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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管家远远的瞅了一眼,然后朝这里走来,轻轻叩了叩门,在听到阿沐的允许后方才进来客气道:“沐姑娘,主上说要去拜会下几位在扬州的朋友,今晚便不回来用膳了,姑娘想吃什么便吩咐给老奴,老奴这就去为姑娘安排。”
阿沐点了点头同样客气的回道:“不敢劳烦刘管家操心,大家平日用的晚膳,给我照例送来一份便可。”
刘管家低着头想了想答应道:“好,老奴这就去安排。”
天色将黑时,刘管家和几名侍从端着托盘来送晚膳。阿沐瞥了眼那些精致碗碟里的菜肴,丝毫不比她在皇宫里吃的差,却也没有质问大家是否都一样,因为明摆着这些都是陶安的意思。因此,阿沐便也不再说什么,故作不知的坐下用膳,任由他们侍奉在侧。
用罢晚膳,阿沐去池塘边坐了坐,月色下的美景更是别有一番风韵,伴着偶尔乍起的夜风,阿沐不知怎的就又想起轩阳在芦苇荡边对她的质问。
如果告诉他实话,依着他的性子,决计不会再放她走。那么,将来她很有可能还会怀上那个孩子,就算她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在那风云诡变的宫廷里,她不知道能不能护它平安。她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它的痛苦。
夜再深些的时候,池塘边的寒意也更深重了些,阿沐站起身准备回房,突然四肢百骸开始蔓延起来那种熟悉的如蚁噬般的痛苦,阿沐捂住胸口扶住池边的一棵桂树,喘了两口气,慌慌张张的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刚准备往嘴巴里塞,阿沐皱着眉突然停下了动作。如果将来要找机会避开陶安去找连远箫,那么现在解药能多存一颗是一颗,趁着陶安就在身边,倒不如骗他一次。
想到这里,阿沐咬着牙忍着身体里越发明显的痛楚,将那颗解药重新藏好,然后迈着越显虚弱的步子朝陶安的房间走去……
陶安的房间和阿沐离的不算远,只隔了一个花苑,所以当阿沐绕过花苑看见陶安并未点烛火的房间时,突然想等下一次再说,可当急急忙忙的摸到解药时,阿沐却又迟疑了,鬼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忍着身体里疯狂蔓延的痛楚,阿沐咬着唇,几乎都是憋着泪才把那解药又重新放好,然后跌跌撞撞的奔到陶安的房间,蜷缩在门框边,攥紧拳头,等着陶安回来……
恰好这一幕被刘管家瞧见,刘管家慌慌张张的过去焦急道:“沐姑娘!沐姑娘!你……你这是……”
阿沐拧着眉,大口喘着气回道:“我……我的解药不见了,可能……可能丢在了路上……主上……求主上……救我……”
刘管家自然晓得陶安对一些身兼重要任务的手下用毒药牵制的事,只是他没想到,依今日主上对阿沐的态度,竟也对她做了这些事。
刘管家虽未亲身经历过这毒药发作时的痛苦,但见阿沐痛不欲生的样子便晓得了这药的厉害。于是刘管家连忙往前院跑,准备差人去请主上回来。
哪知这边刚拉开府门,便见陶安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袍子立在府门前刚准备推门而入。
见到刘管家的模样,陶安不悦的皱了皱眉:“何事慌张成这样?”
刘管家躬身道:“禀主上,沐姑娘她……”
“阿沐怎么了?”陶安一听阿沐面色瞬间暗沉了下来。
刘管家接着道:“沐姑娘说,她的解药找不到了,好像丢在了路上……”
陶安闻言,身子一僵,恍然想起今天正是阿沐毒发的日子,倘若没有解药,那她此刻……
陶安大步向阿沐的住所走去,刘管家匆忙拦道:“主上,沐姑娘此刻正在您的房门外……”
陶安脚步一顿,足尖一点,踏着正厅的屋脊转眼间就到了自己的住处。
远远的瞅见阿沐蜷缩在门框边发抖的身影时,陶安心里没来由的疼了一下,当他停在阿沐面前时,他看着她本就白皙的面庞此刻已尽无血色,只一双唇,已被咬的鲜红。
“阿沐!”陶安一把将阿沐抱在怀里对紧随而来的刘管家道:“去丹房取坤字格的青色瓷瓶,快!”
“是是!”刘管家闻言便急急忙忙的返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阿沐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他是朝西南方向而去。
陶安这边将怀里的阿沐打横抱起,一脚踹开房门,借着还算清朗的月色,将阿沐放到了床榻上。
阿沐此时已痛的浑身大汗淋漓,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只隐约听到陶安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
陶安握着阿沐的手,用手巾轻轻擦着她额上渗出的汗珠,双眉紧锁,心如刀割。
他虽未亲自体验这是何等的痛苦,但他晓得,当年有不少暗眼因无法忍受此毒的发作当场自裁。可是……即便他再心疼她,却没有能彻底解开这毒药的办法。因当年那暹罗国的药师亲口告诉他,此毒无药可解。
“阿沐……”陶安将阿沐抱起紧紧搂在怀里喃喃道:“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爱上你……”
第46章 韩少庄主()
第四十六章
又等了一会儿功夫,刘管家匆匆赶了回来,将那青色瓷瓶递给陶安。陶安二话不说拔掉瓶塞倒出药丸送到阿沐嘴边轻声道:“来,把药吃了。”
语气之温柔令刘管家愣了一愣,其实方才他一进门看到陶安把阿沐抱在怀里时就愣住了,陶安的性子他很清楚,当年他侍奉在陶老将军身边的时候,就晓得他是个做事十分严谨的人,滴酒不沾更不近女色,可如今……却抱了个女人在怀里,看来此间关系,非同小可。
阿沐吃下解药后痛楚开始慢慢消失,到最后,整个身子也轻松了许多,与方才那痛不欲生的感觉相比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
只阿沐意识清醒后想起的第一句话就是:去丹房取坤字格的青色瓷瓶。以及,方才刘管家是朝西南方而去。
陶安将阿沐被汗水黏在脸侧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阿沐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陶安抱在怀里,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连忙翻身下地,酿酿跄跄的跪在地上惶恐道:“属下冒犯主上,请主上恕罪。”
这次冒险骗了陶安一月的解药,她举止行为需得更加严谨,以免引起陶安的怀疑。
陶安怀里一空,心里紧跟着也一空,然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的阿沐,皱了皱眉,一股莫名的烦躁心绪油然而生,只是……陶安脸色沉了沉,眯了眯眼,看着阿沐的眼神藏了些别的东西,然后缓缓道:“不用总对我战战兢兢,阿沐,我不会对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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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被毒药发作折磨的一身疲惫,阿沐被送回自己的房间后也顾不上沐浴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阿沐突然被前院传来的打斗声惊醒,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是不是贤王派来的人,匆忙抓起放在枕边的剑冲向前院,却在看到那个身影时愣了愣……
竟然是韩霄。
陶安恰好也在此时赶了过来,只是衣袍发冠丝毫不乱,像是还未入睡的样子。
陶安望了一眼阿沐,然后转头对前方正围攻韩霄的护卫们淡淡喝了一声:“住手。”
话音刚落,剑光齐收。所有护卫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然后在听到陶安下一句“都退下”的命令后,转瞬间就消失的仿若根本没有存在过。
韩霄也收了剑,拍了拍衣袖看着陶安笑了笑:“陶将军不仅金屋藏娇,还藏了这么多天下数一数二的剑手,真是令韩某佩服。”
陶安亦面无表情的回道:“阁下竟能与我这些剑手过了这么多招,陶某,亦佩服不已。”
韩霄挑着唇角笑了笑,不再与陶安说这些客套话,看了看阿沐,又把视线转向陶安:“长公主担心陶将军的安危,特命在下跟来助将军一臂之力,还望陶将军不要嫌在下叨扰。”
说的这么客气,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是监视。但即便陶安再不情愿,他始终是臣,对于长公主,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陶安面上紧绷的肌肉又紧了几分,然后对刘管家冷声道:“收拾间客房出来。”说完,陶安又回头看了眼愣在那里的阿沐,转身离开。
阿沐也转身准备回房,却被韩霄突然唤住:“沐娘娘。”
阿沐皱眉:“阁下认错人了。”
刚走一步,韩霄又道:“沐美人儿。”语气带了些轻佻,与方才的称呼简直是天壤之别。
阿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微微偏首望向韩霄。
只这一望,让一脸风流相的韩霄突然怔了怔。她的眼神突然不同于往日,带着一切了然的透彻,直看到他的骨髓深处。
握剑的手指突然抽了抽,接下来要说的话突然让韩霄没了底。但不过瞬间,韩霄带着一些嘲笑告诉自己,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点儿的女人罢了,被两个男人宠着,才自以为是的用那样的眼神来看他。
想到这,韩霄又恢复了笑容,抱臂走到阿沐面前,轻声道:“在客栈的那件事,冒犯姑娘了,还望沐姑娘,不要记恨在下。”
阿沐挑眉:“那并非你本意,我没有那么小心眼。”
韩霄笑着又近一步:“多谢姑娘不计前嫌,只是有一句话,在下想让姑娘知道。”
阿沐轻轻“恩”了一声:“阁下但说无妨。”
韩霄再望向阿沐的时候,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温柔,然后继续道:“这次虽说是奉公主之命来探望陶将军,实则在下也存了私心。在下知道姑娘身份尊贵,不敢痴心妄想什么,只愿让姑娘知道,自那几日与姑娘朝夕相处后,在下对姑娘念念不忘,若你……你将来没有去处的时候,可来找我。”
“你不怕死?”
“身家性命,视如草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霄想,但凡是女人,到这里,也该动了心,却不料,阿沐下一句话给了他当头一棒:“我竟不知,白羽山庄的韩少庄主会对长公主忠心至此。”
没错,眼前的这个男子虽说是长公主的贴身护卫,但实际身份,则是白羽山庄的韩少庄主。至于韩霄为何心甘情愿的做了长公主的护卫她并不知晓,不过每次陪长公主出行的时候韩霄总是带着一副面具,阿沐也只是前世在穿着夜行衣去见陶安时恰逢长公主也去了将军府,误打误撞的见过韩霄一次,那时她就注意到了那个玉佩,后来偶然从轩阳那里得知了韩霄的身份,晓得了那玉佩的意思。不过她没有把此事告诉陶安,不过也是为了给自己少惹些麻烦。所以,这一世最初见到他,她只觉有些熟悉,直到那天在客栈看见那枚玉佩,才恍然认出他来……
而韩霄,在公主府一呆七八年,不娶亲纳妾,其心意,可想而知。而这一世,她与他相识不过几日,就能让他对自己倾心至此,她还不至于自以为是到这个地步。
那么他这么做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一切都是为了他心爱的长公主。
韩霄突然听见“白羽山庄韩少庄主”这个称呼时先是一惊,再紧接着听阿沐说“对长公主忠心至此”这句话时,韩霄的瞳孔募的放大,突然伸手就要去锁住阿沐的咽喉。
阿沐无所畏惧的一声嗤笑接着道:“那么无耻的事你都做的出来,如今心意被我一语道破,却不好意思面对了吗?”
韩霄身子一僵,要伸出的手蓦地停在空中,沉默片刻,淡淡收回,挂在脸上的风流笑容也一扫而光,仿若换了一人般,带着前世初见他时的洒脱和透彻。
韩霄再次抱臂,嘴角扬起的弧度,亦多了些诚意:“对陶安,我自负了一次,如今对你,我又自负了一次。呵,如今才发现,自己的能耐,在这世间当真算不了什么。”
既然对方也已坦白,阿沐亦直截了当的相告:“阁下方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我对你动心,好让长公主放心,如今你我坦诚相待,我也如实相告,陶将军是我主上,我不会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请长公主,不要再千方百计打我的主意。”
说完,阿沐礼貌的一点头,准备转身离开,却听韩霄笑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陶将军对姑娘的心思,姑娘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呢?”
阿沐脚步一顿,瞥了眼周围的楼阁花木,此刻她和韩霄的对话想必早已被那些人听了去然后转述给陶安,不过前面说的那些她没有什么好忌讳,倒是她心里的另一个打算……
阿沐转身,恭敬道:“阁下不要信口开河,陶将军乃国之栋梁,心之所系也是保家卫国,便是将来婚配,挑的不是公主也是名门闺秀,怎会青睐于阿沐这样一个卑微的小属下呢。”
阿沐自然知道目前陶安对她是怎么想的,但拒绝不是上策,接受亦非她所想,只有如此说,才既给了陶安面子,又为自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