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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他们已经不再是年少轻狂,更不可能一见面就亲亲我我。
到了他们现在的地步与年纪,更多的时候则是互相关心,都希望能为对方做点什么——在不影响对方与自己生活和工作的情况下,为对方做点什么。
看着徐莹一刀一刀的给自己削苹果,张文定心中很感动。
“年过的怎么样?”张文定看着她的脸,问了一句。
“老样子,过年不过年的都一样,你呢?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白漳了?”徐莹笑了笑,问他。
“到交通厅和农业厅办点事。”张文定实话实。
徐莹就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对张文定:“对了,你当了县长,我还没给你庆祝庆祝,你等我啊,十五分钟。”
这话完,苹果刚刚削好,徐莹顺手就把苹果递给了张文定,然后起身,脚步轻快的奔向了厨房。
这一次,张文定没拦她。
他不想让她扫兴,也确实想看看她会怎么庆祝。
很快,徐莹便弄了几个菜,其实都是剩菜热了一下。
把菜都摆到了餐桌上,徐莹又开了一瓶红酒,这才对张文定招招手:“过来坐。”
张文定看到她眼中的神色,明白她并不是要吃饭,而是弄几个菜,坐在饭桌旁,感受一下两个人在家里吃饭的气氛。
就着几道菜喝红酒,似乎也不错——又不是和武云一起,喝白酒喝不出气氛。
想到徐莹一个人每天这么冷冷清清,张文定心中一痛,纵然这时候根本没有食欲,他也要陪着她慢慢喝酒,慢慢吃菜。
他给不了她婚姻,给不了她一个真实的家,只能给她一点点类似于家的感觉。
二人菜没吃多少,酒却喝了不少。
但红酒嘛,对于他们这种酒精考验的干部来讲,一个人一瓶下肚,都不会醉的,更何况是两个人分一瓶?
徐莹了很多话,有祝福,有鼓励,也有她自己的工作经历。
张文定用心倾听,不时附和。
二人举杯共饮,从工作谈到人生,甚至谈到了以后老了退休后想干点什么。温言软语中,幸福充满了整个房间,也让这两个人的心拉的很近。
不管是徐莹还是张文定,彼此都非常珍惜现在的幸福。
晚上,张文定住在了徐莹家里。
这一晚,张文定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和徐莹现在已经有了很多共同语言,也就是三观比较接近了。
这种三观的接近,和武云那种同门守望相助的生死与共不一样,也与武玲那种夫妻相守过一生不同,而是更接近于一种灵魂上的认同。
这种认同感,更近似于知己。
人这一生,谈恋爱、结婚、干事业,会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有气场不合的,也有很谈得来的。但是,想要遇到一个真正的知己,却很难。
而如果有了一个知己,有时候往往又要受到道德的谴责。
其实,有时候伦理道德这东西真的没办法去定义。
以张文定现在这个情况来讲的话,如果张文定跟徐莹的关系摆到明面上,肯定就会遭到人人唾弃,那时候他的身份不仅不会成为他的保护色,更会令他雪上加霜。
可是,他和徐莹这种灵魂上的认同感,却是武玲没办法带给他的。
他和徐莹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仅仅只是相互生关系了,而是上升到了一种旁人不懂的境界,一种因为感情而生的境界。
从这方面来讲,他跟徐莹并非只是那种男女之事的勾当,而是一种思想上的认同,这其实是一种高尚的关系。
只是,这种关系落在世人眼中,却又是那么道德。
看着身旁熟睡的徐莹,张文定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心疼。
这个女人,不容易啊!
……
回到燃翼,张文定便把吕万勋叫到了办公室。
吕万勋是分管农林水的副县长,张文定在白漳跑了趟农业厅,农科院和省农大,虽然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至少在”三支”上得到了一点有价值的信息,这事他要抓紧安排下去,免得错过了时机。
刘浩给姨夫吕万勋倒了茶,又给张文定添了水,便退了出去。
除了工作上的因素之外,其实今天张文定把吕万勋叫到办公室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觉得是该给刘浩一个合适的安排了,总这样跟着自己也不是个事。
从县委跟到了县政府,总要有一个前途啊!
哪个秘书不想外放呢?
在张文定看来,刘浩这人还是有几分能力的,并且为人处事都还不错,人也挺实在,如果一直呆在秘书的位子上,时间长了,他的思维模式就会定格在秘书的工作上,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趁着自己职位变动了,政府这边的工作也开始理得有点顺了,不如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位子,也好让这个年轻人有个好的展前程。
对于自己人,张文定一向都是相当够意思的。
其实吧,这个事情,是刘浩自己的事情,张文定只要和刘浩一声就行了,和吕万勋关系不大。
但是呢,谁叫刘浩和吕万勋是亲戚来着?谁叫吕万勋是刘浩的姨父来着?
能够借这个事情卖吕万勋一个人情,张文定肯定也是会把握机会的,一箭双雕这种事,做起来的真的爽得不要不要的。
当然了,刘浩的安排只是顺带,这主要的事情还是工作。
在沙上跟吕万勋一起坐下了,张文定就开口直奔主题道:“吕县长,有这么个情况,我刚从省里回来,跑了一趟农业厅,也跑了一趟农科院,还去了省农大。”
吕万勋就点点头,附和道:“看来县长这次应该是很有收获呀。”
张文定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收获不大。农业厅那里倒是有些项目,可我们这边没有相应的技术支持。农科院那边嘛,想必情况你比我更熟。”
听到这个话,吕万勋就苦笑了一声,大摇其头:“农科院……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跟农科院相比,省林科院都要好一点。其实最好打交道的,还是省农大。”
一个分管农业工作的副县长都出了这种话,可见石盘省农科院的某些做法,估计真的是让下面区县很受伤了。
“你这话我深有同感。”张文定接过话,感慨道,“省农大那边,学术之风还是很浓厚的。这学期,他们有些大学生要实习,我争取了一部分学生过来。等学校开学,这事就差不多了。”
吕万勋来之前,就分析了一下,觉得张文定找自己应该跟他去了一趟省里有关——没见陈从水去了一趟省里,现在立马就气势大变了吗?
自从陈从水从省里回来,张文定在交通厅要了一条二级路扩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县政府。甚至,还传到了县委那边。
于是,县里的领导干部们,心里又开始有了些蠢蠢欲动。
大家都知道,陈从水这次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也让大家心中产生了一个对比——跟着吴忠诚去省里和跟着张文定去省里,结果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陈从水以前背后吴忠诚的时候,行事就比较嚣张,现在跟着张文定,捞了一笔成绩,自然不会低调。
他这一不低调,自然就闹得整个县城都知道了。
其他的县领导都觉得陈从水走了狗屎运,而陈从水回来后,张文定又在省里呆了两天,这就让另外的县府副职们情不自禁的幻想开了,期盼着张文定也能搞点跟自己分管有关的项目,好让自己大干一场。
县府有了新气象,眼看着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了,谁不想表现表现?谁不想让手里的权力真正挥出来?
吕万勋也是县府副职中的一员,当然也有这种心理。
所以,张文定一叫他,他就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第七三三章 简单粗暴()
现在,听到张文定起这个事情,吕万勋心里就失望了,这事儿太了,根本算不上什么成绩——跟陈从水分管的工作上有了一个二级路扩建的大工程相比,这省农业来点实习生,真是得不能再的一件事了。&nbp;
这种事,县农业局出动个副职都足够了,一把手都惊动不了,更别县政府里的分管领导了。
不过,这事儿虽,但再的事情,被领导提出来了,那也一定要当成大事来抓。
这个觉悟,吕万勋是有的。
所以,吕万勋很快就接了话头,道:“县长,不瞒你,咱县里就是缺这方面的人才。咱们县是农业县,可县里的农业产业,还停留在二十年前,没技术呀!唉,其实早就想着,如果能来几个农大的大学生,那就好了。有了大学生,就有了技术,那对县里农业方面的技术支持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科技兴农嘛,这些高材生可都是专业的,这个事情,我这里先谢谢你了啊。”
这最后一句话,吕万勋甚至还得有点激动了。
张文定一眼就看出了吕万勋的激动是装出来,可他不在乎。
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只要你吕万勋激动了,那就证明认可我张某人的工作方法嘛——不管是真认可还是假认可,想必你吕万勋是没胆子跟我唱对台戏的,是不会对我张某人阳奉阴违的。
只要你不对我的指示阳奉阴违,那就算你对农大来的实习生没多大的兴趣,可相关的工作,你总得做起来。
脑子里想着这些,张文定直接就把自己的要求跟吕万勋提了出来:“谢就不必了,都是为了县里的工作嘛。农业这一块是你分管的,我看省农大这个事情,你是不是辛苦一下,帮着联系着点,争取……尽量多要几个学生过来,如果能来几个教授更好。另外呢,省农科院那边,同样也还要保持联系。学生毕竟是刚从学校出来的,理论知识再强,但要转化为实践能力,可能还需要时间。所以呢,这个,必要的时候吧,从农科院请几个专家指导一下,也是应该的。费用方面……先跟他们谈谈。”
这话出口,纵然以张文定的修为,也差点脸红。
他原本是想,费用方面你不要担心,但话到一半,硬是生生地给刹住了,后半句变成了先跟他们谈谈。
尼玛,堂堂一县之长,为了农业工作,到农科院请几个专家过来指导,就那么一点点咨询费,居然还没办法痛快的给出来,反而要让副手去跟农科院讨价还价。
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只是,再丢人,也不能让农科院狮子大开口。
没办法,县里实在太穷了。
吕万勋也感受到了张文定话里的无奈,这个事情同样引出了他对农科院的怨念,以及对县里才财政的心虚,点了点头,嗡声嗡气道:“嗯,好,我回去就安排。”
张文定本准备把刘浩的事跟吕万勋,可一看他这垂头丧气的模样,顿时就不想了。
现在全是头痛的事情,贸然换个秘书,不一定能够适应。
要不,还是把刘浩继续留在身边一段时间?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张文定便换了个话题,问吕万勋:“水利方面,今年有什么安排?”
本职工作上,吕万勋还是做得比较细致的。
况且,受到陈从水的影响,他也是对分管的工作做足了功课,为的就是找个适当的时机跟张文定汇报一下,看能不能像陈从水一样捞一笔大好处。
这几年,国家在重视农业的同时,对农田水利也是加大了投入,以至于原来清水衙门的水务局,现在成了一个香饽饽。
当然了,国土局也因此而受利了。农田水渠方面的工作,水务局能管,国土局也能管——事关土地工作呢。
不过,最大的受益方还是水务局,也就是以前所的水利局。
现在吧,上级拨款一波又一波,县水务局面临的难题已经不是如何去争取资金,而成了如何把这些钱花出去了。
当然了,这些钱,水务局想要吃独食,那肯定也是不行的——原则上县里是不能截留的,但实际上,大家都懂的。
戴帽子下来的资金又怎么了?专款专用又怎么了?
县里的困难,大家都是知道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再了,又不是霸占了上面对水利工作的拨款,而是借用一部分拨款。
呃,借用,必须是借用,至于什么时候还……总有一天会还的。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特殊情况,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水利方面的资金,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是用到水利工作上去了的。
吕万勋作为分管农林水的副县长,对于水利方面的工作,其实比对农业工作更上心。
没办法,哪方面的工作钱多,分管领导自然更重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