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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那双眼睛半是玩味半是挑衅。少女的纯真和女子的妖冶妩媚融和在一起,让他浑身发烫,教他手脚无措,更是在那好几个夜里,如同秦风里头的那个男子一般,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他手掌放在腰间的佩剑上。深深吸了口气。
郑国地处平原,一眼望去,几乎找不到半座山丘。大片的林木树在土地上,车停在大道两旁,都能见到远处的景色,而不带半点阻碍。
他看过去,似乎是一片茂密的丛林,除此之外几乎就看不到别的了。或许是因为晋楚行人前来,新郑里也安静了不少,或许自己是真的来的不是时候。
车上准备了弓箭,既然来了,也不能白白回去,最近胃口见长,庖厨里头郑人奉上的肉食越发不能满足他的胃口,既然如此,不如自己猎的一些猎物还一饱口福。
公子均看起来容貌俊美出众,甚至还将形容妇人容貌的美而艳扣在他的头上。但他自幼在泮宫学习六艺,并不是羸弱之辈。
御人口中重重呵斥着,手里车辔一振,马匹便撒开了蹄子跑起来。
田猎都是喻战于乐,看似只是玩乐,其实是在锻炼男子的射和御,改天上了战场,面对敌军,也能淡然自若。
野兔和其他野兽听到人的声音,紧敏的伸长了耳朵。乌黑的眼睛里头映出四周的景象,而后车轮滚滚声杀来之前,嗖的一声钻进旁边的草丛里头。
有些动作不够快,比不过那边十二条腿的,箭矢破空而来,直接刺穿了那毛绒绒的身躯,被射中的猎物,有些来得及发出惨叫和挣扎,但那些挣扎只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搏,双腿蹬了几下之后,便再无声息。
这场当方面的杀戮酣畅而淋漓,公子均和华匀两人,充作车左和车右,两人持弓搭箭,大拇指上的玉韘紧紧的贴在弓弦上,箭从弦上飞驰而出,噗通一下,从天上掉下一只雁,雁的整只头颅都被箭射了个对穿。
“上杀!彩!”车左的华匀望见那只掉下来的大雁高喝一声。
就在此时,变数丛生,一个少女急急忙忙的从林子里头走出来,她带着些许惊慌失措,脚步都有些踉跄。
公子均看见那个少女的面庞,瞳孔猛缩,高喝“停下!”
雍疑下意识的就拉紧车辔,将拉扯的马拉的连连嘶鸣,不过好点奔跑的步伐还是停下来了。
突然叫停,华匀眼疾手快的抓住车较,好歹让自己能够继续安全的呆在车上。
“公子?”华匀和雍疑两个下意识的就去看公子均,公子均把弓箭背在背上,急急忙忙朝着看到的那个少女而去。
“唉唉唉?”华匀和雍疑两人面对公子均的反常,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留下雍疑看车,免得马车被附近的郑国野人给偷了去。
公子均急急忙忙赶到那个少女面前,看着在梦中转过不知多少回的艳丽容貌,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公子,到底有何事……”华匀跳下车就从后面跟过来,见到那个还没有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少女,话尾便被掐在了喉咙里头。
美目含泪,白皙如雪的肌肤下浮上了两片绯红,额头上还带着汗珠。小小的口张了张,含着莫大的委屈。乌发如云,少女应当是还没有出嫁,所以头发浓密乌黑的长发都束在脑后,只留有两条短短的发束在耳边。
微风吹来,吹拂起她耳边的浅浅发束,眼中似有涟漪荡漾开。
华匀口微张,看着那个少女,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是你?”郑媛见着面前的少年,她想起自己曾经见过他的。郑媛的记性原本就不差,加上那么出众的外貌,想要忘记都难。
“吾子,吾子怎么会在此处?”公子均呆呆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和阿兄出来行猎,误入丛林之中,见着一条大蛇,受了惊吓,跑出来了。”郑媛说起这件事,她垂下脸,难得露出了一星半点的羞恼。
公子蛮今日带她出来行猎,说是带她来,其实就是把她丢在原地,自己带着一伙人呼呼喝喝的打猎去了。
要她在那里等着。可是等着是什么,干等。她在那里等着无聊,吃吃喝喝,不一会儿就内急了。
这会没公厕,不管男女野外内急了都是随便找个地方解决。这个无关公德,只关乎局限性。
她没有上厕所还要有侍女盯着的习惯,这会都没裤子,只是在小腿上扎两个名为胫衣的布筒子。要上厕所,直接把下裳一捞蹲下解决。
谁知道一回头就见着好粗条蛇啊,她都来这片林子好几次了,还是头回见着那么大的蛇!惊慌之下也顾不上什么惊动蛇了,直接跑的飞快。
谁知道会遇上这么群人呢。
“蛇?”公子均闻言蹙眉,“吾子有没有被蛇咬到?”
作者有话要说: 屈瑜手里持着酒觞,没有半点和其他人同乐的意思。酒水入喉,却寡淡无味。他看了一眼四周,上座的楚王红晕满面,满满得意,那得意看的屈瑜越发的憋屈,直接将酒觞里头的酒水喝了个干净。
“屈大夫,你多喝些。”坐在一旁的公子子反看见他到现在,酒只喝了一觞。别人都喝的满脸通红,偏偏屈瑜只喝那么点。子反看屈瑜颇为不顺眼,话语之中也带了三分调侃七分恶意,“屈大夫现在喝的少了,恐怕之后可能能喝的就不多了。”
屈瑜听出子反话语中的恶意,他眉头一皱,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子反。子反见屈瑜不再搭理他,脸色立刻不好看,手也扶上了腰间的铜剑。
“子反?”楚王于酒热中,望见子反和屈瑜两人面色有异,看了过去。子反和屈瑜这几年来,因为官职田地之类的事,闹出来的纠纷不断。两人吵到面赤之事也不是没有,楚王对此,并不多加管束,只要两人不要出兵攻打对方,那么他就可以装作看不见。
“国君。”子反立刻反应过来,拿出恭谨的姿态来。
屈瑜看也不看子反,他拿着铜刀在面前的羊腿上割肉。热闹是旁人的,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寡人已经想要问罪宋人很久了。”楚王手持着铜爵说道,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当年先君和宋人结盟,可是先君崩逝没有多久,宋人就和郑人还有陈人一道违背和先君的盟约,和晋人结盟。”楚王手指放在案上轻轻敲打了好几下,他意得志满,“也该让宋人知道其中的厉害。”
子反高声道:“国君说的对,郑宋陈三国违背楚国,竟然和晋国结盟。应该给他们教训!”
“寡人听说现在的那个宋君是卿大夫们弑君之后,推上去的。”楚王双眼眯了眯,“晋人过来攻打宋国,竟然被他给混过去了。看来此人还是有些本事,只是寡人可不如晋人那么容易打发。”楚王一口饮尽了觞中的酒水,目光如剑,直直看向商丘的方向。
一场酒宴,众人是尽兴而归,喝了这一次之后,除了楚王之外,其他卿大夫想要像这样痛快饮酒几乎不可能了。没有助兴的歌舞,众人也喝的酣畅淋漓,除了屈瑜之外。屈瑜酒水只是喝了一些,别人走路东摇西晃,他却步履平稳。
屈瑜回到自己的帐中,坐在折叠床上,看着自己的手一阵无话。不多时外头的家臣进来,“少主。”
屈瑜喉咙里头应了声,他看向家臣,“郢都来信了?”
家臣点头,“是的。”说完,他伸手就拿出从郢都内送出来的信件,双手呈交给屈瑜。屈瑜抽出一看,信件上是母亲阴嬴说让他再娶的事。
之前娶回来的妱,在前段时间已经被屈瑜送回郑国了。夫妻两个从一开始就是错,她怪他痴心于她的姊姊,整日争吵不休,甚至以死威胁。哪怕他再忍耐,也受不了日日就和妻子在家中争吵,与其两人成一对怨偶,不如各自分开,对谁都好。
夫妻可以分开,但是分开之后,他还是需要一个正妻。
屈瑜看完母亲的信,只觉得头痛。他将信件收拾好,“你出去吧。”
家臣出去之后,帐中立即安静了下来。屈瑜整个人往床上一躺,心烦意燥。外面传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他直接翻了个身,闭上双眼。
楚军的攻势凶猛,长驱直入,一直打到了宋国国都商丘之外。比起上回的晋军,楚军几乎完全不留情面。
郑媛看着公子均为此几乎愁白了头,华匀在晋国还没回来,晋国出兵不出兵突然之间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了。
“楚军真的已经在城墙外头了?”郑媛面色凝重问寺人俠。寺人俠在郑国也见过这种场面,倒是没太多的惊惶,听着郑媛问话,他还能答话,“回禀夫人,现在楚军都已经在城门外头了。小人打听到的,说是在城墙上头都能看到楚军的大帐。”
“……”郑媛一听,手狠狠的搓了两下,她咬紧牙,“晋军走了,楚军又来。天知道甚么时候这些人就……”她想起这是在宋国的公宫,又闭上了嘴。她看了看左右,乳母抱着孩子过来,“夫人,太子寻你。”
几个月大的孩子趴在乳母怀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平常梧是由乳母照顾的,但是郑媛也经常抽出时间来陪他,到了这会哪怕对乳母的依赖有,但他也明白母亲是谁。
梧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向她伸出一双胖乎乎的手。
郑媛立刻把梧抱过来,梧才睡醒,带着点儿迷糊,被她抱过来就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郑媛等他缓过劲来了,放到席上,看着他努力的抬腿翻身。
“……”郑媛见儿子把腿翘起来,而后噗通一下翻了个底朝天。她嘴角露出点笑容,可那点笑容又被涌上来的愁给压了下去。以前在郑国的时候,楚人围城不说经常,就她自己亲身经历的就有两回。
那会她不是担心自己会被当做议和的礼物,就是担心守城的公子均会不会有事。现在全家的命都在裤腰带上挂着,她就算想要解愁,都不知道从哪里解起。
“看好太子。”郑媛让几个乳母还有侍女在儿子周围围了一圈,她站起来,就往外头走。
“夫人这是怎么了?”寺人俠见状立刻跟上去。
“去城墙那里。”郑媛道。
属于君夫人的车驾直接从公宫中飞驰而出,商丘城中因为有楚军围城,早已经开始戒严。别说做生意的商人。就是平常出来交换物品的平民都不见一个,车马在空荡的大街上飞驰而过,守城的宋将听说夫人来了的时候,面色有些古怪,不过还是纷纷去迎接。
“……”郑媛从车上下来后,一言不发,她让侍女提起她的裙裾直接就往城墙上走。商丘城墙高大坚固,她不用人抬的步辇直接上了城墙。城墙上处处都是手持戈戟的士兵,肃杀之色扑面而来。
郑媛扫视了一眼,城墙之上井然有序,从士兵到将领,没有一个人有慌张的模样。她走到女墙后,对着那边的楚军营地看了一眼。楚王意得志满,再加上之前对宋几乎无战不胜,所以楚军的营地离城墙也不远。
郑媛看到楚军那朱色的纛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夫人。”守城的大夫走到她的身后就是一礼。大夫不明白为何应该在公宫中的君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既然来了,也没有人敢把她赶走。
“嗯。”郑媛回过眼来,“驻守城门,有劳大夫了。”
“臣受命驻守此处,自当尽心尽力。”大夫答道。
“大夫觉得,楚军甚么时候会动手?”郑媛远远眺望楚营的大旗,今日的风很大,楚人的大旗在风中飒飒作响,看上去还真的霸气非常。
“臣觉得,就在这几日。楚人眼下势大,楚子又不是能耐心十足的人,既然已经到了商丘城外,自然没有等待的道理。”大夫想了会,“恐怕不远了。”
“……大夫有几层胜算?”
“若只是守城,只是看敌我双方谁更能耐得住了。”大夫答道,“楚军千里迢迢而来,战线拉得长,辎重军粮需要从楚国源源不断送来,如今郑国和陈国并不和楚国结盟,那么就没有相帮的道理。蔡国一向是楚国的附庸,不过就算出人出粮,对于楚军来说,也算不上甚么。”
“照着你的意思,只要守住城池,时间一长,楚军自己也可能受不住?”郑媛听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转头来问。
“正是。”
大夫的话语才落,郑媛看到诸侯的冠带在阶梯那边缓缓上移。
“国君!”在场的人几乎纷纷拜下,公子均的到来让众人都有些戳手不及。谁也没有想到,一日之内,国君来了,君夫人也来了。
公子均面上冷峻,但从他紧抿的嘴角里看出死死压抑的怒气。
“守城辛苦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