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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牛今天的事情,不能是燃翼本地企业从银行贷不出钱,然后企业家走投无路,被逼到了跳楼的境地。但是,这个事情,终究是不正常的。
是的,银行放贷有自己的准则,这个谁也不能苛求什么——你企业都快经营不下去了,银行出于风险考虑,肯定不愿贷款,这个很正常。
但是,银行没有值得指责的地方,可是,县政府的一些政策,却有值得反思的地方啊!
张文定并不同情李二牛,但外来企业和本地企业之间如何定位,如何良性竞争,这……这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啊!
张文定沉默了,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合适。
李二牛也没等张文定话,他现在是真的已经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绪之中,带着哭腔,继续跟张文定哭诉道:“我也是一个男人,我也有妻儿老,不逼到份上我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我也有脸面啊,现在高利贷逼我,家里人打算跟我断绝关系,谁都看不起我,建筑商也撤走了,你也看到了吧,烂尾楼,烂到脚手架都拆除了,这在整个燃翼县,也就我独一份了!我……事情搞这样子,是我能力不行,是我太差劲,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家当化为泡影啊?张县长,您一定要帮我一把啊,我……我给你磕头了。”
完,李二牛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文定面前,立马就要磕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李二牛的这一跪,让张文定心中的恨意也消除了不少,上前几步,扶起李二牛,道:“李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好好话。”
李二牛或许是太激动,也或许是这个坎实在是迈不过去了,哭着不肯起来。
张文定脸一冷,道:“你要不肯起来,那我现在就走,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通过刚才的对话,张文定已经明白了,这个李二牛,心思很深,舍不得死呢。所以,纵然他现在离开,这个李二牛,也不会再着要跳楼了。
重点是,他刚才还是给了李二牛一些希望的,相信李二牛不会放弃这个希望——尽管这希望飘渺得看不见摸不着。
果然,见到张文定这个态度,李二牛赶紧站了起来,也不再多回忆过往了,而是直接起了目的:“我起来,我起来,您得救救我,救救那些农民工,我求求您,帮我给银行,先贷点款给我,我用我的厂子抵押,如果这事能成,您的大恩大德,我李二牛这辈子也忘不了。”
你忘不了我,还忘不了你呢!张文定心中还是有些火气,你特么的用全县县领导和不少部门负责人的破事儿来要挟,现在要我帮你,你当我张文定很好话吗?
今天被你威胁了,我就帮你,那明天再有个本地企业家也这么干,我是不是还得帮啊?
都这么干的话,县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到时候,我不出面帮忙,全县的领导干部都会记恨我,可我帮了的话,全县的领导干部还是会记恨我!
不帮,全县的领导干部认为我张文定是想看着他们出事;帮了,全县的领导干部会觉得只要有人爆猛料,就能够得到我张文定的帮助!
李二牛你个狗娘养的,给老子出了这种两头不讨好的难题,让老子进退维谷,还想从老子这儿拿好处,真是够胆!
当然了,张文定一向都是讲道理的人,虽然很不爽李二牛这事儿干得不地道,但这事儿吧,毕竟最后还是没有酿成特别大的后果,所以李二牛要承担些责任,可要这一次就把李二牛给踩死,那也过了一点。
对张文定来讲,帮李二牛搞点贷款不算什么大事——不在银行里搞,在外面也能够拿到贷款。
就算心中对李二牛没有恨意,就算不考虑刚才的两头为难的选择,张文定也不准备帮李二牛搞贷款。
像李二牛这样的企业家,在燃翼绝对不会只有这么一个。
上次安全检查的时候,那个木制家具企业同样存在贷款贷不出来的难题,张文定觉得,这并非是个例,而是整个燃翼本土企业都存在的实际问题,整个问题解决不了,明天不定就会有第二个李二牛去跳楼。
解决一个李二牛的问题不难,难的是,解决全县普遍存在的如同这个李二牛一样的问题。
身处张文定现在的位置,做事情,考虑的是方方面面,是全县一盘棋,是冷静思考,理智决策。
带着心中的不爽,张文定就这以定定地看着李二牛,冷冷地问道:“你从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帮你?”
第七八五章 最迫切的事()
李二牛听出了张文定这句话里浓浓的恨意,立马又跪了下来,张嘴就是道歉的话:“对不起,张县长,对不起!”
张文定冷哼一声,也不话。&nbp;
李二牛又道:“我没有自信,我真的没自信。我就是想着,万一您可怜可怜我,帮我一把呢?我错了,您要打要罚,我都认。”
这个李二牛,倒也有些聪明,这一次的道歉,就仅仅只是道歉,没有再提什么救一救员工以及为农民工着想之类的话。
这种纯洁道歉认错,并且认打认罚的态度,确实是比较端正了。
张文定自认为自己是个讲理的人,别人既然道歉了,那他再记恨着,也不太合适。
然而,就算是不记恨,可张文定也觉得这货恶心无比,便冷着脸问道:“既然你认识到错误了,那你倒是,你今天这事儿,要怎么打怎么罚?”
这个问题,算是问住李二牛了,怎么打怎么罚,这个轻了,显得态度不端正,有欺骗领导的嫌疑,得重了吧,自己也不甘心啊!
不过,李二牛这人吧,聪明还是不缺的。
既然自己怎么都不好,那自然只能解铃还需系铃人了——把问题还给张文定嘛。
“我这儿犯了错,自罚显得没诚意。”李二牛继续跪着,没有起来的意思,话得还算是比较爷们,“我错了,应该是您来罚,你怎么罚就怎么罚!”
“既然你硬要罚,那就……”张文定淡淡地扫他一眼,不轻不重地道,“你放弃公司吧!”
李二牛一愣,随即就肉痛了起来,他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求得张文定救一救他的公司,可现在,张文定竟然要他放弃公司,那他今天闹这么一出,不是白闹了吗?
然而,现在这个要求是张文定提出来的,如果不答应张文定的话,那后果,自己能够承受吗?先是闹出大影响,逼得张文定过来,现在刚了任打任罚,立马就又否定了张文定的处罚意见,那就真是把张文定给彻底得罪了!
得罪一次不怕,得罪一次之后再耍一次,那简直就要命了。
李二牛知道,领导都是爱面子的,如果自己现在不答应,那就真是把张文定的面子给扫到了脚底下,到时候,就要面临张文定的打压甚至是报复。
甚至,李二牛还想得更阴暗了一点,觉得真要那样的话,不仅仅只是自己会被张文定报复,不定,自己的家人,从此也会受到张文定的报复。
这么一想,李二牛后怕不已。
可是,要放弃公司,李二牛也舍不得,特别舍不得——真要舍得的话,他今天也不至于要干这么一出闹剧了。
只是,无论再怎么舍不得,可相比起张文定可能实施的报复来讲,李二牛也不得不忍痛割肉了。
有时候吧,此一时彼一时,心境的改变,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在跳楼之前,李二牛没想那么多,一时情绪上头,胆子长毛,就干出了跳楼的事情,可现在,跳楼的勇气被张文定给喊住了,这勇气就瞬间降下来了。
这勇气一降下来,恐惧就冒出来了。
这就像不少自杀的人,第一次自杀的时候有勇气,可如果被救下来之后,第二次自杀的勇气,就少了很多,这也是很多人自杀过一次,就不再自杀的话了。
李二牛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他不仅仅没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甚至开始后怕,自己会不会被别的县领导和部门负责人报复——毕竟,先前在楼顶上的时候,他为了引张文定过来,可是爆了不少猛料的。
当时他有着满腔勇气,可现在,他满脑子只想着,自己会不会被那些人给弄死。
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烈,李二牛就觉得自己完全找不到安全感了,特别想找个能够给他安全感的人。
毫无疑问,张文定是一个能够给他安全感的人,如果他能够投入到张文定的阵营,那在县里,张文定肯定护得住他——现在县里传闻,张文定貌似比吴忠诚更有威望。
只是,他想投入到张文定的阵营,却先前却把张文定给得罪了,而现在,张文定却又要他放弃公司。
这要是放弃公司了,那以后,还有什么资格投入到张文定的阵营中呢?
可是,不放弃公司的话,后果很严重啊!
心中这么一纠结,李二牛脸上阴晴不定,沉吟了足足十秒钟,然后才艰难地道:“好!我听您的,放弃公司!”
张文定倒是没想到,这个李二牛,居然答应了这个要求。
既然李二牛答应了这个要求,不管是真心答应,还是假意答应,至少是答应了。
这个李二牛敢答应,那张文定自然也不愿计较先前那些怨气了。
堂堂一县之长,总不至于心眼那么。
心里的气消了,张文定话也就轻松些了:“起来吧!”
李二牛没有起来,看着张文定,道:“您什么我都听您的,我想求您一件事,别为难的家人!”
张文定笑了起来:“我还没你想的那么下作。既然你连死都不怕,公司也可以放弃,那就站起来,像个男人样!”
到这儿,张文定又用手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和声和气地道:“李老板,你投资搞实业也是为燃翼经济的展做贡献,我身为一县之长,没能为企业的展提供多大的帮助,深感愧疚,我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别着急,有困难咱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县里最近正在研究制定一项扶持本地企业的政策,很快就会出台了,到时候不但能解决本地企业的贷款难问题,而且很多优惠政策也会向你们倾斜。”
这个话,得还是相当情真意切的。
不过,李二牛却不太敢相信这个话——县领导得好听却从来没实现过的话,还少吗?
况且,张文定刚才还语气冰冷,现在却又突然这么热情,变脸变得太快了,很难让人相信啊!
“燃翼的未来,终究还是要燃翼人来建设啊!”张文定长叹一声,看着李二牛,道,“你今天这个事情,搞得县里很被动,要依我的意思,一定要重罚你!不过,今天这个事情,也算是事出有因,只要你以后为燃翼的展多出力,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天的事情。”
这个话,李二牛算是听懂了,脸上的肌肉才稍微有了点松弛,但他想得到的不是张文定的一个承诺,而是实打实的钞票。
张文定有政策会出台,那么自己要等到猴年马月?
虽然他比较信得过张文定,但也不敢完全相信。现在的情况很着急,一天拿不到银行的贷款,那么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张文定扫了李二牛一眼,看出了李二牛还有些不相信,他也没等李二牛话,继续道:“李老板,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回头我协调一下银行,先给你贷一部分款,把手头上的问题先解决解决,解决一下燃眉之急,但我不能给你保证贷多少,毕竟银行不是政府部门。”
这才是李二牛想听到的话啊!
同时,李二牛也知道,张文定帮了自己,那自己就得随时听张文定的招呼了。要不然的话,燃翼县那么多公司,张文定凭什么要帮自己这个快要破产的公司拉贷款呢?
“您放心,我一定支持县政府的决定。我向您保证,以后您指哪儿,我打哪儿,绝无二话!”李二牛一把握住了张文定的手,激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话里话外全是浓浓的感激之情。
……
钱海等人在下边等了半时不见张文定下来,怕上头出事,正打算上去看看,却看到李二牛跟着张文定心翼翼的从楼顶下来了。
钱海满心狐疑,这是闹得哪一出啊,怎么张文定一上去,李二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即便如此,钱海还是把李二牛带回了局里——这搞不好就属于扰乱社会秩序了,就算不治他的罪,至少也要回去做个笔录的。
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
回到办公室,受到李二牛的触动,张文定想了很多,他明白,现在他是一县之长,而不是以前的县委专职副书记了。
之前,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他去想,也不该他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