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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审计结果出来后,江明远的一堆烂账在董事会闹翻了天,之后在股东大会上,大多数股东都要求将审计结果上交给检察院,给江明远雪上加霜,但这件事被陆岩压了下来,说处于公司形象考虑,不宜公布,选择其他方式让江明远补上所有亏空,事实上,光是秘密账本和人命案件,已经足够江明远死十次。
我没问陆岩为什么这么做,大约这是她和江佩珊的约定吧,不然陆岩恨透了江明远,不可能将事情压下来。陆岩做事,总归有自己的道理。
江明远上法庭这天,我和陆岩,乔江林、小寒和秦海洋都去了,唯独江佩珊没去。许久没见江明远,他头发白得更厉害了,但眼神还是那么凌厉,即使站在法庭上,当检察官一件一件痛陈他的罪状时,他仍旧昂首挺胸,毫不畏惧的模样。他穿着囚服,带着手铐,苍老之色显而易见。
梁毅跟在他后面出来,在一些案件里,梁毅是从犯,把事情原委都说了个干干净净,一件一件交代清楚了,并且认罪,陆岩一早给他打点好了一切,请求法官看在认罪态度良好且自首并供认主犯的情况下,从轻判决。
而江明远就没这么乖巧了,问他承认犯罪事实吗?他没说话,再问,他还不说话,直到法官警告时,他才说,认罪。
我坐在陆岩身边,他全程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庭上的江明远,面无表情地,当法官宣布江明远被判死刑时,陆岩嘲讽地笑了笑,嘴角上扬。
最终,江明远被判死刑,而梁毅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因为他手上也沾了两条人命,躲不过。
宣判完,江明远被警察带走,临走时,他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听审席上坐着我的我们,穿过离开的人群,目光汇聚在陆岩身上,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我们起身时,在最末的角落位置里,看到了陈熙,她一身黑衣,呆呆地坐在角落里,看着江明远被带走的背影,有些愧疚的表情,发现我们都在看她时,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我们跟前,对陆岩说,“陆总,我有话想跟您说,请给我五分钟。”
陆岩原本不想答应,但看她恳求的眼神,最终点头,叫我先跟着乔江林他们走,他稍后就来。
我深深看了陈熙一眼,然后被小寒拉着走了。
我们在大厅等陆岩,我心想着陈熙忽然见陆岩是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道歉还是诉衷肠?
小寒也觉得奇怪,说,“陈熙还没被开除?”
我摇头,小寒悻悻说,“陆岩什么意思?陈熙做了那么多蠢事,不开除留着干什么?留着做心腹啊!”
我说,“陆岩答应了梁毅,不会对陈熙下手,且陈熙也算是帮了陆岩一把,没把真正的图纸给陆岩,一些真正的机密,也没对江明远全盘托出,算是一点安慰吧。”
“原来如此,”小寒担忧地说,“但我觉得,还是不要把陈熙留在公司的好,这种人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我没说话,觉得无奈吧。对陈熙,我总是摸不透彻。
大约半小时后,陆岩才回来,我关切地看着他,他却什么都没说,拉着我的手出门,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法院大门,不料一大批记者蜂拥而上,陆岩眼疾手快,和乔江林交换了眼神,乔江林立即带着我和小寒离开了,秦海洋留下来帮陆岩应付记者。
我们刚往回走,陆岩便被一大圈记者围住,来势汹汹,幸好陈扬和小尹一早在外面等着,不然陆岩被挤晕都说不定。
我们在大厅内等候,二十几分钟后,陆岩打电话来说可以走了,乔江林才带着我们离开法院,陆岩在半路等我,之后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他心情格外好,问我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我说,都可以,你高兴你好,反正户口本已经准备好。
我说陈熙找你说什么?
陆岩也不瞒着我,说陈熙想在部门继续工作,我问他答应了吗?陆岩说,“答应了,其实秘密账本能拿出来,没少了陈熙的功劳,她今天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梁毅帮的忙,其实是她放了水,我的人才这么顺利……”
“那梁毅为什么不说?”
“她拜托梁毅的,叫梁毅别说。”
我怔怔地点头,心想,陈熙一定是心软了,她还是没躲过自己内心的歉疚。
第二天,北城各大头条都是陆岩,在法院门口的照片铺天盖地,猜测纷纭,前一段时间的离婚新闻又再次炒热起来,紧接着,有人爆出我和陆岩出双入对的照片,爆出我和陆岩相识的经过,更有甚者说陆岩和江佩珊离婚另有原因。
陆岩不许我看这些新闻,我也不在意,他私下派人去压下媒体,很快,事件又平息了下去。
江明远案子判下来后,梁秀文和陆青也从南山回来,陆家别墅热闹起来,这栋别墅,终于有了家的热闹和温馨。更让人觉得幸运的是,梁秀文并不介意我的过去,回来的第一天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红包,说是补见面礼,并且催促我和陆岩赶紧办婚礼,说是肚子大了藏不住,要名正言顺地生下孩子。
梁秀文主动提出和我外婆见一面,商讨我和陆岩的婚事,我外婆原本不想来,多亏了嘉南一阵好说歹说,外婆终于来了,两方家长见面,欢欢喜喜地敲定了日子,将婚礼定在七月一号,婚纱和酒店等一切事宜都快速安排妥当,就等着那天的到来。
我外婆说,她之所以不太同意,是因为两边家庭悬殊太大,老一辈的人都强求门当户对,可我肚子大了,她想不答应都难,且看着陆岩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她也算是对九泉之下的外公有了个交代。
我和陆岩在六月底领了结婚证,大红本拿在手上时,那种沉甸甸又欣喜交加的感觉,无以言表。我热泪盈眶地看着大红本上的名字照片,动容和幸福无以言表。
很快,婚期来临,肚子也大起来,基本上每隔两天都要和小寒跑一样影楼试婚纱,肚子长得快,体重一天比一天上升厉害,婚纱的大小怕不合适,只好改了又改。
小寒和林蝶来做我的伴娘,三个人挤在一块儿臭美地拍照,我们都格外想念芳芳,要是她在,一定更热闹。从影楼离开后,小寒和林蝶准备去给芳芳扫墓,带上我的喜糖,我想一起去,但她俩说我是孕妇,不可以去,我只好乖乖回家,让他们把我的心意带去。
车上我接到陈深的电话,他说,“我要出差,婚礼不能参加,先提前把祝福送上。”
我感谢说,“谢谢你,陈深哥哥。”
陈深怅然道,“若棠,谢谢你还愿意这么叫我一声,我很高兴。”
“是我该谢谢你,你应了我的请求,没有做江明远的刀。我已经知道了,收购江氏股票,你出了一份力,而江明远给信丰的合作条件如此丰厚,你都拒绝了。”我说,“陈深哥哥,谢谢你。”
陈深轻笑了声,接着有些严肃地说,“祝福归祝福,若棠,我觉得你不要掉以轻心,江佩珊的风平浪静,你要多留一个心眼。”
129:相思莫相忘()
陈深这话让我不由地心头一紧,我恍然发现这么久以来,江佩珊销声匿迹似的,毫无声响,从局子里出来后一直住在秦海洋那儿,从未在陆岩或是我的眼皮下出现过。我心想,她需要些时间去接受和适应吧,那么骄傲的人儿一下子从高处跌落下来,伤心失落,都是难免的。
可陈深这么一说,我忽地感觉不对劲,这些天我顾着忙自己的事儿,忽略了江佩珊这边,我就说呢,总觉得我心里却记挂着什么东西。原来是江佩珊。
我有些警惕地说,“陈深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佩珊现在一无所有,剩下的就是她的肚子和秦海洋的陪伴,和陆岩也离婚了,难不成还想怎样?
见我疑惑担忧,陈深连忙说。“不,我并不知道什么,但若棠,居安思危。”他顿了顿说,“不过你和陆岩已经领了结婚证,她估计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了。我只是提醒你。留一点心思。我相信你对江佩珊也没有完全放心,多一分警惕,对你,对陆岩来说,都是好事。”
我舒了口气,答道,“是,我明白。”
陈深欣慰地笑了笑,淡淡道,“好,我要上飞机了。得关机。若棠,祝你幸福。”
“谢谢。”我说。
而后陈深沉默了几秒,我以为他还有话要说,但我等了许久他都不言不语,我想了想,随即掐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车窗上发呆。隐隐觉得,许多事情似乎没我想的那么简单。这问题不能深入思考,一旦深入思考后便会发现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纠缠。我不禁想,江佩珊的态度是否有些奇怪?太过安静太过风平浪静,总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我和陆岩最近走得太顺了,真的,太顺了。她要是闹两下还能叫人心安,这么一声不吭,想想挺吓人的。
忍不住心里的疑惑,我给秦海洋打了个电话,他在办公室,接起电话后吩咐秘书先出去,然后对我说,“什么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对秦海洋说什么,说我担心江佩珊不会这么安分么?秦海洋爱昏了江佩珊,能相信我说的话?且都这种时候了,在秦海洋眼里江佩珊已经一无所有,我再逼问,不是咄咄逼人么?可不问,我心里不踏实,特别不踏实。
秦海洋又问了一句,“周若棠,你找我什么事。再不说话我要挂电话了。”
我急忙脱口而出,“秦海洋”
“什么事?”
我鼓起勇气说,“可能打这个电话给你,会让你觉得不舒服,但我心里有担忧,想提醒你,江佩珊”余吉长划。
话没说完,秦海洋已经明白过来我的意思,打断我的话说,“你担心的那种事情不会发生,我会照顾好她,等公司的事情忙完,我会带她去国外生活,对你和陆岩,造不成任何威胁。”
“我这么说,是提醒你,安定的生活不仅仅我和陆岩需要,你也需要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也要负责,不是么?”我本想说你不用这么敌对我,可想想又觉得没必要。他护着江佩珊心切,我说什么都无用,不如不说了。
秦海洋嗯了声,肯定地说,“我自然是要负责的。”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打扰的,如果你也跟我一样想安定的生活,就好好照顾她吧,其余的事情,跟我和陆岩,都没关系了。”我说。
秦海洋哼了声,说,“知道。”
挂了电话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可能是最近婚期将近,我有点紧张的缘故,哪怕秦海洋给了我肯定的答案,也不足以让我心安,我打电话给小寒说我心慌,也说了江佩珊的事儿,小寒安慰我说,“你就是最近在累了,好好休息去,江佩珊那事儿已经尘埃落定,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那孩子肯定不是陆岩的!要是陆岩的,陆岩能这么离婚么?再说了,你俩都领证儿了,她心里再不甘心,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我劝你还是好好休息几天,等着做新娘子吧!”
我说,“就是太顺利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性格你知道的,闹几下子还好,这不闹,倒让我觉得胆寒了。”
小寒笑我说,“我看你是以前苦日子过多了落下后遗症了,她折腾你惯了忽然不折腾你,你就不习惯了?怕什么?陆岩在你身边呢,他已经对江佩珊很客气了,能再容忍江佩珊对你下手?那不可能!再说了,那你还有我呢?她要是敢动手,老娘分分钟撕碎她!给脸不要脸的话,那真只有死路一条!”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决绝地说,“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保证不会手软。像你说的,给脸不要脸,就没什么情分可言了。”
“好啦好啦,我和林蝶快到了,你赶紧回家睡觉去,美美地新娘子!”小寒说道。
这份担忧我没告诉陆岩,他最近忙着公司重组的事儿,焦头烂额,决定把陆氏地产和江氏并入一块,成为真正强大的陆氏地产。江明远的判决下来后不久,股东大会召开,决议陆岩为董事长,他真正成为了公司的掌舵人,陆建安曾被江明远夺去的一切,如今都回到陆岩手上,并且壮大。
并入后,原陆氏地产的子公司有秦海洋负责,沪城的公司仍旧由徐伊负责,乔江林监管,同时乔江林在公司拥有一部分股权,成为陆岩的强大的后盾。
新开发区的项目在江氏动荡的那一段时间内停工整顿,在陆岩接手公司后不久,重新召开新闻发布会启动项目,重新布局谋篇,但大体上和之前的工程图差不多,主题公园和百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