧,咱们出这门儿回去,就不用把自家宝珠和这东西在一个屋子里。

    镇南王完全没有考虑到味道不好,他正在嘘唏。京里出妖云,土地庙无端倒塌,倒的原因是下面一个大洞,地基都是松的。

    出动多少人力物力找不到原因,没想到在这里一举得到。冷捕头是公认的能干,但这一回京里总算有个老鼠洞不姓冷。他也没法子不是?

    眼前的这些人,表面上看没身份不懂道理市井流窜,其实呢,各有各用处。

    王爷生出不敢怠慢的心思,就想多说几句,满面笑容道:“我就要告老,王位给我儿子。”

    田光等人一惊,才是靠山他要退位了?

    “告老前见见你们吧,以后有事情,我比二爷还要闲呢。”镇南王笑着说过,对袁训颔首,表示他的话到此结束:“侯爷还有什么说的?”

    袁训笑容可掬,但不管他怎么笑,小邹这会儿兴奋劲头下去,见侯爷一勾嘴角,反而往后退上一退。

    达官贵人的笑,大多是阴的。小邹一直这样的认为。

    袁训没怪他,他带兵年头儿不多,只有数年。年青将军带老兵,没点儿凶相可以让兵欺负。

    见小邹知道威慑,侯爷反而心喜。也就不多吓他,对他略一点头:“你晓事,大功一件。”

    这就让给宝珠,笑得爱意流连,半带打趣半调侃:“二爷有什么说的?”宝珠沉吟一下,也是笑容加深,说了一个好字,这就无话。

    笑容加上笑容,小邹今天是中了头彩,把三个人送出去,手舞足蹈的揣着银票回去继续当他的大茶壶。雪花清冷,他不觉得寒,心里升起出气之感。

    自语道:“我呸!姓冷的你想知道,爷不告诉你!”

    ……

    马车在角门里停下,宝珠的奶妈卫氏带着丫头迎出来,卫氏最为担心,见到宝珠无恙,都呼出一口气。

    袁训听在耳中,忍不住好笑。面对卫氏,侯爷也得让上三分,她是一片心意的关心宝珠不是。

    把宝珠交给卫氏,袁训对车上看看,他怕笼子难闻,一直放在他和镇南王中间,把他和王爷薰了一身。

    “我出去一趟,你先回房歇着。”

    宝珠是想问问去哪儿,卫氏抢在前面答话:“侯爷有事自请去办,夫人么,可是不能再跟去了。”

    看到她那怕宝珠又去当二爷的口吻,宝珠对她眨眨眼,知道从自己出门后,她就一直守在角门这块儿吹风雪,不忍上来,卫氏带的有小轿,宝珠坐上进去,袁训独自赶车,镇南王在路上已分手,侯爷往尚家来。

    天这会儿近三更,街上在宵禁,又是风雪中行人无多,很快在尚家门外停车,尚栋还没有睡,袁训又是不需要通报的人,一直到二门上,尚栋迎出来,两个人边走边说,寒暄着走到房里,没有别人,袁训把手里的笼子给他看。

    一路吹风,味道散去不少,但是怕冷,有气无力的伏着。

    “这是什么?”尚栋没认出来。

    “穿山甲,会打洞。”

    ……

    “哦哟!”有一会儿,尚栋如梦初醒。扑上来打量:“我的天呐,是这个东西在作怪!”

    他忘记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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