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子均睡得太沉,脸都被郑媛拍红了,他才睁开眼,“怎么了?”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头还有着浓浓的疲倦。
要是换做以前郑媛说什么都不会把公子均叫醒,现在火烧眉毛也顾不上了。
“阿兄找你。”郑媛道。
公子均也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立刻翻身而起,也顾不得被郑媛打的通红的脸颊直接出门了。
寺人俠看着公子均出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郑媛呻~吟一声,她拖着两条腿坐在席上,也保持不了方才的正坐姿势了。她两条腿早就麻了,腿脚又麻又痛,寺人俠赶快从外头叫进来几个侍女给她按摩。
“主母怎么不把大夫的头移开呢?”寺人俠完全不能理解,人睡着了,就把头移到枕头上,不然这腿哪里受得了?
“他太累了,我不忍心。”郑媛吸着气道。他都已经那么累了,她哪里忍心让他受到半点打扰呢。
公宫里头已经忙乱成了一片,郑伯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加重了。楚军来袭,偏偏郑国才投靠晋国没多久,要是急吼吼的向楚国示好,脸上难看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之后对晋国不好交代。
谁知这次楚军的攻势要比上一代楚王亲自带兵还要猛烈,已经要围了新郑。忧心之下病的更重。太子夷看着郑伯吐出的那口血,脸色苍白。
“内外的事就交给太子。”郑伯满脸病容,人瘦的几乎脱了形,他躺在病榻上,对面前的上卿等卿大夫吩咐,他看了一眼太子,沉沉的叹口气。
太子二十来岁,真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可是眼前面临的也是一等一的大事,一个处置不好,就可能后患无穷。郑伯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和力气来教导儿子了,只能靠着那些卿大夫来辅佐他。
“是,君父。”太子眼圈一红,许多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太子夷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出去征战过一次,照着诸国中的准则,其实他这样很不称职。不过郑国也不是什么大国,不可能有太多的征战,绝大多数还是郑伯派公子和其他公族出去。这还是太子夷头回直面这么大的事。
公子均坐在大夫里头,内心复杂。郑国的这个太子太年轻了,要是之前曾经在沙场上锻炼过也就罢了,偏偏没有。
他看了眼那边的太子,太子的年岁比他大些,可是他已经是亲自上过戎车,拿戈矛杀敌过得人了,可是太子却几乎没有出过郑国。
这次,公子均觉得事情有些玄。与其说靠太子,还不如说靠着那些公族来的更准确些。
新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围了,早在二三十年前,新郑就被秦晋大军围过,面对楚军,急切和焦急都有,但还远远没到惊慌失措,上下乱成一片的地步。
从郑伯那里出来,大司马和上卿就迎了上去,“太子,如今是否要紧闭城门,以免楚人奸细入内?”
太子点头,“关闭城门,收回护城河上的吊桥。”
上卿点头,看向大司马。城中如今是戒严,每日清晨还是会让那些运送水和还有粮食的奴隶平民进出。一旦真的下令紧闭城门,收回吊桥,那么真正的禁止出入。城内只能靠着粮仓内的那些粮草了。
命令一下,城门外的吊桥上的绳索被士兵们一点点的收起,吊桥被收回之后,城门从城内轰然关闭,士兵们将粗大的木头挡在门前。
新郑城内安静的几乎可怕。
不出众人所料,过了十日左右,城外出现了楚军的营地。公子均和公子蛮两人站在城墙上,郑国地处中原,地势十分的平坦,几乎十几里地都不见得一座山。而新郑的城墙却修的很高,登高可以看见远处。他们几乎能看到那边的楚营了。
“……”公子蛮看见楚营,眉头几乎皱成个疙瘩。公子均则和公子蛮相反,神色漠然,几乎看不出他在像什么。
两个人在楚军退去之前,是别想回去了,吃喝睡都在城墙上。公子蛮看到楚军的旗帜就一阵心烦,“听到消息就来了,狗也没他们来的快。”
“若是来的不快才是不正常。”公子均看了那旗帜好一会,“楚子是想要借这次,在诸侯之中扬威,今日是郑国,下次就是宋国和陈国了。”
公子蛮心中的憋屈在他这句之后,反倒是没那么浓烈了。
毕竟这倒霉的,也不仅仅是郑国一个,公子蛮心里顿时也舒爽了不少。说起来身边这男子是宋国人,宋国有难,他也只能在郑国看着。
“今夜要小心,记得夜里可别睡死了。”公子蛮嘱咐道。
夜里城墙上少不了人,两人作为郑将,哪怕夜里能够躺一会,也不能睡的人事不省。要是楚人夜里趁机攻城,那真的是手慌脚乱。
“不会,放心好了。”公子均答道。
城外是黑压压的大军,城内不说愁云惨淡,也实在好不到哪里去。郑媛出去和几位贵妇走动,发现贵妇们都愁容满面,担心外头的战事如何,楚军会不会攻入城内。她干脆就渐渐和那几位贵妇少了往来。
公子均去城墙上了,雍疑等家臣被他留下来,让郑媛来调遣。
“家里的那些私兵练的如何?”郑媛在上首问。家中和其他贵族一样,也有私兵,只是没根基丰厚的贵族那么人数众多罢了。
不过要是把之前收编过来的奴隶编入进去,倒是不少。
“已经差不多了,臣照着主母的意思,让他们在外值守。”雍疑答道。
“那就好,”郑媛点了点头,郑国一时半会是不会被灭的,只是这新郑能不能被守住,谁也心里没底。
她看着那些贵妇担心的要死,也只能暗暗对祖宗祷祝。尴尬之余,回来就让人加强对私兵的操练。她反正从来不对祖宗求助,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还能管的了子孙后代?与其把那些猪牛羊晾在空气里头,求什么虚无缥缈的鬼神保佑,还不如将那些分给下面的私兵。私兵吃饱了有力气才能操练,到时候好派上用场。
“如果有万一,他们就派上用场了。”
如果可以还是别有能用得上的时候。雍疑心里加上句。
第123章 横出()
作者有话要说:
郑国新郑郊外的道路如同一张渔网拓展开来,郑国作为周天子卿士,又靠近王畿,道路四通八达,就算比起南面的楚国都城郢都也差不了多少。
几辆马车飞驰广阔的道路上,突然车轮陷入道路上的一个颇深的浅坑中,前头的马长长的嘶鸣,带的后面的人差点从车厢里头摔出来。
御人连连拉紧车辔,将车前的几匹马给拉住。御人拉住了马,惊魂未定的去问背后的人“公子可还安好?”
后头坐着个少年,他手紧紧的抓住车较上,才没让自己被甩飞出去。
车中还有人和他同乘,华匀出身宋国卿族,曾祖父乃是宋戴公的儿子,因为被封在华邑,故以封地为氏,号为华氏。
华匀来不及查看自己如何,转头就问身边的少年,“公子如何?”
“我没事。”公子均摇了摇头,他手掌虎口位置发麻,方才那下,他情急之下抓住了车较,人虽然没有飞出去,但是虎口却麻了。
车轮都已经陷入坑中了,必须有人要将车轮推出来,竖仆们只有将踏石拿出放在车下请公子均下来。
公子均下来之后,同车的华匀也下来了。他看着笼着双手,看着地上的坑,大道两边都种植有树木,今日的天气不错。树木也长得郁郁葱葱,阳光照下来,就在地上映照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想要看见,还真的难。华匀看了一眼那边胆战心惊的御人,心里知道御人是担心自己会被责怪。毕竟方才要是公子均真的被甩出去了,肯定活不了命,到时候就得治他的罪了。
公子均此时开口了,“无事,你也不是故意为之。”
公子均长相出众,在宋国国内,私下有人评价这位先君公子的容貌‘美而艳’。宫外传闻,说是襄公夫人王姬也因为公子均的容貌,对他倍加喜爱。
他那一瞥,让御人面红耳赤,险些双眼发直。
“也不知道这郑人怎么搞的。”华匀和公子均抱怨起来,“大道上这么一个坑,怎么没有人来填平?”
“……这事恐怕也只有郑国人才知道了。”公子均淡淡道。
郑国和宋国毗邻,两国之间关系说好不好,甚至有时候还会打上几场,上回郑宋之战,宋国败北,被迫和郑国定下盟约,宋公顺势就将自己的庶弟委质于郑国。
两国定下盟约,甚至是卿大夫之间的约定都委质,战败一方遣送人质,是常见做法,公子均都要感叹国君倒是会抓住机会。
华匀察觉到公子均心情不好,一时也没有说话。前来郑国委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宋国,前途未卜,心情自然高兴不起来。
后面车上的雍疑也从车上下来,他是雍氏之子,这次公子均被送往郑国,他也在陪伴之列。
雍氏乃是宋国大夫,他只是个庶子,父亲的大夫之位还有家产已经指定给了嫡长子。作为庶子,不能够分得家产,那么就只有另谋出路,比如做其他公子的家臣。
雍疑就是如此,他自己已经委质于公子均,做了他的家臣。主君既然要到别国,作为家臣自然要跟随。
“公子可好?”雍疑急急忙忙走过来,看着好几个竖仆在那里费力的推动车辆。
马车沉重,竖仆们费力的将车轮从坑中推了出来。竖仆们用力过猛,车轮推出来的时候,差点还摔了个踉跄。
“公子,请登车吧。”华匀道。
“嗯。”公子均点了点头。
新郑的风景到底和宋国的商丘不同,道路两边树木整齐,很明显有专人打理,也不知道那个坑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重新上路,心情都各不一样。
公子均来新郑,虽然说有卿大夫陪同,但也只会将他送到郑伯的面前之后,就会离开。以后如何,全都看郑伯是否良善了。身死系于他人之手,这不管放到谁的身上,心情都好不起来。
过了会,对面有辆马车,迎面而来。
“公子前面有人!”御人道。
公子均闻言抬头,听到一阵阵马车的銮铃声响。很显然,驾车的御人是一个好手,銮铃声几乎完全是压着乐韵来的。
前面来的人,恐怕不是身份低微的。
果然前面来了辆马车,见着这边的生人,马上的人踩上了车轼,对这边的人行轼礼。
公子均也站在车轼上。姬周号称以礼治国,宋国为殷商遗民,自然不愿意在礼上输给姬姓。
“吾子可是宋人?”对面的也是个年轻人,戴冠佩剑,相貌堂堂。
“正是。”公子均听到面前的郑人发问,立刻挺直了脊梁。宋国是殷商遗民,原本就不为周围诸姬接纳,前几代宋襄公对战楚国,大败而归,可谓在诸国中丢尽了脸面。
“吾子来的正是时候。”对面的郑人似乎没有讥讽他的意思,“今日正好上巳日,城中有许多国人出来祓禊。吾子可以一观。”
说完这句,这个郑人就好似有什么急事一样,让御人快马加鞭跑远了。
公子均看在那人绝尘而去的背影,和华匀看了一眼。
“既然那个郑人都这么说了,公子何不去看看?”华匀笑道。
公子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到了城郊处,人就多起来了,到处可见出游的士女。士女相伴赏景,看的车上的人蠢蠢欲动,今日并不是和郑人行人约定的日子,到了夜里还得在城郊外住一夜。瞧着这么热闹,光看着,似乎又有些太亏了。
郑国临近王畿,比起宗周的古板,新郑却好一番热闹的场景,年少的女子们集聚在水边,撩起清澈的河水就向自己的同伴泼去。有些干脆就直接朝那些长相俊秀的男人给泼了一通,那些男子也不生气,若是有意,便上前和女子搭话,若是无意,笑着躲开便是了。
公子均见着这场景有些像社日,但他没有听说郑伯今日到宗庙之中主持社日的消息。他从车上下来,让竖仆们去寻找适合居住的地方。
他下了车,身边的华匀和雍疑看着那些年轻少女明媚的面庞,实在按捺不住,也干脆到水边加入到男女的嬉戏中。
公子均无意和他们一块,站在那里一会,觉得周围人声嘈杂,便去寻一处清净之地。
新郑城郊之外,树木茂盛,风景甚佳。更好的是,郑国和宋国临近,两国也差不了太多。
履踩在枝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渐渐的身后那些男女嬉闹声远了。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偶尔可以听见丛林里头鹏鸟展开翅膀的簌簌声。
公子均伸手扶在树干上,伸手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