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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教孩子的诗句,子谦只能仰之。看似随意的习语,信手拈来却字字珠玑,让人读过后余音绕梁,回味无穷。”雷天泽喝了口金银花泡的茶水说到。雷子谦,字天泽,按着古人自称的规矩,他现在将自己的本名相告,是打算交她这个朋友了,“这诗句可是夫人所作?”
“小妇人哪有这般的文采。小妇人的外子也是读书人,他在世之时常与友人一起谈古论今,兴起之时也会做些诗句。做的好的,便会写下来,小妇人看过不少,慢慢地便记下了几首通俗易懂的。”蓝怡搬出早已想好的借口。
雷天泽站起身,敛袖深施一礼:“子谦冒昧,惹夫人伤怀。”
蓝怡请他坐下,说实在的,在村里住的越久,越是不习惯这等文邹邹的说话方式了:“夫子,小妇人实在担不起‘夫人’二字,您不如称呼小妇人一声‘王大嫂’吧。”
雷天泽点头,他看着蓝怡面容平静,便又忍不住试探着问:“王大嫂,还有这首:‘晓来风,夜来雨,晚来烟,是她酿就春色,又断送流年。’跟前头那首,可是同一人所作?”
当然不是啊,这首是清朝的张惠言的名作《水调歌头》啊!宇儿这孩子,还真是记下了不少呢。
“这小妇人就不知了。”
雷天泽深觉可惜,他已认定两首长短句出自同一人之手,今日看来是打听不出来了:“若子谦能得遇此人,此生幸甚。”
对雷天泽的感慨,蓝怡深有同感。是啊,若能见到这些诗词大家,也不枉来这一场。
她到了这里除了夏婉赠与的书籍,也只是去县城时,得有空闲在书肆里翻看人家的书籍,再无人交流。其实,她很想知道这年代的文人想法;想学习这个年代作诗的要求和格律;想把所有已经遗失的古籍收齐,埋在地下,以解现代人之惑。但是现在她是无人交流,无钱购书,也只能等着以后再说了。
雷天泽见蓝怡点头,露出自己熟悉的表情,便接着问到:“王大嫂,不知你可还有哪些记下来的诗句,可否容子谦一观?”
蓝怡心中名句甚多,但是却不适合拿出来给他看:“小妇人记得的,也就这些了。”
“能得这几首,子谦也该知足了。”雷天泽听了,可惜的摇头,“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话虽如此,佳句却是难得的。”
蓝怡见他如此感慨,便忍不住接着说到:“小妇人也曾读了几本书,觉得这诗之一途,乃是兴致所至。记得哪本书里读到过这样八句:‘平淡不流于浅俗,奇古不邻于怪僻。题诗不窘于物象,叙事不病于声律。比兴深者通物理,用事工者如己出。格见于成篇,浑然不可镌;气出于言外,浩然不可屈。’小妇人深以为然。”
雷天泽听了一愣,默念一番忍不住拍案叫好:“夫人这几句说的甚好,将我辈读书之人的弊病说了个透彻,只求奇古却是有失的。子谦游学到此,得遇夫人,乃为幸事。格见于成篇,浑然不可镌;气出于言外,浩然不可屈,这真真是在说太白之作啊!”
蓝怡此时也聊得兴起,便接着说到:“雷夫子您过奖了,小妇人也是学舌而已。不过诗句若做到情景交融,寓情与景,达到无我,又处处有我,乃是大成了吧。小妇人对李太白的诗作也甚是喜欢,清新如同口语,豪放不拘声律,真真到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境。可惜我等晚生几年,不能当面领略太白风采啊。”
蓝怡摇头叹息,端起茶杯将茶水饮下。
雷天泽听罢,不禁暗中喝彩,这位孀居的王夫人可当“才女”二字。她虽然句句谦虚,但却出口成章,信手拈来,胸中笔墨应不下于自己才是。
只可惜了她寡居,雷天泽不方便多来打扰,否则能常来这农家小院与她探讨一二,对自己的学问定是大有裨益。
“子谦追慕先贤之遗风,才开始四处游学,只想着学陶潜,寻个心安之处,做个自在农夫。”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蓝怡一笑,随口问道,这雷天泽很是对他的胃口。
雷天泽也觉得与她谈话甚对胃口,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不觉就多说了几句:“不错,正是如此。游学到此后,子谦觉得此处民风淳朴,山明水秀,恰巧村里的义学正缺教书的夫子,便留了下来,心也甚安。”今日得遇王大嫂,更觉得此处他是来对了。
蓝怡对他这等游学做法甚是羡慕:“行万里路方可做得真学问,正应了夫子您的字。‘天泽’二字,取自《易经》的第十卦天泽履吧?履,足所依也,君子脚踏实地,游历四方,这字起的甚好。”
雷天泽一愣,露出大大的笑容:“王大嫂,您所言不差。天泽二字乃是家父所起,他老人家正是有此想法。”
二人在这边聊得兴起,几个孩子虽然听不懂,但也津津有味地围着桌子听着。家中的鸡鹅却是不懂什么诗趣的,母鸡生蛋后“咯咯哒,咯咯哒”的叫了起来。
宝宝听见鸡叫,马上站起身,向着鸡窝跑去:“蛋蛋,蛋蛋。”
雷天泽站起身:“子谦叨扰多时,也该回去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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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程七公子()
王林喜指的两人乃是在蓝怡回北沟村之前到王二叔家打听王林山消息的赵成图和赵成青,蓝怡曾听六子说起过。
这两人恰好与蓝怡错过了,今日来的王掌柜既然口音于他们相似,那么王掌柜应是来自梅县。他既然不是来寻依柔和孩子,难道只是单纯来做买卖的?
王林远见大嫂低头沉思,以为是二哥提起大哥勾起了她的伤感,便插言道:“管他来自哪里,左右跟咱们无关。大嫂,我瞧这王掌柜不似什么好人,你咋就将红果卖给他了呢?”
蓝怡狡猾一笑:“咱们日日辛苦做糖葫芦卖出去也赚不回来五十两银子,为何不卖?”
王林喜也嘿嘿一笑:“大嫂,除了已经洗好串上的,我还留了两袋子在地窖里没拿上来。”
“干的不错!”正合蓝怡的心意,留着自家吃也好。
王二叔白了儿子一眼,知子莫若父,他瞧着憨厚老实,其实也是个蔫坏的,不过这事办的确实不错。
“明儿个是初四周家村集日,老大家的,你们早上把糖葫芦都弄出来。林喜把昨日几家铺子订的糖葫芦送过去,剩下的我和林远拿到周家村去卖。”王二叔端出家长派头,“然后让你二婶在家带孩子,你们妯娌几个好好歇歇。”
王林喜一听让自己去县送糖葫芦,还是一路扛着草把子过去,这不是给人瞧稀罕么。
“爹……”
王二叔一瞪眼王林喜便蔫了:“爹,砍回来那些竹子也不用做竹签子了,我扛去大嫂家搭个鸡窝吧。”
王二叔满意地点点头,蓝怡瞧着王林喜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乐了。她家现在有十七只鸡和五只大白鹅,蓝怡简单的在院子的东南角圈了一圈篱笆关着,可是天冷之后这些家伙不是躲到柴房里避风,就是聚在温室门口的小矮房里取暖,也该好好地关起来了。
“二叔,去县城大老远的扛着糖葫芦确实不方便。不如明日让二弟妹和二弟一起去,在摊子上粘了糖葫芦送去铺子再回来。”蓝怡建议道,正好也给他们夫妻两个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王林喜一听便咧嘴乐了,瞧着自己的老爹不说话。
王二叔点头。
回到屋内,蓝怡将今日卖红果和方子所得的五十两银子取出二十两递给王二叔:“二叔,这些您收起来吧。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侄媳也不知道家里还缺哪些年货没有置备买年货,这二十两银子请二老收下,侄媳妇就偷懒不去给您二老买年货了。”
王二叔自然不肯,李氏也连连摆手,“宝儿他娘,这些都是你赚回来的,好好收起来吧,,以后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咱们这些日子已赚了不少,足够用的。”
蓝怡又将两个银锭子推过去,笑着说到:“二叔,您看除了咱们原有的田地,今年又加了那一大片的山坡,咱们也不能总花钱请人来耕。我知道您老一直想买牛的,不如现在买头回来,来年也能用上。侄媳以后还要劳烦二叔帮着耕地呢,您就不要再推辞了,否则侄媳这点小算盘也就敲不响了。”
这话说到了二叔的心坎里,他一直想买头牛的,只是这几年连着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家里添了好几张嘴,没余出买牛的银钱。
“老大家的,买牛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我收下十两,这些你拿回去。我这几日到周围几个村子转转买头好牛回来,算咱们两家的。”
蓝怡点头,不过她还是没有收起那十两:“这十两分给二弟和三弟吧,红果是咱们一起捡回来的,哪能让我一个人都收着。二叔,我得回去了,俩孩子都在家呢。”
蓝怡走后,二婶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锭子鼻子头发酸:“老头子,你说咱们这是做了几辈子的好事才能娶回这么好的媳妇。”
王二叔也有些动容:“若是大哥、大嫂和林山还在世,咱们这一大家子……”
第二日,王林喜和陈氏套驴车拉着一口小锅和四百多串红果到县城卖糖葫芦,陈氏更是趁着后晌和王林喜在城里四处转转,欢喜甜蜜自是不必多说。
二人回来带回一个消息,明日夏重潇和夏顺二人要到蓝怡家做客,商谈生意上的事情。
看来,夏重潇是打算加入这油坊生意了。
夏重潇第二日巳时到到了北沟村,被王林远迎回家中。与他同来的除了夏顺外,还有一人,便是前些日子到北沟村来买酸菜的乐香居伙计小七。
“王大嫂,小七跟着来凑热闹,您不嫌弃吧?”小七笑嘻嘻的说道。
夏重潇被小七一声“王大嫂”惊得一口茶喷出来,那表情与程备游还真是如出一辙。只是夏重潇一抬右手,用衣袖遮住脸,再放下时已经调整好表情,还是那个温文有礼、淡雅如画的贵公子。
“自然不嫌弃,贵客盈门,蓬荜生辉。”蓝怡笑着用眼神询问夏重潇。
夏重潇点头:“小七不是外人。这件裘皮斗篷是娘亲专门挑来给你御寒用的,蓝妹出入披着也好御寒。”
“多谢姨母挂记。”蓝怡接过纯黑短毛的披风,放到内屋。
“夫人,小的能到您这温室里看看么?”小七此时站起身,笑嘻嘻地问道。他今日过来就是对蓝怡能种出黄瓜的温室非常好奇。
“也好,三弟,你带小七过去吧。”
小七赶紧摆手:“不必不必,小的瞧见门在哪里了。你们聊着,不必管小的。”说罢,他自顾自地转身走出堂屋去了温室。
夏重潇打量蓝怡简陋却整洁的堂屋几眼,瞧着屋内烧着的炭火说道:“蓝妹这屋子倒也暖和。”
这炭火蓝怡也是从秦夫人屋里取来的灵感,她将松木在灶台里烧到一半取出来浇灭,然后用时再点上,虽有些烟但也有股松木的清香,到是还不错。
“陋室而已,让大哥见笑了。你和夏掌柜过来是为了油坊的生意吧。”
夏重潇点头:“正是呢。夏顺将这油坊的事情和我讲了,大哥虽不知你怎么打算,但是我手里的商船可通大周各处,届时运些牡丹籽或油还是方便的。”
夏顺此时插言道:“夫人有所不知。大少爷天生奇才,精于商道。咱们这黄县附近几县的船运生意六成都在大少爷手里。而且,夏家在黄县边上有座新建的油坊,也在大少爷名下,前几日小人本打算买进来的,没想到大少爷说要入股进来。”
“不错。想来让这些商船从外地收牡丹籽回来也不是难事,明年油坊能榨油的牡丹何止多上一两倍,若是大哥所料不错,蓝妹说的将小买卖做成大生意也是此意吧。”夏重潇此时端的也是一副商场架势,面色严肃认真。
蓝怡点头:“恩。若大哥有意加入,咱们还有几条规矩需得讲明白。第一,日常之事可按着商道的规矩来办,但是大事需要所有股东要坐下来商讨决定,若是难以形成共同意见,便以股份多少来表决;第二,咱们商定事情后由油坊掌柜负责执行,人员具体调度也交给掌柜,其他人不可再随意指手画脚;第三,咱们油坊的重要事情不可外传;第四,无论赚赔,承担责任或分红都已股份为据。大哥可能接受?”
夏重潇思量片刻:“若你我二人意见争执不下,柔妹又占在我这边,此事该当如何?”
“呵呵,大哥,你便要你拿出你的观点,我摆出我的看法咱们平心静气的谈了。若还是双方无法退让,此事只能搁置。”集体决策虽然耗费些时间,但是可以集中众人智慧。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在这个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