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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壁上,而不是她身上。
“夫人,夫人没事吧?”外头的人急急忙忙撩开帷帐,向内查看。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唯恐里头的人已经香消玉损。
郑媛脸色惨白,手捂住胸口,看着身旁尾羽还在颤颤抖动的羽箭。
“我没事。”郑媛吞了口唾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眼看向来人,“快,快些回到公宫去!”
郑媛一声令下,分出一部分武士去搜寻刺客,其他的人立刻保护她返回公宫。
卿大夫们见郑媛遇刺,也纷纷派出自己的私兵,协助武士搜索刺客。卿大夫们自然不是真的对郑媛忠心耿耿,而是他们不觉得君夫人能引来刺杀,恐怕针对的还是他们这些人。不抓住刺客,他们这些人又怎么能安心。
帷车一路狂奔,直接冲到了公宫内,公子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有个小臣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公子均的眼神霎时冰冷。
“快,派人去搜。”
“唯!”小臣立刻躬身退下。
过了会,有人来报,“国君,夫人回来了。”
公子均立刻下了台阶。郑媛在侍女和寺人的簇拥下,向公子均缓缓行来。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就知道受了不小的惊吓。
郑媛见到公子均,立刻抓住他的手,熟悉的人还有那手上的温度终于让她缓过了好会。她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公子均搀扶起她就往公宫内走。
到了宫室里,公子均让人取来温热的蜜水给她喝过之后,才缓过劲来。
“吓死我了。”郑媛开口道,她看向公子均,又是后怕又是委屈,“我真的好怕。”在楚营里头,还有在外面遇刺的时候,她真的怕的要命,可是偏偏脸上不能显露半点,因为露出来半点害怕,身边的人就会更乱,到时候就会乱成一锅粥。
“已经回来了,不怕不怕。”公子均说这话的时候和哄小孩子一样,他拍了拍她的背,温言软语。他瞥见她脖颈上包扎的布条,眼里顿时冷下来。
“脖子怎么回事?”
“在楚营的时候,楚子老师顾左右而言他。我怕他这么拖下去,干脆就吓吓他。”郑媛说着伸手摸了摸脖子,“没事,伤口不深。”
脖子上有大动脉,她可不敢让自己真的血溅五步。剑架在脖子上拼命的控制力道。
“你!”公子均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郑媛对着他讨好的笑,“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伤口擦擦药就行。”
“让人看看。”公子均直接让人去找疡医过来,他坐在一旁气的头都在痛,“你这样,叫我怎么能够放心?”
郑媛抓住他衣角,可怜巴巴的,“别生气了,我今日在外头一日都不好过,回来还被刺杀,你就不能疼疼我么?”说着她想起那支射入车中的羽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公子均见状,终于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他双臂狠狠用劲,几乎将她镶嵌在身体里。
这么多年,两人早已经不是单独的两个人。他们血脉相融,生死与共。公子均甚至无法想象,若是郑媛真的有个意外,他要怎么办?
“我也怕……”郑媛两条手臂不管不顾的圈住他的腰身,喉咙里头都是哽咽,“今日是我运气好,要是真的被……”她狠狠打了个冷战,“你和孩子要怎么办啊……”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公子均过了许久叹息。
疡医赶过来之后,给郑媛查看伤口。郑媛当时不想真的自尽,脖子上开了个口,但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清洗重新包扎伤口之后,疡医退下了。
公子均守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你今日累了,好好睡。”公子均摸摸她的头发。
身边有人的感觉让郑媛完全放松下来,眼皮变得沉重。公子均见到郑媛已经睡熟之后,他轻轻退出来,外面的夜色很静,公子均没有半点睡意,他去看了一次儿子之后,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这深黑茫茫无尽的夜色。
“国君。”雍疑轻声走到公子均身后。
“刺客抓住了没有?”公子均问。
“还未曾,不过之前有武士发现了刺客,并且投矛刺伤了刺客,想来应该跑不远。”雍疑双手袖在袖子里,躬身答道。
“那最好。”公子均颔首。
庭燎熊熊燃烧,天子和诸侯乃至下面的卿大夫,所用的庭燎都有定数。不可轻易僭越。天子庭燎有百座,只是如今诸侯们也不在意这些了。现在公子均面前的庭燎就有百数之多。
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将白皙的肌肤映照成一片橘色。
“我继位到现在还没有多久,可是我不想和我得那个兄长一样。”公子均看着庭燎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口吻轻描淡写。
“国君……”雍疑弯下腰来,额头上冷汗涔涔。
“君夫人遇刺,这哪里冲着她来的。她从郑国嫁过来,平日差不多一直都在公宫中,和那些卿大夫也没有多少来往。如今她道楚营里头转了一圈,就有人刺杀。”公子均从鼻子里头嗤笑声,“分明就是不要我好过。”
君夫人和楚人谈的差不多了,就遇刺。旁人只会以为是楚人干的。到时候和楚人说和就彻底没了希望。可是和楚军打,宋国暂时没有这个实力,一来二去,国人们疲劳不堪。这事只会算在国君身上。国人们的胆子可都大得很,到时候就会冲着国君来了。
“国君打算……”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难不成他们还会收手不成?”公子均手扶在自己腰间的剑上,“要把那个刺客抓住。到时候不管用怎么样的手段,一定要把背后那个人给挖出来。”
“唯唯。”雍疑一拜到底。
公子均抬头,外头的夜色浓的厉害。
*
第二日,华佋就将和楚人商谈的结果告诉朝堂上的所有人。对于楚人的要求,众人不觉得奇怪,甚至还松了口气。要是楚人真的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恐怕宋人也难以承受。
“不日,寡人就会前往楚营,和楚人结盟。”公子均道。
卿大夫们面面相觑,眼底都有轻松。楚人说难缠也难缠,现在楚人要求结盟就能退去,已经算上不错了。
虽然结盟之后,要给楚国提供一系列的好处,甚至还要给楚人进贡。这些比起被困死在商丘里头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君夫人城中遇刺,必须增加人手搜捕刺客。”公子均眉头狠狠揪起,“此事寡人不想再看到。”
“唯。”
商丘现在的大道上尘土飞扬,因为楚军围城,城中缺粮。除去那些城中自己有粮仓的贵族之外,平民们若是可以不动那么就不动。如今城中到处是兵车,平民们关紧门,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开门看。只希望外头的风波能够早些散去。
公子均迅速派出另外的卿大夫和楚王商议结盟的事,楚王给了回应,就等两人见面。
甚至宋人已经派人出城,在城郊外开始筑建会盟用的高台。一切紧锣密鼓的进行,只等两个诸侯见面的那日。
外头的风波看似已经平定了,但是商丘中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君夫人遇刺,让人难以相信有摸不着头脑。一般刺杀也是冲着男人去。不是诸侯本人就是那些卿大夫,怎么好好的冲着君夫人来了?
郑媛在公宫中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楚王那里还没能让她怎么样,结果回到商丘,差点被刺客给吓得半死。亏得她那会往旁边一仆,躲过了射来的箭,不然这会恐怕宫里已经给她招魂了。
她哆哆嗦嗦的抱住儿子,心里一阵后怕。
梧一日没有见到母亲,闹了一天,把乳母们折腾的人仰马翻,这会到了她这边,乖乖的很,小手抓住衣服,一刻也不肯离开。明明那么小的年纪,也不懂什么事,偏偏就一副怕她突然不见了的模样。
“真的是太险了。”寺人俠跟着她一块惊魂未定,“吓死小人了。”
“你又没跟着去,吓甚么吓?”郑媛抱住儿子,对寺人俠翻了个白眼。
寺人俠听后一脸委屈,“小人是没有去,可是小人光是听着就后怕,万一夫人有万一,太子要怎么办呢?”
郑媛闻言,一个哆嗦,抱紧了孩子。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她简直不敢想梧没她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你说的对。”郑媛狠狠咬紧牙关,“那个人别被我揪出来,一旦被揪出来,我拼着这条命,也要和他没完!”
第158章 抓获()
楚王这次没有食言,食言对他也没有多少好处。中原寒风凛冽,吹在人脸上如同割肉一样的疼。中原人都已经习惯了这寒冷的冬日,可是习惯了温热湿润气候的楚人不一定能受得了。尤其中原还干燥,一不留神,鼻子里头就流淌出两道鼻血出来。
和中原人作对,最好是在春季和秋季。冬日来,就有些和自己过不去了。楚军里许多人开始思归,甚至卿大夫都不太想继续打下去,所以那日子反在宋使的面前直接掀楚王的脸面。
几丈高的高台修筑起来,楚王和公子均上了高台歃血为盟。
新鲜的牛血还火热着,血抹上额头,祭祀天地鬼神,就已经和楚国结盟了。楚王已经认不出面前的男人了。当年他虽然对郑国颇多注意,但是楚国国内形势复杂,卿大夫们争斗不休,就连他这个刚继位的楚王也不敢冒然对他们有什么举动。前几年力气全部花在和卿大夫斗心眼上了。至于当年的那个郑国行人早就忘干净了。
楚王已经记不得公子均,但是公子均长相出众,再加上郑媛的缘故,他还是多看了两眼。哪怕心里不是滋味,楚王还是不得不承认,公子均长相出众,美男子三字当之无愧。楚王自己相貌谈不上难看,但也和俊美两字没有多少关系,仅仅是周正罢了。
男子都以手中权势,而不靠容貌。可是这要是差的太远了,心里也会不是滋味。
公子均察觉到楚王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游荡,心里有些恼怒。不过碍于对面的那位是可以和晋侯一较高下的楚王,心里有不满,也没有明明白白放在脸上,只是喝酒的时候,广袖垂下遮去了连,不满才从眸子里头泄出来。
“寡人这次来宋国,一是为宋国违反和楚国的盟约,二是为了出使宋国的行人被刺杀。”结盟归结盟了,但楚王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不痛快,拿出这两件事质问。
“脱离和楚国的结盟,是宋人之过。楚国行人一事,寡人已经派人去查。”公子均道,“出现此事,寡人也十分痛心,盗贼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
楚王听出他话语里的痛恨,十分惊奇的瞥了他一眼。楚国行人遇刺,这事他还以为和宋君脱不了关系,没有想到宋君一脸愤慨,这模样左看右看不像是装的。楚王心下疑惑,很快就将这事给丢到一边去。
一个使者死了,在他讨伐宋国之前,必须是宋人杀的。至于现在是不是宋人杀的,可以存疑。
既然宋君大大方方说了是宋人的过错,楚王也不会揪这个问题不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等到开春,寡人有意伐鲁。”
楚王说着,斜睨着公子均,似乎在等他的话。公子均笑道,“寡人令人开通道路,好让楚军通过。”
楚国和鲁国并不直接接壤,宋国和鲁国倒是相邻。如果伐鲁,那么必须要从宋国借道。华盾听到公子均这么说,老眼抬起来,瞥了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又垂下眼去。似乎方才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从楚营回来,华盾直接就跟在公子均身边说,“国君不该贸然答应楚子,楚子伐鲁,国君答应借道,宋国和鲁国恐怕会结怨。”
“大司马过虑了。”公子均脸上普冷淡,冬季的寒风吹来,冻的人恨不得立刻把脖子缩进领子里头。公子均双手拢入袖子里,来躲避刀子似的风。他目光和这冬风一样没有半点温度,“如今鲁国和齐国纠缠不清,鲁君哪里还有力气来和楚国抗衡?只怕是楚子派人过去,他们就俯首称臣,根本就打不起来。那话是说给楚子听得,让他放心好回去罢了。”
楚王那个霸蛮性子,要是不说给他想要听的话,恐怕到时候不会善了。与其说实在话惹来一个祸患,不如说几句好听的,赶紧把人送走。
“国君说的甚是。”华盾点头。
“对了,刺杀夫人的那个刺客拿住了吗?”公子均突然发问。
华盾一愣,“臣还没有听到消息,国君可以召见大司寇……”
公子均冷笑,“看来大司寇恐怕也还没抓到人呢。”
华盾有心给大司寇说情,“君夫人遇刺的时候,四周乌黑一片,抓捕困难。而且依照老臣看,刺杀夫人恐怕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