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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拿徐嬴怎么样,母亲也只能在口头上反击。”郑媛说起这个就火气来了,长辈晚辈之间的差距大的很。
“不如躲开,我心情也好些。”郑媛抱住他的脖子,面上带笑,“你若是想我了,就让人给我送信。而且离开时间也不长。”
“……”公子均不说话,直直看着他。看的郑媛原本心里没鬼的都要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了。
这男人看着不吭不响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嫉妒。
“公子蛮是我兄长,你想甚么呢!”郑媛咬住他的耳垂,“郑国靠近王畿,可不像齐国那样,靠近东夷和山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她在他耳边缓缓的吹拂了一口气,“我会想你的。”
她在他耳边吹拂的那一口气,令公子均浑身一颤,而后把她压的更紧,直接堵上了唇。
郑媛从两人私会的宫室里出来的时候,发丝有些散乱。真是想不到看上去那么文质彬彬的男人,在那件事上都是一样的,和野兽也差不离。
她叹口气,伸手整理了一把发髻。幸好不是来真的,要是来真的,自己这会恐怕是见不了人。
“公女?”寺人俠已经在外头等了好一会了,见着郑媛出来,赶紧趋步过来,瞧见郑媛唇有些肿,面上更是起了一层绯色,发丝都乱了。寺人俠吃了一惊,赶紧的低头当做没看到。
等到两人走了一段路,寺人俠偷偷道,“公女要是有身了该怎么办?”
“……”郑媛听到寺人俠这话,脚下一顿,“胡说八道。”
然后加快步子几乎是向宫室内小跑而去。郑媛让人给薛任带话,说是自己愿意去公子蛮封邑上的宫室。
薛任将此事告知公子蛮的时候,公子蛮露出笑容来,“媛是这么说的?”
薛任点头,“正是,叔姬叫人带话来,说是公子宫室落成,她也会在那边小住几日。”
“那就太好了。”公子蛮一只手握成拳头,重重的敲在手掌上,“媛在公宫中呆了多日,而且加上徐嬴骚扰,能离开,再好不过了。”
薛任瞧着夫君这满脸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一个新妇,千里迢迢从薛国嫁过来,夫婿没有对她诸多关怀,倒是将这份心用在妹妹身上了。
“女子在公宫中学礼是理所当然的事。”薛任心中不舒服,忍不住说了一句。她瞥见公子蛮脸色有些不好看,又急忙补救,“叔姬已经及笄,难道还没有人来聘娶?”
薛任才来新郑不久,但前段时间季姬出嫁,叔姬比季姬还要年长一些,而且生的貌美,应当会有人来聘娶了。
“媛的确是有个相好的。”公子蛮说起此事,脸色难看。他就看不上那个宋国公子,一个男人长得和女子一样美艳,要是个真正和女子差不多的倒还好了,偏偏此人还有些手段,君子六艺样样精通,而且还使得一手的好箭。更是会钻营,一开始是个宋国人送来搪塞郑国的人质,现在竟然还成了大夫。
“此人就是眼下君父甚是喜爱的宋大夫。”公子蛮的脸几乎都快要黑到底了。
“宋大夫,妾倒是听说过。说其人甚美,而且颇有才能,得国君重用。”薛任道。
“言过其实。”公子蛮就不耐烦有人说公子均的好话,听到妻子这话,鼻子里头轻轻哼了一声,“长得或许还可以,但是才能,谁也没见过。他也没有出征过,也不知道有几分真本事。媛就是太年少,所以看男人只看容貌,殊不知比起男人的容貌,更多的事要看男子是否有武力和担当!”
薛任听着公子蛮这话,不禁莞尔。公子蛮这话说的好像他就是那良配一般。
“那么让叔姬去封邑上看看正好,只是公子倒是不能前去吧?”薛任令家臣将装着宫室图的漆盒拿上来,给公子蛮看。
公子蛮也很忙,郑国既然投楚,那么晋国人就会不高兴,还不知道晋人什么时候打过来。只能在靠近晋人的边邑做好防备。
公室子弟,可不仅仅是吃喝玩乐的,每当有战事,哪怕就是国君和太子也必须要出征,何况只是公子?
“我暂时过不去了。”公子蛮伸手揉了揉眉心,显出几分疲态来,“而且事情也多,媛倒是就托付给你了。”公子蛮对于才嫁过来的薛任放心的很,几句话就将妹妹托付给了妻子。
“公子,妾知道了。”薛任笑道。
离宫室落成还有一段日子,公子蛮让手下的那些家臣催促进度,甚至还多派遣了些奴隶过去。
这奴隶各国之间都有买卖,人少了,从商人的手中买些奴隶送过去就是。
这么赶工了好几个月,终于落成。
公子蛮为此专门让人去问姚子的意思。姚子也觉得女儿呆在公宫里头有些闷坏了,更重要的事,徐嬴恨不得找出郑媛的错处来。姚子会让她得逞才怪了,对着这么一个丝毫不讲理,只想要别人倒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避开。
姚子答应此事,和郑伯提了一下。
郑伯答应的很爽快,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愿意儿女们暂时到封邑上去住一段时间。
于是姚子就让人给郑媛收拾行李,把她送上了车,
薛任早就在等她,等到帷车从公宫中出来,两辆帷车一前一后在新城直通公宫的大道上行驰。
公子均令御人将车停在一旁,不多时就见着护卫的武士前来,武士有百来人,将帷车簇拥在中间。
郑媛在车内隔着一层薄纱往外头看,见着一道模糊的影子闪过,她立刻挑起帷裳,就见到了公子均。公子均坐在轺车上,头顶上只有一个伞盖,伞盖偷下来的阴影将他的脸遮住了大部分。
投在他脸上的阴影,显得他面庞越**廓分明。郑媛保持着掀开帷裳的动作,她看着公子均直笑,而后手指轻轻的在唇上一揩。
公子均见着郑媛冲他笑,等到两人距离远了,她才将帷裳放下来。
这个女子是狠心,无比的狠心。公子均回过头去,脸上和身上热的很。
“公子还好吧?”御人回头,见着公子均面上有红晕,不禁出口询问。
“无事。”公子均也察觉到自己脸上烫的很,“是被晒的。”
晒得?
御人瞧了瞧头上的伞盖,这样子还能晒着?自己也不觉得热啊。
不过御人很明智的没有说出口,只是双手一振车辔,令面前驷马向前跑去。
郑媛当街调戏了一把公子均,心里可乐了。就像纨绔子弟终于把看中的给勾到了手一样,她也知道公子均是个表里不一的,面上谦虚恭谨,如同诗里头的谦谦君子,可是这私底下么,恐怕也只有她知道了。
见着他不得不忍,她就浑身上下兴奋的不得了。他越忍她就越想撩,最后看着他忍不可忍的压过来。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郑媛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手指抬起来,宽大的袖子落下,遮去了一半的脸,露出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
她该不是变态了吧?
郑媛吃了一惊,她很快又平静下来。从来没有个变态觉得自己是变态的。
公子蛮的封邑离新郑还有段距离,公子蛮身上没有大功,也不是郑伯最喜爱的儿子。所以得到的封邑不怎么样。出产也不丰厚,最要命的是靠近边邑,每年秋季必须要赶紧把庄稼全部收好,要是和楚国交恶的时候,指不定就便宜了打过来的楚军。
郑媛心里觉着公子蛮也是挺无奈。新郑里头的事原本就够多了,封邑里头的事也让他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也好过她,什么都没有。将来嫁人,若是运气好,成了正妻,也只有自己带去的那些媵器。
薛任的年纪比郑媛大不了多少,女子十五及笄,而后等着的就是嫁人。薛任的年纪满打满算,不过是比郑媛大上几个月罢了,满脸的稚气哪怕是做妇人打扮也压不住。
郑媛原先和这位阿嫂没有多少来往,毕竟公子蛮不是她同母兄长,来往的太密切会有人说闲话,所以和薛任也仅仅只有一个礼字。彼此之间都生疏的很,可是这路上,薛任对她嘘寒问暖,每日里在传舍投宿之时,都要亲自来探望。
郑媛又不天生冷心肠,渐渐的就和薛任开始关系融洽了。
两个都是女子,而且年岁相近。两人走在一块格外的容易,何况郑媛还有些让女子欣喜的小手艺。
郑媛这日一大早就到了薛任居住的房内,替薛任上妆。
“叔姬是从哪里学来的?”薛任乖乖的坐在那里,任凭郑媛在她脸上忙活,她身上不怎么动,只剩下一双眼睛觑着郑媛。
“这些啊,都是我自个琢磨的。傅姆说过妇容,所以我就私下偷偷学呗。”郑媛和人熟悉之后,就不再是以前那副敬而远之的模样,她给薛任画眉,眉形画出来不是贵妇中常见的直眉,稍微带那么一点点弯,而且颜色也不重。
“阿嫂看看,可还好?”郑媛让薛任自己看看铜镜,她是见不惯那些贵妇满脸□□,白的白,黑的黑,红的红,好好一张脸愣是被化成了画布一样。
“嗯,比以前淡了不少。”面上的妆容比以前侍女们给她上的要淡许多,甚至最注重的眉,也不过是稍加修饰而已。
“嗯,就是这样,毕竟阿嫂肤色原本就白皙,粉多了倒是喧宾夺主了。”何止是喧宾夺主,一脸的粉看着后槽牙就开始酸,恨不得一头躲起来。
“叔姬今日没有上妆。”薛任不过就那么点大,听到郑媛夸她皮肤白,不禁心下高兴,她看到郑媛面上干干净净,不禁有些奇怪。
郑媛也及笄了,及笄之后的女子就不是和之前一样,需要装扮起来。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更貌美,也是妇容。
“我不喜那些粉。”郑媛就不爱往脸上擦那些粉,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脸上还需要涂些什么,原本就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肌肤水嫩白皙,眉毛更是生的长长弯弯的,浓密的很,稍作修饰就行了,根本就不用上眉黛。至于剃光了重新画?门都没有!
“……”薛任见着郑媛答的这般快,这般任性,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早就知道郑媛行事讲究一个随心所欲,除了姚子之外,谁也难劝她。薛任想了想,还是没说。
两人在路上也走了一个来月了,今日除了传舍,如果没有意外,到傍晚的时候应该可以到达封邑。
传舍内的胥吏已经将车马都准备好了,传舍内迎来送往的,见到的都是卿大夫和公室,有时候楚军路过,还能见着楚王带着卿大夫们住在这里,胥吏们早就磨练出来了,办事又快又好。
原来的马已经被换下来了,换上了膘肥体壮的好马。如果追求速度,马跑了一段路,就要换下,不然速度慢下来不说,就连马都会倒毙于道。所以胥吏将精神充沛的马换上。
郑媛踩着踏几上了帷车内,不多时御人就振动车辔,帷车向外头驰去。
道路两边的景色和原先也有了一些不同,原先道路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只能见着一排排的树木。后来渐渐的景色就有些变了,地形开始有些起伏,但也不大,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土坡来的更贴切。
不过比起看了一个月的平地的郑媛来说,这点土坡都比什么都没有要好的多。
郑媛靠在身边的漆几上,车外是护卫她们的武士。帷车的速度并不快,甚至还有几分慢,要说这速度有个什么比喻的话,差不多就是拖拉车哒哒哒的路过。
现代不过几个小时的路程,在这里硬生生的走了一个多月。
这一路上没有意外,天公也很作美,没有下雨。下雨之后的道路,郑媛领教过,是真正的泥泞难走。
想起公子均听说她要离开新郑前往公子蛮的封邑的时候,不想她去,应当也有这个原因。
赶路实在是太累了。幸好这是最后一日,傍晚的时候还真的见着了边邑的城墙。郑国地势平坦,没有什么天然屏障,但是不代表郑人傻乎乎的不会筑城墙。因为处于中原中心地带,被楚人和晋人这么骚扰来骚扰去的,城墙被郑人修筑的老高。
郑媛在帷车中,看见那高高的城墙,感叹着进了城池内。
家臣们听说主母来了,都出来迎接。家臣们知道薛任回来,而且还会有个公女,所以宫室修筑好之后,将内外都整理好,该准备都准备好了。
郑媛被人搀扶着从车内出来的,她这个坐在车里头的人头晕目眩,反而比车外的人还要累一些。
她这会是亲自感受了一把车马劳顿之苦。两眼昏昏,哪怕御人御车的本领出众,她还是被颠簸的有些厉害。
“扶叔姬进去。”薛任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见着郑媛脸色苍白,强行撑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