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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家都知道，温和派和强硬派……阿斯兰是否知道，萨拉议长想要做些什么？”
父亲想要做什么？
阿斯兰想起了在PLANT议会大楼见到时，父亲的阴沉表情。
——为了胜利，这种力量是必要的！
核，这种曾经带给了调整者那样巨大的伤痕的力量。现在，又被扎夫特取回了手中。父亲还有阿玛菲议员，他们即使是动用这样的力量也不惜要得到的胜利，其根源是……仇恨？
想起父亲在母亲死后那一日日的冷漠和阴郁，阿斯兰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
“爸爸说过，曾经，他和萨拉叔叔都只能带着对自然人的优越感生存下去。
“而当这份优越感被出生率打击了之后，这份优越感还应不应该持续下去，父亲和萨拉叔叔有了相反的意见。然后，尤尼乌斯7……血之情人节发生了。他们两人，更是有了相反的观点。”
“父亲认为，不管如何，既然我们调整者不是进化，就应该找到和自然人共处的方法。战争，也应该只是自卫的手段。”
那也曾经是一对少年，在青涩年华便结下了的友谊。然而，在人生的道路上，终究因为彼此意见的分歧，而渐行渐远，直至彻底的分道扬镳……
也许，自一个基点延伸出去的两条直线，只要起始的地方有了一点点的区别，那么不管形成的角度是多么的小，都难以再次相交了吧！
“而萨拉议长认为，调整者无法和自然人和平共处。只有以君临地球圈的手段，让调整者完全凌驾于自然人之上，才有可能给调整者带来幸福的未来。为此，许多手段，都是可以忍受也必须忍受的。所以……虽然蕾诺娅阿姨的死，让萨拉议长坚定了这种意念，可是我不认为，他只是在单纯的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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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丝的目光很诚恳，声音也是。从银风号遇袭前，她就隐隐有了这样的感觉。后来，慢慢的确定了。彻底激进派的雷瑟的话，更是让她比较确切的肯定了这一事实。
萨拉只是铁血，或者仇恨也是很大的催化剂，但是他不是疯子。
而阿斯兰也惊讶的看着拉克丝——他没想到，居然拉克丝这么看自己的父亲。可是想想看……他居然也觉得，自己似乎，也并不是很了解父亲的样子。因为从小就不在一起。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
“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注意到阿斯兰的惊讶眼神，拉克丝再次笑了起来，但是随即便收敛了，“阿斯兰认为，如果扎夫特取得了胜利，要保住这份胜利，会怎么做？”
阿斯兰低下头，犹豫了许久，才缓缓的吐出了一个词，一字一顿，“……屠杀。”
“是的。镇压、甚至血腥的屠杀。调整者的个人力量确实是在自然人之上，但是这种力量的差距，是可以弥补的——靠人数来弥补。而且，调整者的出生率始终无法提高。就算是引进新的血脉——制造新的第一代调整者，调整者的数量仍然会长期处于低下的状态，这一点不言可喻。要用少数人来统治多数人……铁血，或者说残暴的政策，难以避免。”
阿斯兰生于政治家族，不喜欢政治，不愿意去思考政治，但是不等于他不懂得政治。所以才能凭借短短的几句话，就了解到她想要陷害什么人。
他有这种天生的敏锐，只是他自己回避了这种能力。
他很清楚的——为什么扎夫特不禁止俘虏的杀戮？为什么不在意在统治地区进行血腥的镇压？不是萨拉疯了，而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前奏曲而已。种族屠杀的前奏曲。
也所以，萨拉才会一直鼓吹调整者才是新人类，自然人该被淘汰的言论——他在为自己的行为铺路。而要给调整者带来一个长久的和平，不能不说，这也是一种办法。
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只要能把自然人杀个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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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阿斯兰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拉克丝，“你之前不是接受了这种做法？”
他果然还是看出来了的……事实上，他自己，原本也以为只能如此。
“确实，”拉克丝点点头，“原本我是接受了这种做法。但是，那只持续到《提高出生率的进一步研究方向》出现开始……那个时候我开始迷惑，如果付出那样的代价，也只能够给调整者那样的未来，是不是，真的是对的？”
“《提高出生率的进一步研究方向》？”
“阿斯兰不知道？也是，这东西一出来就被封存了。因为宣布的话，即使是PLANT现在，也无法接受吧？我想，必须要让调整者延续下去，让调整者的数量获得增长，才有可能真的长久持续调整者作为主导的和平。也就是说，这个东西，迟早会作为辅助的手段，以必须遵守的法令的形式登场的。”
说着，拉克丝苦笑着把那个东西说了一下。果不其然……
“父亲他疯了吗？”阿斯兰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惊诧，“怎么能那么做？那样做，和自己抹杀调整者的未来又有什么不同？”
“将自然人的数量降低到一个水准，然后用那个东西来提高出生率……难以想象……”
“但是，从基因优化调整的技术出现开始，直到现在，这个技术成本都没能降下来。”拉克丝说起这个也有些无奈，“就算是想要把所有未来出生的自然人都变成调整者……这个时间和费用的支出，都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如果命运计划出台，那个的耗时时间，是很怕的。中间的变数也太多。毕竟，那是终极调整者社会的计划啊！
甚至开始的时候，迪兰达尔似乎还只是说用基因来确定特长和学业之类的……没涉及到婚姻的问题。
阿斯兰神色复杂的开始在不大的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一副烦躁的样子。
“这个成果、这件事情虽然被封存了起来，但如果去调查的话，以阿斯兰你现在的身份和位置，是可以确认的。”拉克丝倒还端坐着，提醒道，“到时候，再来确定目标也不迟。”
“……不。”阿斯兰倒回了自己的位置，完全没顾形象，“这一次我看见的东西……已经……”
他苦笑，“已经足够了。”
“而且，我已经没有信心了。以前是干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点明了……真的能够当作不知道吗？没有接触过自然人，那么无所谓。只是把自己沉浸在仇恨中也无所谓。可是看见基拉他的朋友还有……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同意那样的道路。”
向自然人下杀手。屠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类的梦想
5月17日夜。
明天早上灰岩号就会到了，顺带也把他们带到奥布去。过几天，会有一次现在的温和势力中立势力各方代表的汇聚。也就是所谓的第三势力。
这当中，有很多，都是摩卢基奥导师促成的。
“怎么，未婚夫来了睡不着？”看拉克丝还坐在窗前望星星，琳有些调笑的说道，“总不会要换房间吧？可是现在房间不足，我可不能和那个叫做基拉的小毛头和希欧多尔挤在一起啊！”
“去……”拉克丝有些脸红了，“只是在想接下来的事情而已……奥菲拉明天也会跟着灰岩号来啊！”
“反正也会被拉克丝小姐你安排去做其它的事情吧？”琳倒是透彻得很，改变了躺着的姿势坐在了床头，“现在是战争期间，而且我们两个都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安心待在家里的人。所以早就看开了，要享福，等着和平了再说吧！到时候再去想那种清清静静、安安稳稳的日子……”
拉克丝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她一直都以为，奥菲拉和琳作为强制婚姻法下结合的未婚夫妻，感情不是很好。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却是已经度过了热恋期进入了平淡期的样子……
对对方的了解和理解，还有对于感情的信任，让他们不必时时刻刻守在一起……
也是，奥菲拉那种喜欢把一切情报都集中在手里的性格，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找一个未婚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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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想到这儿，她就不由得叹气。
在包扎伤口的时候，阿斯兰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当然，这还是基拉提供的，他们的身材差不多——所以，她看见了他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红色的坠子。
他都已经习惯了那个的存在了吧？
他已经对于萨拉派未来的道路产生了怀疑——或者说已经无法那么理所当然的向自然人动手了。除了基拉的朋友……更主要的原因是卡嘉丽吧？
她不说，但是不等于她感觉不到。
不管如何，卡嘉丽已经在他的心底占了一个位置。这一点无可置疑。尽管他自己都还未必清楚这一点。而她呢？她现在是一个“叛国者”，可想而知，在那一边，他们的婚约，其实已经被认为无效了吧？
尽管阿斯兰肯定还觉得这个责任需要担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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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她从窗户中看见，摩卢基奥导师正拄着拐杖走在了海滩上。虽然是盲人，但是这片土地，或许每一寸他都已经万分的熟悉。
他走的很是惬意，却也很是孤单。
如果说，爸爸他们，会选择温和派的道路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要给调整者找一份退路。那么，他呢？摩卢基奥导师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权势？
为了权势他没有必要居住在这种地方，要知道，凭他的财力，他完全能够过的很好。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拉克丝有的时候会想到这样的句子。但是她始终不觉得，摩卢基奥导师的行为，是在躲避悠悠世人之口。
这两天，多半只是讨论世界局势，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她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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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还衣冠整齐的她，顿时就跳了起来，披起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走了出去。
“怎么，要去幽会？”琳继续开着玩笑。
“不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问。”拉克丝摇摇头，就往外走。
确实是很重要。如果说爸爸是为了调整者，那么阿斯哈也很有可能是为了奥布，斯堪的那维亚的不用说，为了自己的国家立场和利用第三势力在世界上取得足够的地位与话语权……
那么这个世界上，拉克丝觉得，或许只有摩卢基奥，是真的，完全为了这个世界，而成为第三势力的。
纵使是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道路，但是她还是觉得，知道摩卢基奥的目标是很重要的——可以反对，但是仍然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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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滩上匆匆的行走着，摩卢基奥导师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主动慢下了步伐。
“摩卢基奥导师，让调整者和自然人在所有的地方都能够和平共处，您难道不觉得，这只是一种渺茫的梦想吗？”
拉克丝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的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或者，由她这个“温和派”来问这样的问题，未免有些奇怪。拉克丝却觉得，这样做，才能够得到答案。
摩卢基奥只是拄着拐杖，用他那双盲眼看着天空，点了点头，“有一句名言，叫做‘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关于这句话，拉克丝是怎么看的？”
“……”拉克丝隐隐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了。
“因为想要操纵舆论，控制言论是如此的容易，对于上位者来说。所以，大家都是这么干的——这个世界的走向，这个世界的命运，交给少数人来决断。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这个世界被掌握在两个极端的领导人手中，便轻易的让这个世界分裂成了两极，无数的生命在这样的领导下丧失，无数的仇恨由此滋生……”
“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世人去思考，什么样才是对的，什么样才是错的吗？”
“如果所有人都能够去思考未来，去思考这个世界……懂得宽恕，懂得希望。仇恨，也是可以化解的。调整者和自然人，也本来就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并非是真的不能生存在同一个星空下。”
“恕我直言，这简直是比让调整者和自然人和平共处都要渺茫的梦想。”
“人类数千年来的发展，文明与社会的发展。到了今天，难道还是要让这一切，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吗？让少数人来决定这一切？这样做，和数千年前的过去，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仇恨、嫉妒、盲从、让感情蒙蔽理智。这就是人类。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情况。想要改变这一切，等于是让人类在思想上得到一次高度的进化……”
“但是，”摩卢基奥也用“但是”这个词打断了她的话，“如果只是科技在不断的发展，人类本身却只是滞留原地，这种进展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位盲眼导师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让这个世界学会宽容与和平的幸福，这确实，是一个很渺茫和难以实现的梦想。纵使是经过了无数人的努力，依然难以得到实现。可是，如果连这样的梦想也失去了，人类还能剩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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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原著”人物，给她带来的惊奇已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