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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一消息,欧朝阳把自己在办公室关了两小时。不接听任何电话,不见任何人。在实际办公室外,一群县委常委坐在秘书办公室默默等待。气氛紧张。
其中包括郭小洲。
他知道,欧朝阳大势已去。
但这并非他想要的结果。他刚刚在陆安站稳脚跟,而且和欧朝阳已经磨合到位,开始进入合作期。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时期。
但这个事件导致欧朝阳不可避免会免职调离。
他作为上任了几个月的代县长,资历和政治地位都不够接任县委书记。那么上级必然会再派一名新县委书记,或者在县内就地提拔一名新书记。
他将再次进入和新书记的试探期磨合期,一旦磨合不好,又将是一个恶性循环。所以,他在来见欧朝阳前,给周其昌省长打了电话,代表个人和县政府挽留欧朝阳。
当然,周其昌没有马上答复他。
而坐在郭小洲对面的陈柏君辛福等人的眼眸满是猜忌。在他们眼中,郭小洲是罪魁祸首。
但是令他们吃惊的是,欧朝阳第一个要见的人是郭小洲。
第658章 【交代】()
郭小洲走进办公室时,欧朝阳从他的座位上起身,“让你久等了。Ш Ш Ш .Ы.Ё”
一般情况下,欧朝阳很少起身迎接谁,至少陆安县还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有这个资格。
郭小洲客气道,“没等多久。”
欧朝阳笑了笑,向他招手一起落座。
“今天的新闻你也知道了,我在陆安的日子进入倒计时……”
郭小洲打断他的话,“也不一定。”
欧朝阳自嘲的笑了笑,摆手道:“你别安慰我。好比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一样,他的身体情况只有自己最清楚。”
郭小洲坚持道:“我还是不希望您离开陆安。陆安的情况没有人比您更了解。这里的一山一水,每一个乡镇……”
“你我都清楚,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局面了。”欧朝阳目视郭小洲,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黯然,“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最后谈谈工作,我希望为陆安最后尽一份力量。”
听到这样的话,郭小洲由衷的感动。这个陆安政坛的铁腕强人虽然作风霸道,把自己的小圈子经营得密不透风,而且在经济方向上盲目的追求gdp,而导致产生了严重的环境生态问题。
不得不说,他的过大于功。
但他对工作的热忱和严谨认真的态度却是许多领导达不到的。
“我找了周其昌省长,代表县政府和我个人提了建议,不希望您走。”
欧朝阳眸子中略过了一抹异彩,但很快消失,他淡淡一笑,“我个人的意愿,是希望你能接我的位置的,可惜,你来陆安的时间太短,接任书记不现实。那么,空降和内部提拔的概率各占一半。如果是正常的调离,我有相当的建议权。但是现在,我的话不再有任何分量。”
郭小洲明白,如果欧朝阳以陆安“功勋”的身份离开陆安,他的推荐力度无人敢小视,即便是省里也要给三分面子。但现在,他的推荐力度几乎等于零。
“当然,我还是要履行自己的职责。我倾向于内部提拨。你有能力,甚至有非凡的工作能力。但毕竟还没彻底了解陆安。你需要一名熟悉陆安,性格沉稳,并且能在经济发展上支持你的县委书记,如果市领导问我,我会推荐白拥民同志。你们俩配班子对陆安有好处。”
郭小洲沉默不语。如果欧朝阳离任,白拥民倒是个比较理想的人选。这个人性格沉稳,擅隐忍,而且到目前为止,和郭小洲的关系处理的不错。如果在没有明辉新能源汽车公司这个大项目前,白拥民有一定胜算,但现在,明辉是绝对的省内重点企业和陆安经济龙头,甚至有经济学者把明辉新能源列入“顺武广经济走廊”的火车头,而且能预计到,陆安未来将呈明显的上升趋势。谁来谁得利,谁来谁都能享受耀目政绩的果实。
那么对这个位置的争夺将白热化。
欧朝阳拿起办公桌上的几张纸,递给郭小洲,“我刚才仔细捋了捋,目前要定下来的陆安规划。首要重点是明辉新能源汽车项目,这个工作有你主抓,我放心,但形成章程就更有利于你的工作开展。然后是新能源园区的创建,这个园区将替代前化工新城的地位,加快速度把地址定下来。我同意你的建议,就是前化工新城地块。再就是你上次提出的在福鼎化工园成立研发中心的意向,包括成立创新基金,走创新之路,关停一部分老式化工企业。剩余的都是可持续发展的真正高新企业。”
郭小洲翻到后面两页,除了经济建设规划,还有一部分人事调动建议。比如万宏的福林镇党委书记和福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职务,欧朝阳建议拿掉其中一个职位,让万宏更专一的投入工作。
欧朝阳主动拿自己嫡系开刀,让郭小洲大吃一惊。但旋即一想。这何尝不是欧朝阳对万宏的保护和爱护。万宏的能力有限,以前有欧朝阳在,他的工作能力套上了一圈光环。一旦欧朝阳离去,万宏头上失去了保护色,身兼两大要职的情况下很容易出问题。
一旦出了问题,就不可避免被人拿下。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另外还有几个乡镇党政领导之间的工作对调。特别是一些乡镇的“地头蛇”的调动。以前有欧朝阳压制,这些人还不敢马虎,一旦他离任,以郭小洲的资历和年龄未必能压制这些人。
郭小洲看完这份建议。他才霍然明白,欧朝阳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两个小时,并不是他们猜测的在生闷气,而是在抓紧时间替郭小洲未来的工作清理道路。
一个以铁腕著称的县委书记,在这种境况下首先考虑到的是陆安的发展,这种气魄确实难得。郭小洲看向他的目光充满尊敬。
没错,欧朝阳在环保问题上对陆安人民犯下了大错。但毕竟人无完人,一个从不犯错的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从不犯错的领导。
区别在于他们在面对错误时的态度。不同的态度,决定了不同的人格。
郭小洲觉得几声谢谢已经表达不出他内心对欧朝阳的崇敬,他声音有些压抑的说:“您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欧朝阳苦笑道:“我想要交代的太多,太多……”
不等郭小洲开口,他幽幽道:“我个人对组织没有任何要求,家里也不会提任何要求。两件事,我走后,柏君、辛福和学工他们,你尽量宽容,他们也会逐渐习惯没有我的陆安。”
郭小洲沉默半晌,这才默默点头。陈柏君、杨学工、辛福是欧朝阳的绝对心腹,惟命是从。
在欧朝阳的架构里。陈柏君掌控县委,俗称大内总管,耳观八方,是欧朝阳驾驭各部门领导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
杨学工则替欧朝阳掌管着干部资源,准确说,他在陆安的地位仅次欧朝阳。县长都未必放在眼睛里。县委常委们想提拔个人都得先跟杨学工打招呼,这跟欧朝阳倚重杨学工有很大关系。
辛福就更不用说了,是欧朝阳制约县政府的有力棋子。郭小洲刚到县政府工作期间,辛福没少下手使绊子。只不过在他弟弟身上被郭小洲点到死穴,辛福这才开始配合县政府的工作。
按正常官场模式,这三个人是下任县委书记和县长的首先压制打击对象。
欧朝阳替他们求情,也显示他柔情的一面。
“第二件事情。谢君耀和李润发的案子,要在我的任内结案。我拉的屎,不能留给别人来擦。”
关于这个牵连甚广的案子,就算欧朝阳不提,郭小洲也有快速结案的打算。特别是对陆安官员的影响,长期拖下去,首先影响的是工作,然后会产生各种负面情绪,快刀斩乱麻不失为一种有效解决手段。
“我基本同意书记的意见……”郭小洲沉吟说:“关于对李金龙的处理,我想听听书记的意见。”
说到李金龙这个名字,欧朝阳气不一处来。许多人说他把陆安经营成自家的自留地,官员任免他一支笔。但是他这么多年亲自提拔的干部几乎没有,大部分都是杨学工他们推荐上来的。他之所以硬气,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曾涉及到权钱交易,坚决制止有人向他家里送礼。而且他也是这样要求下属的。
可惜的是,他的一些下属被李金龙这样的人腐蚀了。
“对于李金龙这样的人要严肃查处,绝不姑息。”欧朝阳斩钉截铁的说。
郭小洲说,“有陆安的干部和他牵连过大……”
欧朝阳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叹息道:“我到陆安时,规划局局长景放刚大学毕业,在畜牧所工作,那时的他对工作充满热情,我还记得他当时主动向上缴三千元贿赂款;还有国土资源局局长候敬涛,他在工作上是有能力的,可惜啊!”
说到这里,欧朝阳扬掌拍向茶几,“不可姑息。让法律惩罚他们。”
接着他又叹了口气,“我这个书记没当好啊!不仅忽视了生态环保,还忽视了政治思想工作。”
“不!您是个合格的班长。”郭小洲安慰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经济和生态环保之间,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是陆安人民的罪人……”
“书记……”郭小洲脸色一变。
“我不知道百姓们是怎么看我的,但是我心里清楚,没好话。”欧朝阳苦笑道:“如果能把陆安交给你,我会真正放心,你是唯一能帮我弥补环保损失的人。可惜……我现在人微言轻……”
这已经是欧朝阳第四次说到可惜两字。
可惜的字面含义是半途而废,是遗憾,是无奈!
这两个字是欧朝阳目前的真实写照。
“柏君学工他们几个,我临走前会认真敲打敲打他们,如果他们几个能真心支持你的工作,不管上级派什么人来,你都能按步骤完成你的工作规划。当然,也不排除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走茶凉。也许我的话不再对他们有用。小洲县长,答应我,如果有这一天,不要让他们继续深陷,让他们去个清闲部门休息休息。”
郭小洲点点头。
见郭小洲点头,欧朝阳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起身朝郭小洲伸出手,“祝你工作顺利。”
郭小洲跟着起身,伸出双手,紧握欧朝阳的手,真诚道:“也祝您一路顺利。”
第659章 【大局】()
一辆挂京a3牌照的皇冠轿车从京沈高速到了北戴河的连接高速上,车速不快,但没有车辆敢超越它——
说起京a3,熟悉车牌的人都知道,这是京都市政府的车牌,在牛叉部门众多的京都市,也不是特别起眼。但这辆车的前挡风玻璃放置着红白相间的“警备”标志牌就非同一般了。
开车的是位中年人。
坐在车上的是位漂亮的女子。
虽然天高云淡,视线极佳,她的眼睛并没有去观望路边丰茂的农田,以及远方山海关外的崇山峻岭。眼眸充满焦虑和初秋的萧瑟。
半小时后,皇冠车进入北戴河别墅区。
北戴河是个只在夏天繁华的滨海小镇,因为政治上的原因,它比邻近新开发的海滨度假点少了一些娱乐气息,它的林泉礁岸,也似乎多了点城府和矜持。
一如这个女子所进入的别墅。
这座别墅和其它的欧式别墅不同,很有些很有二十世纪6、70年代华夏官方建筑的审美风格,三层的别墅,有种朴素地奢华,也有些白发宫女的沧桑味道。但从建筑风格中还能看出和其它房屋迥然相异的气质。
与其它别墅不同,外露的大阳台在朴素中还有点轻盈的气质。除外还有相当大的一处花园,花园在高墙下却掩藏的很好,至少在外面看不到它的古木参天,花草葳蕤。
接受了两名军人的检查后,女子才施施然下车,走过爬满苍老的紫藤的小径,在一个如锅盖般悬空的古树下,一个**十岁的老人安详地坐在树下的躺椅上。
女子上前两步,轻喊了一声:“爷爷!”
在被树叶揉碎的斑斑阳光下,老人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神饱经沧桑,却又夹杂着人生风雨后的淡然平静。
“小婉来了。”老人的声音不是十分清晰,但充满韵味,“坐。”
在老人慈祥的声音中,黄玉婉却不敢看老人的眼睛,她默默站在原地,看脚下的落叶,低声道:“爷爷!对不起,我给您惹麻烦了。”
老人呵呵一笑,“麻烦?”
黄玉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急忙解释道:“是不该惊动您,让您操心。”
老人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