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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除了服侍,一个与轩阳样貌体型毫无差异的人就这样站在了轩阳对面……
夜色临近,素弦打开香炉悄悄往里面投了一颗连墨制的香丸,然后若无其事的缓缓退到寝室外。
云裳既想到用香迷惑轩阳,必然对香有所钻研,所以连墨制的这种味道极淡,和龙涎香混在一起,便是嗅觉再灵敏也察觉不到分毫。
轩阳回到寝宫,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素弦,素弦悄悄点了下头,轩阳心里便有了数,目不斜视的走到殿内。
在外殿用了晚膳休息片刻,便听见有内侍传召说云美人求见。
轩阳看了眼常乐,常乐点点头,朝小室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告诉他人已藏好。
云裳接诏入殿后先朝轩阳盈盈一拜:“臣妾参见陛下。”
轩阳缓声道:“爱妃免礼,今日来找朕可又是为了讲沐妃的事?”
云裳盈盈一笑:“什么叫又是?难道陛下不想听了吗?”
轩阳走到云裳面前,俯身嗅了嗅:“听的再多……也见不到她。”顿了一下,轩阳又叹道:“不知为何,朕有时看着你,都像看到了她,美人,你可怪罪朕?”
云裳垂眸默了一下,嘴扬起一抹笑:“即便陛下真的把臣妾当成了阿沐,臣妾也甘之如饴。”
轩阳眯了眯眼,慢慢吐出两个字:“是吗……”
云裳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慢慢靠在轩阳的肩上……
轩阳眼前一晃,再看向怀里的人,已然觉得她就是阿沐。
这香,果真厉害。
幸好知道这是幻觉,不然也许梦里的事情真的会出现。轩阳连忙将云裳牵进内殿,此刻香味正浓,轩阳看着眼前的“阿沐”不自觉地就喊出了一声阿沐。
云裳只微微低着头,并不否认。
拖延片刻,轩阳觉得视线又渐渐清晰,眼前的女子又恢复成云裳的模样。看来,是连墨的香起作用了。
云裳只当轩阳已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阿沐,决定更进一步,双手环住轩阳的腰身要帮他更衣。轩阳一把抓住云裳:“这种事情怎劳爱妃动手。”
说完,轩阳将云裳带到床榻边,然后将灯熄灭沉声道:“爱妃等朕片刻,朕马上回来。”
云裳看轩阳朝小室的方向走去,便以为他是方便,然后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面无表情,心如死水。
黑暗中走来一个人影,带着轩阳的发冠,穿着他的衣袍,然后走到云裳面前,掀开帘幔,突然将云裳扑倒在床榻上,扯开她的腰带,将手伸进她的衣衫,疯狂的亲吻着她的一切。
云裳身子一僵,轻轻喊了一声:“陛下……”
身上的人哑着嗓子低低唤了一声:“阿沐……”
云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闻着面前身上那人的龙涎香气,她突然想到了当年和云衣被叛乱者追到绝境时,贤王将她拥进怀里抚着她的发说:“有本王在,谁都不会欺负你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些叛乱者就一个一个的倒在了她的脚下。那时候,月色清朗,他的身上是穿过林木时留下的草木香,混着微冷的雨水,就这样让她铭记到现在。
那个一袭白衣,举止风雅的男子,便成了她此生唯一的信仰。
更不知从何时起,她留在他身边不再是为了等他帮她报仇,每日让她欣喜的事情,慢慢变成了他手指划过她侧脸为她挽起一缕碎发。她努力研习这些蛊术和幻术,都是为了他的一句赞赏,一次欢笑。她以为她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哪怕东西也好,所以,他将她送进宫里她亦毫无怨言,因为他需要她,但是那一天她发现……这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那个男人,竟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并不忠心于他的女子而取了她的王虫,她父王留给她的唯一一个寄托!
云裳听着身上那男子粗重的喘息声;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床褥。
她知道她该恨的人是贤王,但……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对阿沐的恨会一日比一日强烈,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想通,倘若贤王真的那么在乎阿沐,她杀了她他会伤心,她同样是在报复。
如此一来,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找到了一个理由。
身下的刺痛让她忍不住打起了冷颤,云裳咬着牙,眸子里透出的恨仿若黑暗中匕首的锋芒。她不知道阿沐现在哪里,但她知道轩阳一定会找到她,她也一定会回来。
她要做的,就是让轩阳彻底沦为她的木偶,即便真的阿沐出现,在他的幻觉里,她才是真正的阿沐。
而眼前这个夺走她第一次的男子,她亦不会放过。
当一次次翻滚到顶峰的波涛终于停息,“轩阳”在一旁缓缓睡去,她穿好衣服,等了片刻,有内侍进来引她回宫。
云裳离开后,床上的“轩阳”睁开眼睛,跪在地上,常乐去内室将轩阳引出来,轩阳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轻轻嗯了一声,让常乐给他换了内侍的衣服然后悄悄带了出去。
所有的床褥全部换新,轩阳看着那床仍是皱了皱眉,淡淡道:“算了,朕在软榻上歇一宿吧。”
第68章 情不知所起()
第六十八章
阿沐把一堆野味儿扔到无鸦面前,抬起袖子擦了擦汗,笑道:“瞧,在你这里住的都养了一身膘,林子里不过跑了一早晨就累成这样。”
无鸦笑着拣起地上的野鸡野兔,挂到树枝上,然后进屋给阿沐拧了一条手巾:“擦擦汗,别着凉了。”
阿沐摊摊手:“我手太脏,先去洗个手好了。”
说完,阿沐转身去取水,被无鸦一把拉回。无鸦扬了扬嘴角,拿着手巾轻轻擦拭着阿沐的额头。
阿沐一怔,咬着嘴唇一笑,微微垂首,任由无鸦给她擦着额上的汗。
臻首娥眉,肤若凝脂,无鸦眯了眯眼,看着那浓密的长睫宛若羽扇一般低垂,衬着白瓷般的面颊,让他呼吸突然就有些错乱。
无鸦手一顿,将手巾递给阿沐:“好了,自己去洗洗吧。”
“恩。”阿沐笑着抬头接过手巾,转身去打水。
无鸦看着阿沐的背影,轻轻蹙了蹙眉,眼睛里的光暗淡了几分。
“阿沐。”无鸦突然唤了她一声:“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阿沐身子一顿,直起身来愣愣的看着无鸦。
“我……”阿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两只手抓着衣角,手背上滑过晶莹剔透的水珠:“我……吃过饭就走。”
阿沐勉强挤出一丝笑:“对不起打扰了你这么久。原本打算今天离开的,忘……忘了跟你说。”阿沐擦了擦手转身进屋准备收拾东西。
“阿沐……”听见无鸦喊她,阿沐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无鸦笑了笑:“我没有要赶你走。只是……”
无鸦垂下眼帘,心里莫名的一沉,他说那话……不就是为了赶她走么……
反正她,早晚都要离开这里。
“只是……”无鸦瞥了一没了,面也快没了。阿沐,你吃的太多,我快养不起你了。”
阿沐抿嘴一笑:“是。我都忘了一直在白吃白喝你的。你到处游历,身上肯定没多少银子。这样吧,以后……我管你吃,你管我住,怎么样?”
无鸦愣了愣,问道:“你怎么管我吃?”
阿沐挑了挑眉:“这不用你管。”
用过午饭,阿沐就出了门。无鸦坐在火炉旁,看着她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阿沐出林子的时候捡了一根木枝,然后拔下自己发间的簪子,用那根木枝重新挽了头发。看着手里的玉钗,还是当年逃出皇宫时带的那只,应该能当不少钱。
东藏西躲的找了一间当铺,阿沐拿出那玉钗给当铺老板:“能当多少?”
那老板看了看玉钗,又看了看阿沐,不屑道:“也就一两银子。”
阿沐笑笑:“就知道你给不多。这样吧,这玉钗值多少你我心里都有数,我不问你要多,够买一张琵琶就可以。”
揣着当的十两银子,阿沐又去了琴铺,挑了一张做工算上等的琵琶,又去成衣铺买了一张面纱。如此一来,她可以重抄“旧业”,去些小茶馆弹弹琴挣些银两。
小茶馆可能挣不多,但大的茶楼她不敢去,耳目太多。
当阿沐第一次抱着琵琶走进一家茶馆的时候,吃茶的客人都愣了愣,即便带着面纱,那漂亮的眸子和周身的气韵也足以让人惊艳。
茶馆老板一口便答应了下来。阿沐捡了一个角落坐下,弦音初起,馆中便鸦雀无声。
一曲弹罢,叫好声不断,阿沐很快就有了打赏。当然,在外卖艺少不了被一些地痞流氓挑事儿。阿沐不过弹了两三曲,不知谁通风报信,就有人找上门来似要将她带走。
阿沐一边弹着曲子一边对店家说:“我今日如果被他们碰一下,以后就决计不会再在这里弹琴。老板若想揽客多挣些银子,就自己看着办吧。”
老板自然瞧出阿沐是个招财的宝,头一次和那些地痞无赖翻了脸,一声吆喝,几个身形高大的伙计便站了出来。
阿沐看着那些无赖被吓走,唇角偷偷扬起一抹笑,若无其事的继续弹曲子。
等到夜幕将近时,阿沐收了工,将自己一半的打赏全分给了店家。她不需要挣太多,够吃喝就行。她需要的是可以平安无事的在这里继续弹下去。
回到林中的那个木屋时,无鸦已做好了饭,阿沐把琵琶寄存在了店家,自己袖口里只揣了那张面纱。
“去哪里了?”无鸦开口问道。
阿沐挑了下眉回道:“你原来出去我可从未过问过,你怎的就管起我来了?”
无鸦笑笑:“怕你被陶安抓走,没人管我吃了。”
阿沐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摸出一把铜板,“哗啦”一下丢到一个碗里,朝无鸦晃了晃:“瞧,给你挣饭钱去了。”
无鸦一愣,皱了皱眉:“你……怎么挣的?”
阿沐在火炉旁坐下给自己舀了一碗米粥:“不用你管。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话音刚落,阿沐手里的碗被无鸦突然打翻在地。
“你!”阿沐不解的望向无鸦,却见他眉头紧蹙,眼中含着不小的怒气。
无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还能去做什么?我不需要你靠出卖自己来养活我。”
阿沐一怔:“我……”垂眸想了一下,阿沐猜测道:“你不会以为我去青楼卖身了吧?”
无鸦绷着脸没有说话。
阿沐扶额笑了笑:“鸦兄,我若真去了那地方,可能只挣这几个铜板吗?”
无鸦的眉毛慢慢舒展了一些,但神色还是紧绷着:“那你究竟去了哪儿?”
阿沐笑了笑,从无鸦的手中挣脱,弯身拣起地上瓷碗的碎片:“我说过,要为自己而活,自然也要活的坦坦荡荡干干净净。”
阿沐手一顿,发现一个碎片把右手食指给划出了一个血口。
无鸦眉头一皱,抓起她的手指含在了嘴巴里。
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从指间直窜向心里,阿沐像被电打了似的,感觉着指间的湿润一点点的让她慢慢呼吸困难,脸颊发烫。
挣脱不是,不挣脱也不是,阿沐身子僵在那儿,终于等到无鸦松开了口……
阿沐连忙抽回手藏到背后:“一点小伤口,没……没关系的。”
无鸦收拾好地上的碎片然后用自己的碗给阿沐盛了一碗粥:“只有一个碗,你先喝罢。”
阿沐抿着嘴恩了一声,接过碗慢慢喝了起来。
喝完后阿沐站起身道:“我去洗一下再给你。”
无鸦从阿沐手里拿过碗道:“没事,喝完一起洗吧。”
阿沐咬着唇,有些尴尬的又默默坐了回去……
第二天,阿沐照旧吃过午饭后又出去了,这次茶馆里早早就来了很多客人。阿沐垂着眼眸接过琴,坐在角落里如昨日一般开始弹了起来。
只是……昨天被割破的手指即便裹着纱布,每次碰到琴弦的时候还是会隐隐作痛。
但这种痛于她而言真的算不了什么。
无鸦站在茶馆的外面,透过打开的窗扇望向那个低眉垂眼,戴着面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心里蓦地一沉。
他看着包裹着她手指的纱布一点点变红,眉头也一点点的蹙的越来越紧。他看到她头上的簪子已经变成了一根木枝,因她平时找不到玉簪的时候也会用根木枝挽起,所以昨日他并没有注意,如今想来,是她用玉簪换来的琵琶吧。
无鸦沉着脸,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呵,竟也有被人养着的时候,而且还是一个女子,一个宠妃。
夕阳西下,无鸦在一片叫好声中慢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