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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的把能说的解释,加寿似懂非懂有个概念,知道青楼女子不是好话,但各个行当都有自己的一番辛酸。
民生,小二渗透着,就这样告诉给加寿。不是好话,却是你以后治下的一个行当。
和加寿说完,小二带着赏赐出宫,欣然往袁家里来见宝珠。把玉管笔显摆给表姐看,让丫头们出去,把加寿今天问的话告诉宝珠:“总要表兄表姐和我一样的解释,寿姐儿听起来才不混乱。我是这样说的,等表兄回来,表姐转告给他。如果有不妥当,我再修改就是。”
宝珠嫣然道谢:“要是没有小二表弟可怎么好,”把小二夸得尾巴就要上天,宝珠也让人取自己的东西送给他。
新的簪子,给小二。
花钿,给小二夫人赵氏。
白玉九连环,给琬倌。
小二抱着东西乐颠颠:“同寿姐儿好,就什么都好。”就这还不满足:“我相中袁兄的旧画,表姐有空闲帮我弄出来。”
宝珠笑盈盈:“这只是我的谢礼,他自然也要有谢礼。你先坐好,我有话和你说,先听听你的主张。”
小二坐正,宝珠道:“说起来下九流,我想到我是二爷。那些人出身都不高,可也有义气和中大用的人。”
就像今天,小邹办的漂亮,铜钱已经送到府中,在宝珠内室里摆着。那个应该字朝上,哪两个离的是什么位置,用约一指约二指来描述,别看去闹的妓女老,说得明明白白。
宝珠暗想,如果自己一直就是深宅里的妇人,将对她们终身唾弃,也不会认为她们还能办事。加寿以后是皇后中宫,她要懂得是个草根子都中用才行。
小二翘鼻子:“我就是想到表姐是二爷,才没有说这样的人了解不得,我也是说他们也有中用的时候。”
说话间袁训回来,小二和宝珠争着对他说,小二是夸自己,宝珠是夸小二,袁训也说解释的不错,真的让人把旧画送给小二一张,小二欣欣然,带着得的一堆东西回家去。
宝珠把铜钱拿给袁训,袁训大喜:“果然,是极中用的。”宝珠轻笑,袁训把刑部里发生的事情对她说:“看来这些人是要保姓林的命,无头贴子弄不好也是他们中的人弄的。”
宝珠一惊,鄙夷:“他们家的女眷一定是求过姓林的,有把柄在姓林的手里。”
话音刚落,袁训跳了起来,欢欢的一声:“好,这话说得好!”宝珠让他又惊一下,回过神来吐吐舌头笑话他:“什么好?宝珠说话句句都好。”
也把个鼻子翘起来:“所以生下会说话的女儿,太上皇如今可看重加寿宝贝。”
面颊上让袁训轻轻一拧:“你才是个大宝贝,说的全是可人心的话。对你实说吧,我怂恿王爷和姐丈开疆辟土,但自古以来文官怕战,他们一定要说费钱了,有猜忌的话。有猜忌这是后话,后面慢慢的抚平。当下是给他们发去钱粮物资才是正经。户部尚书也去刑部,我这就去弄清他是不是为林允文去的,如果是,这把柄就是我握在手里,要他发钱粮,看他敢不发。”
袖上铜钱就要走:“式样我已经记得,我去天师府里找人解说。回头再去刑部打听。”
宝珠提醒:“不要再和柳大人打架。”袁训搔头:“该打的时候还要打,再说他不打我一顿,他是过不去。我平白的让他打,我也过不去。”
宝珠心疼:“那就都轻点儿吧,”在这里对皇后愤怨上来:“全是娘娘闹的,如今加寿还要顾全她的脸面。”
袁训哄她:“这是你生下好女儿,是你的脸面,好了,快别生气,把福王旧窖存的好酒准备几瓶,我刑部里打听不出来,还是要见柳至和他打架去。”
宝珠说好,目送袁训出去,依言准备好酒送到书房,等袁训用时自取。
…。
刑部里正上演另一出热闹,刑部尚书阴沉面容,柳至镇定无表情,鲁豫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你们两个处心积虑就是为把我撵走!”
柳至继续淡然,刑部尚书怒不可遏:“鲁侍郎!说话当心!”
鲁豫一着急:“我是驸马,你是个什么东西!”
刑部尚书怒极反笑:“我是你的上司,我不是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袖子一挥:“鲁侍郎,请交出官印,暂回家中等待。查出你徇私舞弊,少不得也请你来坐坐!”
又皮笑肉不笑:“大理寺里你还没有撕掳清吧?啊,哈哈,老夫这里刑堂你也要占一席之地?”
怒喝一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漫说你只是驸马,你就是再高贵些,我也敢拿!”
鲁豫怔忡得说不出话,气堵在心里似一块望不到边的大石头。
他跟在高台上,看着林允文让拿出来,有心保他性命,也只能保他性命再翻身,才能保住自己名誉不失。柳明就是鲁豫提醒:“这是娘娘案子的重要人证,你要他死要他活?”柳明跑来大闹。
等到他想起来进宫向皇帝请罪,皇帝已经见过马浦等人,同意暂时留下林允文性命,对鲁豫不见,把他打回。鲁豫怏怏回来,自己寻思主意来说服尚书,不想守门的人见到他,就说尚书大人找他。
鲁豫起来,柳至取出一堆他办案不利的证据,什么冒领刑具,什么滥动捕快,全是些办公事上鲁豫这生手没有做全的手续,而他是个新来的,还没有收伏捕快们,自以为自己是侍郎就能调动,捕快们也不提醒他,落下的一堆的小问题。
积在一起,充分表明他办事不当。更有甚者,柳至把王恩一案里死去的祖孙母子三人,一并算在他头上。说他早就结识林允文,所以总要留下林允文性命,那天是他趁乱派人杀死定边郡王的小老婆。
这是要把鲁豫撵出刑部的节奏,而且发难凶猛。柳至最近一段时间不哼不哈,鲁豫拿他当大傻瓜,这才发现这傻瓜发威厉害,在林允文出事,自己受牵连的今天,一出手就想要自己的性命。
牵扯到乌纱帽,等于鲁豫的性命。而诬陷谋害人命,是掉脑袋的事情。鲁豫脸红脖子粗,一跳多高怒斥尚书和柳至:“你们勾结!你们无能!你们嫉妒英才!就凭你们也想害我,休想!”
刑部尚书见他还是不醒,索性挑明:“鲁驸马,你是皇家姻亲,谁敢要你性命!但我这里官你当到了头,请即刻离去!”
阴沉沉一笑:“你识相的,咱们手续办全,我好好送你出门,随你到别处为官,我不为难。你若是再胡搅蛮缠,咱们公事公办!”
喝一声:“柳侍郎,你告诉他!”
鲁豫血红的眼睛瞪向柳至,柳至慢吞吞:“这个,领刑具,啊,这个,不是说用就用的,这个乱用,这个犯法纪。这个,有一年,这个,有个捕头,这个,对人动私刑,这个,就是公事办私差,这个,把人弄死,这个,人家要告…。”
“你舌头撸不直吗!”鲁豫怒问。
柳至嗓音一提,飞快利索的大声回喝:“冒领刑具者,重者去官审问,轻者革职!”
鲁豫嘶吼:“几时冒领过!”
柳至咆哮,把鲁豫吓得一震。“张捕头!”张捕头飞快进来,柳至怒道:“你对他解释!”
鲁豫恨恨,原来这一个也是两面三刀!张捕头道:“鲁大人,咱们的刑具与外面的不同,要弄死人弄死人,要弄伤人弄伤人,要不死无内伤的也有。你新官上任不能全领,全用的是柳大人名字。”
柳至憋屈地望向刑部尚书:“大人,我早说我是冤枉的!外面发现弄死了人,与我不相干。”
刑部尚书哼一声:“你也不好,你不插手经办,怎么不各处说个清楚。”
柳至忿忿:“说我家里出娘娘,让我回避不是,让我回避,怎么不去各处说个清楚,怎么还用我的名字领东西使唤人!”
“住口!”鲁豫牙咬得格格作响:“你们这是欺负人!”
“咄!”刑部尚书大怒:“本司规矩,一直就有,不是你鲁大人到了以后才定!”他也牙咬得格格作响:“你怎么不问个明白!”
鲁豫怨毒满腔:“你怎么不说明白!”
“你来的那天,我让人对你去说,难道你没听吗!”刑部尚书反问。鲁豫僵住。
他以为是刑部尚书对他杀威棒,叫个捕快去说一堆的话,他问问是刑部里各处行走打交道,让林公孙听的。
林公孙现在估计灰都烂了,鞭尸也顶不了这缸。鲁豫无话可回,心中怨气亦不能平息。
全是你们害的我!
他心里就这一个念头。
无奈交出官印,刑部尚书命人收下记档,有书办来请鲁豫办暂停官职的手续,鲁豫出去,灰溜溜写完,丧气回家。
尚书听到回信,松一口气。把已经出去的柳至又叫来,对他道:“这案子就交给你了,皇上刚才说暂时留他一命,你用心的查,还有,”眸中一狠:“是时候,把他弄死吧。这姓林的一出子一出子,就是祸害!”
鲁豫离开,柳至心头松快,对尚书开个玩笑:“我服!”学着鲁豫语气:“我是驸马。”好笑道:“驸马让您开罪了。”
尚书斜睨他:“有你这国舅在,我怕什么。横竖他恨的也有你一份。”柳至瞠目结舌:“您这样想?这也太奸滑。”
尚书对他嘿嘿笑:“小子,别看你们当太子党的时候牛皮大,跟我相比,你办的案子还少。”傲气上来:“宫闱的案子我办过多少!”断然道:“以我看,这姓林的会惹出大祸,不能留!”
他也柳至的恨也勾上来,柳至认真问他:“鲁侍郎不会再回来?”尚书狡猾地反问:“回来又如何,不回来又如何?”
柳至冰寒的一笑,低声道:“他敢再拿娘娘说话,我碎了他,您信不信!”
“你小子像当年的我,别看笑起来跟娃娃似的,是个狠角色!”尚书对他赞赏过,犹豫一下,也有件事情想问。
也压低嗓音:“我来问你,你和忠毅侯装相装完没有?”猝不及防,柳至一个踉跄,站稳后干咳几声,没好气回答:“我们是家仇,怎么是装相!”
他这姿势和形容,刑部尚书更乐:“蒙我你还早,既然是家仇,为什么打架那天,你一个人就能拦住袁家许多的人?家仇这东西多可恨,他现在又过了明路有太后,他长女又明白的让人行刺,换成是我,先把你家砸个稀巴烂,出一口恶气再说。就不是你家干的,也敲山震虎,把暗中主使的人震慑一回。事实呢,你们两个人打上一架,你们不怎么一边儿打去?当着人闹,还说家仇,装给谁看!”
柳至脑子嗡嗡作响,他知道袁训是不想让娘娘在名声上翻身,他就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会出来。
真的琢磨也有道理,他的儿子骂袁训不要脸,柳至虽恨袁训,内心也有不安。
换成以前他恨自己太重兄弟情意,觉得儿子骂的有理。要说不要脸,几年前是丞相,今年就到小袁家,两个不要脸就柳至来看都没骂错。
但今天他让尚书的话打醒,几年前柳家去闹袁家,可是一堆的人往上冲,没有说拦住袁训一个人打的话,柳明他们也不肯才是,一心要把袁家打个稀巴烂。
和关安带人到自己家门外面骂战,这姓关的听说骁将一员,那天也是先骂着,没动手。
小袁赶到,和自己打了起来。要说他带来的人,都没有动手。柳家并没有吃实质上的亏。娘娘吃大亏,她又怨谁?怪她怀执怨怼正合适。
情意深深,随着尚书的话在柳至心头激荡。让他想到还有后面的执瑜执璞迅速出京,这里面有小袁的情意在内。
本来气直理怒的柳至,对着等回话的尚书支吾起来。勉强回说:“不是,我们是家仇。”
尚书不信,他欣赏的看着柳至:“你,是我瞧得上的年青人。忠毅侯也是一个。两大外戚,太子和袁家长女又结成亲事,你们两个不合,御史们也省心呐。行了,别解释了,你说的我也不听,我自己会看。”
柳至出来,这一天想着尚书的分析,茫然到晚上。有什么让他在家里呆不住,吃过晚饭,让柳垣去和柳明等人吵,他打马往野湖边上来。
秋风怒作,鼓起衣衫。月光明亮,照出树上一个人影。刀雕斧刻的侧容,带着熟悉感扑面而来。
同来的,还有美酒香。
柳至还是恨的,但那种见到袁训就揍的心思消失不见,换成的是能和他坐上一会儿。
跳上树,不客气地打开一瓶酒,往嘴里就灌。酒意很快涌上心事重重的心头,对面的流水潺潺,又如明镜可以照见胸怀。柳至微微的醉了。
那一如寻常无事时的嗓音,轻轻的响起:“姓林的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