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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正道在赶往乡北的养殖场时,特意给赵正义县长打去了电话,说明了程斌擅自带人来南柳乡强制拆除整顿的问题。
赵县长被叶霜批了一上午,心里本来就气不顺,一听程斌这时候去给自己惹事,火气随之就上来了,直接就让张政带人去把程斌拘起来。
“程局,你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呗。”张政撇了一眼有些灰头土脸的程斌,脸上竟还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看了看手上的铐子,程斌真的有些无法接受,为什么自己严格执行环保政策,如今却成了被调查的对象,而且始作俑者竟然还是凌正道。
果然官场上都是踩着别人上位的吗?难道自己就这样被凌正道踩在脚下了吗?想到这些,程斌心里有怒火更有不甘。
吩咐人将程斌塞进警车,张政笑呵呵地从身上摸出烟,递给了凌正道一根,“小凌你放心吧,程斌那小子落我手里,不会让他好过的!”
“大哥,我和程斌没什么过节的,你没必要这样的。”凌正道摇了摇头,他并不希望张政去难为程斌。
“我听你的。”
张政爽快地点了点头,以前他就处处讨好凌正道,如今这个妹夫身在成州纪委,自然更要客客气气的,能用着妹夫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那就麻烦大哥多照顾了。”凌正道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徐芳、徐芸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与张政这笑面虎打交道的。
张政的人品到底如何,从他对钱磊的态度上就能清楚地看出来。
钱磊以前在县公安局时,张政对其那是前倨后恭,因为那时候钱磊是他的上级。后来钱磊去了南柳乡,张政还是刑警队长,见面说话也还算客客气气的。
如今张政是副局副处级别,职位比钱磊高了半头,对这位老上级的态度已经差不多是无视了,甚至连烟都没有给钱磊递一根。
类如张政这样的人,其实在官场上是屡见不鲜的,而这类人也是凌正道最反感的人,只是因为某种关系,凌正道和张政的关系还算融洽。
程斌被县公安局的人带走了,环保局剩下的一众人也有些傻眼了。这段时间县环保局工作一向顺风顺水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还真是让人有些措不及防。
凌正道看了一眼栗强,没好气地问了一句:“怎么你还准备继续强行拆除养殖场吗?”
“不是……凌局长,我们都服从领导安排的,您说怎样就怎样。”
栗强连忙摇头,他本来就怕凌正道,这会儿见程斌都被戴了铐子,更是生怕这位凌局长再拿自己开刀。
“带你的人回去。”凌正道也不想和栗强多说什么,只想打发了这人,眼不见心不烦。
看着县环保局的人匆忙离去,钱磊再次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凌正道在帮忙,仅凭自己是不可能抱住南柳乡养殖场的。
百余位养殖户看着要强拆自己心血的“土匪”,灰溜溜地走了都是不由欢呼,纷纷走到钱磊面前,满怀感激地说:“钱书记,俺们要谢谢你呀!”
“大家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凌局长吧,为了南柳乡的事情,他昨晚跑到成州见了市委书记,又一大早赶回南柳乡,应该是凌局长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钱哥,你不要这么说,如果不是你一再坚持,恐怕南柳乡的养殖场早就被强拆了。”凌正道从内心觉得,自己所做的相比钱磊所做的还差了很多。
“我们有福气,遇到两位好领导。”众人纷纷点头,谁说老百姓从来不信政府,如果政府肯处处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老百姓又怎么可能在背后骂人。
“凌局长,听说你是市的大领导?你可得为俺们做主。”一位脊背佝偻,面膛黝黑的老大爷,上前握住了凌正道的手。
这是一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肤色在经年的风吹日晒下变得黝黑而粗糙,一双大手的指关节因为多年的劳作变得很粗大,被拿双紧握着的时候,凌正道不由想起自己的父亲。如此熟悉的感觉让他倍感亲切。
农民无疑是最勤劳纯朴的人,可是这本应该是受人尊重的称谓,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却成了一个贬义的词汇。
农民在许多人眼中已经成了肮脏、丑陋、素质低下的代名词,甚至还觉得农民就是下等人,不值得去尊重,更不值得去为他们考虑什么。
然而那些人却忘了他们的吃和穿,甚至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离不开农民的汗水。
凌正道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感到过什么自卑,反之他的内心中更多的还是骄傲,而且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农民到底是怎样的。
有一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可是凌正道依旧记忆犹新,那是他儿时的时候,父亲第一次带他去成州市的时候。
当时父亲一直都在不厌其烦地提醒着自己,不要随地吐痰,不要去闯红灯等等,父亲的衣衫虽然破旧,脸上手上也沾着泥土,可是却比许多衣着光鲜的城里人更干净。
“大爷,有困难您就对我说。”凌正道深深地点着头,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父亲对自己的期盼。
“俺们村的七个养殖棚,都被那个县环保局的局长让人给拆了,有人想不开都要去上吊自杀了,还有人被他们环保的人打伤……”
这些问题,凌正道已经从钱磊的口中基本都了解了,可以说要不是钱磊一直在做大家工作,指不定就真的会有人想不开寻了短见。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凌正道才找到徐建平,让其写检举信检举程斌。
“大爷你放心,养殖户的损失我一定会给大家找回来的。”凌正道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百姓去蒙受这种不明不白的损失。
“还有那个叫程斌的局长,他就不是个人,凌局长你一定要为俺们讨个公道!”
程斌!想到当日那个踏实本份的程斌,凌正道就有些痛心,难道一个人的改变真的会有这么大吗?
第七百八十七章 官病()
当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一个好官就更加不容易了。
贪污腐败不作为官员固然可恨,然而如程斌这种两袖清风,不将百姓死活放在眼里的官员,却是同样的可恨。
程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始终都觉得自己没有错,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贯彻政策与指示。
身为环保局副局的程斌,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单位,每天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单位,他自信如自己这般遵守纪律的干部并不多。
为了能更快地落实环保政策,这段时间程斌更是起早贪黑,一心都扑在了工作上。即便是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可是为什么领导一句话,就将自己的工作全盘否决了?
难道领导眼都瞎了吗?难道自己的努力就要这么付之东流了吗?坐在县公安局拘留室的程斌,始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没什么。
拘留室的房门突然打开了,程斌的目光随之向外投了过去,他希望来的人是县里领导,毕竟县委县政府一直都很认可自己的工作。
有些让程斌失望了,走进拘留室的人不是中平县领导,而是他以前的领导——凌正道。
因为程斌的事情,凌正道也没有心思继续留在南柳乡了,中午匆匆吃了点东西,下午就回到了中平县。
本来凌正道是不想亲自过问程斌的事情的,可是今天程斌擅自跑到南柳乡的事情,却让他觉得很是不妥,作为朋友他并不想看着程斌仕途尽毁。
不管怎样,程斌的问题说起来,也只是工作方法不当,失职等一些原因。这种事说起来并不算是太严重,最多也就是批评处分而已。
可是程斌公然违抗领导指示,擅自强拆南柳乡养殖场,这个问题就有些严重了,搞不好程斌就会因此被免职。
为此凌正道以成州市纪委监察局副局的身份,亲自去处理关于程斌的一些问题,他还是想给这个朋友一个机会的。
程斌看到凌正道,不由地将视线移到别处,他并不想和这位凌局长多说什么。
“大哥,人都在你这里的,你怎么还给戴着手铐?”看到程斌手上的手铐,凌正道回头问了张政一句。
“你看我,一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张政摇头自责了一句,便吩咐身后的警察打开程斌手上的手铐。
张政的记性可没有那么差,他这是故意在为难程斌。
之所以这样做有两个原因,其一张政个人很不喜欢程斌,之前自己这个公安局副局,被其指使来指使去的,实在太不给自己面子。
张政的内心,可远远没有他的外表那般和善,不然他有一个“笑面虎”的绰号。
再者就是张政觉得程斌这次是作死,不仅是得罪了凌正道,还得罪了赵县长。这样的人以后肯定没有什么前程了,所以干嘛要对这种人客气。
不过张政还是有些搞不懂凌正道是怎么想的,这个妹夫看起来,似乎没有要整程斌的意思呢?
凌正道看了一眼张政,便又客气地说:“麻烦大哥了,我要在你这问程斌点事情。”
“这有什么客气的,你随意就行,有事你就照顾一下我。”张政的笑容,这会儿显得格外亲切。
看着张政离开拘留室后,凌正道才关门坐了下来,看向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程斌。
“程哥,你也别生我气,今天的事情错都在你。”凌正道开口说了一句,他的本意还是好的,就是尽量让程斌免收处分。
程斌的一些做法固然有错,可是如果换个角度来说,其实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不是有新出台的环保政策,程斌也不可能会那么吹毛求疵地去整顿环保问题。
所以说这一切是否有程斌个人原因且不说,实际上他也是在严格执行上级领导指示,对于这种事,凌正道还是可以理解的。
凌正道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即便他面对不是程斌这个曾经的朋友,也会同样就事论事的。
没有办法,凌正道不管办什么事,首先讲的就是人情,显然这并不符合官场的规则,只是这种性格要改却是改不掉的。
“凌局长,我就不理解了,我错在什么地方?是因为我没有听领导的指示吗?”
程斌摇了摇头,他的话语显得有些陌生,“就在前天,省环保厅下达了红头文件,就是要求对各地的污染问题进行一刀切!”
凌正道听到这里,眉头也是不由皱起,他实在是不理解省厅是出于什么下达了这种指示,难道就没有考虑一下这其中存在的隐患问题吗?
“老实说,程哥你觉得省厅的指示对吗?你以前也跟我去过南柳乡,那地方有多穷你应该也很清楚的,可是你上来就要毁了人家养殖场,你知道这对南柳乡百姓意味着什么吗?”
“凌局长你也应该清楚,中平县的污染问题有多严重,现在无论是空气还是水源环境,都已经到了不治理不行的阶段!”
“我当然清楚,毕竟我也在县环保局待过一段时间。可是正是因为我清楚,才知道盲目的关停取缔,根本就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怎么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现在中平县的环境比之以前就是有了很大改善,这是得到省领导认可的!”
“那你告诉我改善了什么,林镇的地下水污染问题有改善吗?还是其他乡镇的土地盐碱化有改善吗?我告诉你一点儿改善都没有,污染是长期形成的,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得到显着改善,这需要很长时间。”
凌正道以前在县环保局任职时,对中平县环境污染问题进行过深入调研。
在他看来中平县的环境,就如同一个得了重病的人,虽然可以治好却并不是药到病除,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中平县的这个病需要时间去医治。
别的地方如何就不说了,可是在凌正道担任安宁乡乡长时,上河村的地下水污染问题并没有任何改善,吃水都要跑很远的路。
当时凌正道找人问过,上河村地下水污染问题,至少也要五六年之久才会得到改善,并不是你不让烧火做饭就能解决的问题。
然而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上而下就没有人懂呢?是真不懂还是怕担责任这且不说,最重要的是,凌正道发现程斌真的有些疯狂了。
那种疯狂就好比是被传销组织洗脑,认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变成千万富翁一些不切实际!一个干部如果变成这样,他怎么还可能做好本职的工作。
“凌局长,我很感谢你的衷告,可是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任何错,也不怕接受任何调查!”
程斌依旧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偏激了,偏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