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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想找的,是神武将军冯唐家的公子冯紫英。冯唐如今暂代九门提督一职,若是宫中真有变动,有了他的支持,林珏这边的胜算才更大一些。以往林珏曾听李易白提过,冯唐乃是皇帝的人,这个时候,也只能去找他了。
一路抄小道儿到了将军府,他们这一行都是粗布衣裳,门房自不可能让他们进去。林珏无奈,只得掏出代表皇子身份的令牌,门房这才前去通传,没一会儿,冯家角门打开,冯紫英亲自出来相迎。
见是林珏,冯紫英忙抱拳行礼,将几人迎了进去。进了角门,冯紫英方歉声道:“因听门房提起你们一行行事极为低调,我也未敢大开中门相迎,还望林大人恕罪。”
林珏道:“无妨无妨,本官一行,本就不欲他人知晓,冯大人此举正合吾心。”
挥退下人,冯紫英亲自将人迎至书房。林珏的小厮都留在了书房外面护卫,冯家下人自也不敢靠前。林珏端坐椅上,顾不得寒暄,便将自己的怀疑直言相告。
冯紫英虽平素往往以纨绔子弟自居,行事也颇是荒唐,实际上却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且政治敏感度极高。闻听此言,他自也明白了其中的不当之处,只不过他素来谨慎,沉吟片刻方道:“林大人当知,此事事关重大。”
林珏道:“若不能肯定,我也不会前来。如今我也不瞒冯大人,我与令尊俱是陛下的心腹之人,只不过我的目标太过明显,不好亲自前去寻找冯将军,这才来了府内,想将此事托与冯大人。除了冯将军,我还要前往陈国舅家,不便耽搁太久。”
冯紫英乍然闻听此事,心内激荡,本也要去寻自己的父亲商讨主意,便顺势道:“既如此,我也不耽搁林大人,这便去寻父亲说明此事。”
林珏告辞离去,却并未直接去陈国舅府上,反是躲在冯家不远处。待得冯紫英出门了,便派了青松青桐跟着他,自己则去了任府。
如今可还能相信谁呢,任家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家,起码别人害他,任老先生是不会害他的。
林珏这般衣着来了任府,倒是吓着了任旭。林珏顾不得行礼,忙将如今宫中的安危尽数告知了任老先生二人。任老先生毕竟经过见过的多了,细细一思量后,抚须道:“依我看,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你找到冯紫英,借机试探冯唐也是一步极佳的棋。如今看来,若是冯家不是叛党的人,他必会有所防备,甚至必要时还能助你一臂之力,若他是叛党之人,整个京城危矣。且你作为察觉叛党计划之人,他必要先除掉你。为今之计,咱们还需联合多方势利,让他们能互相牵制。”
任旭亦赞同道:“陈家乃是皇后一系,不过陈也俊却素来持正,只是这个时候,若是叛党是六皇子,陈家究竟站在哪边可就不好说了。如今你拖了陈家下水,叫冯紫英摸不透你的真正意图,或以为你暗中也是六皇子一系,反倒能护你暂时的周全。”
林珏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任老捻须轻笑,“这第一步走对了,往下就好走了。如今宫中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且京中也未有戒严的意思,恐怕叛党还有所顾虑,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任老在做学问上是数一数二的,这权谋之术可也不遑多让,接下来的事便由任老接手,林珏和任旭只负责跑腿儿。
此时的宫中,倒真如任老所言,确实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皇帝陛下被单独软禁在大殿中,众王爷皇子皇亲们也只是被软禁在太上皇的宫中,六皇子身着银色铠甲,手握宝剑,亲自守在大门外。陈国舅及六皇子妃的亲兄长京营节度使朱子玉早将禁军握在手中,此时正等着宫外的消息。
李易白看着紧蹙着眉头的太子,轻声安抚道:“三哥,如今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且不要急,看老六比咱们都急,胜算还在咱们这边。”
太子轻轻点了点头,如今皇帝并未与他们软禁在一处,他实在是担心父皇的安危。
与太子不同,李易白更担心太子的安危。毕竟,若是皇帝驾崩,太子可是再名正言顺不过的继承人了,老六如何会放过他?再有,宫中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不知道外面林珏该有多担心。
正如李易白所言,六皇子不时看向宫外的方向,心内正惶惶难安。早先约好的信号一直未响,宏正帝那边又迟迟不肯松口写让位诏书……
看着六皇子越发焦急的脚步,李易白心暗暗发沉。六皇子如此焦躁,恐怕从皇帝那里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如此的话,他们这些皇亲们,尤其是他们这些皇子们,怕是要危险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半个时辰,眼看着月上中天了,陈国舅匆匆而回,与六皇子耳语几句,六皇子看向他们的目光登时阴狠起来。
“劳烦太子与我走一趟,陛下与太子有事相商。”陈国舅一脸假笑,虚伪得很。
太子冷哼一声,刚要挪动脚步,便被李易白挡了下来。
李易白一脸笑意地看着陈国舅六皇子二人,“六哥,怎的父皇只找三哥,却不曾找我们这一班兄弟么?父皇真是好偏心,叫我等兄弟好生伤心呐!”
六皇子嗤笑一声,“既然老十二这么想见父皇,那便与太子一同去吧。”
第094章()
第094章死生一瞬天下初定(一)
太子忙拉了李易白一把,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
李易阳心内明镜一般,此去吉凶难料,李易白跟着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六皇子看到了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又是一声嗤笑,“太子与老十二倒真是兄弟情深。”
李易白浅浅一笑,“当不得六哥夸赞,我与兄长再兄弟情深,又如何比得了六哥这么费尽心思的将咱们叔伯兄弟的聚在一起来的情深义重呢。”
六皇子冷哼一声,陈国舅见他要发火,忙压低声音提醒道:“大事要紧。”
六皇子这才不再言语,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李易白随太子去了皇帝所在的承乾宫,一路自有六皇子陈国舅相随,李易白调笑道:“我就说六哥最是友爱兄弟,六哥还偏偏不爱听,你瞧瞧,不过是去见父皇罢了,六哥还怕我们有危险,安排了这么多护卫贴身保护着。”
李易白还与六皇子聊天,“听说六哥府里新纳了一位小嫂子,当真是德容言工样样不差的,怎的摆酒时也没叫上兄弟一声,六哥可是不讲究得很呐!”
六皇子初时不预搭理李易白,谁知道这小子聒噪得很,越发讨人厌了。“哪那么多废话,走你的路。”
李易白笑眯眯地看了眼他,嘴上却是不停,“难道六哥是怕小嫂子被我们瞧了去,心里舍不得了?要弟弟我说呀,六哥这点上就是不如六嫂大方……”
六皇子勃然变色,“李易白,你没完了是吧?”
李易白忙摊了摊手,仿佛没意识到戳了六皇子痛脚的无辜样子,“好好好,六哥别发火嘛,小弟不说就是了。”还贼眉鼠眼地冲六皇子挤了挤眼睛,一副彼此都懂的样子。
六皇子简直气炸了,若不是碍于大事未定,早弄死李易白了。不过他也下了决心,一旦皇位到手,李易白是决不能留的,待会儿便先给他点儿苦头尝尝。
说起李易白提的事情,倒真是六皇子的一桩心事了。
说起来,这六皇子与六皇子妃初时倒也是鹣鲽情深的一对儿,不过男人么,哪有几个不偷腥的。也不知是被人设计,还是六皇子当真是个情种,竟然对一戏子动了情。其实不过小事罢了,将人买进府里来养着就是了,这事儿老忠顺亲王是常干的。不过六皇子却执意要将人过了明路纳进府里来,这六皇子妃如何能答应,于是便设计了一出闹剧。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却是六皇子丢了大人,美人也白白送了人。为这,六皇子与六皇子妃很是冷战了一阵子,后来大约是利益一致,到底和好了,至少表面如此。
如今李易白一提起这事儿,六皇子心内的刺再一次被挑起,哪里有不恼羞成怒的。
陈国舅不大理会他们小一辈儿的荒唐事,如今他与六皇子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不会眼睁睁看着六皇子冲动坏事。“王爷,以大局为重。”
六皇子简直都要恨透“大局”这两个字了。
一路匆匆到了皇帝所在的大殿,非常时期,也没有规不规矩的,不待人通传,李易阳便忙推开宫门,率先进入大殿。
皇帝原本正端坐在正位上,听见太子的声音,正要起身,却不想又见到紧随其后的六皇子,便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六皇子发出一声冷笑,“想必父皇是不愿见到我这个不孝子的,人已经给您带来了,我这便出去,不碍着您的眼了。不过,您答应我的事么,还请父皇记在心里,别忘记的好。”
宏正帝怒容满面,愣是忍住没有呵斥,待六皇子关了门出去,方紧走几步扶起欲行礼的三皇子。被彻底忽视了的李易白自己直起腰,摸了摸鼻子,悄然退到一侧。
那边宏正帝还在关心三皇子,“他可有难为你?”
三皇子眼中带着歉疚瞄了眼李易白,轻声答道:“并不曾为难我等,只是如今的局势,不知父皇有何打算?”
宏正帝恨声道:“那不孝子忤逆犯上,竟然妄图逼宫,朕自是饶不了他的。如今看见你平安无事,朕这边也好动手了。”
宏正帝一抬手,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三个黑衣人,静悄悄地单膝跪地,等待宏正帝的指示。
宏正帝冷然道:“去吧。”
三人便如同出现时一般,悄没声息地隐了出去。李易白压下心内惊讶,听三皇子问道:“父皇,他们是何人?”
宏正帝显然防着李易白呢,并不直接回答三皇子,只道:“晚些朕再同你细说。”
三皇子便也不好再问,低低应了声“是”。
六皇子显然不想给这父子二人留下多久来叙旧,不过盏茶工夫,便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执笔小太监。
六皇子显然觉得事情已经十拿九稳,满面得意,“父皇,既然老三您已经见着了,是时候该写诏书了吧。父皇放心,待诏书写好了,儿臣自会让父皇安详尊荣,便是老三,儿臣也会让他一直承欢膝下。待父皇龙驭宾天,儿臣也自会让他去伺候父皇。”
饶是宏正帝这边已经安排妥当,听见这样的话,也难免动怒,“你……”
六皇子发出一声冷笑,对两个小太监吩咐道:“伺候陛下执笔。”
两个小太监不敢多言,只喏喏应了是。
宏正帝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单有朕的诏书便天下太平了?你自小顽劣,不受教,从未学过治国之道,这个国家交到你手里,怕是没几天便要改姓陈了吧!”
“父皇,这个时候还想着离间儿臣与国舅,不觉得晚了些么?”
宏正帝一笑,“你不是个蠢货,想来明白朕的意思。”
六皇子长剑直指三皇子,“父皇不心疼自己,想来也是心疼老三的,不若我先在老三身上开个口子,免得父皇总是觉得儿臣在同您开玩笑。”
宏正帝果然变了脸色,六皇子见状却不见高兴,反倒更加怨愤起来。
言道:“父皇自来便偏疼老三,同是嫡子,您又何曾将我放在心上过?不说我,便是其他兄弟,与老三一比,怕也是犹如草芥吧?”
“休得浑说。你这孽障……”
六皇子斜睨了李易白一眼,“我是不是浑说,难道还需要验证么?”
宏正帝自然是想将这天下至尊之位留给自己最爱之人生的儿子的,这却也并不意味着别的儿子就真的是草芥了。不过他不重视其他人也是真的,就像李易白,哪个做父亲的乐意看见自家儿子成了断袖,宏正帝却是乐见其成的。
这样说来,宏正帝确实不把其他儿子当回事儿。
六皇子看向李易白,嘲笑道:“老十二,你不过是老三身边的一条狗,你以为父皇在意你?你不过就是一条狗罢了!哈哈哈……”
待六皇子笑够了,李易白方轻笑两声,缓缓道:“六哥所言不错,我不过就是三哥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三哥需要利剑,我便是三哥手里的一把剑,三哥需要盾牌,我便是三哥身前的盾牌。”
六皇子轻蔑一笑,“自甘下贱!”
李易白却并不动怒,“六哥这话倒是说错了,什么是下贱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看万物尚且如此,我们每个人自有生而为人的位置所在,又怎么能说是下贱呢。大约在六哥那里,是没有什么真正的兄弟之情的吧?”
“不过强词夺理罢了,若是给你机会,难道你敢说你没肖想过这天下至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