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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同样有些不好,当即喊了人四处找找、问问,看看有没有瞧见了去向的。
慎儿中了毒,才五岁的孩子,便是一点小病痛都可能熬不住,勿论碰上这样的事情。御医诊过脉,自是一番抢救。偏说这么小的孩子,为了将胃里毒物吐出来,被连连灌下羊血又便被灌下许多催吐的药,一时更加呕个不停,之前玉雪可爱的脸蛋到这会也只剩下了惨白。
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得到消息,一个派了身边的老嬷嬷过来替自个守着,一个则亲自赶到了延庆宫来看自个的皇孙女发生了什么事。
“蒋御医,慎儿现在怎么样了?这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皇后看了两眼慎儿,心疼得不行,忙又询问起来了她的情况。
在一旁候着的蒋御医连忙躬身回答,“郡主应是误食了□□与断肠草两种毒物,以致于出现这样的情况。郡主现下已无性命之忧,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只是,因为身子虚了,恐怕得彻底将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好转。”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皇后眉头紧皱,转而看向了孟碧悠。孟碧悠战战兢兢跪下请罪认罚,只道不知为何如此,一时间更是啜泣不已,掩面痛哭。
想到平时活泼可爱的小孙女变成这个样子,又听到说约莫吃坏了东西给闹的,多少训斥了孟碧悠几句。尤其是想到,这个小的孩子,无什么威胁,竟也有人下毒手,更是心中不快,
或许是碍着穆语蓉也在,皇后娘娘并没有多太多难听的话,只一样叫人难堪。穆语蓉不敢怠慢,从旁相劝,才算好些。被皇后训斥了的孟碧悠,这会难免脸色不大好看。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这个样子,穆语蓉也奇怪。如果说是这样,那无疑便是慎儿在凉亭里喝的茶水、吃的凉糕有问题。茶她也是喝了的,凉糕虽然没吃,但是……要拿给郡主用的东西,难道不会提前试吃吗?
穆语蓉重新在脑海里面细细想过一遍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面发生的事,便注意到了一个她之前忽略了的细节。只是,这个不太肯定的发现让她疑惑,也多少觉得惊悚。比起被别的人所害,若是她猜测的这样,怕是更加吓人。不过当下没有证据,她也不想就这么给人下不好的定论,毕竟,孟碧悠不应该有这个动机。
她自己在宫里比在穆国公府要小心许多,当下东西不是她吩咐宫人送过来的,喝的也是自个面前的茶水,也未曾碰过其他的东西,这事情要栽赃到她身上,也没有那个可能。就是,孟碧悠特意邀她一起,是有心还是无心,有待细细思量。
穆语蓉心中闪过许多的念头与推断,皇后娘娘或许觉得她在这里多有不便,道是她在这儿陪了许多也该累了,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穆语蓉点了点头,与皇后娘娘行过礼,退出了延庆宫。
养娘在殿外候着,见到穆语蓉终于出来了,且眉头紧拧,心里也是乱。在宫里才多久的功夫,就遇到这样的大事,比起平素在府中来,手段狠辣不知许多,心里难免诸多想法。
她从来是一颗心只向着穆语蓉,现下见识到这样的事,未免想到,他日九皇子身边若有其他人,是否自家小姐也会遇到这样的迫害?一旦心底冒出如此念头,便自个先冒了一背冷汗。
“小姐。”养娘迎了上来,看着有些着急。穆语蓉看了她一眼,并不知她心里的想法,以为是担心这事情扯到她身上,因而说了一句,“郡主没事了,先回去毓华宫罢。”脸色到底算不上太好。
一路无话,再回到毓华宫时,许久没有特别消息递进来的穆国公府也出现了别的状况。穆语蓉进得里间,方让听风回话,便知道了穆延善将韩春杏请到了府外去的这一桩事。
“最后是跟到了一处院落,匾额上写着同花院。他们进去以后,有人在那守着等看情况,现在暂时没有其他的消息。潜不进去,那处院子里是个什么情况,一时也不清楚。”
穆语蓉听过这些,又是拧眉思索。同花院的存在,之前韩欣凉被穆延善劫过去,她已然知晓。现下,依旧是同花院,却也见,穆延善对自己心底的那个人倒还真颇为衷心。
同花院里并无其他蹊跷,不过是住进去了一个人罢了。穆语蓉想到这里,又觉得好笑,自己的二叔可以对亲兄弟下那样的毒手,却又对一个女子如痴如醉,哪怕那人去了许多年,依旧念念不忘。纵然平日里看不出来,一旦被揭开,便发现全然不是过去的模样。
这件事情,论说起来,却也有些久远。多年前的冬天,穆语妍邀她去赏梅,两个人便是去的灵云寺。当时在寺庙里,无意撞见了傅婉莹的父亲,以及另外一名关系暧昧的女子。那个时候,她觉得这女子颇为眼熟,却忆不起来是如何。后来看到韩欣凉与韩柯,反而了然。
等到和傅婉莹关系渐渐熟了之后,穆语蓉也确认那天遇到的那名女子,好巧不巧就是傅家二爷房中的白姨娘。她与傅婉莹,自然一拍即合,达成共识。于是,后来便有了穆延善跑去问韩欣凉她的娘亲是否真的不在世上这样滑稽的事情发生。
再到如今,已然又是收割的时候了。
第65章 上心()
临安城中,同花院内。
穆延善神色复杂,看着面前的人。即使岁月流逝,使得这张面容与记忆中有所出入,他却依旧挡不住回想起了诸多的往事。那个时候,一步错,步步错,再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韩春杏被带到了房间里面,走进去就看到了穆延善以及屋子安安静静躺着的另外一名女子。人虽瞧着不年轻,但是容貌姣好,我见尤怜,是个美人。
乍看到躺在床榻上的人的时候,韩春杏有一瞬的呆愣,旋即她回过神来,知那并不可能是自家小姐,且仔细一看,确也瞧得出来有些差别。她收敛神思之时,只见穆延善略侧过头,也未怎么看她,便沉声问道,“她像不像你的小姐?”
韩春杏听言,再看穆延善的表情,不禁冷笑。脸上没表情的时候却也还好,可譬如冷笑或是如何,脸上的伤疤只更加可怖。这几年,和穆延善之间的交流从来都很少,哪怕时至今日,依然无法与他好言好语相对。
因是如此,当看到穆延善这样的一副痴情种样子,只觉得恶心得很,难免刺他几句才觉得痛快。“您这又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的良家妇女?我家小姐十多年前就被您逼死了,怕也并不想被您惦记。”
或许是那句见不得人的手段,又或许是那句被您逼死,以及韩春杏分外轻蔑的语气,一下子就把穆延善给激怒到了。他眸光锐利转头逼视韩春杏,面色十分不善,更抬手就掐住了韩春杏的脖子。
经久来自于生活的折磨不只是令韩春杏的容貌俱毁,更折损了她的身体底子,即便日子不再那么苦,依旧身子干瘦。这会儿穆延善掐住她早已不再细嫩的脖子,也似掐着一截枯树枝,韩春杏面上没有显露出痛苦神色,反而更加讥讽。
她似是嘲笑穆延善的不敢直面曾经的事实,又好似嘲笑他骨子里深藏的懦弱。永远只敢欺负比他更弱的人,永远只敢欺负对他好的人,却并无多少真正的能力。如果有能力,必不会护不住他心底的人。若当初本为欺骗,更不必在如今又摆出假惺惺的模样。
“你既是她身边的人,自然知道那些事情不是我做下的,否则,你真以为你们还能够活到现在?”穆延善咬牙切齿,犹似隐忍,反过来质问韩春杏,手上的力度却不觉加大。
韩春杏呼吸艰难,更不必说回应穆延善的话,一张黄瘦的脸都涨得紫红,脸上伤疤更加变得扭曲了起来。她有点艰难却动作尽量迅速抬手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子,直接用尖利的一段朝着穆延善掐住他的那只手手背上戳了过去。
穆延善一时听见床榻上的嘤咛一声,似要醒来,便错开视线。直到韩春杏将银簪子毫不犹豫且狠狠的戳进他的手背之后,他才因为疼痛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却也在瞬间就松开了手。
韩春杏一下没有站稳,身形晃了晃,穆延善却又上前,一脚便将她踹倒在地。她的手中却还紧紧握着那银簪子,只是身体的难受令她无法立刻爬起来。韩春杏趴在地上,却想起当初小姐拜托她将孩子带走的那个夜晚……
延庆宫中,章淑慎迟迟没有醒来,孟碧悠守在床榻旁,不住的落泪。皇后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只余下她以及一众宫女在。章琏得了消息赶回来,进了房间便看到这样的一个画面。
慎儿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却不知道会否留下后遗症,关键是孩子还这么的小。即使已经去查到底是什么情况,总归要些时间。章琏看着床榻上脆弱的慎儿,眉头紧蹙,面色不愉。
孟碧悠看到他来,连忙抹了泪起身。章琏看了她两眼却未说什么,他走到床榻旁边坐下来,替慎儿掖了掖身上的薄被,不看孟碧悠,却道,“孩子既在你手里头养着,偏出现这样的事情,是想让我将慎儿送到母后那儿去养着吗?”
听到章琏的话,孟碧悠又是拿着帕子抹泪,或许是怕开口又惹恼他而没有说话。章琏坐了一会儿,便又准备要走。孟碧悠已经止住哭意,章琏见她两眼红肿,不觉叹了一口气,声音软了些,说道,“晚上我再过来看慎儿,你且好好照顾着。”
孟碧悠点了点头,没有看他。章琏迟疑一瞬,到底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低着头的孟碧悠身子颤了颤,微微闭眼,等到感觉章琏已然离开,才重新抬头,深吸了一气,仍旧守到床榻旁。
另一边的毓华宫里,穆语蓉回去之后,便开始守消息。章淑慎出现了这样的事,她非大夫,能做的事情终究是不多。后来好不容易递进来了消息,说韩春杏好好的回到穆国公府,穆语蓉听过,又差人往傅婉莹那儿递了回信。
她刚刚打发完了这些事情,绿荷端着冰碗进来了,低眉顺眼,对穆语蓉说道,“夫人消消暑罢。”穆语蓉只要她将东西搁下,绿荷跟着退了出去。养娘走上前来,看着绿荷退出去的方向,嗤笑一声,说,“她对小姐倒是上心呢。”
先前穆语蓉被皇帝突然请了过去的那次,穆语蓉念着绿荷的哥哥兰明就在章珣的身边做事,且她又是毓华宫里的老人,递消息无疑比别人机敏方便。可是那一次,章珣并未收到消息。
穆语蓉看她一眼,笑道,“人家好心怕我中暑,送了这样的东西过来,无论如何也是一片心意。”却未碰那东西,只说,“让姚嬷嬷进来说说话罢。”养娘未再多嘴,自出去请人。
章珣直到午膳时分才回来,倒是先叫宫人来说了一声,当时姚嬷嬷就正好在旁边用着冰碗,穆语蓉便问了她章珣爱吃的菜式,顺便交待了厨下去准备。
穆语蓉见他神色依旧一派轻松,知慎儿的事情确实没有扯到她的身上,即便一时想着慎儿中毒的事情不知查到了什么进度,到底先用罢午饭再说。
只是等到用过午膳,再歇过一阵之后,章珣带着穆语蓉去午睡。两个人挨着躺在小塌上,章珣便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慎儿的事情你不必忧心也不必多在意,等到晚些睡醒了,我再同你去看看她。”说话之间,俨然不满只是与穆语蓉挨着的章珣,已将她抱在怀里,却也不嫌热。
穆语蓉一到夏天,身上时常热得厉害,这么被章珣抱着,不但自己热,未免也闹得章珣热,因而推了推他,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反倒惹得章珣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是夏天的火炉,冬天的冰窖,你这样倒是找好受呢……”穆语蓉失笑,见章珣额头冒了汗,转身去找帕子帮他擦擦,一面又说道,“就是想着这么小又这么可爱的孩子要遭这样的罪过,难免觉得心疼。”
穆语蓉今天穿的是一身碧色绣粉荷对襟齐胸襦裙,这会儿抬臂为他擦汗,胸前风光越好。章珣虽听由着她替自己擦汗,却是心猿意马,看着一派漫不经心,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不正经说道,“夏天给你送送凉,冬天帮你捂捂热,倒是正好。”
一时之间,想起前世穆语蓉走前,便收养许多孩童。章珣垂眸,看着怀中的人有些红扑扑的脸蛋,笑说,“夫人这样喜欢孩子,我合该更加努力才是。”
穆语蓉自然愿意和章珣有孩子,只是见识到慎儿这般的模样,虽觉得多少不同,但也考虑着,等到更安定下来一些,再要孩子是不是会更好一些。不过,她也没有强求非要怎么样,顺其自然,却也一样很好。
“迟一些也无妨,”穆语蓉对上章珣的眸子,见他眉头微挑,便说,“如今我也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