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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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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害皇子妃的罪名一定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绿矾油浇上脸虽然痛苦,却也能营造出庞秋水是拜完堂之后才被毁容的假象,让庞秋水的脸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免得往后外边传出话说她堂堂四皇子居然娶回家一个丑妇,败坏名声,反而会说他连毁了容的皇子妃都能相敬如宾地养在身边,给自己搏一个至情至性的善名。

    但是现在,好端端的绿矾油变成了盐水,这一切可就变味了!尤其是他方才在皇帝面前表现得那么义愤填膺,如果被戳穿一切是在做戏,这欺君的罪名难不成他要扛上身?

    司空旭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起来,想着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那便皇帝皇后的眉头也早已皱起,皇后更是奇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四皇子妃不是被绿矾油伤了脸吗!”

    “皇后娘娘,草民方才也说过了,那瓷瓶里不过是盐水而已,草民也正奇怪得很呢。”宁渊满脸无辜地又对皇后行了一礼,“草民实在不知皇子妃是什么意思,忽然跑到草民的面前,自己掏出一瓶盐水往脸上浇,却又要控诉草民用绿矾油泼他,瞧着皇子妃这副模样,草民实在惶恐得很,草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又怎么敢谋害皇族?”

    皇后不是笨人,立刻明白了这一切多半是司空旭故意折腾出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出了岔子,她身为司空钺的生母,司空钺玩性大一直未成亲,司空旭成了第一个迎娶正妃的皇子,让皇上龙心大悦本身就已经让皇后不快了,如今见司空旭眼看着要出事,皇后又哪里会给他留面子,皇帝还在那里没动静,她便先出声道:太医何在!”

    皇帝出门身边总是要随侍着太医的,听见皇后的吩咐,立刻便有一名身着官服的太医恭敬地站了出来。

    “你去验一验,看看皇子妃脸上到底是什么东西。”皇后吩咐道。

    太医点头称是,便想要上前,司空旭见状,急忙将太医挡住,陪着笑道:“父皇,母后,儿臣想来皇子妃应当是因为大婚之日太过紧张,才会忽然言语无状,只要送她回房间稍作休息便好……”

    “旭儿,本宫要太医查的可不是皇子妃有没有言行无状,而是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仰头看着司空旭道:“我想这也是你父皇的意思。”

    皇帝原本恼怒居然有人敢在皇子大婚的时候谋害皇子妃,可如今瞧下来竟然不是那么回事,多少也猜出些玄机来了,他一直沉默不言,本也是在想着要不要查下去,查吧,说不定丢的是皇家的脸,可要是不差,周围那么多人看着,身为一个帝王公正严明的形象亦会受损,正权衡着得失,想不到皇后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如今这一步跨出去,便是收不回来了,皇帝只能点点头,附和道:“太医,你仔细看看,皇子妃的连是否有被绿矾油灼伤的痕迹。”

    皇帝开了口,纵使司空旭想拦也没办法了,太医走上前,就要去瞧庞秋水的脸,庞秋水却死死用袖子挡着压根不让人看,皇后冷笑一声,哪里会如她的意,看了身后的嬷嬷一眼,嬷嬷心领神会,带着两名宫女走上前,直接将庞秋水架起来,扯住她的胳膊,硬生生一左一右将她挡着脸的手掰开。

    当那张满面疮痍还在往外留着脓水的容貌暴露在众人眼前时,首当其冲的太医吓了老大一跳,其余围观之人更是发出阵阵惊呼。

    “天哪,皇子妃的脸竟然烂成这样了,难道这不是被绿矾油弄的?”

    “你没看见那瓶子里装的是盐水吗,盐水哪能将人弄成这副模样,我瞧皇子妃这张脸只怕原本就出问题了。”

    “这样可怖的一张脸四殿下都敢娶回去,还正妃,当真是一大笑谈……”

    庞秋水睁着一双眼睛,满脸绝望,即便脸上依旧有阵阵刺痛传来,都不及现在所被众人目光羞辱来得刺心。

    太医定了定神,仿佛才适应了庞秋水的那张脸,走上前去细细瞧了一番,然后又捡起一边的瓷瓶,验了验,回身对皇帝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这瓶子里装着的的确不是绿矾油而是盐水,且皇子妃脸上的伤口大多已结痂,应当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不像是今日才造成的。”

    完了,司空旭听见太医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

    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隐匿的笑声,到底事关司空旭的脸面,他们不敢笑得太放肆,可光是娶了一个丑妇回来,还大庭广众暴露在前来吃酒的宾客眼前,只是这样便足够别人乐呵的了。

    “所以说,是四皇子和皇子妃在诬陷这位公子了?”皇后眼睛一吊,似笑非笑地看着司空旭和庞秋水,“当真是糊涂,身为皇家人,怎么能做出栽赃陷害这等丑事!”

    “皇上,皇后娘娘,草民实在冤枉,草民不知因何事得罪了四殿下和皇子妃,竟然要这样污蔑草民。”宁渊瞧出了皇后有顺水推舟的打算,哪里没有再添一把柴禾地道理,适时跪下了,哭诉道:“若非皇上英明,娘娘明鉴,草民今天当真要被冤死了!”

    “你……!”司空旭怒视着宁渊,怒火积了满胸,他忽然看出来了,今日事情变成这样多半又是宁渊做的手脚!自己这桩苦肉计原本是临时起意,却都被宁渊偷梁换柱,当众揭了庞秋水的短,倒也罢了,他现在装出这幅可怜相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倒打一耙吗!

    “父皇明鉴,之前误会这位公子确实有儿臣的疏漏,可并非存心陷害,此事孩儿之前完全不知情不说,孩儿与这位公子无冤无仇,又何以会如此污蔑于他?”司空旭急急向皇帝辩解道。

    “是呢,殿下你当真是一点不知情。”宁渊冷笑道:“看来是草民错怪殿下了,只是殿下居然能在眨眼之间将盐水说成绿矾油,还说得那般肯定坚决,想来亦是见识太少的缘故,还望殿下往后多读些书才好。”

    宁渊这话完全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坑了司空旭一把又顺便甩了他一个巴掌,你司空旭如果不知情,可以能如此迅速且斩钉截铁地道出绿矾油,在场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其中原委,而宁渊还顺势让他去多读些书,不是在骂他无知吗。

    原本还在憋着笑的众人到了这时好似再也忍不住般,终于有细细碎碎的笑声穿了出来,虽然不大,却让司空旭又羞又怒,几欲上前捏住宁渊的脖子就将他掐死。

    “另外,诚如殿下所言,仔细想来,我与殿下并没有什么冤仇,殿下也没理由要来诬陷于我。”谁知宁渊还没消停,反而继续下去道:“草民之前也想不通为何皇子妃要往草民身上泼脏水,可是现在想通了,多半是因为草民老师的事情,草民的老师曾与皇子妃的父亲有些过节,皇子妃看草民不顺眼也是有的……”

    宁渊话音一落,围观的官员们便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高郁的关门弟子吗,怪不得瞧着眼熟。”

    “对了对了,我也想起来了,说到高郁,清明了一辈子,最后却背着那样的骂名离京,想来让人唏嘘。”

    “高郁不是和学生串通作弊才被驱逐出京的吗,难道这里边有什么秘辛?”

    “我也不过是私下听人说的,高郁和他的弟子是被人陷害,因为没有证据才百口莫辩罢了,高郁的为人你我都清楚,作弊一事,老夫是不信的。”

    “这么说……就算他是高郁的弟子,如今也不过一介平民,皇子妃为何要同他过不去,莫非心里有鬼,想要借机灭口?”

    周围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庞松也越来越心惊肉跳,但是他不敢出声,一来这里没他说话的机会,二来他害怕自己一开口,所有人都会注意到他,然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果是是他唆使庞秋水做这事的,可怎么得了。

    “高郁?”皇帝眉头一皱,又打量了宁渊一眼,“我想起来,你的确是高郁的弟子没错,你说高郁和庞提调有过节,此事又从何说起?”

    “长辈的事情,草民也不得而知。”宁渊低眉顺眼道:“只是老师在离京前,曾对小的说过,说昌盛候庞大人对他多有不满,让我留在京中万事小心,从前我只当是老师太过忧心,不料现在……”说完,宁渊还担忧地朝庞秋水的方向望了一眼,好像生怕庞秋水会将他吃了一般。

    庞秋水早就气得快晕过去了。

    自己容貌被大白于天下,受尽羞辱还不算,宁渊偏生能抓奸尖乖装可怜的到如此地步,甚至将火烧到她父亲身上,而她又反驳不得,因为眼前的状况明显是自己这个皇子妃诬陷了他!

    除了被关入天牢那次,她庞秋水还从未如此憋屈过!

    “皇上,此事……要如何处理才使得。”皇后面露担忧地对皇帝道:“旭儿大婚,本是大喜的日子,皇子妃刚进门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胡乱盖过去,外边传起话来只怕会不好听……”

    皇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司空旭和庞秋水如今身为皇室,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诬陷一介平民,本就已十分丢脸了,如果此时再胡乱盖过,更会对皇室的名声造成损害,毕竟大周可是以礼义仁孝治国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样多的人看着,哪能胡乱掉链子。

    “皇后说的是。”皇帝点点头,目光先是落在司空旭身上,司空旭脸色惨白,以为皇帝要发落他了,可随即,皇帝一双眼睛却跳过了他,落在了庞秋水脸上,“四皇子妃,行为不端,克己不严,入皇子府便徒生事端,败坏皇家名声,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司空旭神色一动,知晓皇帝是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地放过他,将诬陷的责任全然推到庞秋水身上去,立刻也跟着道:“父皇仁厚,儿臣以后也会多家管教皇子妃,绝不让他再做出如今日这般的错事!”

    庞秋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今日之事本来就是司空旭以悔婚为由威胁她做的,司空旭才是主谋,怎么现下居然要她一个人担责!她张开嘴想要对皇帝喊冤,可司空旭的动作更快,悄然伸出手隐秘地不知点了她身上的什么穴道,她便身子一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皇后也想说话,可顿了顿,还是安静下来,司空旭到底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明摆着要护着他,自己这个皇后还是做出一些贤良淑德地派头来,以免引得皇帝不快,于是又转口道:“皇上仁厚,对皇子妃小惩大诫,皇子妃势必也会感谢皇上恩德。”说完,一挥袖摆,“还不将人带走行刑。”

    庞松站在人堆里早就心急如焚,三十大板,哪怕是筋骨结实的男人都会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何况是庞秋水这样娇滴滴的贵小姐!上回在天牢里折腾了几天已经将庞秋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这板子要真打了,庞秋水非得送掉半条命不可!

    但是他就算再心急,依旧是没有要出言求情的打算,他不求情还好,如果贸然开口,而被那个宁渊抓住机会又咬上他,说庞秋水其实是他指使的,那遭殃的可就不止庞秋水一个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庞秋水被皇后身边的嬷嬷和宫女拖走,然后红着一双眼睛对站在原地的司空旭怒目而视,自己将女儿嫁给了他,他不帮衬着也就算了,居然还顺势踢了一脚让女儿替他背黑锅,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丈夫!

    “至于你。”司空旭刚舒了一口气,以为皇帝不会责罚他时,却又听见皇帝道:“皇子妃糊涂,你也不是个省事的,给朕闭门思过一个月!”

    “儿臣领旨,谢父皇隆恩。”这算是小惩大诫了,也等于是堵别人的嘴,司空旭急忙跪下谢恩。

    宁渊也磕头道:“皇上圣明,草民也多谢皇上为草民做主。”

    皇帝一拂袖,没有再逗留的意思,转身便往回走了,一众官员也簇拥着回了正厅,说到底,虽然皇子妃犯错被罚了,可大婚宴会还是要办完的。

    司空旭没有跟上那些人,宁渊也站在原地不动,见他们走远了,司空旭豁然转过身来,瞪着宁渊道:“你……”

    谁知他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忽然间脸色大变,直往后退了好几步,因为宁渊忽然从袖袍里拿出了一个用泥巴封得严严实实的瓷瓶。

    司空旭不可置信道:“那个是……”

    “这玩意本就是从殿下那来的,殿下应当很熟才对啊。”宁渊小心翼翼地捏开封口,将瓷瓶里的液体倒在脚边的草地上,便见着液体所过之处,原本郁郁葱葱的青草顿时冒起一股青烟,迅速萎缩变黑,接着碎成了粉末,露出下边光秃秃的土地。

    “绿矾油这等危险的东西,殿下还是小心些微妙,泼了别人倒还好,若是一不小心泼到了自己身上,让殿下这样一张英俊潇洒的脸蛋变作皇子妃那样……”说到这里,宁渊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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