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中午的时候,邓如意还没确定要怎么做,张文定却来医院看他了。来的不止是张文定一个人,整个干部一科的人都过来了。
说实话,邓如意是真没料到张文定会到医院来看他,并且还和科室里所有人一起。他就相当奇怪了,这小子就不怕自己当众扫他面子吗?
官场中人,可都是极爱面子的啊。
张文定也爱面子,不过他对面子的理解没有那么固执。因为自己年轻,所以有时候做事就占很多便宜。比如说现在,反正自己已经先落了邓如意的面子,再当着众人的面主动道个歉,压根就不会显得没面子,别人相反还会说自己谦虚,说自己尊重领导尊重老同志——邓如意年纪不大,可相对于张文定来说,也确实算是老同志了。
“邓科长,怎么样?好些了?”一见面,张文定就热情地上前,一脸关切地问候道,不等邓如意说话,他又赶紧诚恳地道歉,“邓科长,我要给您道歉,都是我太冲动了,您的医药费我会负责,我,我真的很后悔,请您批评我。”
邓如意料到了张文定过来是想和解的,可他没料到张文定居然会这么光棍,姿态放得这么低,刚见面就是这么一通话。
我操,张文定你他妈的也太没脸没皮了,真不是东西!
对于这个新来的副科长,邓如意一直都是有着敌意的,要不然的话二人现在也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只是,张文定把姿态放得这么低,邓如意纵然心里有万般不满,憋着再多的怒火,他也不好当着章向东等人的面大发雷霆了。
对下属大发雷霆一通臭骂确实可以显示领导的权威,但是,那样的权威会让人笑话,真正有内涵的领导,能够不怒而威。面对张文定这个刺头,邓如意知道自己做不到不怒而威,可也不能借怒施威——人家吃不吃那一套先不说,自己马上就会被几个下属认为气量狭小。
按邓如意心中所想,张文定过来医院之后应该是隐晦地向他表达歉意,那他就可以装作没听懂,可是张文定不按常理出牌,很光棍的搞了这么一出,他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当然,他不能装聋作哑的最主要原因,还是怕把张文定逼得太狠,万一这小子牛脾气一发作不肯给母亲治病了,那到时候怎么办?他既然昨天早上敢跟自己动手,谁能保证他现在就不会再冲动一次呢?
沉着脸看了张文定几秒,邓如意牙关咬了咬,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虽然由于母亲的原因,邓如意暂时没办法再跟张文定斗下去,可到底心里那口恶气还没出,自然不可能马上就原谅他,便说了这么句废话,用以向众人强调自己是领导。
我来干什么刚才不是说了吗?
张文定眉头微微一跳,没说话。
他自然不会因为邓如意这么一句话而生多大的气,只是要他再说一遍道歉的话那也不可能。道歉已经道过了,如果他邓如意硬是要为了面子把这场战斗继续下去,那大家就摆明车马明刀明枪地干一场,反正事情没有多么大,不至于会到留党查看的份上,两败俱伤那就两败俱伤,自己还年轻,跌得起,他邓如意如果一步没走好,那可能这辈子就完了。
自己的背景摆在那儿,而且这个事情弄得再大也大不到什么程度,不可能被一棍子打死,而自己又能够治好他母亲,他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爽,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这个时候张文定心里还是很放松的,他不认为邓如意就真的敢拼个鱼死网破。所以他对邓如意这个问句就没回答了,只是一脸微笑地站在病床边,而章向东也在这时候开口向邓如意问好了。
其实昨天章向东来过,可是今天张文定相邀了,他不好拒绝,也只能再来一次了。
由于有了另几个人一起冲淡气氛,又由于张文定一来就放低姿态道了歉,邓如意也慢慢接受了现实,决定暂且放张文定一马,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够治好母亲的病再说。有了这么个打算,等张文定剥了只香蕉递给他的时候,他也就顺势接了过来。
章向东等人见到这个情景,都明白这二人握手言和了。一个个对张文定又敬畏了几分,张科长厉害啊,把邓科长打得住了院可只说两句道歉的话就把事情摆平了,这得多大的能量?
不说邓科长堂堂市委组织部干部一科科长,就算是个普通人被人打了,也没这么容易和解啊。
不得不说,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如果不是张文定打了邓如意,那么像现在这种情况,章向东肯定会认为张文定是向邓如意认输了,可是现在呢,章向东已经从心里有点怕张文定了,把张文定的形象放大了好几倍,就觉得张文定此举甚妙,非常人所能为之。
当邓母拿着还在往下滴水的雨伞出现在病房的时候,邓如意终于相信了张文定的医术。
这么多年了,他对母亲大人的病情相当清楚,一到下雨天别说走路,躺在床上能够不叫喊那都是轻松的了,而今天母亲居然能够自己走来医院,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奇迹,一个喜出望外的奇迹。
相信了张文定的医术,邓如意心里就好受了许多,为了母亲,他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弃的。
。。。。。。
下午三点半,邓如意出院了,一拐一歪地来到了市委组织部,他没有进自己办公室,直接去了常务副部长池坚强的办公室。
池坚强对邓如意的突然出现感到相当惊讶,看着邓如意道:“小邓,你身体还没好,怎么不在医院躺着?”
邓如意当初是要池坚强为他主持公道的,可是现在自己没办法再跟张文定斗下去了,自然得请池坚强不要再管这个事情了,可是,面对着池坚强,他实在不知道这个话应该怎么说。
迟疑了一下,他一脸不自然地说:“池部长,我,我那个事情。。。。。。”
“你的事情,部里会认真考虑。”池坚强以为邓如意怕他不敢对张文定下手所以拖着病躯过来催了,虽然心里不舒服,可这个事情还要靠着邓如意这个当事人的坚持才好操作,池副部长也只能把这份不舒服压下去,站起身来,走到邓如意边上,伸手在他肩膀轻轻一拍,一脸关切地说,“坐,坐下说,别站着。小邓啊,你要对组织上有信心,啊,这次的事情性质很严重,影响很恶劣。这个事情,部里一定会严肃处理,对极个别毫无组织纪律观念的同志,我们要。。。。。。”
邓如意知道池坚强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他心里很忐忑,可知道如果再让池坚强继续说下去,那自己将会更被动,不得已,他只好咳嗽一声,也不管池坚强会是什么表情与眼神,低着头自顾自地说道:“池部长,我,我对不起。这个事情,其实,其实我也有不对,我要给您道歉,主要责任在我。。。。。。”
“你说什么?”池坚强一脸的不敢相信,压抑着吼叫一声,打断邓如意的话道。
这个邓如意脑袋被门板夹了?怎么说出了这种不负责的话了?
邓如意背上已经起了层冷汗,可还是咬紧牙关,道:“池部长,真的很对不起。”
池坚强恨不得踢他一脚,可还是忍住了,用一种大失所望的语气道:“怎么回事?小邓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
第一八九章二龙抢珠()
“我没有顾虑。”邓如意抬起头,和池坚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垂下目光,语气艰难地说,“我,是我先动手的。”
“你。。。。。。”池坚强恨得牙关一阵颤动,只差暴走。
“我辜负了您的期望。”邓如意无奈地说,他不想听到池坚强再劝,索性麻着胆子继续道,“池部长,我就是来给您道歉的,这次真的是我的责任,跟张科长没关系。”
“邓如意同志,你这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池坚强冷哼一声道。
邓如意不说话,低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池坚强原本是要借邓如意这个事情好好的整一整张文定的,用这个事情作借口将张文定排挤出这次的考察组之外绝对是顺理成章的,木槿花也无话可说。可是,邓如意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不仅仅让他的如意算盘都落了空,还莫名其妙做了一回恶人。
一想到这个,池坚强真的比吞了只苍蝇还难受,最终还是没忍住,对邓如意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当然池副部长肯定不会骂邓如意不讲信用目无领导,他只是骂邓如意没有党性原则,在做错事情后不知悔改反而还把责任推到同事身上,这是典型的自私自利,这简直就是给组织上抹黑。。。。。。
等到池坚强骂过之后,邓如意也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摆了池坚强一道,池坚强肯定不会原谅自己,他不等池坚强说出对他的处分决定,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请假一个月。
张文定曾说过,邓母的病情,最迟一个月能好,所以邓如意请了一个月的假。
池坚强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批准了。
。。。。。。
市委组织部干部一科正副科长打架事件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冷淡了下来,令许多想看一场大战的人大失所望大跌眼镜。
从邓如意住院开始,太多看热闹的人就知道这个事情恐怕会闹得很大,可是没想到的是,前一刻还怒火冲天炮弹上膛已经点了引线的邓如意突然间就偃旗息鼓了,别说反击张文定了,就连个哑炮都没放出来。
这些人在大骂邓如意软蛋之余,也只能暗叹张文定背景强硬好办事,一个个暗恨老天不公,为毛自己就没那么好的命呢?
外单位的人怎么想对两个当事人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池坚强现在对邓如意可以说是极为憎恨了。
这次机会难得,池副部长是准备借此机会好好整一整张文定的,然而让邓如意这么一闹,他不仅没办法整治张文定,相反还要安慰一下张文定。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反正现在的情况是,邓如意主动把责任揽了过去,那张文定被停职就是受了冤枉。
对受了冤枉的干部,组织上自然是要有所补偿的。这个补偿不大不小,就是在邓如意休假期间,干部一科由张文定主持工作。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这句话用来阐述张文定目前的态度最合适不过了。
经过了打架事件之后,张文定在组织部内部算是威名远扬,别的科室负责人都对这家伙敬而远之,甚至部里的副处级组织员有时候和张文定碰着面了都会主动打招呼,生怕被这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年轻人给记恨上。
而在干部一科,张文定更是说一不二,只要他张副科长说的话,不管对错,科里没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干部一科,已经被张文定完全控制在手里了。
对于张文定这么快就逼得邓如意在这种关键时刻主动休假,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干部一科整成铁板一块,木槿**里还是很赞赏的,甚至还召张文定到办公室汇报工作。
张文定接到鲁颜玉的电话,就明白木槿花把自己这几天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并且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肯定之意——要不然堂堂市委常委干嘛要他去汇报工作,别说他只是个副科长,就是排名靠后的副部长想去汇报工作,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呢。
“文定,来组织部也有段时间了,工作都熟悉了?”木槿花面带微笑,不再像以前那般叫小张了,而是改口叫文定,显然是对张文定的工作能力认可了。
“该熟悉的,基本上都熟悉了。”张文定回答了个标准的模糊答案,然后就主动汇报起了工作,重点说了干部一科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在汇报工作的时候,他又夹了点私货,就是把住建局副局长程遥斤的名字提了一下。
这一次,木槿花倒是没打断张文定,听他把工作汇报完,她就微不可觉地点点头道:“看得出来,你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啊,组织工作的重要性我就不多强调了,就一条你要记住,一定要公平、公正。”
张文定愣了一下,公平和公正的后面,往往不是还跟着一个词吗?木槿花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可不相信,木大部长会不小心把那个词给忘记了。
木部长这么说,是有什么深意吗?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张文定多想,他压下心里的疑惑,点点头道:“部长的指示相当及时,为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指明了方向。。。。。。请您放心,我们一定按您的指示,把这一仗打漂亮。”
从木槿花办公室出来,张文定心里相当得意,木槿花不仅肯定了他这段时间的工作,并且还没有对他提到程遥斤作出任何指示,这个情况由不得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