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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如果有必要的话请刑部帮忙协调。”方见看看马梅：“你在刑部人头熟。必要时出面活动一下，能节省不少时间。”
“而且还要演好戏，把霍家蒙在鼓里，让他们感觉不到我们的行动。”孟英对方见说道。
“先让他们跟巨鹿原的乡亲谈着吧。”方见向马梅说道：“你明天派人去罗家村，见见罗海母亲她们。一是告知罗能、冰儿的行踪，就说他们在我刑司协助调查一点事情，让村里别担心。二是告诉她们霍家准备跟她们谈价想敷衍了事，让她们把价码提高。既不要一口回绝，也不能短时间内谈出结果。先把霍家拖住，等着我们这边继续收集证据。”
“好。”马梅点头答应。
“怎么秘密调查霍家这些年里的粮食往来和收支情况，这是个大问题。”方见看着范成大和胡德海两个地头蛇。
“此事虽然繁琐，倒也不是无迹可寻。因为粮食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所以粮商每年收上来的粮食，都会通过官府指定的粮行进行买卖。这一块的粮食销售，占了各粮商产出的绝大多数。而且大宗的粮食交易，都有官府相关职司监督交割贸易，并且留档在案便于查询。粮食不同于其他物资，都是消耗品。既然现在庆州没有出现大面积的异常情况，说明先前霍家流出的粮食中还没有掺杂变异种子产出的粮食。为防万一。我们可以根据交易记录，秘密到买家那里进行抽查，以防万一。”范成大从容说道。
“霍家主要的粮食产地在巨鹿原，我们可以到那里调查一下今年秋粮的情况，请那些老农想想在种植过程中有没有异常。再对霍家今年交出的秋粮仔细检验，防止中间混杂有可疑的粮食。”胡德海说道。
“我一直在想，霍家生产变异的种子，再种出能引起生物变异的粮食。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方见轻轻叩动桌面：“他们既然蓄谋了这么久，肯定是想在一个关键的时刻给予我枫云国致命一击。至少能对国家的社会秩序、军事、民众安全产生重大影响，并且必须要配合一个合适的时机，以期达到最大效果。”
“所以他们会通过运作，创造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同时具备的时机再发力。当然在此之前，他们要准备好足够的弹药。”
众人静静的听着方见的分析。
“从霍家积极介入庆州军粮采购的角逐来看，霍家的研究应该已经达到一定的成果。甚至，已经生产出了一定量的有毒粮食。所以，他们加快了后续的布局。”
方见双眉微皱，紧张的思索着，把所有线索捏合在一起。
“那么，这些危险的粮食在哪里生产的，又储存在哪里，是我们当前工作的重点。只要完整的找到了这些粮食，我们就可以采取行动了。”
“如果要行动，必须雷霆一击。”孟英抿抿嘴唇：“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只要有一点有毒粮食没有收缴，他们就可以迅速将粮食混入市场，造成巨大的混乱。”
“范大人负责基础调查，弄清楚霍家这些年粮食买卖的规律，看中间有什么玄虚没有。”方见分派任务：“马梅负责到乡亲中间调查霍家现在分派的粮种有无问题，再让原上的乡亲把这两年上缴的粮食总量回忆汇总一下，看看跟霍家每年卖出的粮食有多大出入。”
“孟英负责协调对霍家人员跟踪情况，及时做出应对。胡老负责做出假象，麻痹霍家和魏家，为我们的行动争取时间。”
“你自己怎么安排的，需要别人配合你吗？”马梅问道。
“我作为机动力量存在。”方见一笑：“如果大长老或者二长老出动，我负责跟踪，因为这两个人太重要了。无事时我会到巨鹿原去看看，我总觉得霍家要是做什么机密的勾当的话，巨鹿原是最好的地方。你们看啊，霍家花费巨大代价把巨鹿原差不多全部买下来，他们难道就为了卖粮食赚钱吗？就他送给我的那栋房子，卖多少年粮食才能赚回来？”
“你是说……”马梅眼睛一亮。
“如果霍震在巨鹿原搞大面积的变异种子种植，他不可能完全瞒过原上乡亲们的眼睛。这些事只要我们下点工夫调查，应该会找到线索的。不过这是个偏招，我下去摸摸底就行了。”方见狐狸般微笑着：“还有，我还要跟霍家和魏竹亭那边搭讪着，不能让人家的宅子白送啊。”
“方大人思虑周详，正奇相佐，范某受教了。”范成大正色说道。
“咱们也不要互相吹捧了。”方见一笑，恢复严肃的神情：“此次遇上的危机，严重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我以往处理过的事件。只要稍有不慎，便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毕竟人命关天啊。尤其这种恶意的有毒粮食散播，其性质之恶劣，简直十恶不赦！我们既然承担了这个责任，便要加十二万分的小心，把这件事办好。”
“天佑我枫云国，必不会生灵涂炭，黎民失所！”胡德海朗声说道：“我等就是豁上这条性命，也必定要将宵小灭除、护我万民。”
“霍府所在地离庆州府还有一定的距离，如果有什么事情来回奔波或许会耽误。”方见略微思忖了一下：“我们应该在巨鹿原、霍府、庆州府之间的某个地方建立一个前进基地，在那里居中协调各种事宜。”
方见站起身来，从后面的条案上取出一张地图，摊在桌子上：“大家来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地方。”
几个脑袋凑过来，仔细巡索着地图。片刻之后，范成大点点地图上的一点：“这里怎么样？”
他向大家解释起来：“这里是辛镇。因为地处南北通衢汇聚点，因此十分繁华。此地距离庆州府十里，离霍府所在的葛镇五里，离巨鹿原中心大约十五六里的样子。这里不管道路情况还是生活条件都十分便利，而且离三地的距离是最平均的。”
“好。”方见轻拍桌案：“明天早上我们就过去，租一个庭院作为据点。”
他点点马梅、孟英两个：“我们三个就常驻在那里，就近处理各类事宜。范大人坐镇刑司衙门，处理日常各类琐事。同时负责居中联系、情报传递，还有霍府粮食的收支事项的调查。”
“胡老辛苦一下，在外面多跑跑，吸引有心人的注意力。”方见继续指派道：“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外出公干了。除了咱们几个、陈大人、总督大人之外，不要让人知道我们的行踪。”
“好！”定计已毕，方见为在座几人杯中斟满美酒：“干尽此杯，大家便去分头准备。让我们同心戮力，誓将粮案翻他个水落石出！”
第55章 潜入辛镇（）
刑司衙门就像一台巨大但运行良好的机器，在方见的驱动下飞速的转动起来。按照几人整夜商议出的方案，开始有条不紊的运作。
方见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在两位美女的陪伴下从刑司的后门溜出来。三人警惕的四处扫视，见没有异常情况，方才飞身上马，出庆州府南门疾驰而去。
顺着通衢大道跑了一阵，远远的便看见一个人烟稠密的小镇。路上的行人车马变得稠密起来，路边也出现了摆摊子的吆喝声。
那是居住在附近的农户，把自己家里田地、果园出产的新鲜蔬菜、瓜果梨桃拿来叫卖，赚点小钱补贴家用。到了这里，骑马跟步行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三人索性下马，牵着马儿向镇里溜达。一边走着，一边利用这难得的闲暇逛逛集市。不一会儿，三人的行李就变得鼓鼓囊囊。
马梅手里拿着一个雪梨，吭哧吭哧的啃着，不时拿到方见嘴边让他吃上一口。孟英扯扯她的衣袖：“哎，注意点影响。看那边的大婶看你的眼神，好像你是她闺女似的。”
“你也吃，我买了一堆呢。”马梅面不改色的说道：“不就是吃个梨嘛，又不是当街吃奶。我们出来潜伏侦查，总得有个身份吧。方见就当是出来游玩的公子哥，我们就是他的一妻一妾，陪他出来玩儿的。”
“谁是妻谁是妾？”孟英不再执着于她的不雅行为：“这个身份可要弄清楚了。”
“当然你是妻我是妾了。”马梅笑眯眯的说道：“妻不如妾嘛。”
“都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方见撇撇嘴：“还有点正事没有？”
“苦中作乐嘛。”马梅吐吐舌头，用梨核赶走一条挡在前面的土狗。
穿过镇上最繁华的主干道，三人在一面告示墙边驻足片刻。根据上面的信息提示，拐进一条宽宽的巷子，来到一个小杂货店前。
杂货店大门敞开着，一个利落的中年妇女正在店里忙碌着，把铺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纤尘不染。即便如此，她依然在那里擦擦这里、整整那里。
“大嫂！”马梅上去招呼一声：“刚才在镇上的告示墙看到，是你有房子要出租吗？”
那妇女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美女站在面前笑眯眯的向里面看。急忙答道：“是啊。妹子，你要租房子？”
“嗯。”马梅点点头：“我们姐妹跟着老爷出来玩儿，到了这里想休息一下，在附近转转。所以想先租栋房子住下，慢慢的游览。”
妇女已经看到了后面跟着的方见和孟英。看他们的面相，便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出来游山玩水的。急忙请他们进来说话，把屋里的凳子擦抹干净，然后给他们倒水。
“三位贵客，我家正好有一个小院子要出租，就在这店后面不远。”妇女也是个酷爱说话的，喋喋不休的说道：“本来是我们一家子住的。前些日子老爷子被他二儿子接到庆州府去常住，就剩下我们两口子和一个小闺女。这铺子也没人看，怕晚上进贼，一家子就搬到铺子里住了。剩下的院子没人照看，便想着把它租出去。随便挣几个钱，也免得没人住荒废了。”
“我们怕闹，不知那院子位置怎么样？”方见看着妇女问道。
“我那院子，虽说离镇上主街不远，但是平时很幽静的。”妇女站起身来：“要是几位有意，我领你们去看看。”
“好啊。”三人跟着站起来到门外。
“丫头，看好铺子，我去去就来。”妇女向着屋子后面喊了一嗓子，便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走了出来：“娘，你要去哪里？”
“带几位客人去看看房子，说话就回来。”
小丫头这时才看到屋中有客人，抬眼看了方见一眼，脸一红说道：“那你快些回来。”
“知道了。”妇人招呼一声，便领着方见三人向铺子后面的小巷走：“我夫家姓李，你们叫我李婶就行了。我那小丫头叫小婷，有什么事就招呼她。”
走不了几步，便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子前。李婶掏出钥匙打开院门，领着三人进入小院中。院子不大，北房三间，东西各有两间侧房。正房里中间是厅，两边是两个房间，分别是两个卧室。东侧是两间住人的偏房，西侧是厨房和杂物间。院子西边的角落里是个小小的厕所，下水直接顺着下水道汇到远处的废水河中。
李婶打开各个房间的房门，让三人看看。果然每个屋子都收拾的异常干净，家具虽然是旧的，但是非常整洁舒适。
“这里有个大木桶，可以洗浴。”李婶指着杂物间里的一个木桶：“开水可以在厨房里烧。水和柴火也不用担心，我让我家老头每天来把水缸挑满，把柴火备足。”
三人看着干净的不像话的杂物间，相视无语。
“房子可以按月租吗？我们也不确定会在这里住多长时间。”马梅满意的向李婶说道。
“没问题。”李婶乐着：“本来就不是说要挣多少钱，房子闲着不就放坏了吗？我看你们三个心里就喜欢，房价上都好商量。”
“那没问题了。”方见笑笑：“谢谢李婶啊。”
“没事的。”李婶笑咪咪的看着他：“这么年轻就娶两个老婆了，还这么漂亮。我这正房，正好有两个卧室，两个媳妇，一边一个。要是想一起住呢，床也足够大……”
“好了好了。”方见急忙挡住李婶的话头：“住处怎么规划的问题，我们自己商量。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忙去吧。对了，这房钱……”
“不急不急！”李婶咯咯笑着一阵风的走了。
“这到底怎么个情况？”方见郁闷的看着马梅两人：“难道说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了，有人预先打了埋伏？”
“不会吧。谁要是能算到这一步，那他就是神了。”马梅断然否定。
“会不会是范成大或者胡老两个把消息漏出去了？”方见还是疑惑：“这事太诡异了。”
“就是他们做的，难道他们能猜到我们会选哪家租房的去问吗？”孟英同样不以为然：“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