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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台长干笑一声：“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这个你还是跟我清楚一下。”钟华华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美女，有时候话，自然是可以有着直言直语的特权的，“我跟燃翼的一把手，是党校同学，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些情况，我是完全不清楚，你不能看着我犯错误吧？”
“没犯错误，没犯错误。”副台长笑着道，“没你的那么严重，不过，省台最近不合适给燃翼做宣传，最起码，这一个月之内都不适合。钟处，我这儿还有些工作要忙，有个重要的节目要洽谈，不多了，改天我请客，给你赔罪！”
话到这个份，钟华华自然明白，副台长是真的不会再详细下去了。
在宣传系统混了这么长时间，钟华华对于系统内的一些基本规则，自然是相当清楚的。副台一，最起码一个月之内不能给燃翼县做宣传，那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有主管领导打招呼了，对燃翼不满了；另一个可能，则是省电视台已经播出了，或者即将要播出有于燃翼县的负面消息，而且这个负面消息，还是那种影响很恶劣很严重的消息，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一个月不能给燃翼宣传啊！
只有影响恶劣的严重负面消息，才能够让省台没办法给燃翼做宣传——不能前几天刚批评了燃翼，马开始好话吧？
打别人的脸是很爽的，可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和副台长的通话一结束，钟华华心里那个气啊，真是没处发了。
尼玛，张定啊张定，我一片赤诚待你，你这么阴我的？
带着这股怒火，钟华华开始打人打探消息了。对于省委宣传部的一个副处长来讲，真要打探一些不算太隐秘的东西，难度并不大，甚至没花什么工夫，她把前因后果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甚至于，连省林业厅派人去燃翼，准备阻击望柏市委书记佟冷海位副省长这种内情，她都知道了。
知道这个内情之后，钟华华心里的火气消了不少。
她毕竟也是个资深副处了，当然明白涉及到这种事情，张定不肯明言，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理解归理解，心里的火气，也不可能因为理解完全消失了。
所以，钟华华一个电话打给了张定，直接质问。
这还是因为在党校学习的时候，大家关系还算不错，而且，她人在省委，知道张定是武贤齐的亲妹夫，所以，她才打这个电话质问。
要是换个同学这么干，她钟华华不会打这个电话质问了，而是直接绝交！甚至，极有可能还会动用自己的能量，给张定再添一点乱！
“我冤枉啊，姐姐哎，你觉得我是那种玩心思的人吗？”张定叫着冤，“这里面破事儿一堆，我是没办法躲不开！但是这些破事儿，我能跟你吗？我能把你扯进来吗？”
这个话的意思是，有些事情，可以猜到，但不能明，明了，会令大家都很为难。
这个理由，倒也得过去。
只是，钟华华心里是真的不爽了：“你觉得我从别人那儿听到消息，会从你这儿听到消息更好？”
这个话，顶得张定肺疼不已。
是啊，从别人那儿知道消息，那不定还更为难——扯不扯进来的，现在不都进来了吗？
“我的错，姐姐，我的错。”张定这时候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只能道歉了，“我认罚！你开口，我认罚！”
这个态度，倒也算是不错了。
钟华华的火气又了一些，语气终于缓和了一点点：“你认罚？这潭水有多深你知道吗？我差点被你害死！你倒是得轻巧，认个罚完了？”
“那还要我怎么样？”张定叹了口气，“总不至于因为我长得帅，你要我以相许吧？我告诉你，你要敢这样，我绝对立马从了你，明天去找你，和你没羞没躁的在一起……”
“噗……”钟华华顿时笑出了声，“你能正经一点吗？记得当初在党校学习的时候，你的嘴没这么油滑的啊？”
“环境改变人啊！”张定叹息了一声，“在县里日子不好过，我现在嘴不仅油滑，还会骂脏话呢！我甚至都学会抽烟了你知道吗？”
“你都学会抽烟了呀，压力有那么大吗？”钟华华也不再纠结于先前的事情了，话题轻松了起来，“你们男人呀，想抽烟喝酒，直接抽直接喝是了，还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喝酒我倒是不怕，可是烟以前真的不怎么抽。”张定笑道，“但现在这些工作呀，真的是太多了。燃翼穷呀，光在办公室里想事情，有时候想得头疼，不抽烟还真的不行了。你你在省委，也不知道帮我找点门路……”
“我能有什么门路呀？”钟华华道，“我又不像你的世豪姐姐，可以动不动给你批一条路。我们这儿是务虚的部门，心有余而力不足。”
“务虚，有务虚的门路。”张定道，“你看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虽然是务实引起的，但起决定性因素的，还是务虚的章了。”
反正这时候钟华华已经知道了具体的情况，所以，张定也不介意，继续找钟华华帮忙，而且是直接帮忙。
一事不烦二主嘛。
听到这个话，钟华华那消失了的怒火再一次回来了，语气也变得颇为善：“张定，你还有完没完呀？这破事儿……你怎么还好意思跟我提？你用我用得挺顺手是不是？”
我没用过你！咱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你不要污蔑我的清白！张定内心里反抗了一下，嘴却道：“能者多劳！谁叫你是我姐姐呢？现在弟弟遇到困难了，姐姐当然得管我！”
“这么大的坑，你觉得我跳下去了还能爬得起来？”钟华华冷哼一声，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尼玛，你这边是望柏市一把手，对方那边是省林业厅，背后指不定还有谁呢，这明显是个大坑，谁掉下去谁死，你特么想玩死我啊？
别我钟华华只是个副处长，算是我们宣传部的副部长，见到这种规模的战斗，也会躲得远远的，这得脑回路有多清，才会被你拐进坑里啊？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唉……”张定叹息一声，道，“我的意思，不是叫你出手帮我搞定省台，我只是，只是想你给提点一下，给我指个方向。毕竟这个宣传方面的工作，我不怎么熟悉，你才是内行。”
钟华华没好气地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知道这一次，想让省台收手估计不太可能。”张定没管钟华华的语气，继续道，“既然省台要出手，那我们也拦不住。不过，我们应该提前准备一些什么？或者，别人出招了，我们也要有反击的手段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姐姐，我这儿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但光有打算没用，还要有方式方法，这方面，得请你这个专家了！”
钟华华道：“我可不是专家。”
张定道：“反正我这儿是赖定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想出个好的应对办法，我向市委打报告，要请你来我们县里挂职！弟弟在县里受苦，那姐姐也要来陪着弟弟一起过苦日子！”
这个话，顿时让钟华华心动了。
第852章 说客（）
没办法不心动。
在省里，副处级太多了，除了那些真正实权位置的，别的真心没啥厉害的。可是，如果能够下去挂职，那情况大不一样了。
省厅的副处下到地市，一般会挂职市局的副局长，也有些会下到区县，多半会挂职副区长副县长，有些甚至会挂职区县的常委。
市局副局长的权力，已经很大了，更别区县的党政副职了——有专职司机，还有个通迅员！
这待遇，在省里，赶得厅级干部了。
这么吧，每一个在省里权力不大的副处，都渴望着到下面去任职或者挂职。甚至连那种人人都把结的省领导的秘书，到哪儿都有人奉承，可还不是照样想着哪一天外放出去，好一展胸抱负？
钟华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胸抱负，但是，她也是个有理想的人，也希望可以下区县——以她现在的级别，在省委里，她属于被人管为别人跑腿的，可下到区县，那是她管着别人让别人替她跑腿了。
这个诱惑力，真的是相当大。
虽然张定的是她帮不了他，要拉她下区县，可她明白，张定这个话要反着听，如果她这次帮了张定，那到时候，张定帮她出力，争取让她下区县挂职——任职也有可能！
对张定这个话，钟华华还是有几分相信的，并不认为张定是在大话。
毕竟，张定是武贤齐的亲妹夫，而武贤齐是现任的石盘省长，并且之前还任过石盘省委组织部长，真要让组织部长安排一个副处，这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记得你们县里，不缺宣传部长吧？”钟华华这时候语气放得格外轻松了，“你这么打报告，你们市委可不会听你的！”
“县委县政府……还有别的位置是空缺的。”张定知道钟华华动心了，赶紧又加了一把劲，“反正你要是不帮我，我把你拉过来，一个副县级的位置，县里怎么都空得出来。有几位同志，年龄也快到了……市委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直接找佟老板沟通，相信佟老板会支持我的。”
话得这么明显了，他不相信钟华华还能够淡定。
这次的事情，是在帮佟冷海，这个人情，佟冷海必须要领。到时候，开口问佟冷海要一个县里党政副职的位置，佟冷海能拒绝吗？
钟华华明白，市委那一关，完全不成问题！
佟冷海要是敢拒绝张定提的这个要求，那传出去以后，估计所有跟随佟冷海的人都会寒心了——张定这一次，可是全力帮着佟冷海背锅呢。
这种背锅的力度之大，简直让人意想不到。不管最后佟冷海能不能位副省长，都得对张定表示感谢。
想通了这里面的道道，钟华华再也禁不住下区县的诱惑，叹息了一声，道：“算我怕了你了，认识你啊，真是算我倒霉！你让我想想，等我电话。”
又是等电话。
张定对等电话这个事情，表示真心很无奈。
然而，没办法，该等的电话，还是必须要等。
只不过，钟华华和梅天容的电话这个该等的电话还没等到，一个不该等的电话，却打到了张定的手机。
来电话的，是苗玉珊。
看着手机显示的苗玉珊三个字，张定第一反应，是好巧，然后，他自然是不会相信事情有这么巧。在这种时候，苗玉珊打电话过来，是要干什么呢？
哪怕电话还没接通，张定认定了，苗玉珊打电话是有目的，而且目的肯定是省电视台将要下来燃翼这件事情。
以苗玉珊在宣传系统的人脉，知道这个事情，并不怪。毕竟，这事儿明着看，仿佛不大，但事涉林业厅和望柏市，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所以，看着似乎是一个单纯的事，实际，却是大事。
这种大事，苗玉珊……算了，苗玉珊这人太精明，而且总喜欢在风头浪尖玩，这种事情，她知道了的话，又怎么可能舍得错过？
更别，江湖传言，苗玉珊在白漳，不仅仅有一个王本纲做靠山，似乎还有省领导的身影若隐若现。
反正苗玉珊这个女人，岁数是大了一点，但风采照人，风情万种，总是能够讨得很多男人的喜欢。
脑子里一瞬间想了许多，张定还是接通了电话，也没称呼，直接笑着道：“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因为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从来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苗玉珊的语气听不出来是幽怨还是埋怨，“所以，我只能每次都主动给你打电话了，谁叫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呢？”
张定笑着道：“伟人曾经告诉我们，妇女能顶半边天。现在是新时代了，提倡的是男女平等，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也是女人的。”
“领导，你这话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苗玉珊被他逗笑了，道，“每次跟你话，我都感觉自己的思想觉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那看来你还是要多和我话。”张定顺着她这话了一句，才想起自己和她毕竟有过春风一度，而且真的每次都是她主动联系的，自己多少应该要对她表示一下关心，要不然显得太过无情了。
一念及此，张定道：“你最近怎么样？生意好不好？”
“生意还好。”苗玉珊笑道，“我最近呀，挺好的。除了一天一天老，别的没什么烦恼了。”
“你怎么会老？”张定道，“你是多少人心的不老女神呀！”
“不管多少人觉得我的是女神，反正在你心，没有我的位置。”苗玉珊叹息了一声，“你那儿出了那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