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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方落,忽然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前辈可否让在下一试?”
王语嫣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诧异地回过头去,正对上摘星子含笑的目光。他的伤势尚未完全痊愈,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没有了丝毫血色。在风中茕茕孑立,颇有几分孤傲不群的味道。
阿飞看见他来,剑眉一轩,将王语嫣拉到自己身后,喝道:“你来此处做甚?星宿老怪在哪里?”
摘星子苦笑道:“他老人家并未前来。”
阿飞怎会相信他的言语?冷哼一声,暗自戒备,他已认定了丁春秋暗伏在旁,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王语嫣却注意到了他对丁春秋的称呼,似有所觉,不顾阿飞的阻止,走上前去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的伤如何了?不妨事了么?”
摘星子淡淡一笑,道:“那一剑伤了我的丹田,所以我的武功,已经废了。”
王语嫣只觉得心中狠狠一撞,一时竟然呆了,半晌方讷讷道:“那丁师叔呢?你怎会一人独身到此?”
摘星子苦笑一声,道:“我已经不是星宿派的人了!”
王语嫣愕然,随即义愤填膺,大声道:“丁春秋竟然如此欺你?”
摘星子苦笑道:“你不明白……师傅他是为了我好……在星宿派里,如同我这种没有武功的废人是活不下去的。不讲我驱除出星宿派,迟早我会死在我那些师弟师妹的手中。唉……”长叹一声,摇头不语。
王语嫣想起星宿派那种奇怪的“能者居上”的规矩,不由得默然。想起他遭受如此厄运,还因此武功全失,追根究底,有一多半的缘由要落在自己身上。轻叹一声,柔声道:“你可愿意拜入我逍遥派的门下么?无论怎么说,丁师叔也师从我逍遥派,你拜在逍遥派门下,也是理所应当。”
摘星子深深凝视了她一眼,神色复杂,苏星河与丁春秋素有深仇,他独身来到这苏星河居住的擂鼓山上,又已失了武功,自是凶险无比。横竖他失了武功,已觉生无可恋。又想到在此处说不准便可见到王语嫣,胸口一热,便上山来了。他又略通弈道,见到众人都解不开这珍珑,心中好奇,听见苏星河询问,忍不住便开了口。
王语嫣见他沉吟,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解不开那珍珑,低声道:“这珍珑我能解得,等下你听我传音落子即可。”
摘星子见她目中满是期许之意,心中感动,想到她事事为自己着想,实不忍拂逆了她的好意,微一点头,转身向棋枰走去。
苏星河见他上来,冷冷道:“你已经是我逍遥派弟子了,还来破这珍珑做甚?”摘星子恭敬一揖,道:“苏前辈有所不知,他老人家已将我开革出门了。请问无崖子前辈可定下了星宿派弃徒不可来破珍珑的规矩?”
苏星河怔然半晌,方沉着脸道:“那倒是不曾。”缓缓坐了下来,执起一枚黑子。
摘星子淡淡一笑,执起一枚白子,依着王语嫣的言语,毫不犹豫地放在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之中。这大块白棋本来尚有一气,虽然黑棋随时可将之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无暇去吃,总还有一线生机,苦苦挣扎,全凭于此。现下他自己将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从无这等自杀的行径。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
苏星河怒声斥道:“胡闹,胡闹,你自填一气,自己杀死一块白棋,哪有这等下棋的法子?”
摘星子淡笑道:“前辈不必动怒,继续落子便知。”
苏星河一怔,还欲再说什么,忽见摘星子伸手入盒,取过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所下之处,却是提去白子后现出的空位。这一步棋,竟然大有道理。这三十年来,苏星河于这局棋的千百种变化,均已拆解得烂熟于胸,对方不论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但摘星子一上便自己杀了一大块白子,大违根本棋理,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决不会去下这一着。那等如是提剑自刎、横刀自杀。岂知他落子之后,局面顿呈开朗,黑棋虽然大占优势,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以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这个新局面,苏星河是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他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应了一着黑棋。
擂鼓山上(3)
两人交替下子。万事起头难,摘星子得了王语嫣提示,下了第一步奇着之后,局面豁然开朗。他弈道甚精,接下来该当如何落子已用不着王语嫣提醒。苏星河越下越是惊异,摘星子数着一下之后,局面竟起了大大变化,他方知这个“珍珑”的秘奥,正是要白棋先挤死了自己一大块,以后的妙着方能源源而生。棋中固有“反扑”、“倒脱靴”之法,自己故意送死,让对方吃去数子,然后取得胜势,但送死者最多也不过八九子,决无一口气奉送数十子之理,这等“挤死自己”的着法,实乃围棋中千古未有之奇变。任何人所想的,总是如何脱困求生,从来没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他只道摘星子学究天人,却不知这起初的一着奇招,竟是王语嫣自书上看来然后传授给摘星子的。
摘星子笑吟吟地将最后一枚棋子放在棋枰上,这一子落定,此珍珑棋局便破。他长身而起,抱拳道:“苏前辈,承让了。”
苏星河见他破解了珍珑,态度大改,回了一礼,笑道:“公子天赋英才,可喜可贺。摘星子暗道惭愧,垂首不语。苏星河站起身来,说道:“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家师有命,能解得此珍珑者,由他老人家收为关门弟子,亲授绝艺,请公子进房去罢。”说罢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肃客。
摘星子微一沉吟,道:“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苏星河顿时色变,厉声道:“莫非你欺我逍遥派无人么?”
摘星子摇头道:“苏前辈误会了,在下只是不敢和苏前辈,丁前辈同列,可否请无崖子前辈收在下为第三代弟子?在下感激不尽。”
苏星河转怒为喜,点头道:“你倒是礼数周到。”沉吟片刻,道:“你先进去罢,这些事情应该让师傅他老人家决定。”
摘星子恭谨一揖,回首望了王语嫣一眼,抬步走进了木屋。
阿飞一直默然不语地站立一旁,待到摘星子进了木屋,忽道:“是你告诉他的?”
王语嫣怔住,讪笑两声,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阿飞叹了口气,道:“你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么?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伤了摘星子而想补偿他,你又何苦要瞒着我?”
王语嫣略有些惭愧,其实她之所以帮摘星子完全只是因为两人的私谊。没想到却被阿飞误会了她是为自己着想。令她似乎有一种背叛了阿飞的错觉,心中有些淡淡的不安。
过了半晌,无崖子的声音从木屋中传来:“语嫣,星河,你们进来。”王语嫣松了口气,如蒙大赦,飞也似地奔进了木屋。
那木屋原本空无一物,如今却放了几张太师椅,约摸是童姥置办的。无崖子和天山童姥坐在上首,摘星子在下首恭敬而立。无崖子见王语嫣和苏星河进来,笑道:“我本想收这孩子做关门弟子,谁料他坚持不愿与以前的师傅同辈,这孩子资质很高,人又俊美,很好,很好。”抚须不断微笑,向摘星子道:“如今我逍遥派的二代弟子只余星河和阿萝二人,星河你们下弟子众多,今日我便代阿萝收了你这名记名弟子罢,虽然你是我逍遥派第三代弟子,由我亲授功夫,也并无不可。你这便叩头罢!”
摘星子毫不犹豫,摆襟跪下,向无崖子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道:“拜见师祖。”又返身向童姥和苏星河见了礼。
王语嫣笑道:“他是娘的弟子,我岂不是多了个同门师兄?”摘星子温然一笑,道:“有你这样的师妹,师兄不知道有多欢喜。”这话虽然略显轻狂,但从他口中说出却偏偏有种无比诚挚的意味,王语嫣微一皱眉,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嗔。
擂鼓山上(4)
王语嫣忽然省起一事,从怀中取出七宝指环,道:“语嫣惭愧,有负外公所托,这七宝指环语嫣已用过了,便请外公收回罢。”将七宝指环递了过去,无崖子却后退一步,笑道:“既然给了你,岂有再收回来之理?你便留着罢!”
王语嫣一怔,随即想起这七宝指环代表的意义,大急道:“我才不要做这麻烦的掌门呢!”欺身上前,将指环向无崖子手中一塞,然后迅速闪身到摘星子身后。
无崖子几乎无语了,多少人想当这掌门当不成,而王语嫣却硬要将这送上门的好事推出去。纵观整个逍遥派内,便只她资质既佳,武功又高,最重要的是容颜端丽。虽然摘星子培养得几年也定是个好的人选,但他想早早将这逍遥派掌门的担子卸下来后才好与巫行云和李秋水去啸傲江湖,没想到王语嫣却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硬要和他做对一般坚决不应。
天山童姥宛然一笑,在旁帮腔道:“嫣儿你应允了你外公,我将灵鹫宫尊主的位置也让给你如何?”
王语嫣更是觉得头皮发麻,自己要做那尊主做甚?想起童姥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奇怪属下,更是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些人都是被童姥用生死符控制住,对灵鹫宫没有丝毫忠心可言,她自认没有虚竹那样的博爱和RP;即使帮那些枭雄解除了生死符,难道他们就会臣服于自己这一个小小女子? 赔笑道:“外公……您老人家老当益壮,再做几年掌门也没关系啊,等到师兄练好武功,您再把这掌门之位传给他不就好了?这掌门,语嫣实在是做不来也不想做啊!”
无崖子微一皱眉,他其实也是存了几分私心,想将这掌门之位传给自己的外孙女,而且若是作了这逍遥派的掌门,必定要替逍遥派清理门户,摘星子和丁春秋毕竟有一场师徒之谊。若要将剿灭丁春秋的重责交给摘星子,他怎样都不能放心。
童姥见无崖子有了几分恼色,似乎想斥责王语嫣,忙圆场道:“语嫣说的也没错,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说不定过的几年会有更好的人选呢。”
无崖子哼了一声,道:“星儿你武功已失,正适合练北溟神功,今日我便将法诀传了你。”挥了挥手让王语嫣和苏星河出去。
阿飞见她出来,迎上前去,笑问道:“无崖子前辈真的收了他做弟子?那你岂不是多了个小师叔?”王语嫣摇头道:“是师兄,外公收他入逍遥派做了第三代弟子。”
阿飞皱了眉,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来是那里不对。问道:“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回曼陀山庄么?”
王语嫣一时沉吟未答,转身看了看段誉和慕容复,这两位约摸是不会去灵鹫宫凑热闹了,虚竹现在应该正在少林寺苦练九阳神功,童姥又没有如原著里那般被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抓住,这灵鹫宫一战,究竟还打不打得起来?那些被中了生死符的家伙得不到解药,多半还是会放手一搏的罢?可是天山相当的远呢,虽然她是很想去凑热闹啦,但是千里迢迢地去凑上这一场热闹,究竟值不值得?而且一来一会需要数月时日,想要赶上少林大会之期,便必须要日夜兼程。
阿飞在旁晓有兴趣地看着她犹疑不决的神情,笑问道:“你想去哪里?那么为难。”
王语嫣脱口道:“天山……”旋而皱眉道:“但是好远……”
阿飞淡淡一笑,道:“我正好也想回昆仑山一趟,正好顺道一起去罢。”
王语嫣一听之下再不犹豫,雀跃道:“真的!那太好了,我和他们说一声,这便出发!”
阿飞微笑不语,他哪里是想回昆仑山了?只是他了解王语嫣的性子,若是不去这一趟,以后多半又要后悔,不如自己随意找个由头,陪她一起去罢。
刑堂七卫
王语嫣和段誉、慕容复一说,两人均说要一同前去。王语嫣不禁有些诧异,段誉也就罢了,他一向便是无所事事,想跟着去凑热闹也不奇怪,慕容复一向业务繁忙,怎么有空去陪着自己胡闹?现在他应该还不知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事情,更别提有将他们收为己用的想法了。却不知道慕容复自从被她提醒了那一句话后,心思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对复国一事,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热衷了。摘星子的北溟神功正练到紧要关头,无法分身他顾,虽然想一同前去,也只能望洋兴叹。
于是好好的两人世界,变成了四人同行,这让阿飞很是郁闷。王语嫣却没有他那么敏锐的心思,一路上又是与慕容复说笑,又是与段誉共骑而行,看得阿飞气苦不已。段誉也便罢了,他是王语嫣的兄长,有些亲密举动自己还能够忍受,但慕容复却又不同,王语嫣和他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而慕容复眼中对王语嫣的爱意,迟钝的她不知,难道阿飞也看不出来?
可在王语嫣看来,慕容复和段誉只不过是比较亲近的异性朋友罢了,前世和那些关系较好的男生把肩扶臂,那又有甚么稀奇了?却一时忘记了在男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