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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说道:“我也没甚好东西好给你,只这缎子是前儿个我们老爷赏下的,我给环哥儿裁衣服用了一半,算是谢了你的忙,别嫌弃。”马道婆与她推辞一二,到底是收下了这份礼,道:“哪里能嫌弃,府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等闲人家还见不到呢!”
赵姨娘一想,也是这个理,她家世代都是府里的家生子,根基浅薄,就连哥哥赵国基的小管事的位子,还是在她得宠当了姨娘生了环哥儿之后才得的,也没什么油水,家底薄。
姨娘们每个月的月钱都是一定的,府里三个房头肯定是各有私产,端看各房的当家人的本事了。但是同赵姨娘这般的,也不过指着那点子月钱,不过是二两银子。前些年受宠时还能偶尔从贾政那里哄些东西出来,这两年却是少了。不过好在她还有个儿子,环哥儿每月的月钱都是被她死死扣在手里,生怕他出去乱花销了。但是她也不敢轻易动用,想要给儿子攒家底呢。加上最近贾环还颇得贾政青眼,也得了不少好东西,便是马道婆进来时见着的几样摆设。
但手上虽没什么浮财,也没什么压箱底的好东西。作为贾家的姨娘,尤其是有了子嗣的,吃穿方面那是丁点不会克扣的。此时府里大老爷袭了爵,二老爷在工部有了差事,尤其是三老爷,更是位极人臣,算是重复了老太爷在时的荣光。府里三房没有分家,也就是说,虽然赵姨娘手上没多少好东西,但是她吃的用的,虽比不上府里正经的主子奶奶,但在下边人看来,也都是他们够不到的好东西。
就如她送出手的缎子,就是底下人孝敬贾府的,也是世面上买不到的好东西。
这样一想,赵姨娘又得意起来,觉着自己也算大方了。
又道:“既你不嫌,我也安心了。”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递给马道婆说道:“这几两银子你帮我在药王菩萨那里继续供着香油,剩一半就供在文昌帝君那里吧!”
马道婆接过那锭银子,不作声色地颠了颠,十两左右,倒是不错。她满面堆笑道:“姨娘放心,这事儿我保准给你办的妥妥的。姨娘这么诚心,想必药王菩萨和文昌帝君也能见着,保佑着环哥儿和姨娘平平安安,心想事成。环哥儿必定能够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赵姨娘道:“我倒不指望他将来怎么光彩,只要平平安安,我便心满意足了。我手里又不活泛,但凡手里松快些,日日上供,也盼着菩萨们保佑。左右我这环哥儿,也只我这当娘的心疼些。”
马道婆却是听出了什么,悄声问道:“可是府里?”
赵姨娘道:“府里倒是一视同仁,虽嫡庶有别,但是宝玉有的环哥儿大体都有,只差一层罢了。我便也认了,谁让环哥儿是从我这奴婢身子里爬出来的。”
“只不过——”她抬起头往二房正房处努了努嘴,道,“那房里的,竟是盯着我们环哥儿,眼中钉肉中刺似的,生怕环哥儿出息,显不出她亲儿子似的。”
马道婆闻言心中一动,笑道:“也亏得你能忍下。”
赵姨娘道:“不然还能怎么的?”
马道婆道:“也是你们没什么本事,不然就像别的府里,明里不行,暗里的手段还少了去了?”
赵姨娘闻言便知道马道婆的意思,她也听说这马道婆颇有些神神鬼鬼的手段,保不定就有些法子能够叫正房里的吃些苦头去。但是,她又有些迟疑,这到底是阴私事,若是败露出来,连累了儿子女儿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见她面色犹豫,马道婆又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能谋人性命不成?不过是略施小术,吃些苦头罢了。若不是看你们娘俩委屈,我是断断不会说出来的。”
赵姨娘到底没什么见识,听马道婆这么一说,心里已是几分意动,加上她一番劝解,想着正房王氏平日里对自己的不屑和打压,更是心动,两人密议了片刻,赵姨娘才点了点头,又从屋里封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得了她的再三保证,只是杀杀二人的风头,方把银子交给马道婆。
自以为做的□□无缝,可人算不如天算,又引出一场风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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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道婆自得了赵姨娘的银子小发了一笔; 也知道赵姨娘虽然不过只是个二等主子; 但是手里也是有些油水的; 打定主意想要从她这里再捞一笔。
虽说她对贾家有些发憷; 但是自觉得了师傅真传,也觉得能在这府里兴风作浪一番。又思及这府上三老爷已经是入了阁; 日理万机的; 内眷小事想来也提不起他兴趣; 自己只要略施手段; 任谁也猜不到自己身上。
她原先想要从赵姨娘这里拿到王氏母子二人的生辰八字,可这府里主子们的八字,哪里是赵姨娘能够晓得的?尤其是她这样姨娘出身的,打听这个难免忌讳些; 让人一听就起疑。
好在这马道婆手段了得; 言道若没有八字,头发指甲之类的也使得。
这对赵姨娘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自打做了姨娘; 那是几乎天天都要到王氏这里来立规矩伺候她的; 哪怕如今儿女大了也没那份体面歇息。
寻了个机会,借王氏不注意的时候,赵姨娘便得了她的头发,至于宝玉的倒也简单,路上碰到之后打声招呼; 拔根头发也不难。
这马道婆得了两人头发; 回家后做了法; 她是惯做这些腌臜事的,毕竟这偌大的京中阴私事也不少,因此不过几个时辰,便完了事,只待七天之后这咒诅生了效,她才好去赵姨娘那里表功。
她心里暗暗琢磨着,这赵姨娘好歹得宠了这么些年,又为贾二老爷生了一双儿女,怎么肯能没些家底。贾家虽说近年来治家有方,下人们相当守规矩,但是耐不住这马道婆是在贾家常来往的,自然让她摸到一二分内情:这贾家二房里,正房太太明显不得宠,得宠的那位李姨娘却无子嗣,偏这赵姨娘在李氏之前得宠多年,又有儿有女的,二房除了嫡出的子嗣,余下的都是赵姨娘所出,难不成竟一点家底没有?
虽赵姨娘整日介同她哭穷,但是马道婆却笃信自己定能够从中捞上一笔,左右她已经得了赵姨娘的把柄,凭自己的手段,自然有的是法子叫她吐出钱来。
这日却是贾攸难得休沐,他想着家中人丁一日日兴旺起来,自己却政务繁忙少有能和家人一道对谈的机会,也是起了兴致,索性推了外边的宴请,禀了贾母,说是要在家中开一家宴,看看家中后辈,也算称称斤两,若是有出息的也可拉拔一二。
贾母听了他的意思自然欢喜,说道:“既你有这个心,那也是极好的。”又叫了身边的鸳鸯去各房传话。
三子一女中她自然最偏疼小儿子贾攸,偏他又最出息,自懂事起便叫她与有荣焉,在一众贵妇人中不知叫她得了多少脸,自然更加偏爱。但是余下老大老二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子,自然也是盼着他们好的。只可惜两人都不怎么出息,贾母私下里也难免担忧,贾家三房里,不仅小儿子有出息,三房的子孙都相当出众,又有个吏部尚书的家长,自然前程无忧。
老大老二自己不出息便也罢了,好歹老三看着兄弟情分,也能拉拔庇护一二,加上祖上荣公府的余荫,倒也能在京中有着一席之地。可大房二房的子孙到底也是她的孙子、重孙,树大分枝,自己百年之后贾家三房势必分家,后辈们之间自然疏远,过个二三代,也不过寻常情分了。
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是她又怎么忍心日后让子孙泯然众人矣?偏生老大老二不出息,子孙里也没出几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大房的瑚哥儿和琏哥儿不过中人之资,倒也有几分机变,但这样的人才在勋贵中比比皆是,如今不过仰仗着祖辈余荫和他们三叔的面子做个散差;二房的珠儿倒是个会读书的,又聪颖又上进,除了三房的瑾哥儿也就是他了,但是却硬生生因为读书废了。至于宝玉和余下几个,倒是看不大出来。只如今看来,两房若是无人扶持很难立起来,现下既然小儿子有这个心,她老太太自然老怀大畅。
贾攸虽不知道贾母心头的想法,但他从贾母的神情中揣度,遂也能对她的念头知之一二。不过他也能理解,况在他看来,府里大房二房的子嗣,虽资质不如自己的儿子,但是到底也是在贾家这样的国公府里长大的,眼界比起那些寒门士子自然是高了不少。别的不说,单这份人脉就不可叫人小觑。不过因为富贵高粱地里长大,缺了打磨罢了。若是真能叫他看出几个可造之材,他自然也乐得多加培养。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侄子,比外头那些更可信些。
贾攸年轻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对族里那些光拿钱粮不干活,还给府里拖后腿的族人们十分看不惯,只碍于到底是一家子族人,顾忌着脸面罢了。但自从他同东府一起整顿了家学之后,族人里颇是出了几个得用的人,这才叫他改观。又经历了这么些年的宦海生涯,见识了那些因管束族人不谨而被连累的;或是族人齐心一致供养,最后寒门士子成材从而反哺家族,使家族地位上升的事例。
这越发让他认识到了,族人可用,但仍需谨慎管教的道理。这之中的度把握好了,贾家未必不能成为那些真正有底蕴的世家大族,不然,也就永远是人家口中的暴发新荣之家。
作为目前贾家实际掌握权利最大的人,贾攸的见识自然不像贾母只局限在自己的一方一宅之中,于他而言,但凡是贾家族人,哪怕关系再远,只要肯上进,他也愿意资助。
不只是贾家,这些年来,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贾攸也往往能够结下善缘,留下不少香火情。当初代善传给他的小本子,已经被他添进了一批名单,这也是贾家的底蕴之一。
不过相比较而言,大房二房到底是一脉相承,比起那些远亲肯定更为可信,贾攸也有意栽培几个侄子。
在鸳鸯到各房传了话之后,各房自然是各有思量。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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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中; 一房人正巧都聚在贾赦房里。
近些年来随着年纪不断增大; 贾赦也收敛了不少。他虽然纨绔; 但是好歹知道轻重; 对嫡妻向来尊重,尤其是随着小女儿的出生和底下几个孙辈的出世; 倒是越发修身养性了; 含饴弄孙倒好不快活。
小张氏当年嫁进来虽说是有自己的考量; 对丈夫并无太大期望; 但是这么些年下来夫妻两个倒也处出几分情分来,对丈夫的改变她也是乐见其成的,乐不得叫女儿多和她父亲多相处相处。
因贾赦得了前老太太的私房的大头,手里向来宽裕; 底下的儿孙们若是能叫他开心; 时不时都能拿到好东西,贾瑚贾琏虽不怎么在意; 但是他们的夫人却因而便时常打发孩子来看他爷爷。
便是最小的贾琮; 也在奶娘的嘱咐下经常来正房给老爷太太请安。
好在她们俱是有分寸的; 面上都是其乐融融,大体上都能和睦,小张氏知道她们心思也不在意,左右老爷尊重,底下两个儿子虽不是亲生; 但这些年对她也算恭敬; 她又只有一个女儿; 对府里家业没甚指望,只盼着嫁出去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成,左右有她在,女儿吃不了亏。
这样一来,整个大房气氛越发和睦,一家人倒也时常能够会面。
得了鸳鸯的传话,贾赦应了便叫人送了她出去,扭过头来,笑道:“正巧你们都在,倒也省的我再去叫了,记得明天都别出门了,好好在家呆着。”
贾瑚只点头应道:“是,儿子明白了。”
贾琏却是最机变的一个,他笑嘻嘻道:“老爷可得给儿子们提个醒,这三叔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想起来叫一家子一起吃饭?”房中众人俱是凝神看来,似是等着贾赦回答。
贾赦瞥了一眼儿子,知他心里有些想头,遂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只管安生去,你三叔要是考教你什么,你老老实实应答便是,别想些什么花花肠子,你三叔最看不上这样的。”
贾瑚才反应过来,原来不仅仅只是家宴啊,遂好奇道:“老爷可知道有什么要事?儿子们好歹有个准备”
贾赦看了一眼大儿子,虽然不如二儿子机灵,但是胜在沉稳勤恳,且他自小和三弟关系不错,没准也能有些好处,又见一家子都盯着他,便道:“我也只是有些猜测,只母亲叫了鸳鸯来传话,想来是要紧事。”想了想,他又说道:“不管你们三叔因着什么目的,你们若是表现好了,入了他的眼,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贾瑚贾琏低头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若是得了三叔青眼,那前程自然是一片大好,虽是一家子住在府里,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