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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容地说:“公主殿下性格甚为刚烈坚强,不是平常女流之辈,虽面临极为危险之境,仍是深明大义,当日就嘱驸马务必照顾好竭力帮我们的周公公——即使他真做了法不可容之事,毕竟也算是为我邦的事情——自己带着侍女亦足有能力脱离险境,驸马爷也是不负公主所托,尽力将受伤之周公公带离险境。”
“即已逃离,那周——逆贼为何又返回宫中,自投罗网呢?”
“当时周公公自言,圣上知他多年忠诚。当日刀兵追杀过后回到宫中,不会再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可以当面剖白自己。驸马当时觉得有理,所以也没有强留他,任他离去。这是下官听驸马所言。大人,何不找那周公公讯问,此中隐情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我在守势中,又攻了他一下。
这有点捅到了他的疼处,他那带刀疤的眉头耸动了一下,但仍然继续问下去:“那你可听驸马爷说过,这周——逆贼受伤却在何处?”
我就知道来到了这个绕不过去的坎:我冒充的周太监受了箭伤,而正牌的周太监“暂停运行”小半天毫发无损,这点再怎么编也几乎无法自圆其说,但他们再怀疑,也不会琢磨明白这里的关节,所以我并不太担心,还是照旧敷衍下去:“驸马爷说过,他是在腿上受了伤,所以当时不能行走,由驸马背着他逃走,到了一处僻静地方,帮他包扎处理了伤口,不过是贯穿伤,并无大碍,所以能自己行走离开。他确实是回了宫中吧,也许真的是想向贵邦皇上辩白?”末了,我反问了一句。
“哪能让他那么容易就见圣上,先过了我这关再说。”他随口答道,话出口了,大概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马上闭上嘴。
我就继续反守为攻,追问道:“那周公公最后可供认了自己的罪行?若他招认说我邦之人犯有罪行,大人亦不妨出示,容我一一分辨。诗曰,‘吹尽狂沙始到金’,一番洗礼,贵邦自可摒弃如浪深的谗言,还我邦诸人的清白。”
他苦着脸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又转为笑脸,说:“晨使臣,这又何必,此番偶然旧事重提,也不过是说明此中的委曲,让大人明白事出有因,决非故意冒犯、羞辱贵邦皇室,且当时根本不知所通缉者身份如此尊贵。祈望贵方能够谅解过去,尽弃前嫌!”
见丘某说出这些表示和解的话,我也见好就收,回答道:“如此甚好。那件事也实在太出于意外。其实,公主本人也一直想亲自会见贵邦圣上,早日缔结良好关系,已曾向周公公说过这个意思,但他大包大揽,说此事他自会一力促成,还说圣上下旨让贾府开放省亲别墅园林,就是示好之意,有助于双方会见气氛和谐。我等自然信以为真,哪知后来有这多曲折,竟等到今天,才有此拜见机会。这就是好事多磨之理啊。”
气氛自此变得轻松了,我们都扯些别的话题。我知道,我这边并不是重点,最挂念的还是钱智商,我几乎肯定,他才是被进攻的重点,但愿他应付自如。
不一会儿,这姓丘的就告辞了,寺丞又重新露面,谈些山川胜景、风花雪月之事。正说得有趣,就听有人向寺丞传话说,皇上已处理完军国大事,很快就驾到此处会见嘉宾。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戴力他们没抓着什么东西,今天这个险关总算过去了。
果然,一会儿工夫,我就被领到宽敞的会见厅堂内,一看,苍井溢和小周、钱智商也都被带到这里。大家交换了个眼神,那是庆幸和互相鼓励,我想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感谢此时不在场的张英,幸亏有她汇报怪事,让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否则遇到这突然的查问,难免会在意外、紧张之下乱了方寸,让他们找到破绽。
然而,还没等我们说上一句话,就有司仪喊道:“圣上驾到,众卿跪迎!”就见陪同我们的鸿胪寺官员跪了一地。我们没有跟他们保持一致,不过稍弯了下腰,以此表示对主人的尊敬。
“众卿平身。”随着这句话,一个一身黄的中年人从一个四人抬的敞篷轿上下来。我说是敞篷,不过是按照那时的轿子相当于现在的轿车类推的,其实是个大藤椅加两个抬杆,类似于滑杆的东西。
他就是这里的皇上,虚拟红楼世界里最高等级的统治者。既然这里的角色其实都是一个个程序,那么他这个程序就有最高的权限,可以决定删除这里任何一个程序——就是下令处死那个程序所表现的角色。
我也理解了为何甄工说皇帝不能被顶替做“观察者”,确实是因为他太重要了,我想,用在他身上——也就是程序上的资源一定会超过许多程序,更多的运算,更多的贮存。不过,当然我首先看到的还是它以人的面貌所呈现的样子:四十来岁,相貌不凡,气势威严。如果说,那个戴力让我常有芒刺在背的感觉,那么,在他面前,我则有一种感到渺小自卑的感觉,可见他的气场之强又超过戴力。
“这位就是炎黄peple’和谐国安定公主殿下?欢迎贵客!niet yu!”
这皇上一开口,就让我们大吃一惊!
他居然能正确读出我们国名中的英文词,而且更让我们吃惊的是——还能用听上去很标准的英语来致问候!
第31章 鸿胪寺中(下)()
他这一现身,可真是先声夺人,称得起是闪亮登场。
我们当初故意在国名中搞上个英文词,就是为了显得我们很“洋气”,高那些不懂英语的虚拟角色一头,这招一直很有效,名帖上的这个词,总是被含糊略过,曾让我们颇为得意。
这是第一次我们的小花招被破解,而且是在我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在最意想不到的人那里。如果这还够不上是给我们的当头一棒,至少在士气上对我们是个打击,即使不是致命的。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那时还是缺乏历史知识,并且太过于轻率。
如果认真了解一下历史,就会知道清代的康熙皇帝博学多才,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认真学习外语包括英文的皇帝。而《红楼梦》正是以“康、乾盛世”为时代背景的,所以皇上会英语,并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尤其是这个虚拟的红楼世界,采用的是人工智能设计方式,就更不应该感到意外了。
听见皇上以英语来打招呼,苍井溢也显得相当意外。仓促之间,她在回答时条件反射般也机械地掺杂了英语:“tank yu,niet yu,t!yur ajety。(谢谢,见到你也很高兴,尊敬的陛下)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拨冗会见,我仅代表邦中万千子民向祖辈生长之故土表达思念之情,并代皇兄向陛下致良好的祝愿。”
后来,我们才意识到,皇上的英语问候决不是随随便便,而是另有目的,而小苍的随口用英语回答,却无意中起到了证明作用。
礼宾官员上前将我们引导到各自的座位,会谈正式开始了。
还好,除了刚才双方不经意说了那么几句英语,在接下来的会谈中就再没有讲,所以虽说是“两国”,但根本不用什么翻译。
一开始,皇上所问的无非是些客套话,比如公主祖居之地,到此是否水土还服,生活习惯否,等等。
双方都有意回避了那次不愉快的经历。
我们这边的谈话主角是苍井溢,我和钱智商主要是在一边听。
苍井溢为这次会面当然做了很充分的准备。
我观察着这位皇上,在心里试着分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二少父兄惨烈的遭遇还是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让我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好感,他的皇位宝座周围可是血迹斑斑啊。更何况,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皇帝是封建统治阶级的代表,反动头子,尽管这些年影视中“好皇帝”争相涌现,生动形象远胜干巴巴的教科书,却并没有成功感化我。
而要说说更具体的感觉,我认为他是个多疑、充满戒心,狠辣(如果说还没达到毒的程度)的人。
在说了一些客套的谈话后,毫无征兆地,皇上忽然就问:“殿下,你邦与那英吉利国是何等关系?莫非是其属国?”
这话问得可谓单刀直入,毫无铺垫,看来也让苍井溢感到十分意外,但她回答并不迟疑,立刻便说:“我邦与那英吉利国并无什么关系,当然更非其属国。陛下何有此问?”
“那为何你邦的国名中却含有那英吉利的国语名词?若没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何以如此看重这番邦之语,还放入国名中?”
我看到苍井溢神情有点慌乱,这当然不能怪她准备得不充分,我们既然根本都没想到这皇上还会英语,又怎么能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呢。我看到,连钱智商也有点受惊,因为当初搞出这么个合成式“国名”,我是“始作俑者”,而拍板的却是他。
在系统里边时,为了应付此地人可能有的疑问,我曾琢磨过如何应对,但一直也没什么人来问(自然是因为没人懂),这时便赶紧接过话来:
“陛下,公主殿下年纪尚轻,有些久远的事有所不知,且让老臣来回答。此英吉利国,曾——乃是世界之海上霸主,船坚炮利,各国多惧其实力。我邦一贯奉行和平相处之策,也曾对这英吉利国之最早实行产业革命、发展贸易、工商钦佩不已,曾以师事之,故在国名中加入英文之词以示好,也是希望其不再对我存觊觎之心。不料此举并未消减其狼子野心,先生竟屡屡欺负学生,甚至有那发动战争之事,让我邦曾痛失过国土。我邦便立志‘师夷长技以制夷’,子民纷纷学习这英语,以求‘知己知彼’,战而胜之。如今,我国名中此英文词已成激励子民之语,故此也不再将其去掉,只取其以人民为本之意。目前,能懂这强夷之语者,人数也不可胜数,我邦国力也颇为强盛,已再不畏惧这所谓‘日不落帝国’,随着国力增长,被其所夺之国土,如今也已谈判收回。”
苍井溢轻轻向我点了下头,表示感谢我帮她解了围,这时又像小女生对老师撒娇般地说:“晨夫子,这些事如何不早些跟我说?我还一直想去这英吉利国玩玩呢。”
我这番半是编造半是真事的话,加上小苍的配合表演,至于让皇上心里信不信不知道,反正他表面上信了:“原来竟有此种曲折在内。实话实说,朕放眼海内,这英吉利实乃我心头一块巨石,预料其日后必成为我国之大患。朕之所以久未采取主动会见之举,就是一直疑虑你邦与这强夷之关系,来此地或抱不利于我之目的。前番之事更增朕之疑虑。今听晨使臣这番解释,原来你邦也曾遭受其欺凌,这‘师夷长技以制夷’,实乃良策,亦可为我所用。便是朕,所学这强夷之语,也是为了熟知这强夷。”
我们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谁能想到,当初随便搞了个带英文的国名,竟让我们遭到如此的误解呢?我们接手这红楼梦atri,真的是太不了解这个系统的情况了。钟老的一些警告,我们也没放在眼里。如果能让我们重来一回,也许再不会那么轻率、随意,做事就会慎重得多了。
时已近午,御膳官来报御宴已备下。皇上便邀我们入席。
是一顿热情待客的国宴,还是满含杀气的“鸿门宴”呢?
皇家御宴,同贾府的家宴又是不同。
我们是一人一案,分开进餐。皇上的一桌在前面正中位置,我们在对面,谈话还是挺方便。一道道御膳川流不息地上着。不过,开初的分头审查式谈话,以及后来与皇上的对话,都让我们神经高度紧张,在御宴期间仍要时时关注皇上,担心他又问出什么出其不意的话,这顿饭并未吃出什么滋味来,只记得大概上过四五十道菜,好多甚至都没尝一尝。
御宴之中也自然有那御酒。
不过,这可能比小二少给我的那瓶还正宗的御酒,这次我却一口没喝,因为心理上的阴影太大了。而且在来此之前,我们讨论对策之时,我就特别提到里面的酒千万不能喝,他们还奇怪我为什么要强调这点,我不想把小二少送酒的故事讲出来,又有后面兑酒的事,太长了,只是说,历史上主人给客人酒中下毒的事相当多,不可不防。他们也接受了,认为就算没有毒,也可能误事失言,议定尽量推辞喝酒。我们是客人,他们不至于像咱们这边的酒宴,说什么“感情深,一口闷”之类的劝酒词,非要把客人喝倒才算喝好吧。
确实也是如此,喝酒是随自己意的,没有人劝。我主动把痛饮皇家御酒的机会给放过了,算是此行惟一的遗憾吧。
虽然没有酒酣耳热的场面,气氛到后来还是挺融洽了。御宴后,会见正式结束,仍旧由鸿胪寺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