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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网络上的传闻,舒佩恩也是有所耳闻的,猜测的人很多,还有人为此发贴打赌。
江瑟的眼中带着关切,舒佩恩笑了笑:
“这一次法国之行,其实目标也没定太多,累不着。”他说到这里,问江瑟:
“听说,霍先生在报犯罪嫌疑人时,你与陶岑的名字都在女主申报栏中。”
这样的消息在业内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几乎只要消息不闭塞的人都清楚,舒佩恩原本对江瑟就颇为看重,关于她的消息更是会侧重打听的,知道这件事也不意外。
江瑟也很坦然:
“是听到这么说了。”
他咳了两声,把口袋里的一只保温杯拿了出来,喝了两口水,才清了清喉咙:
“有把握吗?”
江瑟摇了摇头:
“不清楚。”
她这话倒是有些意思,舒佩恩琢磨着她这句‘不清楚’,是对于自己在犯罪嫌疑人的表现忐忑,还是因为前两届都与大奖失之交臂的一种答复。
说到这里,舒佩恩其实都是有些感慨的。
她不是演技不好,也不是没有挑好剧本的能力,事实上前两届的电影,舒佩恩都觉得非常不错。
但要么是输给了无形的规则、制度,要么就是成全了导演与剧组,时至今日,江瑟出道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作品也多,拿奖的也有。
国内的奖项且不说,真正国际上有意义的大奖,‘百年电影人’时,神的救赎连最佳电影这样权威的大奖都拿到了,可她却没有得到一个足以认证她演技的证明。
恶魔的时候,她瘦到脱形,放弃形象挑战失去女儿的母亲这一角色,可这并没有扭转所有人对她的印象——无与伦比的美貌。
这样的标签,贴在每个人身上,都是值得让人欢喜的,但贴在一个优秀的演员身上,就略显有些无奈了。
犯罪嫌疑人还没上映,大众对于剧中两个女主的印象,更多偏向于陶岑属于演技派,江瑟则更多是令人赏心悦目。
哪怕大家都是知道她有演技的,可想到她的第一印象,仍是美貌居多。
“你觉得,你在犯罪嫌疑人中的表现如何?”
舒佩恩其实是希望她能拿一个奖,可以证明她除了在有票房号召力及美丽的脸庞外,还有值得让人铭记的演技的。
她笑了笑:
“这个应该留着给您去判断,毕竟您才是专业的影评人,我不是。”
她低了一下头,细长的脖颈如天鹅,那一一颦一笑的仪态相当令人赏心悦目,几乎达到礼仪规范教科书级别了,眉眼有些温婉的感觉,并没有因为先前被众星拱月就显出盛气凌人的姿态,也没有因为舒佩恩这样略带着一些‘质疑’的态度而不悦。
仿佛两人只是聊了一个很轻松的话题,她像是并没有意识到网络上大众对于她神的救赎这部电影之后的又一部新作品的关注。
“拍摄的时候,我已经尽力而为了。”
她说完这话,陈善两人匆匆进来,看到了江瑟,松了口气,上来跟舒佩恩打招呼。
莫安琪留在外面挡记者,这些人看到了江瑟,不透露一点儿东西,应该是不会轻易放手,夏超群说了要锻炼她后,莫安琪自己也有意识在培养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了。
舒佩恩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抬腕看了看手表,离犯罪嫌疑人上映还有十来分钟时间,因此也不打扰江瑟与两个助理说话,很快告辞离开了。
这一次电影节,犯罪嫌疑人因为江瑟的名气,在一干参展影片中也很引人瞩目,安排的播放厅也并不是当年的角落,舒佩恩很快找到了,进入影厅的时候,电影还有五六分钟才开始上映。
此时能容纳三百人的大影厅里人已经坐得差不多九分满了,除了一些亚洲面孔之外,还有大部份外媒也在其中,显然也是冲着江瑟而来的。
舒佩恩坐下来的时候,陆续还有人进来,有人小声私语,间或夹杂着‘江瑟’、‘切萨雷’的名字,直到开场前两分钟,影厅里灯光一熄,说话声才止住了。
影厅的最后一排,霍知明也带着剧组的人坐在角落。
他们是趁着熄灯以后才刷卡进入,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甚至坐在后一排的媒体人,都没注意到先前正被他们讨论着的江瑟也进来了。
影片开始之前,舒佩恩已经看了好几下时间了,直到倒计时的最后一秒,荧幕一黑,犯罪嫌疑人终于正式播映了。
画面亮了起来,一间传达室内,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整理着信件,将每封信件都分类整理好了,一个年约五旬的微胖男人拿起其中一封,眉头皱了皱:
“这又是没名字的,只写了望津总队收。”他抓了抓头,“这情形是不是有些不对啊?这样的信件,这段时间都收到几封了?”
他抓着信件,翻来翻去的瞅,上面没有收件人的姓名,也没有寄件人的信息,写的收件地址是望津总队,电话依旧也是办公室电话。
说话的人弯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好几封相似的信件,这就算是恶作剧,可一连寄了这么多封,是不是也该有个头?
第六百六十章 嫌疑()
传达室里的人七嘴八舌商讨了一阵,这个拿起信件的人员将几封信件一收,准备挨个去部队各部门问问,看是不是哪位粗心大意的警员留了总队地址电话,却忘了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了。
电影这里调色偏冷,将不动声色的阴郁感已经在视觉上抢先一步‘置入’观众的第一印象中,从开篇来看,开局就已经打开了一个好头,将电影的质感提升上去了。
舒佩恩看到这里,原本提起的心,已经落了一半回原处。
犯罪嫌疑人开局就已经把节奏打开,开场疑点就放了一些出来,没有藏着揶着,已经可以看出早些年间霍知明正处于巅峰时期的状态苗头,使舒佩恩对于这部电影,期待值一下就高了很多。
陶岑坐在霍知明身侧,这部电影拍摄的时候,她全程在组,演了些什么,有些什么内容,电影走向她心里都清楚。
这一幕画面也是她亲眼看着拍摄的,但将这些小画面串起来,组成的成片她还没看过。
电影荧幕上男人拿着信件,四处在问最近是不是有人没有收到信件,他问到的每一个人都摇头,问到刑侦队的时候,众人都不停摇头,男人拿着一叠信件,转身要走,喃喃自语着:
“看来是个恶作剧了。”
他话音一落,一道略带着些严谨的女声便响起来了:
“什么‘恶作剧’?”
舒佩恩在听到陶岑的声音时,精神一振,下意识的换了个坐姿,紧盯着荧幕。
陶岑的台词功底是非常好的,字正腔圆是最基本的功课,最重要的,是台词音调随人物,她人还没出现,光凭一句话,已经足以令人对这道声音浮想联篇了。
脑海里几乎能勾勒出说这句话的人的性格,一脸严肃,既有女性的温柔,更多的却是属于警察的威严、正气的感觉。
她话音一落,那拿着信件的人身体一抖,显然还没看到来人,就已经听出这人声音了,脸上露出一丝略带着些讨好的笑,转身就道:
“沈队,您来了。”
镜头随着这男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沈熏然身上,她一头长发往中分,牢牢的挽成团束在脑后,露出一张白皙娟秀的脸庞。
阳光下,她的肤色略显有些苍白,脸颊窄瘦,嘴唇紧抿着,显得有些严肃。
镜头给了她脸部一个特写,让观众看到了她的一双眼珠,并不是纯黑色,反倒有些偏浅棕色,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不自觉的在她面前低下头。
“什么‘恶作剧’?”
她又问了一次,这拿着信件的男人就道:
“是这样的,最近传达室接二连三的,收到了好几封没有署名的信件,我问了一下,大家都说不是自己的,我猜测这是哪个人恶作剧,所以准备回头把它处理了。”
在望津总队,沈熏然是个传奇的角色,她警校毕业之后,进入警察系统,多年来屡立奇功。
工作上,她雷历风行,说一不二,有敏锐的观察力,也有无畏的勇气。
性格上,她既兼具女性的柔和与细致,又有不输于男性的果决,所以队里一些重案、大案,都有她的影子,手下对她的判断也很信服。
“恶作剧?”
沈熏然在听到这男人的结论后,皱起了眉头,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些不大正常的。
她摊开手,示意男人将手里的一叠信件交给她:
“行了,你先给我,回头我琢磨琢磨。”
这堆没有发件人、收件人署名的信件一共有六封,最早收到的,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了,在接连这样短的时间内,收到这样多封相似的信件,绝对不是巧合。
虽说一开始传达室的人认定这是‘恶作剧’,但恶作剧这样多,且能开玩笑开到警察局的,绝对是少数。
就算有人胆大包天,与警察开这样的玩笑,但一封信就算了,接连六封,就不大正常。
更何况这封信件没有发件人地址,除了收件方,没有一个多余的信息,据沈熏然多年破案累积出来的经验,觉得这其中绝对是有古怪的。
信件注明是望津总队收,既然没写特定人的姓名,又摆明是送到警察局的,在向上头报备过之后,沈熏然就将信件打开了。
果然如她所料,她拆开的最早寄的一封信,上面写着:离武春和的死期,还有两个月!
短短一行字,透露出来的消息让人不寒而粟。
接下来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信件,都与第一封的内容一样,唯独不同的,只是通知时间的差异罢了。
有人要想杀武春和,并将这一封‘死亡通知书’,以倒计时的形式,发送到警察手中。
这是什么?这是公然的挑衅,这是狂妄与自大到极致了!
信件内容一公布,整个望津总队都沸腾了。
有人笑,有人奚落,认为寄件的人兴许是觉得生活太平静,想找点儿事做。
“武春和那是谁?武春和是武总!在这望津,谁人不识,谁人不知啊?”
总队里,一群人哄堂大笑,“武总近几年生意做得不错,估摸着得罪的人太多。”
有人站到了沈熏然身边,拿起桌子上一封沈熏然拆开的信件,笑着就道:
“不过像这样的大人物,身边不缺保镖、警卫的,真要杀他,恐怕偷偷摸摸才能成功。现在这样闹得大张旗鼓,那武总也不傻,加强防备,怎么可能得手?”
沈熏然皱起了眉头,没有开口,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一个准备要杀人的‘凶手’,胆大包天的把自己的‘杀人’计划以书信的形式公布,还是公布给警察,这事儿怎么看着,都是有些悬乎。
正如同事所说,‘死亡通知书’的消息一公布,武春和有的是钱,政府对他这样的企业家又相当看重,自然会给予一定的保护,民众也会对此事加强关注,这背后的‘凶手’在消息曝光之后,得手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理智上,沈熏然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与同事相同,都信为写信的人‘太蠢’,很有可能是因为一时泄愤,故事恶作剧,来报复、戏耍一下旁人。
但本能上,沈熏然又觉得这事儿问题是很大的。
从信件表面来说,透露的信息并不多,信件本身字数也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用的纸张也是普通的4a纸裁剪,尽可能的不给警方留下线索。
能做到这一切的人,性格应该是相当警惕,且具有一定反侦能力的,与‘他’这样看似‘冒失’的举动形成强烈的反差,细节方面有矛盾之处。
不过这封信也不是没有‘破绽’的,它是以手写而成,寄信的人一面有意隐藏自己信息,一面又故意留下自己的笔迹,这种种举动,给沈熏然一种‘他’在挑衅警察的感觉。
她力排众议,决定调查一下这几封信的来历。
虽说纸张已经被裁过,很难查出其来源了,但她仍让人去比对一下这些字迹,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根据笔迹鉴定,可以从书写习惯、字迹特征等等中鉴定出这写信的人是否伪装、临摹。
另一方面,沈熏然向上头汇报之后,准备着手调查武春和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物。
电影演到此处,气氛已经烘托很足,留下疑点重重,将人兴趣勾起来了。
与电影院里众人兴趣刚刚被吊起来的情况相反的,是陶岑在走神。
她有些焦灼,那种焦灼并没有来由,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