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妍凤道:“祖母别生气,这也是兄长一时心急,怕祖母被小人蒙蔽。万一真出了事,损失的是咱们张家的名誉,旁人倒是都推卸干净了。”
他们这边正说着,早有人去请了大夫,不多时,回来禀报说:“回老太太的话,顾姨娘小产了。”
堂上一时寂静了下来,张延佑捶手剁脚,暗自愤恨不已。顾夫人偷偷去瞧顾老太君的脸色,知道女儿闯祸了,只好迟些日子再来。她站起身来讪讪的道:“我们母女先告辞了。”
“姑母且慢,先别着急走。”
妍凤上前将那母女二人拦住,“顾姨娘好歹是您的女儿,虽说是庶出的您一向瞧不上眼,但既然你们母女一场,也该去走一遭瞧瞧她。”
张延佑额角青筋暴起,怒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你的亲生女儿今日害得我妾室小产,又让我们张家在所有亲朋面前丢脸,更别说这是我妹妹的好日子,竟也被你们搅成这样!你们放心,我现在就去递状子,咱们到衙门评评理,让大老爷判断究竟是谁作恶!反正我们张家的脸也都丢尽了,难道还怕这一桩吗!”
众人听了忙都劝说,无奈张延佑气极,非要去告。顾夫人也慌了手脚,忙去求顾老太君:“老太太,您说说话呀!”
顾老太君沉默着不再言语。
顾淑蓉也被吓呆了,也许她不敢相信张延佑竟想将她送入衙门,亦或者老太太没有像往常一样包庇她。
“好了,我老了,不中用了,也不想再管儿孙的闲事了。”
顾老太君忽然用苍老的声音说道:“罢了,你们母女今后别再登门了,我这个老婆子消受不起。佑哥儿,你也别去告了,今后我们张家再也不和顾家来往,就给他们家留下最后一份体面吧。”
说罢,也不再理会众人,扶着丫头的手,颤颤巍巍的走了。张延佑二话不说,冷着脸送客,强行将顾家母女“请”了出去。
妍凤同她母亲二夫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老太太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一个老糊涂虫的话,将来还有谁会听呢?帮着娘家人害死自己亲曾孙,简直没有比这更难看的污点了。
他们都老了,累了,该是下一辈人的天下了。
妙懿将前后经过详细听了丫鬟讲述了一遍,不觉微微一笑。
顾淑蓉母女还真是不负众望,成功的用她们一次次的犯浑将她们的靠山顾老太君狠狠的给坑了一把,用最丢人的方式退出了伯爵府的舞台。
今后还有谁肯和他们家来往呢?
不过她只有“活该”二字奉上。
“妆成,小姐瞧瞧吧。”
喜娘们将新娘子妍鸾打扮完毕,都赶着上来奉承。妍鸾含羞让丫鬟封红包打赏。
妙懿笑着走过来赞道:“新娘子可真美。”又凑近她耳边小声说笑道:“待会新郎官瞧见了一定喜欢!”
妍鸾羞得轻轻打了她一下,口中微嗔:“妹妹莫要打趣我。”
“哈哈,将来等你们嫁人的时候都要经过这个的。”
妍凤笑吟吟从门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妍莺、妍燕和几位本家姊妹。
妙懿迎上去道:“凤姐姐瞧鸾姐姐可美不美?”
众人纷纷围上去夸好看,妍凤笑着对妙懿说:“你倒也别羡慕她,你的好日子怕也近了。”
妙懿一怔,想要细问又怕周围人多口杂,只得暂时忍下。
不多时,宗家迎娶的花轿就来了。踩着长长的大红毡毯,张延佑背着妍鸾上了轿子。张家摆酒,热热闹闹的庆祝了一日,妙懿借口多饮了几杯,早早便同田氏回去了。
当晚便有妍凤的请帖送去将军府,邀请妙懿次日去侯府赏荷。
妙懿按照约定的时辰出了门,到了侯府,妍凤亲自迎了她进去。
妙懿见她房里的丫头都妆容整肃,来往条理分明,分明都是经过精心调、教的,不觉对妍凤更生出一层敬意。
妍凤察觉,笑道:“我如今当着家,一举一动都多少双眼睛盯着,不敢出一点错。你也知道我婆婆不是亲婆婆,是我夫君的后母,更有异母嫡出的兄弟在,马虎不得。”
妙懿见她如此信任自己,少不得劝道:“你只有一双眼睛,难免劳累些。”
妍凤正被说到了心坎上,叹道:“刚开始更难,每行一步都阻力重重。幸好我公公为人公正,我又有娘家撑腰,这才站住了脚跟。如今是越来越好了。”
这时,走进来一个丫头来取对牌,因她一双眼睛生得极好,身段也算柔美,妙懿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那丫鬟走后,妍凤笑道:“这是我房里的侍妾,名唤玉柳。”
妙懿觉得这个名字耳熟,猛然想起此女当年曾引起过一场风波,差点搅黄了妍凤和赵志熙的婚事。当时不是已经处理了此女吗,如何又在这里出现了?
“我把她接回来了。”
妍凤为她解答。
挥退了众人,妍凤道:“当年这丫头在我还没进门就有了身孕,我气得不行,发狠一定要将她远远的打发了我才嫁。本来我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谁知嫁过来之后才慢慢此女虽被强行落了胎,但人还留在府里,伺候我那后婆婆。因为有同在,夫君也常跑去那边请安。我发现之后,非常生气,本想同他摊牌,最终还是忍下了。
于是我设法将人要回来在放在身边服侍,待她又极宽厚,这才慢慢将夫君的笼络回来。其中自然少不了我那后婆婆的挑唆和阴谋,但幸而都被我一一破解了,其中之苦,一言难尽。”
她沉默了一会,继续道:“后来我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委派玉柳些差事,虽未给她名分,却以姨娘之礼待她,绝对没有一点亏待过她,旁人也挑不出一丝错出来。你猜后来如何了?”
她诡异一笑,道:“她开始不安分起来,以为我离开她就笼络不住赵志熙了。我就随她闹,容她闹,在她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从外面接回了赵志熙偷养在外面的外室。”
妙懿心中微冷,这就是男人吗?
“赵志熙不过迷恋玉柳的容貌和体贴,容貌可以有新的,体贴她早就失去了,腻烦不过是早晚的事。就像你现在看到的,她不过是个普通的通房丫头,安安分分的服侍我,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她不敢有丝毫违背。她身子早伤了,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没了宠爱,不靠着我靠谁?其余妾室不过今日你受宠,明日她受宠,不过她们都清楚,谁要是得罪了我,我就能让她一辈子失宠!”
妙懿心中不由对妍凤十分叹服,怪不得她能得今日风光,全都是一点一滴熬过来的。
二人说着说着,已近晌午,妍凤提议到荷塘边用午饭,顺便散步。
荷风轻轻,伴着淡淡清香,初秋的天气还能来得及观赏最后的晚荷。二人挽手并肩散步在荷塘晓岸,蜻蜓拍打着透明的翅膀在荷尖穿梭,十分悠闲。
妙懿率先开口道:“姐姐昨日的话可是意有所指?”
妍凤稍微回忆了一下,笑道:“其实我听说了一些妹妹在宫里的事。妹妹别急,我没有旁的意思,这般同你说也是将你视为自己人,坐。”
二人在河畔水阁坐在,丫鬟摆上茶点便远远的退开了。
妍凤道:“不瞒你说,我是从德妃娘娘那里听说了你的事。这位娘娘姓赵,想必你也知道,她是我公公的一位堂姐。我成亲之后,她就在宫中召见过我几回。前些日子,她又将我招了去,说起了你的事。德娘娘说十分喜欢你,也稍微知道些你同张家的渊源,还嘱咐我让我出去后多照顾你。你虽身在唐家,却毕竟不是从小在那里长大的,有了委屈怕也无处可诉。我深知那种滋味的。你若想找人说话,不妨就来找我。我现在手下人都十分得力,用不着我再亲力亲为,一时空闲下来也没事可做,不如咱们姐妹互相解闷,你看如何?”
妙懿笑道:“德娘娘在宫中也对我十分照顾,姐姐若下次进宫还请帮我谢过娘娘。”
她面上如此说,心里却在犯嘀咕。她该不该信任妍凤呢?
第104章()
妙懿对妍凤骤然亲热的态度略有警觉,也对德妃的示好感到迷惑。
莫非她是误会了什么?
亦或者知道了什么。
妙懿疑惑:“德娘娘在后宫十分受人尊敬,妙懿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她老人家的青眼。”
并非她想得太多,而是许多事容不得她不想。
妍凤笑道:“娘娘们在宫中时日长了,见识胸襟都绝非你我能比。若说慧眼识人,欣赏妹妹人品,也为常理。”
妙懿的指尖沿着青瓷茶盏的白边缓缓描画,听完妍凤的话,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妹妹当姐姐是个知心人,素来亦敬佩姐姐的为人,如何姐姐竟不愿实言相告呢?想必姐姐也是听到了一些传闻,误以为真,其实那些不过是小人之言,传闻如何信得?”
妍凤亦笑道:“我倒未曾听说过什么,德娘娘也不会同我说这些,至于其中原委,也只有娘娘自己知道。但你姐夫常和那些不长进的朋友来往,我偶然也能听见一句两句。”
一语未了,只见丫鬟疾步走过来禀说:“大爷在前面请客,说忙不开,请奶奶过去帮衬些。”
妍凤略一蹙眉,不悦的道:“知道了。我这里也有客,让管家先过去招呼,不够还有那几个管事,让他们也过去伺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别让他们成日家只会装缩头王八,出了芝麻绿豆大小的一点子事就让我这个妇人家去抛头露面。你让他们先去,就说我换了衣裳再过去。”
丫鬟忙又匆匆去请管家。
“凤姐姐既然有事,我就不打扰了,等过几日再来。”
妙懿欲要做辞,却被妍凤拦住:“急什么,他们请他们的客,咱们说咱们的。”
于是又命人倒茶撤换水果点心,妙懿推辞不得,只得留下。
妍凤继续道:“也不怪你多心。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其中的厉害我明白。实对你说了吧,现在整个京城的世家大族,大小官吏的眼睛都盯着宫中那几位的动静呢,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引起震动。我朝开国百载,少有战乱,当年那些军功起家,恩荫至今的,要么后人都读书科举,走文官辅政之路;要么族里有能争善战的,到边陲之地苦苦煎熬,尚能保住一族的风光。其余子孙不争气的眼瞧着无计可施,就都变着法的将女儿侄女等往宫里送,不说别的,单单沈家出了一位贵妃娘娘就风光如此,谁瞧了能不眼红?这些人莫不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但是成功的寥寥无几。我们赵家好歹还有一位德妃娘娘,至少往下一两辈还能对付着过,不至于没饭吃。”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道:“你若有心,我求一求德妃娘娘,准你入宫陪伴九公主,咱们再慢慢谋划,你道如何?”
妙懿吓了一跳,忙摆手道:“使不得,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她缓缓垂头,琥珀色晶亮的茶水映出她的眉眼,云遮雾绕一般笼着丝丝愁绪。“我已答应了一个人,要等着他。他一日不来,我就等一日;两日不来,我就等两日。我承诺的事情,就要做到。因为那人也曾承诺了我一件事,一旦他完成了,我就任凭他处置。”
妍凤见她如此,忙追问:“你可有把握能嫁他?我虽不知你说的是谁,但好像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位殿下。妹妹,你听我一句劝,不论你看上了谁,又心仪谁,千万别在人前露一点风,否则将来你落到了那人手里,可没有好果子吃。”
正说着,又有丫鬟来催,妍凤让妙懿稍坐等她一会,自己则领着人去了。
妙懿只觉胸口发闷,起身在荷塘边漫步。怀珠欲跟来,妙懿道:“你只管在这里等我,我想独自呆一会。”
塘边金波漫漫,宽大的碧色荷叶仿佛舞伎的袖,托着亭亭玉立的粉荷,在明净的天色下烂漫起舞。只是舞伎太多,水袖太挤,看多了又觉腻烦。幸而有金红二色的锦鲤偶尔从荷叶下探出头来,摇头摆尾的在水面上留下零星几个气泡,忽而又躲了回去,好半天不出来。
妙懿等了半日,未见动静,正好离岸边不远处长着一株粉荷,她决定伸手去摇,将鱼儿从花根下惊出。只是那粉荷比她预计得稍微远了一点,她脚下不稳,微微一晃,待要将身子稳住,猛然觉得手臂被人抓住,整个人都被大力的拉离了荷塘边的矮栏。
妙懿乍然回头,顿觉一惊,好半天才说:“王公子。”
王端平松开她的手臂,平静的道:“水边危险,唐小姐还是小心些为妙。”
妙懿点点头,“多谢王公子。”
二人许久未见,多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