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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大师-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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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小亚瑟家后,在路上梅根又告诉芮该去找桑普…米尔顿问问,桑普是这里的大人物,应该清楚事情。芮听了说“那个人比谁都让我害怕”,梅根则说“怕他也是自然的。他是我爷爷,我却从来都不敢惹怒他。”

    芮来到山坡一所显得特别大的房子前,院子里几只被拴着的恶狗纷纷咆哮,站在门廊上的一个冷脸老女人走上去。听了芮的来意,老女人驱赶她走。芮苦苦地请求,再次搬出血亲之说“至少我们的血有一部分是一样的”,老女人虽然还一副凶样,却转变了点态度:“你多大了?你家就找不到个男人来谈这事儿吗?”

    “我16岁,就我了。”芮说道。

    老女人似乎有点不忍心,让芮到鸡栏那边等着,她去和桑普说一声。芮走到远处的简陋鸡栏边等候,景物镜头拍着栏里的鸡群、地上的鸡屎、远处走动的恶狗,时间在过去,芮变了几个站姿,房子一直都没有动静。乌沉的天空下起了大雨,芮贴着鸡栏边蹲在地上,就以那一点点棚顶挡着雨,但雨水仍然或飘或溅到她身上,她冷得直在发颤。

    镜头一切,大雨停歇了,老女人终于从房子那边走来,芮连忙迎上去。老女人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什么东西,边递给芮边说:“热汤,喝了你就走吧。”

    “谢谢。”芮接过一口气的喝尽,眼神期盼的望着老女人。

    影迷们观察得到倒是霍…克弗尔这边的传统女人们,她们并非不近人情,都算对芮有着善意吧。然而老女人带来的又是冷钉子,桑普知道芮想问什么,知道她在到处打听,但他不想听。芮很不满,老女人警告她最好识趣点赶紧走人,而且别再回来问他第二遍,千万别。

    此时银幕上,老女人拿着杯子转身走去,芮还在话语尖刻的说着:“血亲对于大人物连个屁都不算,我理解得对吗?好吧,你代我告诉大人物,我希望他在病床上长命百岁,你听见没有?你告诉他是芮…多利说的!”

    过肩镜头景深处的老女人回过身,皱皮老脸上涌现了些冷怒,重复了遍:“千万别再来。”

    单人近景,芮神情倔强,骂了这一顿,她的害怕越来越见不着,而那股如头狼般的气魄越来越强盛。

    轰隆的打雷声把银幕带到下个场景,漆黑一团的夜空正下着倾盆大雨,笼罩着整片孤冷的山脉。芮躲在一个仅容三四个身位的小山洞里,她双手抱腿的靠着左洞壁,扭头出神的望着山洞外,对面有一小堆柴火在燃烧。

    反拍镜头只见山洞外的雨势更大,芮的侧背影被黑暗淹没,无法看到她的脸庞。

    这一幕画面哀伤,颓丧,毫无可以称为生气的东西。

    在这个地方,没有好人,没有温暖,没有希望。

    但有坚强,一位16岁少女扛着那样的一个家庭,很多事情不用多说。

    雷雨声渐趋于隐没,影像变了场景,晨早,芮走在回家的坡路上。镜头刚刚看见桑尼和哈罗德守候般站在屋前那边,就见在不远一辆黑皮卡旁抽烟的金头发米尔顿扔了烟头,叫嚷着走向芮:“疯丫头,有人已经跟你说了让你闭嘴,你最好听他们的话!”

    芮刚皱起了眉头,就被走来的米尔顿抓住手臂拖向左边的皮卡车:“滚进车子去!”

    “别碰我,滚开!”芮顿时猛力地挣扎。那边兄弟俩都看见了,哈罗德惊慌的张大了嘴,桑尼已经怒叫着奔来:“不许打我姐姐!”金头发米尔顿看向他,露出诡异而扭曲的笑容。芮边挣扎边急喊:“男孩儿,都回屋去!做些土豆泥当早餐,去啊!”

    桑尼却没有走回去,他捏紧了拳头,紧咬牙关的道:“谁都不许打我姐姐。”

    此时此刻,银幕外紧张的观众们都有一股骤然的感动,危急患难的时候,也是亲情和勇气显现的时候。

    “小子!”金头发米尔顿猛地一把抓住桑尼的衣领,“还算有种,不过别让这胆子把你变成傻瓜!”他突然就猛一下把桑尼抡摔向地上,那瞬间镜头切向尖叫的芮,桑尼摔在坡地磕得嘴角流血。哈罗德畏缩着走近过来。

    米尔顿发出一通冷笑声。芮目光如狼的瞪着他,沉声说:“我爸知道了会杀了你的”

    “放屁,你爸爸还是小孩的时候,我一年也得揍他两顿。”米尔顿又揪住芮的胳膊要拖她上车。

    “他有了男人的拳头后,你没再揍过他一次,你不敢!”芮说着。

    “他马的赶紧上车,带你去看些东西。”

    在桑尼的愤懑和哈罗德的不安注目中,芮被米尔顿推进了皮卡车里,他也上了车,车子开走了。

    剧院里生起了紧张的气氛,而镜头继续平实地纪录,米尔顿带着芮到了山间一所被烧焦的房子前,他说“这儿就是我,还有其他人,最后一次看见杰苏普的地方”,杰苏普造冰失手爆炸而葬身火海。

    芮没有轻易相信,她非要下车过去看看,哪怕屋子范围还有毒性,“如果爸爸死在里面,我要把他带回去埋了。”

    她很小心地走去查看了那黑黢黢的残垣断壁一番,断裂的墙灯随风晃动,厨房的水槽砸穿了地板掉进土里,弯曲的龙头在焦黑的木头中伸出,而到处的空隙都长了杂草,长得半人高了。

    芮慢慢的退了出去,回到皮卡车上,神情平淡。金头发米尔顿开动车子走了,在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芮望着车窗外面,眼睛许久才眨动一下,像在克制着什么。

    到了这地步,芮知道,观众们也都知道,杰苏普九成已经死了,但不是死在那里,不是那样死。

    场景切回到山坡的几所屋子前,砰的关车门声,两人下了车。金头发米尔顿很好心似的说:“丫头,我知道杰苏普没了,你们一家都不好过。我知道你担子很重。”芮边走人边道:“我们会挺过去的。”

    “我跟松娅谈过了,我们可以把桑尼接过来。哈罗德不行,但我们肯要桑尼,毕竟他是我的种。”米尔顿继续说着,芮没有停下坚决有力的步伐,只说了句“去死吧你”,米尔顿怒叫道:“你说话小心!那小子由我们来养,要比你和你那疯子妈妈不知好多少。也许以后我们还能把哈罗德接走。”

    这时候走到右边景深的芮停步回过身,她看着左下的金头发米尔顿,第一次显出要拼命般的真正凶恶,话声越发响亮:“狗娘养的,你直接下地狱!桑尼和哈罗德就算死也要和我们死在一起,就是一起住山洞,也绝不在你家住一晚!操…你马的金头发米尔顿,你以为我是白痴吗?那地方的的野草都长到下巴那么高了,房子炸了得有一年了吧!”

    她骂罢就朝米尔顿脚下啐了一大口口水,气冲冲的转身大步走回家。金头发米尔顿恼闷的站在原地。

    芮的爆发让剧院的气氛热烈不少,人们都着实被那变化折服,她之前一直像收敛着的刺猬,当她把浑身的尖刺突然都竖起,那份凶猛、愤怒、仇恨和压抑的悲苦,让人心里震动。

    咔哒哒的几声!银幕中两杆老款步枪被女生的手从壁橱里拿了出来,镜头一切,在屋子侧后的山坡,芮把两杆枪分别递给桑尼和哈罗德,说道:“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该让你们学开枪,现在恐怕是时候了,你们得学会它。”

    两个男孩的脸色都有些绷紧,桑尼的嘴角犹有伤口。

    远景镜头,只见近景这边有空罐头、牛奶盒和塑料瓶等标靶排列地立在一张餐桌上。

    芮手把手的教两人怎么握枪、怎么瞄准,又告诉他们些枪支知识。镜头快切间,砰砰砰的枪声响彻,两人一次次扣动扳机,好不容易的,餐桌上的一个牛奶盒才应声炸开,芮的画外音说道:“哈罗德,就这样!”

    这时切至全景镜头,一道身影绕过屋子走来,左手提着个装着什么的大篮子。

    听到脚步声的姐弟三人纷纷转身,男孩儿手中的两杆步枪顿时都对准来客,那身影急停下来,要举起双手却无法把那个藤编大提篮举过头顶,模样颇为滑稽。正面中景,是提着宝宝的盖尔,她急道:“老天,甜豆!只是我和奈德!”

    这危险荒唐的一幕却逗笑了很多观众,压抑多时的心情也积极了些。

    银幕里的芮也是,她脸露起了微笑,快步的走去。兄弟两人放下枪。芮笑说着:“盖尔…洛克伦!我就知道你不会受那么久的委屈,你会变回你自己,到我这儿来,我就知道。”

    “是盖尔…朗安。”盖尔微露一闪即逝的苦笑,“他又去操他马的希思了。”她举起握在右手的一串车钥匙摇了摇,“但我偷了公婆的旧车。你这儿的麻烦怎么样了?”

    芮的微笑也已经不见,“我正想去雷德山口那边找找,你可帮大忙了。”她回头看向俩弟弟,说道:“今天就练到这里。”

    镜头硬切在破屋客厅,盖尔伸手拍了拍摇椅上的康妮的左手臂,轻唤道:“姨妈?姨妈?最近还好吗?”康妮还是那副沉静的样子,像根本没有听到。当看见芮抱着奈德走来,她的眼神变了,有些怀疑和愧疚,忽然开口说了句话:“我又生了个孩子?”

    芮没说话,盖尔微笑的说:“那是我的儿子,叫奈德。”

    康妮转目深深的看了盖尔一眼,没再说什么,却似乎说了些什么。

    “走吧。”芮说。

    观众们莫名的心酸,而这两位少女走上屋前一辆红色的古董级残旧轿车,盖尔坐进驾驶位,一边问道:“姨妈知道出什么事了没有?”芮提着宝宝提篮坐到副驾,“我认为她知道。”

    “你不觉得该告诉她吗?”盖尔插上车匙发动引擎,汽车发出刺耳的嘎嘎声,尾气管喷出大团黑色的烟雾。芮的画外音带回车内侧面近景,“跟她讲这些太残忍了,她就是为了要逃离这些操蛋事才发的疯。”

    “我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汽车终于发动起来,盖尔扭着方向盘开车。

    “是啊。”芮点头。

    影片一直都没有配乐,剧院也相当寂静,有什么内涵都好,影迷观众早已投入到故事本身,为两位少女的命运而忧心。

    银幕中又到了夜晚,两人带着宝宝一起到了雷德山口的一户人家屋子,见着了女屋主爱普瑞。这是继维多利亚之后另一个显得漂亮文雅的中年女人,她家里也是干净雅致,有书架,还摆放着许多的木制艺术品。

    走在这样的屋子里,芮和盖尔的脚步都轻柔很多,目光有所张望。

    一个看着很斯文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在看电视。爱普瑞领着两人从走廊走过,到了一间雕艺工作室,往雕纹木桌边坐下聊天。芮道明来意,爱普瑞说“我和杰苏普已经分开很久了”,不过她恐怕确实知道些什么。

    爱普瑞一边抽着女烟,一边讲道:“就差不多上次杰苏普被抓进去的时候,我和他又好了一阵。再之前几个月,我开始和休伯特约会。他是个好男人,我觉得我们俩也很配,但你爸爸总是更让我心里发痒我前些天意外见到他,他还是能让我乐开怀,所以我们又厮混了几天。”

    再一次的,爱普瑞轻淡自然的告诉观众们她不是什么“好女人”,而是个跟弗洛伊德做着同样的事的女混蛋。

    男人中有混蛋,女人中也有混蛋。

    芮和盖尔安静的听着,爱普瑞抖了抖烟灰,接着道:“然后他就又走了。大概又过了三四个星期,我路过镇上的库伊闪克酒馆,看到他和另外三个我不认识的人在一起喝酒。他们看上去都不怎么开心。”

    “爸爸有没有说什么?”芮有点急的问。

    “他看了我一眼,但假装不认识。”爱普瑞深吸了一口烟再喷出烟雾,宝宝提篮就放在旁边桌上,她似伤感的说道:“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觉得他是在保护我。”

    单人近景中,芮陷入了沉思。

    几瞬后场景一转,黑夜下的屋外,两人提着提篮走上轿车要离去。

    马上又转了场,汽车行驶在破烂的山脚土路上,车灯勉强的照亮前方,车子因非常颠簸而隆隆咔咔的作响,像随时都会散了架。芮竭力地抱稳宝宝提篮,身子却在歪斜来歪斜去。也坐不稳的盖尔抱怨道:“我们这条路是越来越糟了,都算不上是路了。”

    “你从三年级开始就一直这么说。”芮搭话。

    “那时候是句实话,到现在更加不会错。”盖尔正说着,突然车子又遇到路面的一个大坑洞,轰隆一下,她整个人几乎跳起来,又叹道:“我有时候想,为什么他们不把这些路给修好呢?”

    “没人在乎吧,我猜。”芮又说,提不起什么心情。

    盖尔也是在问每一位观众,为什么?影片不是只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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