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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顷听她说得好像蛮有道理,也就由着她去闹了。
反正事情是宣王妃和沈景兰挑起来的,于雅猛不过是气愤不过,打抱不平,又有什么不可以了?于家的姑娘在宫里受人欺负,太后哪里受得了。
于雅猛得理不饶人,把这事一直闹到了太后面前。
她也不是匹夫之勇,到了太后面前说话很有技巧,把沈景兰沈景惠以前怎么巴结她,现在怎么寒碜她,宣王妃又如何帮着沈景兰沈景惠欺负她,以至于口不择言提到云仪翻出旧案的事加油添醋的说了,“姑婆,我以为我现在是宣王妃的小姑子,她就算待我不比从前更好,也应该和从前一样才对。谁知道她现在反倒帮着外人欺负起我来了,姑婆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嫁给表哥了,就抖起来了,要欺负咱们于家的人了是么?便是要欺负我,也犯不上把那桩旧案提起来啊,表哥的小妾和胡总督的儿子死在一起,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伤的是表哥的颜面啊。”
太后脸色果然阴沉了。
张英黎愿和宣王同死,这份情意太后固然是看重的。但张英黎做了宣王妃之后,言行举止不得体,处事不当,太后却是反感的。欺负于家的姑娘、旧案重提,这两件事尤其不能忍。
“当初因为要为英儿冲喜才迎娶的张氏,没有仔细挑选啊。”太后暗暗后悔。
这真是造化弄人了,千挑万选,她唯一的孙子还是娶错了王妃。
96。未完()
于雅猛之所以在太后面前一直很得宠,除了因为她是太后的侄孙女之后,还因为她在太后面前非常机灵,很会说话办事。om比如说吧,她知道太后久居宫中,见惯了各种各样口是心非、戴着面具的人,她便在太后面前非常随意,又很亲呢,但她是有分寸的,并不会恃宠生骄。
太后一直宠爱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于雅猛是聪明人,把事情讲过一遍之后就不再提宣王妃了,却逮着沈景兰、沈景惠姐妹俩不放,“我别的不恼,单恼沈家姐妹。她俩从前跟在我身后,赶也赶不走,像个跟屁虫似的。om现在她俩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寒碜起我来了。我气量大,不跟她俩一般见识,又挤兑起我的朋友。”
太后心中怒气愈盛,淡淡的道:“沈家这姐妹二人,以后不必进宫了。”
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沈景兰、沈景惠姐妹二人就算完了,没有进宫赴宴的资格了。这样的姑娘,贵族人家谁会求娶?
于雅猛喜得心里直冒泡泡,却故意皱着一张小脸,“姑婆,其实表嫂是个好的,我怕她俩频繁出入宣王府,把表嫂给带坏了。”
太后冷笑,“这样的人,以后还敢出入宣王府么?”
于雅猛更是乐得不行了,连连点头,“姑婆英明,不许她俩出入宣王府,以免惹事生非,家宅不宁。”
太后瞧着于雅猛这张明媚的笑脸便喜欢,嗔怪道:“什么英明不英明的,净会乱用词。姑婆是太后,哪里谈得上英明了?”
“但凡有好词我便想往姑婆身上用,姑婆福气大,什么样的赞美都禁得住。”于雅猛笑道。
太后听于雅猛这么说,微微笑了笑,于雅猛又表功的道:“姑婆,我可是因为您、因为表哥才和云姑娘交好的呢。我瞧着她迟早会嫁给四王子,您说对不对?”
太后感慨,“还是十八娘懂事。”
她这会儿看看于雅猛,想想宣王妃办的事,心里未尝不后悔。唉,早知道宣王能医好,她又何必聘张英黎这样的人为宣王妃呢,最合适做她孙媳妇的人是十八娘啊。听听十八娘说的话,多识大体,再看看张英黎做的事,哼,宣王妃的位子还没坐稳,便惹起是非来了。
97。不教()
云倾随着何氏回到石桥大街,云翰林也回家了。om云倾便把宫里的事说了说,“沈家姐妹和宣王妃拿云仪是宣王小妾的事当面给我难堪,我才不惯着她们呢,便把那桩旧案又提起来了。沈家姐妹倒霉了,太后禁止她俩入宫,也不许再出入宣王府。宣王妃好像被太后骂了一顿,也挺惨的。爹爹,人家说我一句难听话我也受不了,要立即反击,我是不是脾气太不好了啊?”
“阿稚做的对。”云翰林向来斯文恬淡,却果断支持云倾,“对这种人不用客气,必须反击!娘子,阿稚,你们辛苦了,在家里歇着吧,我现在便去趟宣王府。按说云仪是那么个身份,我是不愿以云仪娘家人的身份去见宣王的。不过,宣王妃这么欺负我女儿,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四王子来了。”晴霞进来禀报。
何氏虽是因为云倾在宫里遇到的事生了回气,听到晴霞这禀报脸上也有了笑容,“他来的可真是时候,请他进来。”
云翰林却不大高兴,“他来做什么?这点小事,我能应付。”
何氏嫣然,小声告诉云倾,“阿稚,你爹爹跟阿晟吃醋呢,觉着阿晟把他应该做的事做了,便显得阿晟太能干,他反倒无足轻重了呢。”
云倾悄悄瞅了父亲一眼,掩口笑,“爹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这般争强好胜啊。om就算阿晟做的事多了些,爹爹还是爹爹,怎会无足轻重?”
陆晟自外进来,步子比平时快了许多,却依旧轩轩韶举,卓卓朗朗。
“伯伯要到宣王府去,对不对?我陪您一起去。”陆晟向云翰林、何氏行礼问好,说道。
何氏粲然,“你这孩子真聪明,问也不用问一声,便知道你伯伯要去宣王府了。”一脸笑,对陆晟显然满意极了。
云翰林板起脸,“不用你陪。”
何氏柔声劝道:“阿晟这孩子是一片好心,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况且有阿晟陪着你,我和阿稚也放心啊,你说对不对?”
“就是,有他陪着爹爹,娘和我放心多了。”云倾帮腔。
陆晟当着云翰林的面本是不敢多看云倾的,听到这娇柔清脆的声音哪里忍得住?目光迅速从云倾吹弹得破的小脸蛋上掠过,心海如有微风吹过,登时便被吹乱了。
不行,他得赶紧把他的倾儿娶回家就算年龄小暂时不能完婚,也要先把婚事定下来,这样才会略微安心些。这般美丽动人的倾儿,这般灵动可爱的倾儿,他怕被别人抢走了
云翰林被何氏和云倾一劝,不忍让妻子女儿失望,勉强答应了,“如此,有劳四王子了。”
陆晟这会儿心思都在云倾身上,云翰林的话他听而不闻,没有任何回应。云翰林不悦,提高了声音,“有劳四王子了。”
陆晟惊觉,忙道:“伯伯说哪里话,这是小侄份内之事。”
他的态度虽然殷勤,但云翰林听到“这是小侄份内之事”,总觉得很刺耳,淡淡的道:“这是你热心助人罢了,哪里会是你的份内之事?”
陆晟唯唯答应。
何氏见云翰林答应了,很高兴,亲切的谢了陆晟,道:“你们早去早回,我在家里准备晚膳,做几个你们爱吃的菜。”
云翰林听何氏这么说,简直拿陆晟当自己人看了,陆晟的待遇简直和他都差不多了,心里便有些酸溜溜的,想道:“回来之后我要看看,是我爱吃的菜多,还是阿晟爱吃的菜多。若是我爱吃的少了,要跟娘子不依。”
他这想法何氏和云倾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恐怕会笑得肚子都疼了。
陆晟陪着云翰林到了宣王府。宣王府的门房一开始知道是云翰林来,不当回事,“一个翰林,在我们宣王府算什么?”知道四王子陪着一起来的,登时打了个激灵,“燕王府的人可得罪不起!”忙飞奔进去禀报了。
不多时,宣王便亲自迎接出来,“云翰林,四王子,有失远迎。”
宣王看到陆晟长身玉立站在云翰林身边,心里一阵难受,很不舒服,“其实我也想这样站在云翰林身边,像晚辈服侍长辈一样,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陆晟淡淡的道:“宣王殿下,我和云伯伯来得冒昧,还望勿怪。”
宣王很是不喜陆晟,但有太后的吩咐,他对陆晟还是很客气的,“四王子客气了。四王子和云翰林是贵客,本王欢迎之至,随时恭侯。”说着客气话,请云翰林和陆晟进去待茶。
云翰林一直板着个脸,进去之后还是不大高兴,分宾主落了座,云翰林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宣王殿下,我今天来,是为了我侄女云仪。”
宣王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云仪的死,本王也深觉可惜”
云翰林面色冷峻,“云仪她进了宣王府只两三天便被送往深山之中的寺庙苦修,是么?宣王殿下,我能请教一下原因么?”
“这个她和本王一起饮酒,本王醉了”宣王不提防云翰林不问云仪的死因,却问云仪为什么会被送到许明寺,一时没想到什么说词,便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了。
“殿下醉了,和云仪有何相干?”云翰林扬眉。
98。委屈()
宣王府的侍从、侍女、姨娘等人听到宣王认错,无不大惊。om
先是惊讶万分,继而羞愧无地。云仪在宣王府算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妾侍姨娘罢了,只比丫头略强一点。这样的一个人,宣王竟然因为她向人道歉了,唉,整个宣王府都跟着面目无光啊。
徐夫人又气又急,眼前一黑,趴在地上。
因为她的失误宣王才要对人赔礼道歉的,宣王太妃、太后能饶得了她才怪。她这宣王乳母的风光日子算是过到头了,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惩罚等着她
在宣王府这些人看来,尊贵的宣王殿下已经道歉了,太委屈了,但在陆晟看来,这样却还不够。om
陆晟淡然道:“殿下这轻飘飘的一句惭愧之极,抵得上云仪的性命么?”
云翰林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云仪才进宣王府,便无故被送到山里,之后因此送命。宣王,她还那么年轻,她曾经是父母怀抱中的娇娇女,云家辛辛苦苦将她养育长大,因为你宣王府她丢了性命啊!你你是如何管理你的王府的?你管理不善,见事不明,生生害了云仪的性命!”
云翰林神情激动,站起身来,陆晟忙伸手扶着他,道:“伯伯,您家里有气便撒出来吧,想骂便骂,做错事的人,挨骂是应该的。”
现在这里做错事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直接当事人徐夫人,另一个就是宣王。错事是徐夫人做的,但他是宣王府的主人,府里管理混乱,对云仪惩罚不当,显失公平,宣王难辞其咎。
陆晟这个态度,就是让云翰林想骂谁便骂谁了,反正有他跟着身边,出事他顶着。
宣王脸红成了一块大红布,心中暗骂,“燕王这个四王子讨好起云翰林来,真是不遗余力。偏偏我这边真有人做错了事,说嘴不响,竟然让陆晟占了上风。”
云翰林愤怒归愤怒,却不是任性使气没有理智之人。这种情况下他如果痛骂宣王,一则不妥,二则话不便说得太难听,但对徐夫人可就不一样了,骂徐夫人,态度、措词全部无所谓,不必有任何顾忌。
云翰林指着徐夫人痛骂起来。
其实云翰林用词非常斯文曲雅,但他的态度、气势都是在骂人,徐夫人就算听不大懂,猜也猜得到不是好话了,一张老脸由红到紫,恨不得有个地逢钻将进去,省得这般丢人现眼。
云翰林骂得虽然是徐夫人,但当着宣王的面痛骂宣王,其实跟直接骂宣王本人也不差什么了。宣王如坐针毡,脸色忽白忽红,气血上涌,异常难堪。
99。惹()
宣王府里,陆晟陪着云翰林走后,宣王怒火中烧,命令道:“把这件事报给太妃,请太妃处置。om”
徐夫人涕泪交流,膝行到了宣王面前,哀求道:“殿下,念在乳母从小奶大了你,饶恕了我这一回吧。这事报给太妃,太妃岂能轻轻放过我?”
宣王是个心软的人,虽然恼怒万分,听了徐夫人的话还是觉得可怜,叹气道:“乳母,你恁地不晓事。四王子和云翰林到了宣王府,我母妃现在不知,将来难道也不知?这是瞒不住的。”见徐夫人哭得凄惨可怜,终是不忍心,道:“我替你求情便是。”
徐夫人抱着他的腿痛哭失声。
宣王太妃可不像宣王这么好说话,徐夫人知道,这回她是倒霉定了。
宣王太妃知道之后果然大怒,把徐夫人大骂一通,“宣王府的人都让你丢尽了!最坏事的便是你!云仪进府之时你若尽职尽责,训示她一番,谅她也不敢明知故犯,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