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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扼住了呼吸一样。
那,那可是什么经验都没有的boss嫂啊。
他简直怀疑boss是不是被惊呆了,竟然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别说是平常人了,就算是他们这些从各大基地挑选出来的精英,没个几年的日积月累的训练,谁敢这样背着个降落伞就直接往下跳。
我的祖宗佛爷诶,这里这是野外公园,谁知道会降落到什么地方,万一落在湖里或者是野狼狮子触摸的地方,就算是他开着直升机上演全武行也来不及去救人啊。
“boss!”他一个机灵,忽然大叫出声。麦克风里的声音将峤子墨一下子惊醒,他怔了一会,才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
那一瞬间的自豪之后,便是惊魂。
只不过是转瞬间,云溪便已经离他有三米之遥。
如果是在平地上,这不过是走过去伸手的距离,可是,在这万里高空之上,在这不停下降盘旋的境界,想要随手就将一个自由降落的人捞到怀里,谈何容易!
峤子墨几乎是紧紧盯着冷云溪的一举一动,身体已常人无法想象的弧度弯曲着,他每变换一次动作,都离云溪更近一点。
而她,只是笑着眯起那双眼,静静地俯瞰着大地。
云层就在脚边,地面上的一切都渺小得根本无法辨识,她于是抬头,在他那双幽深清透的眼睛里,缓慢却极坚定的伸出右手。
坐在直升机里的人,僵硬地对着那匀称的一截手臂微微发呆。
似乎,自从认识了这位boss嫂之后,他的认知总是在不停地发生着变化。
在空中要保持身体平衡,这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要知道,风速、天气、湿度,这一切都会影响一个人在空中的降落角度和速度。
当一个人在无法保持正常受力时,很多看似很简单的动作,想要完成,除了需要极坚定的心智,更需要的是千锤百炼的锻炼。
而他可以从冷云溪的四肢、体型等方面很坚定的判定,她绝不可能受过这类相关训练,那么,这看似极其简单的举动,实则需要日积月累的身体训练,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此刻,比他更惊奇的,应该是峤子墨。可眼下,他已无暇他顾。
望着云溪伸过来的手,他轻轻双腿一并,在空中以一种看似很随意,却让常人难以企及的角度,往云溪的方向,忽然一冲。
随着降落的时间越久,气流越发的变幻莫测,原本看似轻轻一触便可碰到的距离,片在半路出了岔子。
云溪和峤子墨的手竟然在轻轻一碰之后,便随着惯性,触之即分。
差一点!
峤子墨心头一沉,可已经被气流带着转了方向,因为刚刚冲得有些猛,竟然是他掉在她的下方,位置,恰好相反,掉了一方向,而刚刚那么好的机会,几乎再难碰上。
这一刻,连呼吸都带出一种沉重。
他扭头,轻轻地看她一眼。
却被她打断了话头。
“别担心。”她终于开口,说话时,似乎都能听到气流乱窜的声音。
可不知道为什么,峤子墨那急速跳动的心脉却为此缓缓平息。
他从在香港对她表明心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世上,他再难遇到一个女人如冷云溪,这般从容、这般气度、这般让他映入心底,但,此时,他却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一句话竟然能让他的情绪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峤子墨。”她叫他的名字,那声音里,分明含着丝丝笑意,丝毫不像是在半空中,连降落伞要怎么打开都不知道的人。可他比谁都清楚,这分明是她的第一次跳伞,绝无其他。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她却又一次成功打断了他的声音。
她说,“峤子墨,这一次,换我来。”
他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她双腿一并,如一支笔直的箭,和他刚刚的动作如出一辙。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心脏跳动得极缓极缓。
她说,这一次,换她来。
是单单指的靠近他,还是,一语双关?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深想。
随着重力的影响,他们已然穿过云层,离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种被迫往下坠落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离拉开降落的时限越来越近,再不抓住,她即便背着降落伞,也无法安全生还了。
峤子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平静。
慢慢敞开双臂,他平静地,近乎以一种信任到无底线的态度,望着她,俯身冲来!
这是一次孤注一掷!
他不知道,她的身体韧性如何,也不知道,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是,他相信,既然她让他放心,她便不会让他失望。
空气,从来没有让人感觉到这么沉重过,在她与他之间像是划开了万重千山。
明明那么近,他却无法突破地心引力,从下往上去搂住她。
所以,这一刻,只能靠她自己。
像是一次冒险,又像是一次奇缘。
他分明在她眼底看到了极致的兴味,然后,一个毫无迟疑的俯冲,竟是,毫无瑕疵地,直接撞上他的怀里。
那一刻,就像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心脏终于回归到了原位。有一种,让人欣喜到极致的快乐。
峤子墨牢牢的抱紧怀中的身体,只觉得,这天地间,最珍贵的东西,回到了怀里。
下一瞬,他毫不迟疑地拉来了自己的背包。
瞬间,黑色的降落伞在天空中绽开,就像是一副最美的画卷,遥遥扶起,在那华丽到不可思议的一片黄沙中,他们缓缓地落地,却是,最终,落在一棵枯萎至极的老树上……
第二百一十九章 落定()
峤子墨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的人,仿佛那一片孤烟荒漠一样的黄色都只是层薄薄的纸张。只有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眸色轻转,便已让人色授魂与。
“下次记得提醒我,给你惊喜之前,先要自己做好准备。”爱上她的人注定要有一颗强势的心。否则——迟早要被她吓得体无完肤。
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像她一样,在赫赫高空上,那样毫无迟疑地玩这种高危举动?简直,惊心动魄。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出一种幻觉,刚才在空中,若是擦肩而过,那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云溪只觉得肋骨处有些疼,有些酸,仰头,望进一双波光淋漓的眼。
下一刻,侧头,忍俊不禁。
“噗嗤——”
竟是无视某人面沉如水的脸色,笑了。
笑,倒也就算了。偏她笑得那般恍若无人,酣畅淋漓,简直就像是……。
峤子墨忍不住眯了眯眼,四周的气息豁然一变。
云溪却在这时,突然抵住他的胸口,懒懒地伸出双手,攀在他的后颈处。
那满身的怒气,竟是只为这轻微的动作,顿时一散。
良久,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峤子墨却觉得,她什么话都已经在那一双眼睛当中。
“你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云溪的眼睛微微一眯,隐约间有流光闪过。当她是笪筱夏的时候,虽然接触的人大多不是现在这样的圈子,但是她却是拥有一项少有人知道的特殊兴趣。
——高空跳伞
为了能一直将这个兴趣保持下去,她甚至将自己少的可怜的业余时间大多都贡献给了跳伞俱乐部。
当初,在真正和萧然一起前,她几乎所有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压力大,为了爬上顶峰,升职,离他更近一点,她发了疯样的不要命工作,可压力无法排解,那种像是每天一睁开眼就要被逼疯的节奏,几乎让人颤栗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有一段时间,她整晚整晚的失眠。
后来,机缘巧合,在旅游的时候,试过一次高空跳伞。
那种,腾云驾雾,恍若失重的状态,就像是将所有的包袱和重压都瞬间抛之脑后。于是,欲罢不能。
第一次在赫赫高空上,就敢做出俯冲的动作?
不,这世上,除非真的不要命的疯子,否则,谁也不敢这么做。云溪勾了抹笑,只是望着他,不再多说一个字。
峤子墨意外地看她一眼。
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做,也就是说,她以前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
可据她那二十来年的出生经历来看,除了当初她在上海与祁湛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其余都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里,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接触过这个?
云溪以平静回应,良久,不过是微微抿了抿唇角,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却也没有遮掩。
仿佛,是开一个无关大雅的玩笑,又像是,敞开了什么,任他自己探寻。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有些静默。
峤子墨有一种预感,或许,之前在埃及的时候,她已经对他生出了情愫,但这一刻,有什么,和之前不同了……。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轰鸣声。
两个互相凝视的人同时一愣。
抬头,只见,坐在飞机驾驶座的某人,用一种极拽极煞风景的姿态,吊儿郎当地在那慢悠悠道:“我说,boss,boss嫂,虽然这风景尚佳,可你们也得看看时间不是?差不多吧,就该走了。”说着,砸吧了下嘴。
云溪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刹那间,那种震撼人心的美景映入眼帘,就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原不过是每每看着一部分、一个侧影、一个细节,如今,却是组成一道最奢侈的盛宴,让人连移开眼睛都觉得是一种罪过。
她和他站在树上,俯瞰万物,在这千变万化的景观中,沧海桑田间,似乎就只有他们两人,遗世而独立……。
机上的某人忽然心灵所致,拿出相机,轻轻按住按钮,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状态,一边操控着飞机,一边竟然将眼前的这双侧影记录下来。
镜头前,似乎,这依偎着的人,都透出一股浓浓的眷恋。
他望着出神,以至于,飞机一降再降。
直到,感觉到一股凌冽的冷意扑面而来,某人打了个哆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家boss已经不知道冷眼看着他多久了。
空气突然有些凉,他强颜欢笑地放下相机,赶紧放下绳索。
云溪摸了摸垂下来的降落伞绳索,姿态闲适而随意地爬了上去。
峤子墨静静地望着她矫健的姿势,眼底划过一道诧异,随之,归于平静。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是第一次,她的动作不会这么娴熟。
所以,这世上真的有人能躲开他的调查,将自己想要影藏的东西遮得干干净净?
他在云溪的身后,一边以手圈着她的腰,做好防范措施,忽然,慵懒淡笑。
谜一样的女人,这世上,怕只有她一人,能让他这样上瘾!
上了直升机,两个人默契地靠在一起,享受着最后的空中风景。
一路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开飞机的某人反而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要是让自家boss来驾驶,估计这两人能开到天涯海角去。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直升机终于成功降落于黄石公园外三百多公里的一家酒店。
某人看了自家一对boss,摸了摸鼻子,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开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然后自动消失。
酒店晚上的客人不算多,突然见到这样一对外貌出色的亚洲男女,不少人的目光都有些呆滞,随即,便满是好奇。
云溪和峤子墨却像是对眼前所有的神色都免疫了一样,直接要了一间最好的顶级套房。
服务生一边领着路,一边用眼角不停地瞥着他们两人,心想,长得真和电影明星似的,刚刚竟然还是开直升飞机来的,难道,是某个国家的皇室?
只是,从一楼到顶楼的电梯十分给力,服务生还没来记得在内心里八卦出答案,“叮”地一声,电梯大门就已经打开了。
云溪有点疲惫的眼睛这次是真的撑得有些大了。
她没想到,直达电梯打开之后,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喜不喜欢?”峤子墨轻轻地将她的腰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云溪便半倚在他怀里。
如果说,今天白天他带着她乘坐直升机观赏景观是“正中下怀”的话,现在,这一刻,简直只能用“喜出望外”来形容!
服务生微笑地解释道:“这间套房是本店最出名的房间,整个第十层全部打通,组成这一间房,也就是您现在看到的——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观景房。”
观景房不出奇,三百六十度观景也不是没见过,可最让人惊奇的是,这座酒店,竟然是建在山崖处。
云溪他们是从酒店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