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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溪贵人,西池献寿宝瓶一樽,天保磬宜簪、银镀金点翠串珠流苏。。。”,太监在门外念皇上的贺礼,“谢陛下厚爱”,青溪跪下谢礼,皇上拉住她,笑道,“朕知你不喜这些,但出席筵席,总得有些首饰,否则旁人要看轻你了”,
“皇上想的周到”,青溪颔首,柔弱的眸子,水光熠熠,景弘帝爱怜不已的把她揽入怀中,指腹捏着她的下巴,逗笑着。
夏纱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掐住手背,不看不听就当不知道,可此刻,心痛如绞。
煎熬的筵席总算散去,夏纱喘了气,跟着宫女收拾,刚到外面,就见到林姑姑站在眼前,抱着胸,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口中冷哼道,“刚吃了板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贵人让你去寝殿!赶快过去!”。
夏纱一听,忙的提着裙子赶去,走到半路,就听到宫女私语,让她脚步一顿,原来今夜,皇上要歇在月室殿。
门内隐约能听到皇上跟青溪的话声,夏纱在门口,脚如灌铅,挪不动一步,“愣着干嘛!还不进去伺候!”,后面有人推了她一把,是皇上身边的宫女,趾高气昂的斜睨着夏纱。
太监宫女守在外面,两人进门后,房中只有皇帝和夏纱,宫女径自走到皇上身前,服侍宽衣,夏纱愣了瞬,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宽衣!”,青溪的嗓音一如往昔的细软而温柔,此刻却如刀子扎进了夏纱的心里,眼眶一红,仓皇低头,走到她身前,抿着唇,颤抖着手指,轻扯开她的腰带。
熟悉的清香袭入鼻间,气息围绕,取下腰带,彷如听到她娇羞的声音,“纱姐姐”,解开纹扣,白皙的肌肤,纤细的骨骼,曾经在她指尖绽放的身体,如今,就要躺在别人的怀里,想及此,夏纱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
外裳脱开,鼻间清香浓郁,莹白的肌肤和隐隐的锁骨映入夏纱眼前,让她有些发怔,凝视着领口的肌肤,青溪的手突然抓住了夏纱的手,让她差点尖叫出来,浑身一颤,抬眼看青溪,就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眸幽深。
夏纱咬唇,深深的牙印,眼神里痛苦,无声的望着青溪,反握着她的手,死死捏在手里,“你这奴婢,不懂规矩!”,景弘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纱一惊,慌忙松手,跪倒在地,道,“请皇上恕罪!”。
“都出去罢”,景弘帝摆手,笑着把青溪搂在怀里,嘴唇吻上她的脖颈,夏纱愣着站在门外,两手冰凉,僵硬的把房门慢慢关上,青溪仰着头,任由景弘帝埋在她脖间,转过脸来,笑意狠绝。
夏纱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她躲进角落,颓然坐在地上,两手握紧,抱着膝盖,埋首在臂弯里,失声痛哭起来。
第25章 心痛()
一场颠鸾倒凤后,景弘帝倚在榻上,看着枕边阖眼的青溪,秀眉微蹙,睫毛颤动着,看上去纤弱、易碎,承受欢爱时,那细细压抑的声音,两眼湿润,梨花带雨的柔弱,让素来身子骨不好的皇帝,享受着男人驰骋的快意,流连忘返。
景弘帝揉了揉她的眉头,落榻着鞋,命人更衣,轻微的动静,仍是惊醒了青溪,她张开眸子,起身服侍,“你歇着便是”,皇帝怜爱地揽过青溪的腰,纤瘦、细软,爱不释手的揉捏着。
青溪身形微僵,躲闪着,娇嗔道,“皇上。。”,“有何羞的?”,皇帝伸手点点她的鼻尖,颇为愉悦的笑道,“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门外,御前太监李承前守在外面,见得皇上出来,躬身问道,“皇上,留还是不留?”,
景弘帝脚步一顿,没有迟疑的说道,“不留”,枕边温存、柔情的男人,变作夜色里一抹威严的明黄龙袍,帝王的象征。
李承前招手,提着药匣的嬷嬷走进殿里,取出一盏墨色汤药放在案上,散发出苦涩的药味,他拔高声音,不带感情的说道,“请贵人用避子汤”。
青溪没有在意李承前摆高的架子,跟侍奉过两朝皇帝的太监比起,出身宫女的她,就算封为贵人,只要没有子嗣,都是低人一等。
皇上子嗣稀薄,却不意味着谁都有资格诞下皇家子嗣,凭着青溪的出身,她是没有资格的。
让李承前讶异的是,往日只要被赐避子汤的妃子们,皆是面如死灰,充满抵触、抗拒,有甚者哭闹、撒泼,得让宫女摁住手脚,强行灌下汤药。
而眼前的溪贵人,一丝眉头都没皱起,举盏凑到唇边,启唇饮尽,轻声道,“有劳李公公了”,
李承前眼里露出赞赏,的确乖巧,能讨得皇上的欢心,他吩咐几句就走了,留下青溪独坐窗边,脸色苍白,腹中传来的绞痛,让她的指甲死死抠住案沿。
“贵人”,门推开来,宫女身后跟着夏纱走进来,青溪眼皮微抬,额上起了虚汗,看到躲在宫女后面的夏纱,脸色憔悴,眼睛红肿的跟个兔子似的,耷拉着头,没精打采的样子。
“景儿,命人备水沐浴”,青溪吩咐,气若游丝,脸色白的没有血色,景儿嗅着空气里的药味,斜睨了眼案上的空盏,轻叹口气,转身往外而去。
景儿退去后,只剩下夏纱愣愣站在殿中,低着头,不说话。
“愣着干什么,扶我更衣”,青溪的声音柔弱,如叶片滚动的露水,轻碰一下,就要滴入土里,消失不见。
夏纱低头走到跟前,青溪扶着她的手站起,伸开两臂,夏纱敏锐的嗅到她身上残留的男人气息,混着龙涎香,还有微苦的药味。
离得越近,那苦涩的药味越明显,小蚂蚱可是最怕喝药的,夏纱伸手解开她的腰带,衣裳渐宽,露出一截粉色肚兜,绣着翩翩起舞的蝴蝶,颈间、锁骨上的点点红痕,鲜艳、刺目,夏纱愣住,飞快的别过脸,指尖掐进了掌心里。
“你转过头去,如何替本贵人更衣?”,青溪微弱的语气带着嘲讽,随着她启唇,口中苦涩的药味,席卷而来,
“贵人。喝药了?奴婢。替你取。甜枣去”,夏纱开口,声音沙哑的几乎成了气音,她知道小蚂蚱喝药后,一定要甜枣才哄得了,
“站住!”,青溪拔高声音,微喘了两下,手指抚上了肌肤上的红痕,说道,“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你用一颗甜枣就能哄得了的人吗?”,
那灼目的红痕刺痛了夏纱的眼睛,她低着头,紧紧咬唇,“你呀,胆儿真小,当初敢对我那样,如今,连看都不敢看”,青溪的声音带着奚落、不屑,自顾的褪下了里衣,
夏纱咬唇,猛地抬头,用力瞪她,眼睛红红的,布满了血丝,两手握成拳,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
“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我。。”,青溪穿着肚兜,伸出一根指头,指尖轻颤,在夏纱的额前用力地戳了戳,直到指甲在她光洁的额头留下红印,才满意的哼道,“退下罢,看到你就心烦,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现在眼前!”。
夏纱站在原地不动,身子微微颤抖着,在青溪从她身前掠过时,她抓住青溪的手腕,把她扯回来,紧紧搂在怀里。
“放手!”,青溪细软的声音透着恼怒,她全身乏力,腹中不时阵痛,挣不脱夏纱的桎梏,只好开口斥道,“你敢唐突本贵人,以下犯上,敢情是活腻了?!”。
夏纱两手圈在她的腰上,死死搂住,把头抵在她肩上,一声不吭,“你真以为我不敢高声唤人进来?!”,青溪脸色铁青,开口要喊人,肩上传来湿意,一颗颗的泪珠,落在肩上、锁骨,沾湿了肚兜。
“小。。蚂蚱。。”,夏纱低低喊道,声音沙哑,每个字都透着彻骨的疼痛,喊的青溪的眉头皱着,眼睛泛起湿润,嘴上依旧嘲讽说道,“怎地,谁借你的胆子,敢碰皇上的女人了?”,
“我的,心,好痛,好痛。。。对不起,对不起。。”,夏纱颤着嗓音说道,死死咬住唇,压抑住几乎要痛哭的声音,身子不能自已的瑟瑟发抖。
那双手臂箍的青溪吃痛的皱眉,却任她搂着,
青溪侧脸,凑近她耳边,狠狠咬住耳垂,被夏纱用力的抱住让她鬓边虚汗淋漓,声音微喘,每个字都说的很慢,很清晰,“我知道你怕,没有关系的”,
夏纱吃痛闷哼,两手没有丝毫松开,青溪在她耳边低低的笑,把手绕到身后,握过她的手。
两只同样冰凉的没有温度的手碰上了,青溪是疼痛难忍,夏纱是不舍、愤怒、惊惧交加。
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彼此都给不了对方温暖,麻木的,
青溪甩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更加惨白,躬着腰,捂住小腹,吃力说道,“你若怕,就离我远点!”。
夏纱摇头,朝她走近两步,青溪跌撞着往后退去,满脸警惕,高声喊道,“来人!”,门外传来脚步声,夏纱停住脚步,在原地直直看着,青溪嘴角微嘲,转过身去。
服用避子汤后,会带来间歇而短暂的剧痛,不是第一次了,宫女早备了补品候着,让青溪用热水浸泡身子,舒缓疼痛,渐渐恢复气色。
过的几日,皇帝再次御驾月室殿时,见到的青溪,已是盛妆华服,笑的缱绻生情,眉目如画。
景弘帝宠爱青溪,因为她的单纯、温柔,因为她不懂天下朝事、后宫争斗,不是皇帝赐赏、封位,恐怕她也不懂得讨要。
比起世家出身的妃嫔,那些旁敲侧击的言语,讨好献媚的举动,都是为了在皇上枕边吹些风、女儿家娇态的讨要后宫地位,皇帝知道,但默许,因为作为皇帝,何尝不是以纳妃而借机拉拢各大世家势力,稳固帝位。
但阴谋权势玩太久了,会累,跟青溪在一起,皇帝觉得很自在,不知不觉间,到殿里的次数就多了。
今夜皇帝临幸青溪后,并没有立刻走,而是躺在榻上,揽着青溪,把玩着她垂落的发丝,指腹摩挲着她尖尖的下巴,仔细打量着,说道,“朕看你气色苍白,身子消瘦许多。。。”,
“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宁的,贵妃娘娘。。。”,青溪揉着额角,小意温柔,“她为难你了?!”,皇帝坐直身子,脸色微凛,语气有些重的问道。
青溪把青丝捋到一侧,弯过身,从枕边取出一串佛珠,淡淡异香飘过,珠子圆润,四面雕琢佛像,色泽极好,说道,“前些日子,贵妃娘娘见臣妾气色不好,辗转难寐,特赠金刚佛珠护身辟邪,是娘娘的一片好意”。
“凝容倒是有心了”,景弘帝随口应道,他眼皮微抬,看到青溪手边的佛珠,倒觉得有些眼熟。
话语轻描淡写,皇帝的神情依旧冷凝,握着青溪纤细的肩,说道,“溪儿,朕赐你名,赐你富贵,可朕赐不了你显赫的出身。朕对你的怜惜,会带来许多人的责难,你可知道?”,
“皇上心怀天下,臣妾自会安居一隅,静候着皇上,再无他求”,青溪垂首,乖巧的答道,把头轻轻靠在景弘帝的肩上。
随着青溪的靠近,身体的幽香,掺杂着佛珠的异香,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话语,此情此景,让景弘帝有些晃神,他想起了那个如烟霞般短暂而灿烂的女子。。。
“朕,朕会。。”,护你,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语,消声在唇边,景弘帝抬手揽着青溪,眼神怔忡。
这样的承诺,他曾许过,可最后呢,曾在梅林里翩然舞动的秀美身影,变成黯然消逝在世上的一抹芳魂。
第26章 试探()
景弘帝神情黯然,眼底闪过缅怀、哀痛,起身下榻,提高声音对门外道,“摆驾!”,
宫女进来服侍更衣,景弘帝往外走去,李承前例行守在门外,跟上几步,问道,“皇上,留或不留?”。
景弘帝眼前晃过那张苍白的脸,消瘦的身子,脚步顿住,沉吟片刻,道,“留”,李承前正要挥手招嬷嬷上前,陡然愣住,躬身道,“是!”。
“让薛太医替溪贵人养好身子,再送些补品到月室殿”,景弘帝下旨道,李承前忙的领命,对着身后小太监吩咐几句,跟着皇上走了。
小太监恭敬的在门外说道,“皇上允留子嗣,恭喜溪贵人!”,月室殿的宫女闻之,欣喜不胜,景儿塞了些银两给小太监,脚步轻快,面带笑意。
“溪贵人,这回算是盼到了,他日贵人诞下龙嗣,可就娇贵了”,景儿语气雀跃,宫里的人都知道,只有主子好,奴才才会好。
青溪坐在榻前,拨着佛珠,一颗颗在指尖滑过,眼底波澜不惊,留或不留,她都不在乎。
“贵人快快躺下,李嬷嬷说了,趁着这会儿,把脚架高,方易得子”,景儿把被子卷起堆得高高的,放在床尾,作势要扶着青溪躺下,把脚架在被上。
“伺候沐浴罢”,青溪把佛珠仔细戴在手腕上,朱色珠子泛着光泽,衬得手腕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