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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燕山,我带你们出去转转,偷偷的”,宁小宝眉飞色舞的比划起来,“可有意思了”,“先把你的伤治了,别乱动”,苏沐雪从包裹里取了药来,轻洒在宁小宝的胳膊上,“我后背疼,沐雪晚上帮我上药好不好?”,宁小宝半倚在苏沐雪身上,撒娇道,
“多大的人了,连点疼都受不住”,周池羽懒懒说道,伸手抓住苏沐雪的手腕,道,“沐雪陪我下棋”,
“哎哟,我疼”,宁小宝哀叫,把苏沐雪吓一跳,忙的查看她的伤口,宁小宝得意地挤眉弄眼的望着周池羽,
周池羽望着她淡然一笑,宁小宝心下刚觉不妙,就见周池羽纤手伸来,往她伤口作势一摁,“哎哟”,这回宁小宝是真疼,豆大的汗珠滴下来,
“怎么了?小宝?”,苏沐雪不解地抬头问道,“没事。。”,宁小宝咬牙切齿得望着周池羽,周池羽心情颇好,手指敲着案上,顺手拿起书卷来看着,嘴角上扬。
到了燕山城里,张灯结彩,宁远威领着黑虎军在城门口迎接,气势威武,黑虎旗帜迎风而展。越到燕山越荒瘠,大漠苦恶,风沙肆虐,战争频发,鲜有朝廷的人探访。
这回,驾临大漠的,竟是景弘帝最为宠爱的昭宁公主,连大漠百姓都忍不住翘首以盼,期待能一睹公主殿下的凤姿。
见到宁远威后,自然是一番寒暄,出乎意料的是,周池羽主动提出,巡礼黑虎将士,如她这般不拘小节,体恤将士,平易近人的公主,让将士们增添了几分好感。
“周池羽可算是厉害,倒会拉拢我黑虎将士了”,宁小宝扯了根草,叼进嘴里,懒洋洋地说道,苏沐雪紧跟着周池羽身后,眉目含笑道,“她知漠北之恶,对宁将军、将士都存有钦佩之意,是以替圣上抚恤,想来,皇上此举派她而来,正是有此意”。
周池羽颁布了景弘帝的圣旨,加封宁家将军的俸禄,授礼加爵,更是对黑虎将士予以抚恤,赏银千两,彰显天子隆恩浩荡,收服军心。
而后,现在宁府用完晚膳,周池羽见到了两位宁夫人,尤其是宁远武的异域夫人,生的好容貌,眸子浅金色,跟宁小宝的一样。席间其乐融融,周池羽自恃晚辈,待人亲近有礼,赠给宁夫人从京城带来的首饰,哄得两位宁夫人分外开心。
宁远威和宁远武一样,见到苏沐雪时,立刻把膝下儿子引荐,满脸看着苏沐雪,都叫一个满意,“那位便是宁三叔吗?”,苏沐雪开口问道,坐在边上的温润男子,朝着苏沐雪颔首笑,只见他一人独坐,与旁边两位兄长相比,显得形单影只,但是握着壶酒,颇为惬意地饮着。
“正是”,宁远威开口道,望着宁远之,神色有些黯然,道,“老三,你少喝些”,“知道了,大哥”,宁远之开口道,朝着苏沐雪一笑,君子温润如玉,只是依旧孑然一人,倒让人有些疑虑了。
宁小宝凑近苏沐雪,跟她咬耳朵,“家里最愁的事,就是三叔不娶,听说是,当年钟情青笙姨,也不知是否没有放下?”,
“啊?”,苏沐雪有些惊讶,下意识望向宁远之,又觉不妥,收回了视线,悄声说道,“小宝,不可妄议长辈之事”,
宁小宝笑嘻嘻地给自己斟酒,“没事的,三叔性子好,舍不得说我”,“宁小宝!”,宁远武瞧着宁小宝要往嘴里倒酒,眉毛一竖,凶神恶煞地吼道,
宁小宝吓的手一抖,苦兮兮地望向一旁,道,“娘~~”,“漠北女子,喝点酒有何?”,宁夫人说道,“没事,小宝酒量还可以的”,宁家二哥接着说道,
“宁家人性情直爽,不必拘泥”,宁家几个儿子都在附和,连宁远威都在点头,宁远武抖了抖眉毛,气呼呼地拍了拍案桌,瞪大眼威胁着宁小宝,而那人正喝的摇头晃脑。
“小宝,你身上有伤,少喝些”,苏沐雪开口说道,“喔”,宁小宝老实的放下酒杯,撑着下巴看她,这幅乖巧的模样,让在场的宁家人,脸皮都抖了抖,活脱脱跟见鬼了似的。
“这下可有治你的人了,沐雪你替我好好管管小宝!”,宁远武望着苏沐雪笑,就跟看儿媳妇似的,越瞧越满意。
宁家人性情不羁惯了,就算是周池羽在场,也没能太收敛,喝了不多会,就开始高声谈笑起来,宁夫人拉了拉相公,眼见着劝不住,倒是周池羽先借机告退了,剩下的人,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喝起来了。
“都是武人,若有冒犯殿下,还望恕罪”,宁夫人跟在周池羽身后柔声说道,周池羽浅笑,摇头道,“若非宁将军镇守边疆,何来大周百姓安居乐业,夫人不必在意”,宁夫人点头,遣人护送周池羽离开。
第53章 回应()
宁远威在城中离宁府不远处的宅子里,安顿好周池羽,派人守着,确保公主安全,宁小宝本来是要闹着跟随苏沐雪同住,被宁远武拧着耳朵带回去疗伤了。
远处的燕山如沉睡的巨龙,在银色月光下,拢上了浅蓝的薄纱,苏沐雪推开房门,就看到周池羽静静站在庭院里,仰头望月,静谧如水。
“都夜了?睡不着么?”,苏沐雪站在她身边,轻声问道,周池羽闻声,偏头看她眼,道,“大周边疆辽阔,尤以漠北,宁家所率黑虎军,乃朝廷不可或缺的臂膀。父皇远在京城,贵为天子之躯,周朝文风盛,不重武,是以倚重朝中近臣,对远将疏远,否则便不会闹出军营之乱”,
“边疆之苦,皇上心怀体恤,否则不会遣你,千里迢迢而至,正是体现皇上的心意”,苏沐雪说道,周池羽嘴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淡淡说道,“圣旨上所写,只是遣我给骨赫族大婚送礼”,
“什么?!”,苏沐雪大惊,想及白日里周池羽宣读的圣旨,竟是她假宣的,“池羽!你可知此举大大不妥!假传圣旨,就算你公主之躯,难逃责罚”,苏沐雪脸上焦急,素来沉稳多虑的周池羽,竟做出此等贸然冲动之事。
周池羽淡然一笑,“加封宁家俸禄、赏黑虎军银千两之事,不过是些钱财,我倒是出的起,只是这授礼加爵,待我回京城,与父皇一说,应无异议的”,
“池羽太任性了,若是皇上不允如何?你先斩后奏,可有想过皇上的心思?是冒犯圣威,假传圣旨,折辱圣颜”,苏沐雪蹙眉,急切地说道,纵是皇上再宠爱周池羽,可是此等行径,可谓大不逆,若是惹恼皇上,恐怕池羽会受到重罚。
周池羽望着屋檐上洒落的银霜,月色沉如水,燕山城中最好的宅子,都不如京城小康人家的庭院,处处显着残旧和粗犷。
“宁家人,定是要拉拢的,不惜任何代价”,周池羽轻声说道,她偏过头,朝着苏沐雪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问道,“沐雪可会助我?”,
苏沐雪愣了愣,答道,“自然,回京后,我与你一同向皇上请罪,我身为左思谏,随从公主殿下,疏于职责,可担重罚”,
周池羽转头看她,眼眸清澈,如水洗的琉璃,她稚嫩的脸上的深思熟虑,此刻染上了一丝迷惑,仿佛在重新认识苏沐雪,轻柔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不确定,“受罚,会送命的,沐雪,为何要舍
命助我?”,
周池羽望着苏沐雪,见她在月光下的容颜,绝美的惊心动魄,像她这样的人儿,且不说满腹经纬,仅是是那张让大周女子都相形见绌的脸,足可以拥有天下间最好的东西。
贵为丞相的孙女,将军的千金,长的千娇百媚,家世出众,是朝中皇子、将军、重臣,甚至是父
皇,都会动心的如斯美人,她分明可以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赏花、写诗、品茗、游山,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轻易拥有权势华贵、万千宠爱。
可她呢,苦读诗书,一步步通过殿试,进入到权谋争斗的朝堂,她驳斥高官,险遭折辱,她身陷乱城,险遭杀身之祸,一路遇袭、与人兵戈,她走出了膏粱椒房,来到这荒瘠恶苦的漠北,数度陷入险境,而刚才,她口口声声说道,愿受此重罚,不惜性命。。。。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何?
苏沐雪的眼神在周池羽澄澈的目光里,微微有些闪烁,她侧过脸,望着燕山上的一弯朗月,指尖不自觉的掐进了掌心,声音清淡而缥缈,“池羽,可记得,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乃能见微而知著”,
这句话苏沐雪说的很隐晦,池羽,池羽,只要你能静下来,捂着内心,仔细的看着我为你而做的点点滴滴,你是不是会察觉到,我对你的一丝情意?
“月晕而风,楚润而雨,人人知之,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其疏阔难知,可变化而不可测者,孰与天地阴阳之事”,周池羽心底隐约而模糊的清楚,那个答案的所在,可她不想去深究,却只是用下一句逞强地回答。
人人都知道月晕则预示着有风,石柱泛潮则预示着有雨,可是情和理,跟天地变化不同,情理和形势的关系,空疏渺茫难以尽知,你如何强求我去看懂?
苏沐雪突然转过头,眼眸很亮,坚毅而毫不退却地望向周池羽。。。
饶是再不经事,可你能分析周朝形势,看透朝廷杂乱纷争,甚至,猜懂人心,纵然情字,对你或是陌生,不需要多,只要一点点,只要你能看懂我的心意,我所做的一切,就算丢了性命又如何?
周池羽侧了侧脸,避开了苏沐雪灼热的视线,轻声道,“从小到大,你都会护着我和小宝,我们做错了事,你都会独自承担责罚,把我和小宝,如妹妹般爱护、疼惜。。。我想,要是小宝出了事,你是否也会以命相保。。。?!”,
苏沐雪耀眼的眸子,逐渐暗淡,如月色拢上了一层薄纱,她拂了下袖,冷冷道,“夜色沉了,早些歇着罢”,
她往后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吸了口气,道,“贤者有不知,利害夺其外也!”,说毕,挥袖往屋里走去,月色拉出一道长长的背影。
周池羽偏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四周重新归于静谧,清风拂过她的裙摆,她的那些心计、权谋和思虑,苏沐雪未尝不知,只要想想,一个在深宫里长大的公主,在经历那些冷落、欺辱,再凌驾众人的经历后,早不是当初天真烂漫的朝儿了。
这是苏沐雪第一次说出这样的重话,你之所以不知,是因为利害得失,影响了你。
苏沐雪动怒,并非因为周池羽的深远思虑,并非因为周池羽曾连累她身陷困境,并非因为周池羽的数次谋划,却仅仅是,周池羽对她的付出,对她的情意,迷惘踌躇,佯装懵懂。。。
其实不需要你回应的,只要你能明白一点点我的心意,就足够了。。。
只盼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周池羽和苏沐雪重新陷入了僵局里,两人冷淡相处,各自留在房中,倒多亏宁小宝,受完鞭子,没两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沐雪,走,今晚带你去看看漠北的舞火龙”,宁小宝兴冲冲的走进屋来,她换上了大漠女子的服饰,仍旧是梳着小辫,枣红色的衣袄,穿着短靴,腰间挂着一条雪貂尾,麦色肌肤很有光泽,琥珀色的眸子,透着异域的风情。
“小宝,我留在屋子里看书”,苏沐雪穿着素色锦袍,绣着月下鹤舞,发髻松挽,坐在窗前,手执书卷看着,“别看了,走,池羽也去”,宁小宝拿下她手里的书卷,偷瞄了一眼,说道,
苏沐雪迟疑了下,站起身应道,“好,待我换件衫”,“不用了,挺好的,这样”,宁小宝拉着她往门外去,“这样。。。恐怕不妥。。”,苏沐雪素面朝天,未施脂粉,头发随意挽着,随意穿着的裳裙,看上去颇为素淡。
“这样才好,快点,池羽在外等着了”,宁小宝才不想旁人多看苏沐雪,拉着她往门外走,
“啊”,没想到周池羽竟然会等人,苏沐雪忙的提着裙摆往外走去。
刚出门就看到周池羽,一袭宝蓝的男子长袍,头发梳成冠,簪了玉簪,手里握着白扇,随意地摇着,听着声音,转过头来,竟难得化了精细的妆容,墨炭晕染出远山悠远的眉色,眼尾上挑,脂粉妆点出明媚的容颜,唇如含朱丹,抿成好看的弧线。
明明身着男装,妆点出了女儿家的明媚和娇艳,可是却一点不突兀,反而像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假扮男子,贪玩溜出门,明眸善睐,眉目流转,好奇的张望着一切,让人怜惜不已。
苏沐雪心里打了个突,手心竟有些出汗,忍不住偷眼细细看她,每一分,每一寸都舍不得放过,却碰到她望来的目光,仓皇垂眼,心却是跳的快了些。
周池羽摇着扇子,意料中的看到苏沐雪的视线,嘴角弯了弯,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