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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师穿越日常-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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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个月考校课业时,师父念及汉生的伤,一双眉头皱得紧,却并未说什么。直到今日,汉生脑门的伤只留下浅浅的十字疤痕,瘸了多年的腿好到能上树掏鸟蛋,师父脾气再好也终于忍无可忍,发了一通脾气。

    “好好回去把《太乙画箴》读通,不然戒尺伺候!”子冉惟妙惟肖地模仿师父刚才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眼中满满的嘲讽之意,眼白能翻到天上去。

    子冉大汉生三岁,今年已经十七,而汉生虽然是十四岁的身体,心理年龄却是不折不扣的二十四岁。觉得实在无需和小孩子计较。

    于是汉生趁他不备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扬长而去。

    “你个死瘸子以后肯定嫁不出去!以后休想再让本公子帮你补习兵法!”身后传来子冉的咆哮。

第二章 父亲大人() 
汉生已经健步如飞地进了书院后的云山,什么阵法图见鬼去吧,先弄点吃的最要紧。

    两个时辰后,汉生左手拎着一只野兔右手揣着树上掏的两个鸟蛋蹑手蹑脚地准备溜回房间,不料刚进院门就发现向来不喜出门遛弯的师父他老人家端端正正站在汉生房间门口。

    身后是子冉,表情一如既往地幸灾乐祸。实在是欠揍的表情。

    汉生嘿嘿一笑把野兔放到地上,将鸟蛋小心揣入怀中,野兔撒腿就跑眨眼就不见了踪迹,顾不上心疼的汉生赶紧一路小跑到师父跟前,带着无比狗腿和谄媚的笑容用最尊敬的声音说道:“师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师父皱了皱眉。

    自打汉生醒来,师父便老喜欢皱眉,照子冉的话说,见了你这半年画的阵法图,师父皱眉的频率怕是超过了以往数百年的总和。

    可见汉生于兵阵一道的天赋,真的就是没有天赋。

    汉生低下头满心忐忑等待着师父的口伐或体罚。

    师父破天荒没有生气,只说了句:“收拾一下去前厅,你父亲来了。”

    啊?父亲?

    父亲?

    汉生呆若木鸡。心里又忐忑起来,自己没有小汉生的记忆阿,面对根本就不认识的父亲,很容易露馅的呀,万一被发现父亲不是以前那个汉生了怎么办。

    在子冉的催促下汉生进了房间,洗净了逮兔子掏鸟蛋时灰扑扑的手脸,换了身干净衣服。亦步亦趋跟着子冉来到了书院前厅。

    只见前厅已有乌泱泱十来号人候着,其中一人坐在紫檀木椅上,汉生心里想,探个亲阵仗不小,看来汉生他老爸是个权贵。

    事实也如汉生所料,汉生父亲正是朝廷正四品兵部侍郎,算是兵部二把手。

    师父并未出席,而是由子冉代为招待。

    汉生走到厅中,对坐在椅子上的人行了一礼,喊了声父亲才抬起头来。父亲也抬头,与汉生四目相对。

    这是一个中年人,穿着朱袍,不怒自威。星目剑眉,目光沉稳深邃,似能洞穿人心。

    汉生有些心虚,他眼中的威严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慈祥。

    “汉儿”父亲喊了汉生一声。

    汉生头上的十字疤痕隐隐作痛,愣愣忘了回应。

    “汉儿可还在怪父亲早早把你送上山拜师学艺?”

    汉生回过神,赶紧回道“怎会,父亲自有父亲的道理,总归是为了汉生好。”

    心中想着千万不要露馅了才好。

    父亲听到此话却是一愣。

    “若按你以前的性子,必然是狠狠闹腾一番,再不济也要砸几个花瓶子茶碗的,如今倒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奇了。”

    汉生的心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

    父亲感慨,“看来我家汉儿终究长成大姑娘了,懂事了。”

    还好还好,汉生的心稍安。

    然后汉生的父亲屏退了左右,和汉生在书院四下闲逛,边逛边讲了些朝堂之事,比如刀匠新推出了更轻更韧且更锋锐的第三代汉明刀,又比如文帝再征新兵十万,比如离石关外的边牧族又蠢蠢欲动,又比如秦阳王朝秦武卒方阵已小成。

    汉生心里想着,难怪小汉生九岁便能作十八阵图,从小便被父亲这样熏陶,可见家庭氛围对于小孩培养真的很重要。只可惜在现在的汉生听来与前世的娱乐八卦无任何区别,汉生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限于沧萍山,尚未有机会走下山去见识大众万千象。

    之后又东拉西扯聊了几句家事和朝野八卦,比如家里母亲又给汉生添了俩弟弟,比如京城的粮价又涨了,比如皇后无子,太后又琢磨着选秀充实后宫,等等。

    “为父此次受皇命前往洛水河一带平叛,顺道路过沧萍山便来看看你。为父还有公事不便久留,这个你收下,给你带的礼物,算是补偿。”

    父亲临走前给了汉生一个木匣,谆谆嘱咐让汉生好好照顾自己,汉生道谢收下后,见到父亲微驼的背,人群簇拥却略显孤单背影,有些难受。

    此时已是未时三刻,正是平时用晚饭的时间,想着已经到嘴边的红烧兔子肉没了,更是悲从中来。子冉也是很难得没有嘲讽汉生,拍拍汉生的背便回了房。

    汉生一时没了胃口便也回了房,打开父亲给汉生的木匣,发现匣子里安安静静躺着一块龟甲和一卷帛书。龟甲的盾片和环纹已然模糊,若不是龟甲尺寸太小太过完整,几乎都可断定是哪只千年老王八的壳子。

    汉生打开帛书,立刻惊掉下巴。帛书头二字便是:神屋。

    师父曾让汉生和子冉背过博物志,其中一篇便是中原四大名器之一神屋,其中这样记载:“洛水有神龟,其寿三千六,其高十丈,长三十丈,能避邪灵、定风雨、兴气运,其甲名神屋,能卜筮未知,逢凶化吉。”

    说好的高十丈长三十丈呢?

    汉生看着眼前顶多一巴掌大的小壳子陷入深深的怀疑。纠结了一会,还是按照帛书所说,刺了一滴血滴在龟背上。

    这是传说中的滴血认主么?

    血滴在龟甲的瞬间汉生便感觉到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汉生很不争气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汉生有意识的时候,正漫无目的走在黑暗中,前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还要往前走?

    汉生来不及思考,耳边传来孱弱的呼声,文枢…文枢…一声声直击心跳。眼前突然绿意弥漫,原来是片森林,汉生漫无目的走着,若有若无的呼声渐渐消退,心里却莫名不安起来。

    转悠了许久终于来到一条河边,一个素衣中年人披头散发赤足,摇头晃脑坐在河边念念有词:“大厦倾,大火起,烧尽城阙六百里。大厦将倾,大厦将倾啊,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的,什么鬼。

    是在做梦吗?汉生对着自己的大腿猛掐一下,妈的好疼。看来不是梦。

    于是汉生走到他面前,问他这里是哪里,他看了汉生一眼,笑了。“人间地狱。”说罢纵身一跳,瞬间没进了湍急的河水中。

    汉生被他吓得不轻。也不敢多留,便沿着河往下游走,运气不错,终于在日落西山之前见到了人烟。一位好心的老妪收留了汉生,聊了几句汉生了解到,这是秋城脚下的一个小村,晋军与秦阳军连年征战,村里青壮被征得所剩无几,只剩老弱妇孺相互帮衬着照顾几亩薄田,还好今年雨水不错,地里收成勉强够糊口,若遇上旱荒,村里恐要死绝。

    今年晋祥三年,离晋朝灭亡十年整,距汉明王朝与秦阳王朝划江而治二十年整,距汉生穿越到汉明王朝三百二十年整。看来是又穿越了。因为经历过一次,这回汉生也见怪不怪。

    秦阳大军一路北上如今已连拔南阳,商河,丘郡,大泽四城,士气大涨;而晋军人困马疲,死伤惨重节节败退。照这个势头不出半月,秋城也保不住。

    老妪说到这里就开始不住抹眼泪,她的两个儿子都被晋军抓了壮丁,现在虽在秋城,打起仗来怕是也要送命。战火连天的,寻常人家的成年男子,充军的充军,服役的服役,村里唯一识字的老先生前年饥灾活活饿死了,如今一封家书竟难托。汉生于心不忍,便主动说愿意为老妪带个口信给她两个儿子。

    “姑娘心善老婆子心领了,如今世道不太平,还是莫要外出,保命吧。”老妪摆摆手拒绝了。

    “章恬遇刺,改任赵芳为将,此战不会败”。汉生脑海中蓦然冒出这样一个声音。

第三章 意外相遇() 
“章恬遇刺,改任赵芳为将,此战不会败”。汉生脑海中蓦然冒出这样一个声音。

    汉生并未多想这声音从何处来,在脑海中迅速搜索了一下师父在前史课上曾评讲过的晋末著名战役。

    对,洛水之战。师父前几日才讲过,陆沉经过洛水一战,奠定“杀神”之名,可止小儿夜啼。

    而章恬正是陆沉一战封神前的中军主帅,沙场征战多年,为人谨慎多思,用兵颇为稳健,胜多败少。

    如果说对章恬印象不深,但好歹记得这么号人。对于赵芳,子冉这样博识强记的学霸或许还能知道,可汉生这种学渣则是完全没有印象。

    况且能载入史册的人毕竟是少数,未有惊世之举,何谈青史留名。

    汉生内心估计着他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第二天清晨,按照老妪所指的路,怀里揣着老妪硬塞给汉生的三张饼出发了。

    乡野荒草萋萋,少有人烟。田间歪歪斜斜地立着些庄稼杆子,颇有枯藤老树的意境。

    战争一旦打响,王侯将相或成或败,受害的永远只是老百姓。一将功成一鸣惊人的背后,往往堆着如山的白骨。

    一路走到申时便有些吃不消,再翻过一座山头就能到秋城,想着入夜之前应该能到,于是汉生找了个亭子休息。一边吃饼一边想着来到这里以后的事。

    巨熊之战三年前已经结束,秦阳军正因此战声望大振。

    “吾疾贫富不均,今为天下百姓均之!”

    三年前张仪振臂一呼,无数苛政重税压抑得走投无路的底层人民纷纷揭竿而起,一夕之间聚起义军近万。

    接下来就是洛水之战。

    洛河决堤,一场大水淹死数十万兵士,淤水难以排出,城中伤兵近半,出现疫情蔓延的征兆,城墙亦久浸河水之中而受损。

    陆沉趁此时机挥师而入,一鼓作气拿下洛城。

    汉生掐指一算,不好。

    洛水之战发生在晋祥五年春,如今晋祥三年秋末,也就是说洛水之战在不到两年就要爆发。

    不管这场水祸是否与陆沉有关,但有这个杀人大魔头在的地方铁定没好下场,人命就像秋熟的稻草一茬一茬被收割干净,和这种人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彼时青徐平原人口凋敝,唯有与边牧塞外接壤的大凉州地势偏远免于战火,等帮老妪送完口信,得赶紧找机会去相对安全的西北大凉州避祸才好。汉生想。

    原本汉生没必要冒着危险替老妪走这一趟,可汉生并不是个习惯受人恩惠的人,既然老妪收留汉生一晚,汉生自然要投桃报李。

    人命贱如草,老妪已经年迈,沙场刀剑无眼。可能老妪此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两个儿子。

    又或许她与两个儿子此后唯一的联系,就是这句口信。

    “我儿切要保全自身,粮够吃,娘甚好,儿莫念。”

    虽然乱世中,一个女子也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甚至很有可能遇到危险,但汉生向来是个很看得开的人。

    既然汉生没有死于车祸,也没有从高台上摔死,活着已经是上天对汉生的眷顾。

    既然活着,就无愧自己本心地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第一步先去给老妪送口信,第二步就是想办法避开战火,前往西北大凉州。顺便见识一下塞外风景也好。

    不巧天公不作美,汉生吃完一张饼启程不到数百步便下起了小雨,且有渐大之势。汉生不得已又折返到亭子里避雨。

    等汉生回到再亭子的时候已是瓢泼大雨。这时汉生发现亭子里不止汉生一人。

    一个浑身湿透的黑衣人正半倚在亭边柱子上喘着粗气,样子像是十分难受。

    汉生走近去看,这是一个少年,眉紧皱眼紧闭,鼻梁高挺,头上脸上全是带有污渍的水,雨水顺着前额的头发滋滋往下流。

    汉生走到少年身边问:“喂,你没事吧?”

    少年没有吭声,眉头皱得更紧。手臂开始下撑,似乎想要努力站起来。

    汉生看他动作吃力做势去扶,手刚触扶他肩背部,手里温热湿润还有点黏,下意识一看,随后一声惊呼,汉生手里袖口全沾的是血。

    原来是背部受伤了。

    汉生好不容易将他扶起来,这时少年艰难地开口了:“我身后有追兵,不想连累他人,姑娘你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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