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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日凤夙依旧恭恭敬敬地进宫拜见皇帝,她着一身玫红浅薄罩纱绺边银丝儒裙,那样娇嫩的颜色,偏偏刺疼了皇帝的眼睛。
凤夙刚起身告退,皇帝就一掌拍碎了案上上好的青玉瓷花瓶。凤夙在外面听得那些咆哮的怒声,这才踩着步子望御书房走去。
连宫锦一身浅紫色烫金衣袍,斜斜地靠在树旁,见她来,原本淡漠到没有表情的脸颜瞬间浮现星点笑意。凤夙不由展颜一笑:“幸不辱命,只是皇上所做,确实令人寒心。”
话到最后,已是深深浅浅地叹息。连宫锦带着她拿了食盒往太后的寝宫而去。到了乾西宫,连宫锦立刻挥手屏退下人。
在太后诧异的目光中,凤夙变戏法似的自食盒底下端出几道精致的西点来。随后凤夙又揭开食盒的盖子,自里面拿出几盘糕点,当着太后的面用银针一一试过。
精细冰冷的银针光洁如初,对上太后眼中的迷惑,凤夙浅浅一笑,随后自袖中抖落出一只饿急的老鼠。只见那老鼠一口咬在糕点上,狼吞虎咽地啃完,还没跑两步,竟陡然歪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太后的脸色倏然一变,手指指着那老鼠半晌才沉声开口:“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夙慌忙跪下一脸惶恐道:“太后息怒,臣女只是奉圣上之命为太后呈做西点。至于这糕点,却是臣女替御膳房总管捎带过来的。”
第15章 太后,言词威逼()
听得此话,太后心头一惊,垂眸死死盯着跪倒在地上的凤夙。好半晌,太后方才笑了出声,眉眼极淡,似带着股藐视。这般样子,让得凤夙蓦然一惊,后背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此事,不得再提。”太后窝在鸾金凤纹踏上,拨下手指上戴着的景泰蓝指甲,道。
“臣女遵旨。”凤夙略感诧异,旋即清醒过来,“方才不知哪儿来的老鼠偷吃了太后您老人家的糕点,太后不妨换个口味,尝尝连王爷特意为您带来的西点。”
一旁的陶女官听到她这句,上前一步自怀里掏出一小瓶粉末,撒在那已经死透的老鼠身上。不消一刻,那老鼠便化作一摊齑粉。陶女官这才拉了门出去,行走间裙摆带起的风扫过地面,石板铺的地面再无什么齑粉,了无痕迹。
这边太后已经将凤夙在地上扶起,褪下手腕上的镶金翠玉手镯戴到凤夙手上:“本宫瞧着你倒是欢喜,想来这西点你也费了不少心。这镯子乃是先帝赐予哀家的,颜色艳丽地很,哀家如今这个年纪戴着反倒不像了,这镯子,你这样的戴着瞧着才欢喜。”
沉甸甸的金镯子挂在她嫩白光洁的手腕上,凤夙垂眸望了眼,又弯腰福了福身子,这才笑答:“臣女多谢太后。”这是要她缄口不言,她只能谢恩。
连宫锦上前一步扶住太后的胳膊:“太后,你在宫中这多日,怕还不知道眼前这女子就是才情美貌冠绝大都的凤府嫡出三秀罢。”
听到他开口,太后一怔,随后细细打量着眼前站立的女子,忽而展颜一笑:“凤将军的嫡女么,难怪有如此见识。”
这话说得意味不明,凤夙却抬起头来冲着太后应道:“太后谬赞了,凤夙不过是奉皇上的旨意进宫为太后做些西点罢了,万担不起太后这般赞叹。”
太后眼中的阴霾这才散开,直起身子握着凤夙的手掌柔和地笑:“确是个聪慧的女子。”连宫锦站在一旁,听着太后这般说,心头不由绷紧了些。
这副和善的样子,确是与传闻中的一样,然而凤夙手心手背都是一片冰凉。
一些家常过后,凤夙自是匆忙告退,独留下连宫锦和太后在一块说些推心置腹的话。
刚出了宫门,凤夙便快步登上轿子,轿夫急急往凤府行去。青儿见自家秀一脸苍白,忙上前一手扶住凤夙的肩膀。
然而她刚离开不久,连宫锦带着人就从宫门急急追出,脸上罕见地挂了一丝焦急。见她已然没了踪影,连宫锦脚步顿时一转往凤府而去。
“秀,你怎么了?”青儿捧着茶杯递给凤夙,满眼担忧。
“无事。”凤夙语毕,唇瓣紧抿,眸中冷芒不断。
不消一柱香到了凤府大门,凤夙刚一下轿,便望见连宫锦急步向自己走来。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连宫锦已经冲着她歉意一笑:“夙夙,太后她向来养尊处优,此次也是因为担心本王,才会说出那些话,还望夙夙不要放在心上。”
凤夙原本满腔的怒气没由来地消散而去:“太后不过是怕你受了我的迷惑,纵是担心,那也是担心连王爷你,而非夙夙这样的臣子之女。”
纵是面上“噗嗤”一声笑出来,凤夙出口的话依旧难免带了些许酸意。见一贯温润高傲的连宫锦面上露出一丝赫然,凤夙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样一张恍如谪仙的脸,却露出这般的神情,实在是与他人清冷的气质所不符。
“夙夙不过随口一说,连王爷不必放在心上。还请连王爷随夙夙入府详谈。”凤夙让开一步,对着连宫锦做了个“请”的手势。
连宫锦脸上的神色一凝,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素烟阁内。
凤夙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看太后这样,想必多少是知晓一些的。”见连宫锦依旧眯着眼望她,凤夙微微一笑,“我那屋子可毁得厉害,连同屋里那副柳真传的真迹都一并烧成灰了呢。”
“改日本王再给凤秀寻一副更好的来便是。”连宫锦眉眼极淡,眸中全是**溺。
凤夙转开眉目,瞧着开了满园的梨树淡淡道:“太后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惜夙夙也不过是做些西点,哄太后开心罢了。若是能请到鬼谷的谷主前来为太后调理身子,想来太后的身子定能好一些。”
连宫锦浅浅一笑:“既然如此,还要劳烦凤秀每日送西点进宫了。”
听此,凤夙却并未开口答话。好大一会儿,凤夙方才转过身来瞧着连宫锦簇然一笑:“那人走了。”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连宫锦却是轻笑着点了点头:“你先前说太后这毒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种下,不知可查到些什么?”
“王爷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凤夙目光转向不远处烧塌的屋子,言谈之间那股寒意展露无疑:“此毒名为长梦散,银针器皿皆试不出,今日王爷已经看到,太后中毒已久,二十年,日复一日的服毒,现在太后年纪大了,这毒药的霸道也便显现出来了。”
说到这儿,凤夙面上露出一丝忧色,然而心里却并无半点担忧。若非太后是连宫锦的养母,她就是连这些虚礼都懒得做。皇家的人,向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正想着,连宫锦突然凑上前来,狐疑道:“不过,本王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夙夙是如何学会医术的呢?”
凤夙面上浮现出尴尬:“这个,我娘生我早产,我自幼体弱多病,李大夫时常过府医治,我便跟着后面学了几招。”
李大夫原是宫里的御医,退下来后方才到了凤府来做了主治大夫,这么说倒也说的通。连宫锦扬了扬唇,轻笑道:“哦?原是这样?”
凤夙瞥见他调侃的眼神,不禁面色更红,索性仰头道:“怎么?连王爷若是不信,只管去问便是了。”反正她也和李大夫学过两招三脚猫功夫。
连宫锦这才直起身子道:“即是李大夫,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是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向嘲讽她。
凤夙索性将头扭到一边去不理他,却是猛然望见凤轻扬带着一身着华股的公子往这边走来。凤夙不觉望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扬声道:“二哥,你好端端带着七皇子来我这做什么?”
凤轻扬同凤轻柔乃是一母同胞,向来与她不对盘,现在好好地跑到她这儿来,一看就是没什么好事。
那华服公子自是她此生恨不能生食其骨的墨祁云。听得她的声音,墨祁云抬首向她望去,笑着道:“凤秀,祁云此次是替我三皇兄道歉所来。”
墨祁霖拉不下脸面,又无法违抗皇令,索性遣了他过来。凤夙瞧着眼前眸光明朗的男子微微颔首:“七皇子有礼了,只是三皇子这偷梁换柱是不是做的太明目张胆了些。”
她的眉眼里带着极淡的嘲讽,墨祁云仔细望去,又似带着隐约的恨意。他刚想开口,便被一清冷的男声打断。
第16章 讥诮,姨娘相邀()
“三皇子既然无心认错,这番动作到时徒惹人发笑。。。这诚心,着实假了些。”
墨祁云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皇叔所言,祁云受教了,回去之后,定会转告三哥。”
凤夙嗤笑一声:“既然事情已经说了,七皇子还是早些回罢。”对于眼前这个人,她是一分一毫都不想多搭理。此人心机之深沉,纵是她重活一世,也没把握能赢。
“小妹,你怎么能如此说呢?”凤轻扬是凤轻柔的同胞哥哥,见墨祁云受到这等羞辱,不由急道,“七皇子同三皇子向来关系极好,七皇子身份尊贵,肯来向你道歉,小妹你应当荣幸才是。”
凤夙陡然将目光转到他身上,“二哥,我看在你比我年长几岁,才尊你一声二哥,怎么却是长了颗混脑子。皇上的命令该谁来我凤府道歉就该是谁,否则日后七皇子代三皇子前来我凤府的消息出来了,三皇子所犯的,可就是欺君大罪!当然,七皇子也是要受连带责任的!”
此话一出,凤轻扬到口的话凝在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见凤轻扬哑了声,凤夙这才将目光转向墨祁云,嫣然一笑:“想必七皇子也知道我的意思了,还请回吧。”
一句欺君之罪就让凤轻扬哑了声,好一张厉害的嘴。墨祁云心念直转,面上一片淡然:“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先告辞了。”
见此,凤轻扬狠狠瞪了凤夙一眼,匆忙跟了上去。
“夙夙私事烦扰,让王爷见笑了。”凤夙侧过身子冲着连宫锦歉意一笑,“长梦散一旦发作起来,不过半年便要要人性命。若是王爷想要救回太后,还需到鬼谷请鬼医圣手宛鸢花出手。”
瞧着她满脸凝重,连宫锦皱眉:“多谢,只是太后久居深宫,那暗中之人行事愈发肆无忌惮,不若明日本王进宫向太后禀明,让你暂且搬进宫中,陪她一番。”
“不妥。”还不待他话说完,凤夙便开口打断,“太后本就对我心存忌惮,更不愿王爷掺和进来,王爷若是贸然去说,只怕太后会更加厌恶我,更加不利于诊治。”
她眉头紧锁,一双细长丹凤眼直直地盯着连宫锦,漆黑的眼眸之中嘱着股忧色。落到连宫锦眼睛里,竟觉得极为耐看。
连宫锦浅浅一笑:“本王自幼由太后抚养,情同母子。此事,本王去说便是,想来太后也不会过于为难你。”
良久,凤夙忽而展颜一笑:“王爷不必担忧,此事夙夙已有法子。”说着,目光转向远从款款走来的人影,“连王爷回吧,夙夙怕是要前去处理些私事。”
连宫锦瞥了眼远处行来的女子,淡笑一声:“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走了几步,连宫锦复又回过身子来冲着凤夙叮嘱道:“多加小心。”
远处那抹身影已然走近,敲同连宫锦擦肩,那人原本柔弱的脸上顿时划过几丝苍白,随后急步向凤夙走去:“三姐姐好。”
“不知五妹妹来我这儿做什么?”凤夙抬眸打量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妹妹,展眉轻笑。
“三姐姐,母亲让我唤你去她那儿,说是有要紧事要同姐姐相商呢。”凤清溪站在她面前甜甜地笑道,刚说完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凤夙忙伸手拉着她坐下:“五妹妹,你这身子还要好好调养才是。大姨娘吩咐的事,只管遣下人来通知我一声便是了。何劳你亲自过来跑一趟。”
她故意将姨娘二字咬得极重,凤清溪听得,不由一笑:“三姐姐挂心了,四姐姐染了风寒,我去看望时,敲大姨娘也在,既然如此,我跑一趟也是应该的。”
见她换了称呼,凤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待会就去,五妹妹还是快些回去歇着罢。”
凤府的五秀自打一生下来就命途多舛,先是三岁得了天花,六岁时落水险些丧命,好不容易救回来却是自此一病不起,成天地泡在药罐子里。这些事在大都已经人人皆知。
瞧着凤清溪透着病态的苍白脸庞,凤夙蓦然握住她的手指,自腰间掏出一个玉瓶塞到凤清溪手中,笑道:“我这次去宫中回来的路上恰巧遇见御医院的院首李御医,便向他提及了妹妹的病情,李御医好心,托我将这个给你。宫里的药,总归是好些的。”
凤清溪略有诧异,随即笑着道谢:“多谢三姐姐挂心,只是四姐姐此次病得厉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